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瘟疫(一)
作者:半枝紅杏      更新:2022-05-10 18:08      字數:4226
  從北嶺回來,南風在床上整整躺了兩個月。

  跟時遷打鬥的時候,她那會暴怒狀態,還沒什麽感覺,等最後終於塵埃落定,她兩眼一黑,徹底暈過去。

  青巒說她是體力透支,再加上使用量天尺跟斬妖劍也嚴重損耗精神力,所以才暈倒。

  解決時遷的事後,大家的生活又恢複平靜。

  單焰回黃泉,一直對玲悅避而不見。

  玲悅他們繼續回劇組拍戲,時不時會找個機會回來看看南風。

  “青巒,幫我拿個蘋果過來。”南風躺在沙發上,衝著一旁看書的人喊道。

  秦樓最近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做什麽,問他也不說,南風要不是知道秦樓對自己的心意,她嚴重懷疑秦樓是不是變心,在外麵有其他的女人。

  孟樂偷偷告訴她,秦樓最近勤加練習法術。

  她知道秦樓自責很多時候沒有好好保護到她。

  反而是讓她保護他。

  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這無疑傷害了他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隻是,南風無所謂,她覺得她跟秦樓是兩個人之間互相守護,根本不存在誰保護誰。

  “阿嚏。”

  青巒遞給南風的時候突然打一個噴嚏。

  “嘖嘖,青巒,你竟然打噴嚏。”

  不怪乎南風大驚小怪,青巒作為神侍,怎麽可能像凡人一樣生病打噴嚏之類?

  青巒給她一個少見多怪的表情,神也是人變的,即使身體比凡人強壯,依舊會出現問題。

  “奧,對了,青巒,上次我暈倒後,那個錐子跟琴去哪了?”南風好奇的問道。

  她反正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家裏麵。

  據孟樂說,她暈了整整十天,除了不吃飯,身體一切正常,就跟睡著沒兩樣。

  秦樓醒的都比南風早,差不多第二天就醒了。

  蔣月茹受驚嚇畢竟多,也暈了三天,青巒怕蔣月茹承受不住所看見的,將她跟唐海某一段記憶全部抹除,夫妻兩口子也隻記得請秦樓的事,後麵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也是一種幸福。

  玲悅將時遷挫骨揚灰後,又用鎮靈碑把洞穴內的空間鎮住,防止時遷萬一通過空氣複活,隻能說玲悅多慮。

  滅佛錐跟琴都給丟進空棺材裏,裏麵還包括很多時遷這些年收集的古卷。

  “所以那些寶貝你們都沒有帶走?”南風惋惜的問道。

  她為什麽要那麽早暈?

  早知道,先把寶貝裝好後,再暈過去也不遲啊。

  越想越後悔,越後悔越眼饞,要不找個機會讓白毛團子帶著她過去一次,把寶貝裝了再回來。

  “那個地方已經被封了,即使你想去,也去不了。”青巒看出她臉上所想,直接說道。

  “為什麽?”南風不解。

  “被你打出來的那顆珠子不知道怎麽觸發禁止,直接把我們所有人都彈出來。”

  青巒到現在都不知道那珠子是怎麽被觸發的禁止。

  反正他們眼前一黑,等再次睜眼,已經在一處雪山上,而且那個地方都找不到,好像徹底消失在天地間般。

  隻有青巒知道,那個地方隻不過是自動隱藏而已,就像是一個屏障般,將那個地方隱匿去。

  好在當時把劍都拿在手上,不然寶劍都留在山洞裏麵,也不知道哪一天才能重見天日。

  “這麽邪乎嗎?”南風感歎一聲,好吧,命裏無財不強求,看來她是跟寶貝無緣。

  “那個毒牙是怎麽解決的?”南風突然想起這麽個人。

  當時在山洞的時候,就說毒牙是跟時遷一夥的。

  “抹了他一部分記憶。”青巒理所當然的回道。

  “他願意?”南風不信毒牙那麽聽話的任別人抹除記憶。

  “死亡跟記憶,隻能選一個。”

  “好吧。”

  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麽選擇。

  “風風。”

  小黃鼠狼從外麵進來,高興的衝著她喊道,“你看我給你帶什麽?”

  “桃花?”

  因為南風看見小黃鼠狼懷裏露出的一朵花瓣。

  “對,你好聰明。”

  小黃鼠狼拿著一朵半開的桃花到南風麵前,“三裏外的一棵桃樹開的好燦爛,我本來還折一支桃花的,但是沒力氣,隻能摘一朵。”

  小黃鼠狼說著挺委屈。

  “哈哈,一朵就夠,謝謝你。”南風高興的把花收下來。

  “風風,小白什麽時候回來啊?”小黃鼠狼好奇的問道。

  它跟小白關係挺好,小白最近一直在劇組,它都好些天沒有見到。

  “想小白嗎?”南風問道。

  “嗯。”小黃鼠狼點點頭。

  “那我們明天去找他們好不好?”南風笑眯眯的說道。

  “好。”小黃鼠狼高興點頭。

  “那你去問問你爸爸媽媽同不同意,如果同意,我們明天就去。”

  “嗯。”

  小黃鼠狼興高采烈的去找自己的父母。

  南風原本就打算明天去劇組,她身體恢複的差不多,隻是秦樓擔心她,不許她下地亂跑。

  前幾天白毛團子跟她視頻,哭的慘兮兮,說這裏一點都不好玩,沒有好吃的,它都瘦一圈。

  從視頻中,是看著白毛團子渾身上下髒兮兮,也不知道是沒人給它洗澡,還是拍戲需要?

  白毛團子讓她過來看它,她也答應。

  不過來之前,她還有點事要做。

  下午秦樓回來,南風撒嬌讓秦樓帶她回黃泉一趟。

  秦樓現在對南風是有求必應,自然不會拒絕。

  晚上的時候,秦樓燒了符紙,靈魂出竅帶著南風一同去的黃泉。

  酒肆內,不少魔物喝著酒,見南風進來,不少熱情的打著招呼。

  “有看到單焰嗎?”南風問著某個長的還算不嚇人的魔物。

  “不知道。”

  “你有看見單焰嗎?”南風繼續問著另一個。

  “好像是去了忘川河邊。”

  南風聞言,讓秦樓在店裏等等她,自己一個人朝著忘川河而去,奈何橋已經徹底修複好,不過兩岸巡邏的陰兵比較多。

  “你幹什麽的?”其中一對陰兵攔住南風,唯恐她是不是來破壞奈何橋的。

  “我找單焰,你看見他嗎?”南風好脾氣的回道。

  “你去橋下遊找,不許靠近奈何橋。”陰兵不客氣的說道。

  單焰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忘川河邊,也不知道在看什麽,就那麽一動也不動。

  “單焰。”

  南風遠遠一瞧見他,就開始喊。

  可惜單焰根本不搭理她,依舊很文藝的看著河。

  “看啥呢?”南風也跟著湊近看兩眼,好家夥,河底厲鬼孤魂衝著她發出陰森的笑意,嚇的南風退後兩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來幹什麽?”單焰這才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閑得無聊唄。”南風幹脆就地坐好,假裝無意的聊天,“剛才回酒肆,有人跟我說你在這裏,我就過來看看。”

  單焰:“是嗎?”

  南風:“單焰,我很好奇,你為什麽不投胎啊?”

  單焰:“這個不是你操心的問題。”

  南風:“閑著無聊問問嘛,你說你好歹大仇得報,應該了無牽掛,世間也沒什麽值得你留戀的,投胎不正好嗎?”

  單焰:“……”

  為什麽不想投胎了?

  他在世間真的沒有牽掛嗎?

  可是他剛才腦海中清晰的閃過一個女人的身影,她說,單焰,即使滄海桑田,人事已非,曆史早已將你遺棄,我一定會永遠記得你。

  還記得北嶺時,她為了護他,生生被時遷一掌斷了肋骨。

  每每隻要想到這些,他的心思混亂,不知如何麵對。

  人鬼尚且殊途,鬼與僵屍還有未來嗎?

  “我發現你們男人都挺有意思的,在感情方麵都不如我們女人坦率。”

  南風發現自己最近察言觀色的本領提高不少,一瞅單焰那模樣,就是為情所困。

  不枉費她特意下來一趟。

  “怎講?”單焰征詢南風的意見,或許旁人比自己看的清楚些。

  “感情這事,愛就愛了,管它天王老子,先愛了再說,至於煩惱都是以後的事,沒準你現在苦惱的,在以後都不算事呢?”南風坦率的說道。

  “說的輕巧,你跟秦樓,好歹你們都是人,都能互相擁抱,玲悅怎麽辦?跟空氣抱嗎?”

  “原來你在苦惱這個啊。”

  南風哈哈大笑,“這個有什麽難得,你要想跟玲悅抱的時候,大不了找一個人附身,想怎麽抱,就怎麽抱。”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單焰竟然覺得南風的話非常有道理。

  “喂喂~你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

  南風見單焰一臉的不懷好意,趕緊站起來退後兩步。

  “你怕什麽,來,我們好好聊聊。”單焰哥倆好的勾著南風的肩膀,打算來個長談。

  “別,男女授受不親,我家秦樓看見會吃醋的。”南風果斷避開。

  “放心,就你這飛機場,一般人也不會把你當成女人。”單焰心情一好,就開始毒舌。

  南風那個抑鬱,不帶這麽打擊人的,她平胸怎麽了?

  她平胸她驕傲,她為國家省布料。

  另一邊,酒肆內。

  月從後院進來,正好看見秦樓在這裏,嘴角一勾,“一段時間未見,功力倒是漲了不少。”

  他能感覺到秦樓身上的變化。

  “遠遠不夠。”秦樓並沒有因為月的誇獎而感到高興。

  就如今的道術,即使在業界是高手的存在,但是麵對更厲害的人,他依舊無法應付,就好比如時遷。

  他當時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雖說時遷之厲害,就連青巒都未必是對手,強悍如玲悅都敗在時遷手上。

  但他依舊未曾拿這些作為安慰自己的借口,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是男人的失職。

  月有意思的看了秦樓一眼,他活了這麽久,有些東西還是能看出來。

  不知道怎麽的,他突然想到自己。

  如果當年他也有足夠的力量來保護她,或許……

  “我這裏有一本秘籍,是當年從某個道士手裏得來的。”月收起腦海中的回憶,又恢複往日的模樣。

  右爪朝著空間一劃,不消一會兒,不知道從哪塊地方淘來一本殘舊的古籍,“你看看有沒有用?”

  秦樓沒想到月會如此好心的給他東西,不過還是依言上前來看,未曾想這一看,就再也移不開目光,月手中的古籍,是一本道術秘法,這個東西他聽人說過,告訴他的人惋惜的說過,可惜那古籍不見了,若能流傳下來,沒準還能得道成仙。

  他並不想什麽成仙之法,他隻想變得更加強大,好好的保護南風。

  “別急。”

  月見秦樓來拿秘籍,直接把手一樣,不急不緩的說道。

  “說吧,你什麽條件?”秦樓直截了當道。

  “果然是聰明人,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月很滿意,左手彈彈手指,“一百萬,概不劃價。”

  “什麽一百萬?”

  南風剛好回來,就聽見老板說一百萬。

  “成交。”秦樓毫不猶豫的答應。

  這書如果給普通人,或許一文不值,但是給他們修行道術的人,卻是無價之寶,別說一百萬,就是一千萬也值。

  “行,我寫個清單,差不多要花一百萬,你把錢付一下,東西你讓南風帶回來,如果錢不夠,你就自己墊。”月理所當然的說道。

  南風對自己老板如此無恥的行為感到鄙視。

  沒見過誰這麽理直氣壯的占便宜。

  “一個破冊子還值一百萬?”南風小聲的吐槽。

  “嗯?你有意見?”月笑的非常危險,是不是最近不在酒肆裏,膽子肥了?

  作為酒肆的員工,無緣無故去人間,而且還一去很久,他都沒有找她算賬了。

  她竟然敢吐槽他。

  “啊哈哈,沒有意見,我是說老板太大方,您那東西可是古董,老值錢了。”南風趕緊拍著馬屁,雖然沒什麽記憶,但是骨子裏透著對月的懼意。

  還是不要得罪他好。

  “是嗎?”月語氣聽不出來喜怒,但是話鋒卻是一轉,“既然你都說值錢,就再加十萬吧。”

  “別。”

  南風求饒,沒見過這樣的,一句話就多付十萬出去,真當秦樓是印鈔票的。

  “加二十萬如何?”月依舊尋常的語氣。

  “老板,我錯了。”南風真誠認錯,不帶這麽嚇唬人的,不到一分鍾,漲二十萬。

  “再加……”

  “就一百二十萬,成交。”秦樓直接打斷月接下來的話,果斷的直視月的雙眼,再讓月說下去,不知道漲到什麽離譜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