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作者:樁樁      更新:2022-05-10 18:25      字數:7824
  風城清王府中,明珠一改柔弱,目光淩利地盯著劉鑒:“殿下可想得明白?”

  劉鑒心裏掙紮著,啟國開出的條件不是不誘人的。啟國借兵助他複位,他登基後割讓西方邊城在內的十座城池,以後永結友邦。

  他坐在子離王位的下首,仰望著子離,看他掌控著生殺大權,隨心所欲。塞個女子給他他隻能接受。瞧著他在百官簇擁下越顯帝王尊貴。劉鑒心裏說不出的滋味,這一切都應該是他的。他有治國之才,卻沒能有個好母後、好王妃好舅舅,這一切能怨得了他嗎?母後毒殺前皇後瞞得滴水不漏,連王家人都瞞著。王燕回是母後和太尉商議決定,父皇怕是順手推舟的就準允了。劉鑒越想越不服氣。還有青蕾,這樣一個愛他的美麗女子也是誤打誤撞娶來的。

  明珠見他猶豫半響不吭聲,嬌媚一笑倚進他懷裏:“明珠是啟國嫡長公主,嫁給了殿下便是殿下的人了,難不成我的親哥哥還會害了他的妹夫不成?”

  劉鑒一省,是啊,娶了明珠為正妃,若是他日登基,明珠自然就是皇後。哥哥幫妹子妹夫奪回皇位隻要十座城池為謝禮,兩國以後交好相處,自已也沒虧什麽。若是不答應,畢竟力薄,更何況還有夏國……眼眸閃動著神秘的光彩。一低頭嘴唇觸到明珠似的臉頰,呢喃道:“你真是上天賜給我的明珠……”

  國宴十日後,三國使團陸續離開風城回國。是夜,子離便得到消息,夏王與神秘人接觸。啟國穆親王借與明珠公主別離入清王府。安國相國鐵罕和陳國楚南王子齊遊都寧河。

  這才登基多久呢,四國就蠢蠢欲動。這才離了東郊別苑幾日呢,清王就急著要奪回王位了麽?一抹邪魅的笑容爬上了嘴角。子離目光深沉,這片寧靜的夜色馬上就要被戰鼓聲擊破,空氣中的清洌將飄浮著殺戮後的血腥了。

  子離傳旨召忠勇公顧天翔入宮覲見。

  顧天翔對子離很是不滿,他回到風城後就進宮見了妹妹。

  從小一起長大,天琳有什麽心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雖然天琳一口咬定子離對她甚好,但那雙眼睛裏卻透著一種痛。回家問老爹,居然問出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答案。子離愛上了相府三,那個玲瓏剔透的美人兒,劉玨苦戀三年的心上人!

  國宴之後劉玨就消失了,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相府三。顧天翔頭一下子大了。相府三被子離軟禁在王宮,若是劉玨進王宮帶走人,就是殺頭的大罪!

  他替妹妹擔憂,也替劉玨著急。怎麽找了這麽個麻煩!可是,想起李青蘿,他又暗暗歎息,那樣的女子怎能不叫人動心呢?臨南城倚蘿酒店的初識已深深印在他腦海裏。她的口才見地豈是尋常女子,動心也是正常。隻是,對她動心的人一個是他的妹夫,寧國的王!一個是他的好友,一戰威鎮天下的平南王!

  眼前這情況不用說,劉玨帶著李青蘿跑了。涉及皇家隱私,子離沒有聲張。但顧天翔明白,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這種侮辱,更何況,他是王!顧天翔打定主意入宮之時看能不能打消子離的念頭,成全了劉玨,這才是皆大歡喜的局麵哪。

  禦書房裏子離正閱看奏折。顧天翔走進行禮:“王上!”

  “天翔平身吧!來人,賜座!”子離頭也沒抬,揮動朱筆在奏章上批注。完了看了看,滿意地放下,這才離了禦座笑著走過來。

  顧天翔忙離座起身。子離抬抬手:“坐下說吧。寡人有一事要請天翔走一趟。”

  “王上請吩咐!”

  “去把劉玨找回來!”子離的話語中沒有透露出絲毫情緒。平平靜靜地說一個命令。

  顧天翔心裏“咯噔”一聲暗叫不好。頭抬起道:“王上,臣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天翔但說無妨。”

  開一麵,饒他死罪吧!”

  是啊,你們每個人都知道平南王苦戀阿蘿,對她情根深種,卻不知我相識阿蘿在前。我在你們眼中是棒打鴛鴦君奪臣妻之人是麽?子離口中發苦,心傷不已。沉默許久道:“阿蘿身上有種異香,你帶著馴好的鷹隼去,它會帶你找著他們。

  十天之內,給我把人綁回來!你去吧!”

  顧天翔一聽要把他們綁回來心想壞了,再欲開口求情,見子離不再多言,隻得磕頭謝恩而去。

  看著顧天翔離開,子離想起皇陵守陵人臨別時的話:“若是王上帶了別的女人來冰泉,她日若不能成為皇妃,守陵人也必會找到她殺之祭祀,因為凡泡過冰泉之人身上都有種常人聞不到的異香,馴好的鷹會找到她!”

  顧天翔帶走的就是那隻馴好的鷹。子離問過:“若殺了那隻鷹找不到她呢?”

  守陵人道:“褻瀆列祖先皇,帶她來的王也不配再稱王了,除非殺光所有的守陵人。王上是知道守陵人武功的。”

  子離暗自慶幸,還好沒帶阿蘿進去,否則真的沒有回轉餘地了。

  接了旨,要在十天內帶回劉玨和李青蘿,顧天翔泱泱不樂。出發之前去了趟安清王府。

  安清王聽他說完“哦”了一聲。拿著釣竿的手穩如磐石。

  顧天翔急得很,他本不是多話之人,卻有太多的話想說,太多的問題想問。心裏被貓抓撓似的,憋得滿臉通紅。

  安清王瞟了眼水麵的浮膘,側過頭看他,嘿嘿一笑:“人家都說風城五公子裏天翔公子冷峻異常,我看不是這麽回事嘛,你臉怎麽這麽紅?玄衣!給天翔將軍弄點敗火的茶來!”

  顧天翔哭笑不得:“老王爺,我是為你兒子著急!”

  “那小子也逍遙了十天了,尋他回來也好!”安清王急扯釣竿,:“快,快,魚上勾了,幫忙!”

  顧天翔忙扯住犀一運內力抖動釣絲,一條紅鯉甩在了涼亭長廊上,啪的一聲,死了。

  “哎呀,你怎麽這麽大力呢?臭小子!”安清王氣極敗壞地開罵,“年青人就是這樣,魚上鉤了也不能用內力去震啊,沒樂趣,還不如你朝水麵多打兩掌,省得釣了!”

  顧天翔尷尬地站著瞧著被他震死的魚,這樣是沒啥樂趣。目光一閃:“老王爺教訓的是,天翔太過魯莽了。

  ”

  “唉,小子,你對我那不爭氣的兒子算是盡心了。放心去吧。不聽話就照王上的意思給我綁回來。”安清王笑得賊賊的。

  “老王爺……”顧天翔有些疑惑,又有些驚喜。老王爺說了這麽多釣魚,意在提醒他子離是不會把魚害死的,難道這是子離下的餌?可是又不對啊,明明是劉玨劫走了阿蘿。老王爺又說要辦喜事,難道他已猜出子離準備成全劉玨和阿蘿嗎?但子離明明說要把人綁回來。想來想去,顧天翔直到離開安清王府還是沒想明白。歎了口氣,王令不可違,找到他二人再說吧。

  玄衣疑惑地問道:“王爺,你真的不擔心?”

  “擔心沒有用,璃王能叫顧天翔十日內帶他們回來,必然有他的法子,他們跑不掉的。對了,遣去四國的人手安排妥當了麽?”安清王胸有成竹。

  “已出發了。”

  “還有,密切注意留在風城的楚南王子的動向,還有清王殿下!”

  “是!對了王爺,鴿組發現另有一支人馬也在暗中監視他們,也是這行的高手!”

  安清王暗想,那肯定是子離的人手了。這個璃王還是四皇子時就有了自已的一批力量,還在王府中安插了一個思詩做奸細。他想了想道:“通知暗夜,叫鴿組撤到外圍,無論如何不能讓對方識破身份。”

  “是!”

  -----------------------------------------

  黑山森林的山穀中,劉玨和阿蘿快樂得跟神仙似的。三個人鬥地主,一人做飯,劉玨初學興致濃,偏偏輸得多,十天裏倒有一半的時間讓他去做吃的,鬱悶壞了。終於忍不住發火了:“劉英,你去做,爺我要玩!”的b1

  劉英嘿嘿一笑:“王爺,我現在不是你的屬下了,說了算。我聽的。”

  阿蘿正拿了一手好牌,頭也沒抬:“願賭服輸,這裏沒奴才!快出快出,我是七張聯!”

  小玉和劉英偷望一眼,忍住笑,齊聲叫道:“過!

  ”

  阿蘿得意地笑了:“大小鬼,一張,沒啦!”

  劉玨愣在那裏,心裏很不是滋味,這麽快就沒地位了,將來怎麽得了?一看阿蘿把牌出完贏了,忙不迭地把牌一收:“今天到此為止,陪我去打獵。”扯住阿蘿就走。

  阿蘿朝劉英和小玉擠擠眼睛,和劉玨走出木屋進了山。

  劉玨很喜歡聽阿蘿說她知道的事情。知道了夜明珠就是塊晚上發光的石頭。還砍下一棵樹認真學習什麽叫年輪,根據樹紋的稀疏分辨南北。知道了湖水和小溪的水在打回來後最好再過濾一下,還要煮開了再喝,水裏麵有看不見的蟲子喝下去會生病。

  劉玨攬住阿蘿在湖邊坐下。這十來天阿蘿把知道的三十六計一一講給他聽。從楊家將說起梁山水泊一百零八將,從蒙古鐵騎橫掃歐州到三國群雄爭霸,劉玨愛聽軍事的故事,阿蘿能想起來的都說起他聽。

  阿蘿說得眉飛色舞,劉玨聽得如癡如醉。

  湖水映著夕陽倒映著青山。阿蘿一笑唱出了一支歌:

  姐兒頭上戴著杜鵑花呀

  迎著風兒隨浪逐彩霞

  船兒搖過春水不說話呀

  水鄉溫柔何處是我家

  船兒搖過春水不說話呀

  隨著歌兒劃向夢裏的他

  歌聲婉轉清揚,阿蘿眼中閃動著笑意。劉玨歎道:“這歌真美!”

  阿蘿幽幽歎氣一聲:“太快樂,總覺得不真實”

  “阿蘿,你又擔心了是麽?你還是擔心他會找到我們是嗎?”劉玨定定地看著阿蘿。來到森林裏,住在山穀他才發現她的性格變得更加活潑開朗。他希望她一直如此快樂。

  “不談這個了,有句話叫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珍惜每一天,珍惜每一份快樂就好。

  ”阿蘿笑了起來,“我教你英文好不好?我都快忘記了。”

  “英文是什麽?”劉玨不明白。

  “就是,一種密碼,學會了,別人都瞧不懂,我們倆人能看明白的密碼。”阿蘿嘿嘿笑道。

  當下就教他記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然後阿蘿想了想道在地上畫道:“比如,這個sos就是救命的意思,太難了你記不住,記點簡單的。”

  劉玨嗬嗬笑起來:“你從哪兒學來的?”

  “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戰場上也能有用的,你死力地背下來再說嘛。”阿蘿邊撒嬌邊誘導劉玨學。

  劉玨瞧了一會道:“挺有意思的,這個s是南方,加上你剛才畫的sos,就是南方有難是吧?換言之,還是n就是北方,w是西方,e是東方。軍隊裏的斥候用這個傳信倒有極有用處。”

  “對啊,你真聰明,親一個!”阿蘿很響的親了劉玨一下,看他俊臉通紅,便狂笑起來:

  “原來,你也會害羞的啊!”

  劉玨惱羞成怒,捉住她唇已壓了下去,直吻到她滿麵通紅才放開她,調笑道:“換誰害羞了?”

  阿蘿跳起來,下巴一抬:“今晚我就點你的燈籠!”

  “點什麽燈籠?”劉玨聽不懂。

  阿蘿吃吃地笑了,啥叫優勢?這就是幾千年文化的差距!你當然沒看過《大紅燈籠高高掛》!她不懷好意地看看劉玨,慢慢退後兩步,突然露出色色的模樣來:“我瞧公子俊得很,你就從了我吧!”

  “反了你了!”劉玨又好氣又好笑,這丫頭膽子越來越來,越說越不象話,臉一沉:“過來!”

  阿蘿慢慢走過去抱住他:“我總怕夜長夢多,總覺得這樣的快樂持續不久,我是不是擔心成習慣了。”

  劉玨長歎一聲:“不會的。”他捧起阿蘿的臉,對她眨眨眼睛,突然一把抱起她:“今晚我們就點燈籠去。

  ”

  阿蘿臉一紅,把臉埋進他懷裏,吃吃的笑了。

  回到木屋,看到小玉和劉英。二人對看一眼,又錯開眼神,神情極不自在。小玉奇怪地問道:“,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

  阿蘿刷地一下臉變得更紅。劉玨忍住笑給她挾菜,突然道:“我們商量一件事,今晚點燈籠!”

  阿蘿大驚,這等私密事自已兩人說說就好,怎麽能拿出來說?“你閉嘴!”

  “哦?我倒是可以不說,可這話不是你說的嗎?”劉玨吃著菜,慢條斯理道。

  “我什麽都沒說!”阿蘿想,打死都不認賬,反正沒人聽到。

  “哦,那劉英猴年馬月能娶小玉啊?”劉玨見她急了,話題才轉到劉英和小玉身上。

  “哎呀,王爺你胡說什麽呢?”小玉臉一紅,放下筷子跑出去了。劉英頭埋得更低。

  阿蘿這才反應過來。當時在山上都差點忘了這裏可不止他二人。瞧著劉玨想,好啊,你先把劉英和小玉送作堆,免得難為情啊。她在桌下踢了劉玨一腳,轉頭對劉英道:“你頭再埋低點就埋進碗裏了,現在我令你馬上娶了小玉,就今晚!我和劉玨做主婚人,就這麽定了。”

  劉英歎了口氣,抬起頭:“,你要急著嫁給王爺就明說嘛,嫌我和小玉礙事啊?”說完飛快地跳了起來,竟從窗戶裏翻了出去。

  阿蘿氣得直蹬腳。

  劉玨嗬嗬笑道:“被看穿了氣極敗了了?那,今晚你還想點燈籠不?”

  “你做夢,骸我去打扮小玉了,你把劉英逮回來,今晚就讓他倆成親!”阿蘿高昂著頭去找小玉了。

  劉玨看著她。阿蘿,你叫我怎麽舍得放開你呢?和你在一起,每一刻都是這樣開心。劉玨傻傻地笑起來。真的找劉英去了。

  他們不知道,此時顧天翔已經從風城出發,跟著天空中飛翔的鷹隼,紮營在黑山森林的邊緣。

  鷹隼帶領著顧天翔和五百軍士了黑山森林。

  顧天翔望著空中引路的鷹想,璃王竟早已猜到劉玨會帶走阿蘿,所以早把異香放在李青蘿身上了嗎?為什麽這種香隻有訓出的鷹才聞得到呢?劉玨又為何先去右相府退婚又闖宮帶走李青蘿呢?難道璃王真的會做出奪臣之妻的舉動?他不怕才登基不久王位未穩安清王父子會反了他?顧天翔百思不得其解。

  隊伍緩緩走出森林,前麵是道緩坡,隻見鷹隼一展翅向對麵山頂飛了過去,在空中盤旋一會兒竟飛了回來。馴鷹人一抬手,它準確地落在馴鷹人的皮護手上。

  顧天翔一揮手,五百軍士下了緩坡,搜尋對麵那座山。顧天翔騎在馬上,目光一動,已瞧到了那條山縫。他想了想,下令在緩坡紮營。帶了兩名親士兵走進了山縫。

  此時太陽初升,林山鳥語花香。顧天翔小心鑽出山縫後眼前一亮,一座美麗的山穀出現在眼前。藍天白雲倒映湖水之中,近岸青草如坪。風中隱約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顧天翔歎了口氣他們還真在這裏。一抖馬韁朝聲音發出的林間而去。

  他出現在四人麵前時。阿蘿和劉玨正在取笑劉英。昨晚,還真把劉英和小玉叫到了一起,阿蘿和劉玨說盡了好話那兩人終於拜了天地,卻不肯進洞房。小玉死死扯住阿蘿不放,劉英一閃身跑進房間把門一關不開了。今天一大早,阿蘿就竄唆著劉玨去偷襲劉英。四人正有說有笑,突聽到馬蹄聲,阿蘿情不自禁的一顫,劉玨看了她一眼,拉住了她的手。

  看到三騎奔來,前麵一人越看越熟悉。劉玨心情複雜,若有所思的笑了,吩咐道:“再做兩個菜,是天翔。”

  顧天翔沒好氣了下了馬,打量了下小木屋,看看擺在屋外空地的桌上正有要吃早飯的架式,不客氣地走過去坐下。兩名親兵站在他身後一動不動。

  小玉奔回廚房又做了幾道菜,新安放了碗筷。看看劉英,兩人也小心的站在阿蘿和劉玨身後。劉玨笑道:“劉英,你招呼那兩位兄弟去廚房吃。順便弄點酒來,我與天翔好好喝上幾杯。”

  阿蘿看了眼劉玨,又瞪了顧天翔兩眼,像是很不滿他闖了進來。這麽快麽?隻得十天而已。心裏隱隱歎了口氣,拉著小玉回了房。

  顧天翔沒有吭聲,拿起筷子便吃。劉玨隻動了兩筷便放下,默默地倒了酒。遞過一碗給顧天翔。天翔也不客氣,舉碗就喝。

  劉玨慢慢問道:“你帶了多少人來?”

  “五百!

  ”

  “怎麽找到的?”

  “他說三身上有異香。”

  劉玨感到奇怪,腦中急轉想了想又釋然:“原來中了王燕回的失魂玉引香去泡了冰泉還有這等作用。難怪能找到這裏。”

  “冰泉?你說三進了皇陵?我的天!”顧天翔大驚失色。難怪劉玨要去退婚,但是,這麽一來……顧天翔緊緊皺起了眉,眼神往阿蘿去的方向一轉,壓低了聲音焦急地說道:“那不是她,就要進宮做皇妃?你小子膽子怎麽這麽大?!要殺頭的你知不知道?”

  劉玨展顏一笑:“你急起來那像傳說中以冷峻出名的天翔公子?是,我明白得很。”

  顧天翔酒碗一放,張嘴欲說什麽,又扭過頭不看劉玨。

  劉玨傷感地說道:“你怎麽就隻身進來呢?不怕我殺了你?”

  “若是三身上沒那異香,我看你怕是真會殺了我。”顧天翔直截了當地說道。

  劉玨嗬嗬笑了起來:“真是了解我啊,現在怎辦?”

  “你自已犯下滔天大罪,你居然問我怎麽辦?我當然是遵王令把你們綁回去,喀嚓!”顧天翔沒好氣地瞪劉玨一眼。

  “若是我不願意呢?”劉玨倨傲地問顧天翔。隻見他一怔,眼睛望過來,神情矛盾之極。又低頭飲下一碗酒。

  “你肯定是打不過我的,打也是做做樣子好回去複命罷了。”劉玨淡淡笑道。

  “你父王來之前教我釣魚,說你已逍遙多日該回去了。”顧天翔沉吟一會兒,把與安清王見麵的事細細說了出來。

  “這樣啊……不忠,有了,再背上不孝的罪名,嘖嘖,老頭子會飛起來吃人……你這就吩咐軍士作兩乘轎子,阿蘿和小玉長時間騎馬不行,也不方便露麵。嗯,再遣幾個軍士幫我把這些天獵的野味抬了,對了,還有阿蘿給我做的小玩意兒一件不能落下。

  ”劉玨像要搬家似的一件有用的物事都不肯放過,一一交待。

  顧天翔鼻子快要氣歪:“你真當出來散心打獵啦?王上要我把你們,綁回去!別忘了,你現在是欽犯!”

  劉玨嘻嘻一笑:“做做樣子嘛,到風城再說唄。”站起身道:“賺帶你去逛逛我的地盤!”

  顧天翔白了他一眼,兩人站起身縱身朝山崖那裏掠去。

  陽光照在長身玉立的兩人身上。從高處望去,青山蜿延起伏,盡收眼底。劉玨感歎道:“真是美麗,就怕阿蘿舍不得。”

  顧天翔冷冷道:“怕是以後見不著幾回太陽了,要砍頭的人還戀什麽風景!”

  劉玨沒看他,目光望向無邊無際的森林:“阿蘿說要珍惜生命裏的每一天,我深以為然。這十來日倒真的逍遙。”與以往一樣,他喋喋不休,顧天翔靜靜地聽著:“古來芳餌下,誰是不吞鉤?無論是什麽結果,我都不後悔所做的一切。這事也怨不得王上,本是我親自去求他收了阿蘿為妃,才能進冰泉為她解毒。我反悔在先,無論他怎樣我也不怨。”

  “就得十來日,不覺短暫?”

  “你以後要不做大將軍了,就去賣離人醉?聽說你把盈秀姑娘接進府了?”劉玨轉開話題取笑他。

  顧天翔麵無表情:“正有此打算!”突然煩躁:“你說王上真的會殺了你們?”

  “我都不怕,你擔心什麽?”劉玨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顧天翔轉過身看著他:“你和你父王一樣,老狐狸生了隻小狐狸,別賣關子了,猜到什麽了?這般胸有成竹。”

  劉玨歎了口氣:“我隻是猜他不肯現在殺我而已。不然安清王府不就絕了後?我家老頭子護短得很,肯讓你來找我們,必然性命無憂。不然,早叫我跑路了,那還等你來啊。阿蘿就算身上有異香,出了寧國,你難道還跟著來?”

  顧天翔沉默了一會兒:“是因為四國來使都心懷叵測?”

  “不僅如此,難道你沒注意到王上把啟國公主賜給清王了嗎?內憂外患,這個時候,王上那還有心思顧及其它,嗯,我看啊,我就是個戴罪立功的命!

  ”

  “那,三她?”

  劉玨臉上浮起一層悲傷:“兩個選擇,路隻有一條,難道真要我與你及五百軍士相戰,力竭而亡?我猜若是兩個時辰你沒出穀,那五百人就會進穀了吧?她會想明白。活著總會有希望的。”

  顧天翔眼中露出一絲同情。他就算放了劉玨,還會有別的人領兵捉拿他們。眼見四國心懷不軌,清王劉鑒似有動作,那裏都不太平。隻是,回去之後死罪可免,以後一個屍妃一個是臣子,中間還有一個就算想成全他倆也不行且也心儀三的帝王。這是本什麽糊塗賬!顧天翔不禁感歎道:“王燕回這一計真是毒辣,死了也不會讓你們三人好過!”

  “也不盡然,若非這失魂玉香引,如何得知她與夏國早有勾結,王上不是囑你盯住了清王麽?。”

  顧天翔慢慢說道:“難怪我瞧清王在國宴上似乎格外高興,還以為他強作笑顏,沒想到他見到了夏王,那麽與夏王接解的神秘人必是劉鑒手下之人。”

  劉玨嗬嗬笑道:“我家老頭子不是教了你怎麽釣魚嘛,四國來使就是一個餌,清王不吞就沒吃的,吞下了就吐不出放在餌裏的魚鉤。王上要像你一樣用內力直接捕殺了魚就沒有了釣魚的樂趣……也許這一切又是下的另一個餌,需得王上用更好的耐心去釣他想釣的魚。”他轉過頭看著顧天翔,目光中閃動著光芒。

  顧天翔沉吟片刻,方輕聲道:“我一直覺得你成日嬉笑散漫,今日方知你一樣的心細如發,不在朝堂卻一樣能分析出形勢,天翔佩服!”

  劉玨眨眨眼睛,露出一臉苦相:“我是你的階下囚有啥好佩服的。唉!”

  顧天翔眼中帶著笑意:“你若再不去和三說的明白,就真的沒時間說體已話了。”

  劉玨朗聲大笑:“你獨自看看風景吧,不要太早吵了我!”身形一展,像鷹一樣撲下崖去。

  顧天翔凝視良久,才歎了口氣。劉玨說的不錯,但帝心難測,若是三成了皇妃,子離會容忍一個心係別人的妃子?這以後還不準鬧出什麽事情來。他又想到了自家小妹。怔忡地看著風景想,情為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