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趙東站在陽台抽煙，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茶樓的後門，也可以看見救出小慧的那棟單元，趙東想起了很多事，就連杜媛走到身後都沒發現。“如果時間能夠靜止，那該多好？”

  趙東搖頭一笑。“唐斌的事你都知道了？”

  杜媛深吸一口氣。“嗯，知道了。”

  趙東擎著肩膀道：“你還準備堅持麽？”

  趙東一句話落下，杜媛就再沒有了聲音，等趙東低頭的時候才看見這丫頭正紅著眼眶，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聲音哽咽。“趙東……我父母都是鄉下民辦小學的老師，他們二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的教書育人，幫助無數的孩子走出了大山。在我眼裏，他們並不比那些所謂的全國特級教師差，在我眼裏他們是最偉大的，也是最光榮的！”

  杜媛的聲音有些說不清的落寞和悲傷。“可是你知道麽，就因為他們是民辦教師，就因為他們是農村戶口，連一個老師應有的福利都享受不到！和公辦教師一樣教書育人，每月隻能拿到八百多塊錢的微薄工資，臨近退休，他們隻能享受每月55元的農村養老補助！你知道那些城市裏公辦教師每月的退休金是多少錢麽？是兩千多！”

  趙東給杜媛遞過去一張手絹，杜媛笑著接了過去，聲音平靜許多。“我爸爸的房間裏掛著二十多張獎狀，都是學生給他寄來的大學獎學金證書，你知道他最寶貝的是什麽麽？是一張老舊發黃的證書，市級優秀教師。我父親去年本該有一個轉正名額的，可是被鄉長家的一個親戚把名額占去了，老實的父親還在感歎，機會應該多留給年輕人。可是你知道麽，那個占了名額的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什麽老師，是學校小超市的老板！”

  趙東覺著胸口悶，隻聽杜媛繼續道：“就在前天，校長找到了我的父親，說是鑒於他們夫妻倆多年的工作表現，縣教育局專門給了我父母兩個轉正的名額……”

  杜媛滿臉都是淚水的抽泣著，已經說不下去了，趙東也聽明白了。

  杜媛沉沉的吐了一口氣，把腦袋緩緩靠向趙東的胸口，聲音沙啞道：“趙東……我先是一個女兒……然後才是一名人民警察……”

  趙東摟著杜媛的肩膀，視線擦過蒼穹。“別放棄，這個世界上還有正義！”

  ……

  河口的某處高檔小區，一個男人從家裏走了出來，剛剛上車就後麵追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小斌啊，你又要去哪啊？”

  唐斌坐在車裏，一個坐在副駕駛的女人嬌笑道：“唐少，你奶奶怎麽比你媽還煩？”

  唐斌也有些無奈，搖下車窗道：“奶奶，這幾天家裏待著沒意思，我出去轉轉。”

  老人一臉焦急。“小斌，你爸爸來電話，讓你這幾天就待在家裏，哪都不要去！”

  唐斌不耐煩道：“奶奶，沒事，我一會就回來。”

  不等老人再說話，唐斌掛上倒擋，急速把車滑出車庫。

  ……

  東山的某個昏暗路燈下，寶馬320的疝氣大燈開著，車門也開著，車裏傳來厚重的金屬音樂，品質不錯的低音炮“轟轟”的震顫著，連帶著引擎蓋上那個女人**的呻吟聲都被掩蓋了下去。

  “嗯嗯……”女人雙腿纏在唐斌的腰上，兩隻腳上穿著高跟鞋，一隻腳尖掛著一條蕾絲內褲，抵死的纏綿著，死命的呻吟著。“斌斌，你……好……好厲害……”

  野外的刺激，外加強烈的快感，很快讓唐斌很快就達到了巔峰。“幹！”

  扔下癱倒在引擎蓋上麵的女人，唐斌光著身子去車裏拿了兩罐啤酒，又順手把車內的音響調小音量。

  女人也不著急穿衣服，媚眼如絲接過啤酒，撅著嬌豔的嘴唇道：“斌斌，親一下嘛！”

  唐斌微微皺了皺眉頭，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你先用啤酒漱漱口。”

  女人嬌嗔一笑。“討厭，都是被你弄的，你還嫌髒。”

  唐斌一口喝掉整罐啤酒，然後把空的易拉罐扔到山下，聽著易拉罐和山石碰撞所發出來的“叮叮當當”聲，他一陣怪叫，發泄著心裏的悶氣。“哦……哦！”

  女人坐在引擎蓋上慢慢穿著衣服。“唐少，你不是說自己有精神病麽，剛才怎麽那麽猛啊？”

  唐斌哈哈一笑，回頭舔著嘴角道：“老子幹你的時候不像精神病麽？”

  女人咬著嘴唇白了唐斌一眼。“壞蛋！”

  唐斌聳聳肩，有些無趣的歎了一口氣，這個女人之前是一個高速公路收費站的收費員，一個月前從江海回河口的時候被他相中，先幫她換了一個縣裏的工作，隻用了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就把她泡到手，花了兩三萬就調教成了一個滿意的床上玩物，這幾天被關在家裏不讓出來，唐斌全靠著她解解饞。唐斌對於這種難度係數不高的女人沒有太多的興趣，如果不是這幾天家裏管的嚴，他肯定不會在她身上耗費這麽多的時間。

  聽見唐斌歎氣，女人膩著嗓子道：“咋的，還在想那個小交警？”

  唐斌提起這個就一臉興趣，他現在每天做夢都是杜媛的影子，剛才瘋狂的時候嘴裏喊得也是“杜媛”的名字，尤其是想起杜媛用鋒利的玻璃片劃開脖子的時候，他的身體裏就有一種病態的興奮。“草，那個小娘們早晚是老子的！”

  女人有些生氣，撅嘴道：“哼，在我麵前你還想別的女人？”

  唐斌邪邪笑著道：“我之前告訴過你，老子隻玩女人，不玩感情！你再陪我幾天，等過了這陣風頭，我給你十萬塊錢的分手費，趁著身子幹淨，你趕緊找個爺們處對象，合適的話就把自己嫁了，以後別再煩我。”

  女人的神色剛開始還有些幽怨，可是聽見那十萬塊的分手費又換上一張笑臉。“聽說那個小交警是趙東的女人，唐少，你也不怕東哥找你麻煩？”

  唐斌一聲冷笑。“屌毛！這次趙東命大，沒讓人在監獄裏玩死，以後我肯定找人弄他！”

  唐斌話音剛落，身後忽然亮起五六道刺眼的大燈，直直的光線在黑夜裏仿佛一個個洞穿黑暗的無形舉手，閃爍著一股子讓人心悸的力量！

  “砰！砰！砰！”

  “嘩！”

  ……

  是厚重的關門聲以及拉門的滑聲響，緊接著就看見七八個人下了車，手裏都拎著家夥，身影被車燈拉長，光線紛紛亂亂，還可以看見灰塵在空氣中飛舞著。

  唐斌一看見這些人走向自己，就知道事情不好，估計是趙東的人來報複了，一想起被趙東抓到的下場唐斌就不寒而栗，他有點後悔剛才為啥沒有聽奶奶的話待在家裏，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打野戰，這下好了，想跑都跑不掉。

  唐斌也不想試圖解釋什麽，急忙鑽進車裏，因為汽車沒熄火，踩了一腳油門汽車就竄了出去。在引擎蓋上的女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等唐斌上車的時候她才驚叫道：“唐少，別丟下我！”

  生死關頭，唐斌哪有時間理會這個女人的死活，借著車裏的內飾燈光甚至可以看見唐斌臉上的決然！

  在唐斌的獰笑聲中，寶馬轟出一道刺耳的轟鳴，大力的竄了出去。而那個站在車頭的女人閃避不及，被瞬間撞飛，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撞到山崖底下，隻留下一道驚恐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