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趙東的光，晚上的時候張曉不用值班，開車帶上趙東和房五去了零度，由於這幾天有事用車，自己打車又麻煩，趙東沒讓張曉把車還回去，這輛帕薩特暫時就留了下來。

  昨晚那五千塊，張曉換了一部新手機，連帶著給房五也配了一部一模一樣的手機，把手機給房五的時候張曉還不往說一句。“看見沒，跟了東哥一天，電話有了，轎子也能坐上了，咋樣？”

  房五接話電話，樂嗬一笑。“牛逼！”

  趙東坐在汽車的後排座椅上，看著這兩人你來我往，不禁彎起了嘴角，命運就是這麽一個奇妙的東西，兩個月前，他趙東還在為一個能賺錢的工作絞盡腦汁，兩個月後，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一班人馬，還能坐上不是每個城裏人都能坐上的小轎車，而命運的轉折點，似乎就是認識那個神秘的女人江菲之後。

  關於江菲的身份，趙東一直沒有問過，可是通過熊子、胡曉鴿等人來判斷，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從這個女人身上他學會了很多東西，例如城府、手腕、變臉等等，趙東喜歡用從江菲那裏學來的東西來武裝自己，例如如何去判斷一個人的城府，這些東西是他在大山裏領悟不到的，山裏的牲口再狠也不如人類狡猾，這是一個永恒不變的至理。

  第二次來到零度的時候場麵要比第一次好很多，門口的幾個保安見到趙東和張曉遠遠的就開始打招呼，對於兩人身邊那個大高個雖然眼生，也被他們理解為一個級數的猛人。

  零度酒吧的門口站著一排帶著絨毛兔兒的嬌豔女孩，清一色的黑旗袍，一個個容貌俏麗，身材極棒，這些女孩子歲數都不大，都是附近大學的學生，由於零度給的工資高，吸引了不少女學生為了金錢放下身段來酒吧的門口招攬顧客，但隻是迎賓而已，宋東盛這個人有手腕，也有腦袋，這些女孩子絕不是從事色情服務的人員，按照他的原話就是說，零度不做人肉買賣，來的客人要是有本事自己去釣，能釣上幾個算幾個，你要是有本事把人都勾搭走，他就有本事再找一批新的。

  “東哥好……曉哥好……”那晚趙東的沉穩和張曉的狠辣，在這群女孩子中間留下過很深的印象，一見兩人過來，吵鬧的叫嚷起來。

  房五看的流了口水，在後麵豔羨道：“城裏姑娘真水靈，張哥，沒想到你這麽本事！”

  張曉難得得意，笑道：“咋樣，你張哥魅力大不？”

  房五嘿嘿一笑，打趣道：“大，城裏的女孩口味就是特別。”

  張曉回頭，瞪眼道：“操，回頭送你倆頭母豬玩，省的你羨慕。”

  房五知道再接話張曉得發飆，嘿嘿一笑，不再開口。

  王大山走了出來，不敢再得罪趙東，小心翼翼道：“東哥，宋老板再上麵等你呢，讓我下來接你一下。”

  趙東眉頭動了動，沒說話，跟著他進了屋。

  ……

  宋東盛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帶著眼鏡，咋看都像是大學教授那一類的知識份子，很難讓人把他和魚龍混雜的零度酒吧扯到一起。

  “東哥吧，坐。”來到宋東盛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在辦公桌後麵坐著，喊了一聲東哥，也算給足了趙東麵子，卻沒有起身的意思。

  趙東走進屋也沒有坐下的意思，環顧了一下四周，從辦公室的擺設來看，這個宋東盛倒不是暴發戶的心態，牆邊立著一個紫褐色的書櫃，上麵擺著名目繁亂的各種書籍，趙東眼尖瞥了一下，還好不是啥四大名著或者近代國誌一類用來裝點品味的玩意，有不少關於經濟學和明清野史的有趣書籍，門口一根帶有歐式風格的吊燈，頗有點畫龍點睛的味道，迎麵而來的書香氣讓趙東這個山裏出來的犢子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新鮮心態，倒不是這屋子奢華，而是他覺著這些城裏老板會享受，從王燕的清新淡雅到宋東盛的紅袖添香，各有千秋。

  宋東盛的身邊站著一個女人，二十出頭，容貌俊俏，身材尤其不錯，一身職業裝，下麵套著黑絲襪，讓趙東看的一陣心悸，又想起小妖上次用那東西來誘惑自己的難忘場麵，難道這些城裏老板都喜歡這個調調？想著想著，趙東就想起張曉說過的一個邪惡詞匯，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嗯嗯……以後咱有了辦公室也找幾個小秘書，紅的黑的粉的換著顏色穿！

  宋東盛臉色有些不悅，輕咳了一聲，趙東這才反應過來，笑了笑，一臉小人物的姿態，很沒城府的說道：“宋老板吧？我是趙東。”

  宋東盛很滿意趙東的低姿態，小混混就是小混混，要明白自己的本質，把場子給你罩，並不代表你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心滿意足的宋東盛剛要開口，卻被趙東的一句話噎住。“還以為宋老板會接咱吃頓飯呢，為了等你這頓飯，咱可留著肚子呢，原來是領咱參觀你的辦公室。”

  宋東盛神色一頓，趙東又道：“該看的也看了，咱還有事，就先走了，一個朋友還等著咱接他出院呢。”

  宋東盛笑了笑。“東哥就是忙，誰這麽大的麵子啊，還得讓你親自去接？”

  趙東停下腳步道：“韓度。”

  說完，帶著張曉兩個人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

  直到趙東消失在門口，宋東盛的臉色才恢複正常，笑著道：“好一個趙東，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一旁站著的俏麗女人插嘴道：“老板，這個人不簡單。”

  宋東盛從煙盒拿了一根煙，問道：“哦？怎麽個不簡單？”

  俏麗女人輕輕一笑。“心機深，演戲的本事也不錯，如果沒有猜錯，他能把你這書櫃裏的書單背出來。”

  宋東盛笑了笑。“為什麽這麽說？”

  俏麗女人替他點上煙。“走的時候他嘀咕了一句，四十七。”

  宋東盛吐了一口煙霧，女人又道：“連你手上這本也算上，你這書櫃的書不多不少，正好四十七本。”

  宋東盛哈哈大笑。“江海新冒頭的這些小家夥還真是越來越有意思，冬梅，你是說，他看出來我剛才在演戲？”

  被稱作冬梅的女人點點頭。“差不離。”

  宋東盛沉思一會，問道：“那個韓度就是韓勇的弟弟？”

  冬梅說道：“嗯。”

  宋東盛沒等煙頭燃盡，一下子掐滅在煙缸裏，平淡道：“有時間你把這四十七本書都給他送過去。”

  然後，他把手上這本書順手合上，《獵與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