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沒死
作者:墨汐      更新:2022-05-10 18:36      字數:2069
  趙東慢慢走進客廳,在沙發坐下,將那把刀子插在麵前的實木茶幾上。“你知道我會回來找你?”

  陳傑神色苦澀。“知道,我始終覺著東哥不會輕易被他們玩死,遲早要回來。”

  趙東神色冰冷,但還是有著幾分的詫異,眯眼道:“那你為什麽不跑?”

  陳傑的語氣有些自嘲。“能往哪跑?我跑累了,也不想跑。”

  趙東的語氣異常平穩,除了那不帶有感情色彩的冷淡,有人讓人無法揣摩的味道。“坐吧。”

  陳傑一陣猶豫,還是慢慢走到趙東身側的沙發,緩緩坐下。屋裏氣氛詭異的讓他喘不過氣,他曾經無數次的想過,一身怒火的趙東回到河口會是一個怎樣的霸道場麵?對於第一個承受趙東回河口之後怒火的人,陳傑有些恐懼,他更希望趙東一進屋就揍自己一頓,哪怕直接捅一刀都行,可是這樣的見麵方式,他不適應,一顆心七上八下,險些從嗓子口跳出來。

  一個明明處在憤怒邊緣,卻偏偏將這股怒火掩飾的讓你絲毫看不見,這樣的男人太可怕,如果鄧飛或者嶽洋在此,恐怕就能感受陳傑此時的心境,怒火無焰,入骨三分。

  所以當趙東從桌上又拿起那把刀的時候,陳傑眼皮一跳,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趙東從桌上拎過一瓶啤酒,用刀尖挑開,遞給陳傑。“咋倆還沒喝過酒吧?”

  陳傑茫然點頭。

  趙東又挑開一瓶,把刀扔在一旁,用手裏的酒瓶撞了一下桌上的酒瓶。“一直沒跟你說過謝謝,因為我覺著跟自己的兄弟沒必要說這兩個字,這杯酒東哥敬你,謝你上次拉了三子一把。”

  以前沒說,是因為東哥把自己當兄弟,現在說了,那以後就不是兄弟了,這裏麵的話陳傑聽懂了,現在就像被一顆大石頭壓在胸口,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顫抖著手拿過酒瓶,眼眶一紅,一口氣喝掉大半瓶,喝的急了,被嗆的一陣咳嗽。

  陳傑擦了擦嘴角,語氣落寞道:“我還以為東哥一見麵就會拿刀抹了我的脖子,沒想到卻跟我喝酒。”

  趙東不去勸他,獨自喝掉半瓶。“真要抹你脖子也得等咋倆把酒喝完。”

  陳傑啞然失笑,語氣悲涼。“我活該。”

  趙東不去看他,盯著地麵道:“譚璐上次被人綁架,是你給李奇放的風吧?”

  陳傑覺著就像是突然被一層寒氣緊緊裹住,噗通一聲又跪在地上。“東哥,我對不起你!”

  趙東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氣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是自己。”

  陳傑神色扭曲,找不出一個滿意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如果有選擇他也許會選擇一條不同的路,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趙東將剩下半瓶酒一口喝掉,抓起一旁的刀,再抬頭的時候語氣冰冷許多。“兄弟,還有啥話要說麽?”

  陳傑慢慢抬起頭,迎上的是一雙看不見任何感情色彩的黑色眸子,他緊咬嘴唇,費盡力氣才鬆開蒼白的嘴唇說道:“四哥沒死,在酒莊養傷。”

  說完這話,陳傑揚起脖子,慢慢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擔心了許久,也期盼了許久的解脫。

  趙東起身,陳傑隻覺著一道涼風從麵前刮過,趙東已經從他身邊跨過。“幾天前有個老人跟我說過這樣一句話,與人為善,不吃虧,我今天把這句話轉送給你。”

  外麵傳來關門的聲響,陳傑癱坐在地,汗水打濕的後背一起一伏,大口喘著粗氣,一個二十多歲的大老爺們竟然壓抑著哭聲,哽咽的讓人心酸。

  ……

  雨還在下,二十分鍾之後,趙東一個人來到城西酒莊,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酒莊老板,他見過趙東,所以看見這個頂雨而來的男人嚇了一跳,他顯然沒有料到,趙東竟然還敢回來,真是好大的氣魄!

  讓開門,男人直接把他領到酒窖的入口,猶豫了一下。

  趙東知道他有話要說,沒著急下去,頓了頓。

  男人最終還是開口,歎氣道:“傑子挺不容易,今天就算你不來,我也會把四哥帶出城。”

  趙東點點頭。“讓他以後別混這行了,他不適合。”

  男人臉色有著一瞬間的錯愕,再然後視線複雜,他心裏清楚陳傑到底做了什麽錯事,可他沒想到趙東這個男人竟然沒有為難他陳傑,看著趙東的背影他一陣呢喃。“真是好大的度量,難怪他敢一個人回河口!”

  趙東不去看這個男人的臉色,慢慢走進酒窖,剛下去,一把刀子已經從身後紮了過來!

  趙東不閃不避,任由那把刀子架在自己的脖頸,臉上難道出現了今晚的第一抹輕笑。“還能玩刀子,看來沒事。”

  身後男人聽見這話,先是不可思議,然後湧上一抹狂喜,收回刀子,站在趙東麵前的時候眼眶濕潤。“東哥,麻四沒本事,害東哥受苦!”

  沒有想象中激動場麵,趙東隻是簡單的捶了他一拳,笑的欣慰。“還能走的動麽?”

  麻四抹了一下眼眶,站直了身子,笑的難看。“能!”

  趙東將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收斂。“那就跟我走,去殺一個人!”

  ……

  上次翻供雖然沒有成功把趙東咬死,可嶽洋因此也得了一筆錢,用這一筆錢他在縣裏買了一棟小二樓,可能是壞事做的多了,晚上的時候他不敢睡,在一樓的院裏養了五條德牧,每當外麵有點風吹草動,甚至偶爾過個車,狗吠聲都能傳進屋裏。

  聽著那紛亂的狗叫聲,他才能安心睡下,不可謂不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嶽洋每天都睡的很晚,今天也不例外,二樓的臥室有一張特質的大圓床,周圍掛著紅色的絲綢紗帳,就連屋裏也都擺滿了紅蠟燭。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有些奇怪的是這個女人雙手雙腳被捆在一起,動不了分毫,隻能不安的扭動著身子,嘴裏卻叫罵道:“嶽洋,你個王八蛋,快把我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