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意外道：“你會抽煙？”

  唐怡似乎怕趙東誤會，兩個小臉蛋更加紅暈，急忙解釋道：“不會，就是想試試。”

  趙東用力吸了一口，將火星點亮，然後把煙遞了過去，唐怡小心接過，學著趙東的姿勢抓著煙，香蔥般的白嫩手指配上那一點火星，看著不算別扭，反而有些不倫不類的小調皮。唐怡用紅潤的嘴唇咬住煙嘴，然後用力吸了一口。

  “咳咳咳。”不適應煙霧的辛辣味道，唐怡那嬌嫩的喉嚨被煙味嗆到，一陣輕咳。

  趙東沒說話，在一旁看著。

  唐怡又抓著煙吸了一口，這下適應許多，慢慢說道：“東哥，我是孤兒，從小被姑姑帶大，姑姑家也沒有孩子，全家人都很疼我，就把我當成自家兒女來養，可十一歲那年姑母死了，然後姑父就開始照看我。”

  唐怡很快就適應了尼古丁的刺鼻味道，趙東沒讓她繼續抽，從唐怡手裏接了過來，勸道：“女人少抽煙，有股風塵味。”

  唐怡含笑點頭，帶著醉意甜甜道：“隻想嚐試一下，以前沒抽過，以後也不會抽，隻想給你一個人看。”

  趙東略感溫馨，還有幾分滿足，問道：“然後呢？”

  唐怡繼續說道：“姑父也很疼我，怕我受委屈，再也沒找，其實我知道姑父在外麵有女人，可他從來沒往家裏領過。那時候，大熊因為我惦記上了姑父的貨場，我就想，如果用我的身子能保住姑父幾十年的心血，就算真丟了也沒啥，要不然我怎麽敢單獨赴約？我又不傻，精蟲上腦男人即使掩飾的理由再好，也能聽出來點東西。”

  唐怡剛才是吸煙，而不是抽煙，煙隻在嘴裏打了一轉，根本沒有往肺裏去，很快就燃掉小半，趙東吸了一口，眯眼道：“我還是小看了你。”

  “那晚我包裏帶著一把刀，當時我都想好了，要是真後悔了，就死在那，死也不讓他們碰我身子。”唐怡展顏一笑，似乎有些欣慰，“不過，幸好你來了。”

  趙東沉默不語，他想象不出自己那天的英雄救美，給這個沒見過這樣場麵的小丫頭留下了怎樣的高大形象。

  唐怡自言自語。“譚姐喜歡你。”

  趙東點頭。

  唐怡又道：“還有一個我沒見過麵的陸姐。”

  趙東又點頭。

  唐怡轉過頭道：“我不會是你的麻煩。”

  趙東還是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給你一個貨場，你能打理好麽？”

  唐怡剛開始愣了一下，然後咬著嘴唇，堅定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試試，在姑父手底下做了這麽多年，應該不會讓你失望。”

  似乎心中有了什麽主意，趙東熄滅煙，笑著道：“我一會讓人送你回去，你這幾天好好休息一下，找時間我跟你姑父商量這事。”

  唐怡眨著好看的眸子盯著趙東，偷笑道：“我姑父要是不放人咋辦？”

  “你姑父是個聰明人。”趙東眨眼一笑，說著，站起身，往酒桌走去。

  ……

  趙東以前就聽人說過，女人要是沾了酒，要麽不能喝，要麽極能喝，陸婉和唐怡都不行，幾杯就醉，要是幾瓶下肚，沒準被人拖上床都不知道，可他今天總算見到好漢女俠了，譚大女俠。

  回去的時候酒量最差的石磊已經被撂到桌子底下。鄧飛酒量一般，勉強支撐了一會也倒下。小三雖然沒倒，已經開始和李強搭班唱戲。一向沉穩的麻四酒量同樣不見底，和譚璐連喝三杯，第四箱啤酒終於見底。

  譚璐經不過五個大老爺們的輪番轟炸，有了點醉意，去一旁跟唐怡聊天。

  小三子一臉酒氣，湊上前道：“東哥，譚姐太牛逼了，我搞不定她，不過要是唐姐和陸姐沒事，你想先睡哪個？哪天叫來，我幾杯就能把她們灌醉，保證讓你成功弄上床，你要是心情好，就都叫過來，來個一龍二鳳！”

  麻四笑而不語，趁著空閑偷吃著花生米，趙東一臉黑線，回過頭，見那倆女人聊得熱乎，急忙轉過頭，在桌子下麵踹了小三子一腳，笑罵道：“再敢酒後亂嚼舌頭，我哪天給你閹了！”

  小三子嚇得一縮脖子，李強幸災樂禍的拍桌子，抓住機會接話道：“草，小三子你就他媽瞎說吧，東哥想睡哪個嫂子還用的著灌酒，一句話就足夠……”

  想睡哪個嫂子？趙東當時一臉黑線，立馬起身，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將後麵的話堵了回去，李強雖然沒說完，可這貨嗓門本來就不小，再加上喝了酒，聲音更大。

  果然，李強的嗓門被譚璐和唐怡恰好聽見，譚璐知道李強嘴裏的那幾個嫂子肯定有自己一個，就是不知道剩下幾個是誰，白了趙東一眼，眼神幽怨，那意思是，你等著沒人的。

  唐怡倒還好，不是這丫頭今天膽子大，臉皮厚，而是她今天喝了不少酒，臉蛋紅撲撲的根本看不出來害羞，在一旁捂嘴偷笑，一副你自求多福的可愛模樣。

  趙東不敢再跟這兩個女人目光對視，急忙收回視線，撒手的時候李強把臉憋的通紅，把小三子樂的趴在桌上倒喘氣。“哎呀我草，強子你太他媽煞筆了，我肚子都笑疼了！”

  李強黑著臉，一腳踹飛小三子屁股下麵的凳子。“賤人三兒，強哥讓你笑！”

  趙東不再管他們，任由這倆犢子自己發酒瘋，拎起一瓶啤酒走向麻四。

  趙東知道自己的酒量，今天已經到位了，再喝幾杯準吐，沒敢逞強，咬開瓶蓋，給自己倒了一杯，等下的大半瓶扔給麻四，舉杯道：“麻四，你比我趙東歲數大，今天我喊你聲四哥，這幾天你跟著我沒少擔風險，這杯酒敬你！”

  趙東一口喝掉，麻四拎著瓶子，也不說話，對嘴吹掉。

  撂下酒瓶的時候麻四臉色紅暈許多，這才慢慢說道：“東哥，上次麻四欠你一條命，說句不好聽的，我還了，今天麻四不欠你的！可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別說客氣話，以後刀山火海，隻要東哥發話，我麻四沒二話！”

  欠你的，是你的，雖然隻有一個字的差別，卻不難聽出其中的深意，一個是為了報恩，一個是死心塌地的追隨。

  趙東拍了拍麻四的肩膀，點頭道：“放心，沒有過不去的檻，真有刀山火海也輪不到你麻四逞能，我第一個來！”

  麻四灑脫一笑，大笑道：“東哥，有你這句話足夠了，這瓶不用你陪，我自己來！”

  說著，麻四再開了一瓶，幾口吹掉。

  麻四給趙東點了一根煙，自己也抽了一根，晚風一吹，再加上尼古丁的衝勁，趙東清醒不少，隻聽麻四悠然道：“東哥，沒跟你之前我也跟過不少大哥，你不是爬得最快的，也不是站的最穩的，可你是我麻四最敬佩的一個，也是我麻四心甘情願賣命的一個。”

  趙東吐掉一口煙霧。“為啥？”

  麻四傻笑道：“沒啥，就因為今天晚上你肯拿一條胳膊賭我贏，就因為霍金龍這犢子捶了我一拳，你就狠著心把他玩殘，就因為你把我麻四當成一個人，沒有當成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