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見李芳發了怒，突然爆了粗口，依舊一臉無害笑意，無奈道：“不信算了，這年頭說真話總是沒人相信。”

  李芳壓低視線，光滑的下巴順勢往下壓去，將領口露出來的白皙皮膚遮住小半，不再遮掩，聲音冷淡道：“我在江海也有不少朋友，上次聚會的時候閑聊，聽到這樣一個小故事，說是一頭東北跑出來的山裏犢子想上位，這犢子能忍，也有點身手，在江北的一個二流俱樂部做了一個多月小服務員，後來江邊的火並大難不死，一怒之下提刀斬了江北區的大混混王鐵軍，一戰成名！趙東，你說這犢子牛逼不？”

  趙東搖了搖頭，笑罵道：“不牛，挺虎逼的。”

  李芳笑的玩味，‘虎逼’這個詞在東北話裏絕對不是褒義，而是用來形容莽夫，或者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大漢，她又翹著嘴角道：“的確挺虎，據說那晚市局的某位公子想玩死他，保他的電話就有好幾個，來頭最大的有兩個，一個是中南軍區，一個是江海警備區！”

  趙東露出驚訝模樣，一臉疑惑的問道：“芳姐，這軍區和警備區都是幹啥的？還能比法律大？”

  李芳耐心解釋道：“沒法比，有時候人脈這玩意的確要比法律管用，能鬧上公堂的那都是沒有底氣的投鼠忌器，真正混這圈裏的人物玩的都是人脈，亮白刃的都是沒有心機的煞筆，惹人厭，所以我才說這犢子挺牛。”

  趙東恍然點頭，這才承認道：“的確挺牛。”

  李芳笑了笑，又道：“後來他又開始招兵買馬，和江北另一個大混子二虎鉚上勁，一周之內打服了二虎手底下的兩個狠人，砸了一個場，收了一個場，本該風頭正勁的時候，這犢卻突然從江海消失，有人說他失了手段沉了江底，也有人說他得罪大人物被攆出了江海，趙東，你說這犢子點背不？”

  趙東一臉同情，認真道：“點真背，也活該！”

  李芳被趙東逗樂，眯眼道：“我呢，不是一個單純的小警察，要不然也打聽不出這麽多事，我還知道這頭本來有希望上位的東北黑馬，其實隻是一條被殃及的小池魚，說好聽點就是棄子，大人物過招，他被人下了黑手，趙東，替他委屈不？”

  趙東一臉沒心沒肺的笑意，點頭道：“委屈啊，簡直是六月飛雪的大冤情！”

  李芳突然從桌子上站起身子，往前走去，一直走到趙東麵前才停下，再然後她慢慢俯下身子，鼻尖險些撞到趙東的額頭，可她絲毫也不介意某個犢子的火辣視線順著領口的縫隙，毫無忌憚的伸進自己的衣衫之內，舔著嘴角玩味道：“好看不？”

  李芳身上有種很特別的香味，不是香水味道，卻很好聞，類似勾人魂魄的女性荷爾蒙，再加上那領口裏麵若隱若現的白皙和製服這類玩具對男人本能的誘惑，趙東覺著體內有些燥熱，身子往前探去，深深吸了一口氣，險些撞到李芳的鼻子，這才一臉徜徉道：“好看！還香！”

  李芳配合的紅了臉蛋，小聲道：“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先打個商量，咋樣？”

  趙東害羞道：“我不是隨便的男人！”

  李芳舔著嘴角，妖嬈一笑，再開口的時候已經從腰後把手槍摸了出來，往後退了一步，冰冷的槍口對著趙東的額頭，冷漠道：“真不是？”

  趙東慢慢抬起頭，眼睛中沒有半分惶恐，而是帶著些許不卑不亢的沉穩，像是一隻躲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豹子，緊緊盯著侵犯自己領地的入侵者，眯眼道：“女人不該玩槍。”

  李芳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不是她熟悉的感覺，似乎拿著手槍的她並沒有占據主動，似乎拿著槍的時候她才可以和麵前的男人平等對視，這是一種心裏上的微妙錯覺。“我也不喜歡玩槍。”

  李芳說著，把手槍收了回去。“我隻是想看一下，你這頭從江海受傷跑出來的犢子有啥特別。”

  趙東臉上依舊是那副平淡模樣，讓李芳摸不透的沉穩。“讓你失望了沒？”

  李芳似是而非的笑了笑，沒回答趙東的問題，回道：“你真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趙東慢慢將身子靠在椅背上，皺著眉頭道：“你想讓我跟你合作？”

  李芳雙手抱在胸前，點了點頭，承認道：“可以這麽說，各取所需而已。”

  趙東直接道：“有啥好處。”

  李芳慢慢道：“不想再回江海麽？你們東北男人有句話，凍死不低頭，餓死不倒槽，我就不信，你這麽血性的東北爺們就甘心被人玩死？就不想殺回去？你跟我交個底，我給你這個機會，咋樣，東哥？”

  趙東突兀的笑了笑，似乎像是看穿了李芳的心思，出人意料道：“沒興趣。”

  說完，趙東撐著椅子站起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筆錄已經錄完了，我也該走了，陸婉還在等我。”

  李芳在後麵突然喝道：“你敢走！”

  說著，李芳一腳踹向趙東剛剛坐過的那把大木椅，這椅子是實木，外麵還包著海綿和彈簧，得有二三十斤的重量，吱呀一聲怪響，滑著地麵撞向趙東，別看李芳是個女人，這一腳的力道絕對不小！

  趙東沒有刻意閃避，回手抓住椅背，再回身的時候已經撐著椅背翻了過來，三步化作兩步，衝向李芳！

  李芳眼睛半眯，似乎沒有料到趙東的反應這麽快，在派出所裏還敢暴力反抗，帶著幾分笑意的彎起嘴角，再抬頭的時候已經腳尖點地，一腳爆出，緊裹在製服褲子裏麵的長腿極具爆發力，甩向趙東麵門，帶出幾道勁風。

  趙東同樣眯起眼睛，這個看上去弱不經風的警花妹子竟然也是格鬥高手，堪堪挪動了一下腳底的步子，錯開半個身位，伸出拳頭抗住，險險的撐開這一腳！

  黑色的高跟鞋貼著趙東臉頰擦過，那鐵質的高跟若是落在臉上，怕是要紮出一個血窟窿！

  趙東化拳為掌，猛地擒住李芳的纖細腳腕，意有所指道：“我還以為你隻會玩槍，都說女人的厲害手段都藏在‘下麵’，這句話果然沒錯。”

  腳腕上傳來男人手掌特有的熱度，再加上趙東那肆無忌憚的火辣眼神正順著她長腿的曲線逐一掠過，李芳羞赧的一聲低喝。“老娘會的東西多著呢！”

  言罷，李芳肩肘急甩，小臂在短時間內完成一個小幅度的俯衝，蓄力，一拳捶向趙東的下巴，她要捶爛這張說葷話的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