沒有想到柳生雅子會猜出昨晚的槍案是她策劃的，這讓曹雪薇很是意外，但沒有證據，誰也拿她沒轍，她是不會承認的，“雅子，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曹雪薇這話擺明了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抵死不承認了，柳生雅子也不生氣，隻是淡淡的陳述事實，“別不承認了，我和哥哥都知道昨晚的事情是你策劃的，如今大島惠子已經被你一槍打死了，她的人也重傷昏迷在醫院裏，我的表姐因為大島惠子之死，遷怒了哥哥，責令他在三天內找出凶手，雪薇，這麽聰明，應該能聽懂我說這話的意思了吧！”

  不止柳生雅子知道昨晚槍案是她策劃的，就連清野川居然也知道，既然如此，他為什麽不把她抓起來？曹雪薇甚是迷惑，怎麽也想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許是看出曹雪薇眼裏的疑惑，柳生雅子解釋道：“雪薇，你是個聰明人，應該在疑惑哥哥知道你做的事情，卻不把你抓起來吧，有些話我憋在心裏很久了，一直都想找機會和你說說，如今看來，是時候該和你說了，事實上，哥哥一直在暗中保護你的安全，即便知道你恨死了他，也做了很多危害帝國的事情，他都沒有揭穿，為的就是你的安危。

  就說大島美智子的事情吧，哥哥知道人是你殺的，可還是在想方設法的幫助你，若夜夏沒有被抓住，哥哥也會讓我去尋找替身的，夜夏的事情，我知道你很難過，但她的死為的就是保護你的安全，若她不死，日後被查出來你才是真正的凶手，你必死無疑。你明白嗎？”

  柳生雅子解釋了這麽多，卻帶給曹雪薇很大的震駭，就說清野川，明知道她才是殺死大島美智子的凶手，卻還在想方設法的保護她，不惜尋找替身，這讓她很感動。

  但感動歸感動，清野川指使大島美智子殘忍殺害她的父母，這筆血海深仇，她如何能忘記？即便他處處的保護她，但這是兩碼事，不能相提並論。

  再說夜夏，雖然早就知道她是為自己的安全而獻身，可如今從柳生雅子的口中說起她遇害的真相，曹雪薇心如刀割，她曾經發誓不會讓夜夏白死，會為她報仇雪恨的。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曹雪薇也就沒有在隱瞞的必要，很坦然的承認了，“雅子，你說的沒錯，大島美智子是我殺的，昨晚的槍案也是我策劃的，我更是殺了大島惠子，若我父母在天有靈，有大島姐妹陪葬，他們也該安息了。”

  聽到曹雪薇承認大島姐妹是她殺的，她早就知道，但也知道她這樣做的原因，不為別的，隻是在為死去的父母報仇而已，柳生雅子深歎一口氣，好言相勸道：“雪薇，你父母遇害的情況，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也知道是哥哥他為了帝國，指使大島美惠子殺害他們的，如今她已經死了，大島惠子也被你殺了，你也該停止複仇的計劃了，不然哥哥有心想保你，一次兩次才可以，但若再有幾次，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他也保護不了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執迷下去了。”

  雅子這番勸說，是建立在兩人多年的姐妹情分上，曹雪薇也很清楚她所說的都是為自己好，但父母之仇不得不報，即便殺死了大島姐妹，尤其是大島美智子，但清野川才是父母之死的幕後策劃者，也該死。

  “雅子，你我是多年的姐妹，我很看重我們的這份姐妹情，直到你們日本人發動九一八事變，在到淞滬會戰，最後日本軍隊的鐵蹄入侵南京，策劃了南京大屠殺，不知道多少中國無辜的百姓被你們殺害，我曾經去過前線，親眼看到的就是生靈塗炭，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捫心自問，這場戰爭是你想參與其中的嗎？你再捫心自問，你的雙手可曾沾染過我中國人的血？”曹雪薇一改過去的隱忍，氣勢洶洶的當麵質問柳生雅子。

  柳生雅子被問的啞口無言，因為曹雪薇說的沒錯，帝國發動這場中日戰爭，她本不想參與其中的，但進入軍隊的那刻起，她不得不為帝國著想，效忠天皇，是她無法推卸的責任，殘殺中國百姓，更是身不由己。

  沉默良久，柳生雅子緩緩道：“雪薇，帝國發動這場戰爭，我也不想參與的，但我是個軍人，帝國培養我成為特工，為的就是效忠天皇。來上海之前，我被委派至敵人的內部做間諜，為了不暴露，我是殺過不少中國人，但那也是迫不得已，更是身不由己。”

  作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曹雪薇雖然沒有入過軍隊，但也知道這句話，柳生雅子是日本軍隊的人，更是他們培養出來的精英女特工，她所做的任何事情，殺的任何中國人，都是帝國軍隊的命令，換做是她，恐怕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她從未怪過她！

  “雅子，說實話，我恨挑起這場中日戰爭的日本人，但我從未恨過你，作為姐妹，我希望你離開上海，回日本去，日後再見，或許我們還是好姐妹。”曹雪薇苦口婆心的勸道。

  曹雪薇這話意思很明確，就是希望柳生雅子遠離這場中日戰爭，柳生雅子聽的真切，但她也是身不由己，脫離這場中日戰爭談何容易？“雪薇，如果我不離開上海，我們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到過去，做不回姐妹了？”

  “雅子，你我本來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若沒有這場戰爭，或許我們在上海重聚，可以毫無顧忌的說笑聊天，就因為這場戰爭，改變了我們的命運，你是日本人，而我是中國人，若日本人不離開中國，不停止這場戰爭，我們的姐妹情就不可能在繼續下去，隻有你離開，我們的這份情才有延續的可能。”

  雖然曹雪薇沒有正麵回答，但柳生雅子還是聽明白了，她說：“雪薇，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我是帝國的軍人，身在軍營，不得不服從命令，更是身不由己，我別無選擇，隻能一條路走到底。”

  沒等曹雪薇說什麽，柳生雅子覺得沒必要在待著了，臨走前，還是轉達了哥哥的話，她說：“雪薇，不管我們姐妹能否在繼續，我依然把你當我最好的姐妹，即便你在有反日行為，我都不會傷害你，另外哥哥要我轉告你，近段時間安心在家裏待著，不要再出去惹事，不然他也保護不了你，望你好自為之！”說完，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