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光了，宋保文跟著趙東一起上了車，趙東問了一句。“宋哥，家在哪？”

  宋保文報了一個地址，然後白色奧迪劃入夜色之中。車上的CD機放著一曲挺有味道的爵士樂，兩個人男人抽著煙，默契的沒有說話，到了老宋家的樓下，他卻沒有下車，趙東也沒有開口。

  過了好一會，宋保文終於轉過頭。“東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麽。”

  趙東單手撐著腦袋，抽著煙。“信得過我你就說，我想辦法幫你平這案子。”

  宋保文自嘲的笑了笑。“十年前的案子，你覺著還能翻破天？”

  趙東沉默了一下。“老宋，你是聰明人，當年那件案子不可能一點察覺沒有，今天跟我說這事肯定是發現啥苗頭了吧？”

  宋保文盯著趙東看了半天。“李正自殺之前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是對不起我。”

  趙東心頭一跳，這案子果然有貓膩，不過還沒有接近自己猜測的真相，他又問了一句。“當年替他頂缸的領導是誰？”

  宋保文沉默著，接連抽了三根煙，然後垂著腦袋道：“是把我和李正領進門的師傅，一個從警二十多年的老警察，當時公安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現在的河口縣委副書記，縣長常德！”

  趙東眯住眼睛久久無語，他沒想到從老宋的身上還真摸到好大一條魚！

  ……

  接手台球室的事昨晚光頭已經跟田敬打過招呼，第二天一早，田敬早早就來到了招待所。張猛遠遠就看見了田敬，帶著幾個人上前打招呼。“田哥，早啊！”

  田敬一招呼，張猛帶著幾個人就圍了過來，有的拿煙，有的拿火機。

  昨天星火的事已經開始小範圍的流傳開來，故事的版本依舊比較傳奇，說是東哥帶著兩三號人挑了大春二十多號人，收了星火。張猛作為貨場裏麵的骨幹份子，昨晚的事他也有摻合，不過去的時候比較晚，已經是掃尾的工作，進屋的時候恰好看見趙東帶著一幫人從樓上走下，用四個字來形容，威風霸道！

  張猛暗自慶幸跟對了大哥，現在偶爾出去賭錢或者打台球，碰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報上自己是城北貨場的，這些小混混總會客氣的點煙搬凳子。“原來是季哥的兄弟，那你大哥的大哥不就是東哥？”

  盡管明知道自己的圈子離跟東哥說上話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可是每當這個時候張猛都覺著倍有麵子。趙東的名號是張猛這種小角色遙望而不可及的，是接觸不到的存在，但是仗著老鄉的關係說過幾次話，遞過幾次煙的田敬就相對真實一些，最起碼不是傳說中的人物。“田哥，有事？”

  田敬抽著煙，看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的這幫人。“想不想跟我混？”

  張猛聽見這話一個激靈，現在趙東手底下做的比較大的場子隻有城北貨場，是季哥在打理。東哥這麵如果有啥事也基本都是貨場的一幫小弟出來平事。前幾天的時候碧海雲天開始重新裝修，停業整頓，四哥接的場子，據說要招一批保安，貨場的這幫小弟平時都是賣力氣，自然想過去混事，在河口最大的娛樂城當保安，入眼都是白花花的漂亮女人，光想想就很刺激！

  可惜四哥的要求比較高，沒用貨場的這幫人，從社會上招了不少人，又弄了不少退伍兵，現在對外掛牌是碧海雲天娛樂城內保，出入都是黑西裝，相當拉風了，昨晚掃星火的場子就是他們打的主力，貨場的一幫小弟在後麵收尾。

  現在一聽田敬在這個檔口叫自己過去混，張猛傻笑道：“田哥，東哥也給你劃場子了？沒說的，田哥一句話，兄弟們赴湯蹈火！”

  一幫小弟們紛紛表態，張猛又好奇道：“田哥，咱們是去星火不？聽說那麵的妞也很正點啊，咋樣，說給咱們聽聽！”

  邊上的這幫小子一個個躍躍欲試，田敬沒好氣捶了張猛一拳。“別他媽扯蛋，星火是三哥接，咱們要去一中附近的台球室。”

  張猛有些失望。“台球室啊？”

  田敬眯著眼。“咋的，不願意去？”

  張猛哪敢搖頭，現在田敬身上的味道已經有了東哥的幾分影子，挺唬人。“不是，肯定去啊！聽說一中的學生妹可嫩了！”

  田敬扔掉煙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聲音忽地變冷。“滾他媽蛋，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麵，這次跟我過去不是去玩的，要是吃不了苦趁早滾蛋！誰到時候要是給我田敬丟人，或者讓我下不了台，可別怪我下手黑！”

  張猛甩掉煙，挺著胸脯，瞪著眼睛道：“田哥，咱們這幫兄弟沒軟蛋！”

  田敬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行，一中那麵不是有幾個混混挺牛逼嘛，現在校內的超市和食堂都是他們承包的，還在學校裏整了一個什麽**洪興社團，搶學生錢，調戲女學生和女老師，這次我就是要去幹他，平了這個狗屁社團，把超市和食堂接過來！怎麽樣，有沒有夠膽的，跟我一起幹大事去！”

  一幫人原來以為是去台球室混，那肯定沒啥油水，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是都興致不高，現在聽田敬這麽一說都來了精神，校內的食堂和超市，有搞頭啊！幾個小夥子相視一笑，紛紛喝道：“走，幹他娘，以後一中就是田哥的天下！”

  看見這個場麵田敬會心一笑，跟在趙東身邊這段日子總算沒有白混，學會了不少東西，剛才這恩威並施的一手就是他跟趙東學來的。雖然手段還顯得有些稚嫩，不過在可以預見的將來，田敬必將成為趙東手下第二代集體中的領軍人物！

  在趙東這段時間的頻頻動作和有意放權之下，他的勢力也跟著迅速發展，隱隱有了跟黎軍分庭抗禮的架勢。相對黎軍那一幫在河口橫行了多年的混混團夥，趙東的行事要相對低調，手段也相對幹淨，他給底下的人立了三條規矩，不準犯法殺人，不準碰槍涉毒，不準欺負百姓，打架可以，專打無良混混和地痞無賴，然後扭送公安局或者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