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安懵逼地看著資本家。

  #資本家的套路, 比地中海的水還深

  大蜘蛛也看著小蜘蛛, 父子倆之間燃燒著無形的火花。

  尤利安決定還是不要麵子地和資本家商量一下，但是這個“不要麵子”必須是在沒別人的情況下進行。

  他就轉頭和幾個人說：“老板, 隊長，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和我父親單獨說。”

  溫格擔心地看了尤利安一眼，點點頭就出去了。至於剩下那兩個，還沒動身。

  他們齊齊看向尤利安, 又彼此對視了一眼, 一秒鍾懂得了對方心裏的想法：

  ——“隊長”喊誰？

  尤利安很有眼色的：“佩西隊長~霍隊長~”

  這才把兩位暴躁隊長請出去了。

  然後尤利安正襟危坐：“費力克斯先生，請告訴我這是你一時衝動。”

  “這不是衝動，我考慮很久了, ”資本家說，“小費力克斯先生，請告訴我, 你是否心動？”

  尤利安義正言辭：“我覺得我沒那麽多精力, 而且我也對當資本家沒興趣，這是真的。”

  “而且是什麽讓你覺得, 我在退役之後還能踢球？在哪踢呢？在曼聯踢？”尤利安表示, 他就是想和溫格老爺子一起玩耍, 不想跑去曼聯的。

  曼聯主帥看上去好凶, 大哥不是很喜歡咯~

  “對於曼聯接下來所有賽季的轉會人選, 你將都有話語權, ”曼聯老板繼續加碼, 並且還挺謙虛, “我確實是外行，曼聯想買哪些球員，賣哪些球員，你都可以過問。”

  球怎麽踢？手握幾乎一半股份呢，誰還敢說少東家從阿森納跑到曼聯不對？

  金元足球，金元在前，足球在後，這是資本的世界。

  資本家從來不覺得這是什麽大問題，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尤利安：“……”

  謔，忽然想告訴老板這個好消息怎麽破。

  老板以後和弗爵爺吵架，再也不用隔空撕逼這麽費力了，直接來一句“你們曼聯下賽季的轉會窗我徒弟說了算”就完事了，多有排麵啊！

  阿森納和曼聯就算要當兄弟聯，那也是阿森納是曼聯的大哥呢！

  比起因為曼聯少東家的身份被球迷按頭叫曼聯爸爸，明顯當大哥更好！

  #不知道說什麽好，先心疼一波曼聯主帥吧=￣ω￣=

  曼聯老板表示，他也不和少東家玩虛的，少東家現在不答應也沒用，他明天就會公布尤利安將會獲得的曼聯股份的消息。

  這消息要是公布，媒體哪裏還會管尤利安是不是確實簽字確認了40%的股份？

  反正所有人都相信，老費力克斯的，一定也會是小費力克斯的。小費力克斯就算在推特上賣萌打滾一萬遍都沒用的，沒人會信他的。

  更何況……

  資本家不動聲色地補了一刀：“你現在沒有你小時候可愛了。”

  給完了甜棗，是時候加個大棒了。

  #對兒子遲到的寵愛非常到位√

  小嘰居：？？？

  資本家這話什麽意思？他在暗示什麽？

  你想對帥比大哥做什麽？你不要過來！

  把那些蠢照好好藏在角落裏一個人欣賞吧！

  他一個翻身癱在床上，態度極其惡劣：“不簽！”

  想一想爽爽就好了，退役？不存在的。

  受傷什麽的，在足壇，誰踢球不受點傷？

  像他們阿森納，除了大哥，基本上都輪流養傷的！

  幹什麽沒有風險？人在家中坐，鍋還能從天上來呢！

  比如他本本分分地在阿森納踢球，隻是想當個老實門將，結果全世界都不配合！

  資本家就看著他一臉不服的樣子，忽然感到非常愉悅。

  他第一次見到這麽生動的兒子，就難得大方地表示，願意聽一聽尤利安的歪理。

  尤利安：“……”

  “我之前說，我保證好好經營我的人生，絕對不會再再想不開，不能把自己置於險境，”尤利安決定認真給老古董講道理，“這不是我自己造成的，這是意外，你不能因為這個就威脅我退役。”

  “人的一輩子隻有一次，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這樣？”資本家提出疑問。

  尤利安瞪他。

  “嗯，你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

  尤利安豎起了耳朵：？

  資本家看著他，頓了兩秒，才說：“你隻有一次人生，我也隻有你一個兒子。”

  “你當然可以任性，我可以讓你在許多事情上任性一輩子，唯獨健康和安全，不可以。我可以努力理解你的愛好，也希望你能努力理解一個父親的心情。”

  在資本家看來，沒什麽比把兒子拎到眼皮子底下看著更安心了。

  小兒子兩次差點把小命玩沒，都是因為流血，恰好他還是最不常見的一種血型，老父親反正是不能忍受。

  尤利安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卻有些吃驚：“理解？”

  “爸爸，”尤利安看著他，“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我該喊你‘爸爸’，喊隊長‘老板’，但我覺得，你倆調換一下完全沒問題。”

  “你不像個父親，你更像老板。”

  他是有這個世界從小到大的記憶的，他和原本的尤利安無縫銜接，能體會到另一個自己所有的心情。

  如果麵前這個男人是個合格的父親，另一個自己又怎麽會在受到事業和感情的雙重打擊後，獨自一個人在家，絕望到自我了斷？

  是有多忙的工作，當父親的才能整整兩個多月，對明顯狀態不對的兒子不聞不問？

  如果不是兒子被送到醫院搶救，怕是都不知道兒子發生了什麽。

  尤利安以前是沒嚐試過父母愛，但他也知道，合格的父母不是這樣的。

  合格的父親，能從兒子記事起，就把兒子一個人丟在家，除了保姆和錢，吝嗇於哪怕一分的關心？

  甚至，他倆今天說的所有的話，大概比父子倆過去十年加起來說的還要多。

  現在他又是出於一種什麽心情在補償兒子呢？

  尤利安並不想消費愧疚。他也是很習慣一個人，無所謂有沒有父母。

  你說你隻有一個兒子，你希望你兒子健康成長。可你永遠不知道，你真正的兒子，渴望父愛的那個兒子，早就離開了你，再也回不來了。

  你現在對我再好，又有什麽用呢？

  你希望兒子能在人前炫耀他有一位厲害的父親，又有什麽意義？

  都說子欲養而親不待，諷刺的是，這位大老板，竟是反了過來。

  “你忽然這麽關心我，又是買俱樂部又是送股份的，我真是不習慣，”尤利安冷靜地說，“你理解和尊重我的愛好？是，應該是挺尊重的，讓我踢球我還是挺感激你的，不過，我以前想要跳舞的時候，大概也不需要和你商量吧？”

  除了打錢什麽都不問的，隻要別死了就行，發展什麽興趣愛好難道還要父親大人過問嗎？

  也是非常“尊重”了。

  就這麽互相尊重地放養下去，不是也挺好？怎麽忽然就開始控製欲變強了？

  麵前的男人沉默了一會，說：“你媽媽也是Rh陰性血。”

  “她是個芭蕾舞天才。在生下你之前，她總是世界各地地跑，哪怕我有足夠的能力讓她衣食無憂，哪怕後來有了你。我一直不能理解她的工作，直到你兩歲那年，她隨舞團去表演，在路上出了車禍。”

  “她沒傷到重要部位，被救出來的時候卻流了很多血。最終沒能搶救過來，”資本家的臉上還是沒有太多波動，“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她讓我好好撫養你長大，但不要因為她的不幸而幹涉你的選擇。她如果遭遇不測，也與她的工作無關，或許隻是上帝想看她跳舞。”

  “看啊，上帝帶走了我會跳舞的妻子，補償給了我一個會跳舞的兒子。隻是我一度無法接受，卻記著她的話，讓自己接受。”

  “你長得更像你媽媽，我隻要見到你，就會想起她，”他說，“直到我看見你在球場上奔跑的樣子，我開始學會放下。但我依然不能允許你因為你跳舞或踢球的事情，有任何閃失。”

  尤利安：“……”

  他有點不知道說什麽了，資本家是有點不容易，然而看起來資本家確實因為這件傷心的事而不待見他。

  然而說什麽都是沒用的：“我還是不會簽字的。”

  “我會保護好我自己，你看，我踢球一年多也沒受傷，而且我們阿森納現在有那麽先進的黑科技理療器，”尤利安想起重點了，“在球場發生純流血事件，以至於要送醫院的，我這應該是第一例，這是小概率事件。”

  大哥是真的非，真的，但是動脈也是那麽好劃破的？

  大哥難道不是個200斤的男人？大腿肉能脆到一碰就嘩啦啦流血？

  所以他是怎麽會被劃的？被什麽劃的？

  “醫生說是銳器，可能是很小的玻璃碎片，看傷口不是鞋釘能劃出來的，”資本家眸色沉了沉，“至於原因，我會查出來的。”

  尤利安立刻說：“那你快去查吧？”

  反正曼聯股份什麽的不要想起來就是了！

  想不起來是不存在的，曼聯老板重點抓得非常到位：“我已經吩咐好後續工作了，球隊經理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很快，全歐洲都會對曼聯少東家的身份印象深刻。

  尤利安：“……”

  大哥不死心地說：“您身為一個德國人，難道一點隱私的意識都沒有嗎？”

  資本家理所當然：“有些事情，不需要低調。”

  “……”您贏了。

  資本主義接班人翻了個身，繼續拿屁股對著資本家，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對資本家所作所為的深惡痛絕。

  資本家又不是女孩子，他就是個大豬蹄子，所有大豬蹄子跟大哥賣慘都是行不通的。

  然而資本家卻並沒有晴轉陰，他仿佛已經達到了某種目的。人還是麵無表情的，可如果熟悉他的男助理還站在這裏，就會知道，大boss的心情非常不錯。

  資本家彎腰，在兒子幾天沒洗的頭毛上擼了一把，對良好的手感非常滿意：“你好好養傷，別想著早早出院，你的主帥會安排好一切的。”

  尤利安：？？？

  大哥又沒斷手斷腳，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怎麽就不能出院了？

  看在小兒子難得乖巧（懵逼）了一回的份上，資本家就退了一步：“小兒子不打算和我談條件了？”

  之前不是挺有資本主義接班人的風範的嗎，一直跟老父親談條件的，真是不陪陪兒子鬧都不好意思。

  還能打商量？資本家是那麽好說話的人？

  他轉頭去看，就看見資本家一副“和粑粑說句好聽的粑粑就考慮考慮”的樣子。

  尤利安：“……”

  老狐狸！

  又想給大哥挖坑！

  資本家自顧自引導他，似乎是忽然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你上次不是拿歐洲杯跟我做賭注嗎？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選最近的一場賽事做賭注。”

  尤利安：“……”

  此刻的資本家在資本主義接班人的眼裏，就像個光明正大在自己獵物麵前做陷阱的獵食者。

  然而大哥從來就不是誰的獵物。

  尤利安隨口就說：“哦，最近的賽事，和歐洲杯對應……世界杯？”

  資本家：“……世界杯是後年吧？”

  尤利安抱著手臂就說：“上一回都拿歐洲杯做賭注了，這一回不得升一級？”

  然後他接著給資本家掰扯：“世界杯冠軍？您是覺得這個足夠符合您的逼格嗎？”

  資本家看著他說：“我挺不願意看意大利晉級的。”

  尤利安拍拍自己：“我是代表我從未見過的媽媽出征。您恐怕不能有意見。不過既然您是純正的德國人，那就看德國隊的表演吧。”

  “德國隊拿世界杯冠軍了呢，我就乖乖退役，聽從您的安排。德國隊要是沒拿世界杯冠軍呢……您就不能繼續幹涉我。您看如何？”

  資本家不接話：“你是覺得德國拿不了冠軍，冠軍就是意大利的了？”

  尤利安攤手，可能還有西班牙？荷蘭？反正都是大佬球隊來著。

  隻是大哥覺得冠軍並沒有那麽難，總之是比給資本家打工容易那麽一點的。

  資本家冷不丁地問：“你踢球，是為了拿冠軍嗎？”

  冠軍隻是一個挑戰的結果而已。尤利安就說：“我享受挑戰的過程。”

  “嗯，”資本家點點頭，“既然能拿世界杯冠軍，那也沒有更高層次的挑戰性了，你該解鎖新領域了。相信我，當球隊老板會更富有挑戰性。”

  尤利安：？？？

  資本主義談話都是這麽套路的嗎？

  求求你做個人吧！

  最後兩個人也沒達成共識，不過資本家是答應暫時不公布尤利安作為少東家的福利。他讓尤利安先養傷，等確認沒事之後再和老父親好好談一下未來的規劃。

  尤利安的抗議是無效的，他被強行按著休息了好幾天，這幾天完全沒和外界接觸，並不知道外麵鬧成了什麽樣。

  醫院門口蹲守的記者就沒少過，現在全英格蘭是都知道阿森納的門鋒在這家醫院了。

  雖然尤利安發了推特報了平安，但阿森納球迷還是很擔心的，尤利安脫離了生命危險，他到底傷哪了還沒個確切消息。

  要是直接影響了競技狀態，這賽季直接報廢，那就GG了。

  曼聯反正是都別想跑，出這種差點要命的事，英足總肯定要查的。

  可就算是被罰款或者扣分又怎麽樣？這很可能隻是意外，曼聯一點成本都不要，就廢掉了實力競爭對手最粗的那條大腿。

  這麽算起來，他們的少東家在阿森納踢球又怎麽樣？

  連少東家都敢廢，真是皮癢了！

  曼聯球員最近反正是低調做人，踢比賽訓練回家，連出門泡妞都互相約不到人了。

  他們還得順便哀悼一波自己又一次被少東家的球隊踢掉的一千萬，並且緊張關注著所有和正主有關的新聞。

  一開始說尤利安“傷重不治身亡”的新聞自從尤利安發推特後就換了，他們開始探討尤利安傷到哪裏。

  看照片來說，傷的絕對是腿沒跑了，因為尤利安的球褲就沒一個地方是幹淨的。

  光是出血量都嚇死個人。

  鑒於大麵積的血跡，還濺了不少在褲.襠上，

  於是說話不負責任的媒體就開始猜測，尤利安怕不是在人群裏被陰了。

  球迷：？？？

  在球場上因為衝撞而蛋疼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然而這個出血量你說傷到了不可說的部位？！

  這比說尤利安傷重不治身亡還不靠譜！

  曼聯球員正埋頭努力踢比賽，爭取早日抵扣掉資本家大老板扣他們的一千萬，忽然得到了來自球隊經理的溫馨提示。

  球隊經理表示，這一次的一千萬就不扣了，但是每個人今天放學……今天訓練結束不許走，老板要親自過來問話。

  至於問的什麽話，在座各位心裏都有點數的。

  最後隻是問出來了一件事，曼聯後衛費迪南德回憶說當時好像是有踩到尤利安，但感覺到不對之後他就移開了腳，完全沒想到後果會那麽嚴重。

  釘子是挺危險的，可按理也沒那麽危險。

  範佩西回想起他當天吃完一口尤利安帶來的香蕉足球，先回更衣室漱口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旁邊一個玻璃杯，當時是把玻璃渣掃幹淨了，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殘留。

  比賽中途的時候不少人去了洗手間，進進出出，如果是有人不小心踩了碎片在腳底下，又不自覺帶去了球場，這個概率極其低，卻不能完全排除可能。

  他提出建議，讓全隊拿那天穿過的球鞋出來，檢查鞋底有沒有痕跡。

  球員們的球鞋往往有很多，一場比賽換一雙球鞋的也不是沒有，所以很可能“證據”還留在鞋子底下。

  既然認為是球鞋造成的傷害，那就查球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