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三叼著煙說道：“我也跟你去。”

  身後傳來孫雪嬌擔心的提醒，“你們兩個別衝動，有話好好說啊，千萬別打起來。”

  我走在燕小三前麵，看到角落那邊有五個人小混子，歲數都不大，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還有三個女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蘇羽冰和她的一個朋友被堵在靠牆的死角那裏，看她的表情應該是被嚇到了。

  我用手拍了拍一個紅頭發小混子的肩膀，他回過頭看著我問道：“你誰啊？”

  我指了指蘇羽冰她們兩個人對紅頭發的小混子說道：“我朋友怎麽惹你們了？我來看一看，要是她們不對，我請哥幾個喝杯酒，給個麵子。”

  “這婊子打我。”紅頭發的小混子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死婊子敢他媽的打我，還有……你他媽的是誰啊？你說要麵子我就給你麵子啊？行！讓她脫光了陪我照張相，我就不計較了。”

  “你放屁。”蘇羽冰破口罵道：“快點滾開。”

  紅頭發的小混子根本就不理蘇羽冰，用手指點著我的胸口問道：“怎麽樣啊？聽到了麽？”

  我低下頭看了看他點我的那根手指……我討厭別人指著我說話，我更討厭別人不把我當回事，我更不能容忍在女人麵前如此羞辱我，簡單的說，我此刻已經開始發怒了。

  我爸爸從小就告訴我：兒子不要和別人打架，好好上學。要是真誘人欺負你呢，你就往死裏打他們，人多的時候你就抓住一個狠狠的打，不打就不打，要是打起來，下手一定要狠，隻有你嚇到了別人，別人才會怕你。

  深信我爹不會騙我的。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感的情況下，我隨手抓起桌麵的一瓶啤酒，輪著胳膊從側臉砸向了紅頭發小混子的側臉，啤酒平應聲破碎，我拿著啤機瓶嘴，把破碎的啤酒瓶當成匕首，左手抓著他的頭發，右手把半截瓶子狠狠刺進他的臉上。那些鮮血噴在我的身上，他的整張臉都血肉模糊了。而我赤裸的上半身都是血跡。

  我的右手上都是他的血，啤酒瓶嘴丟在了地上，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手上的血都塗在了自己的臉上，當時的樣子有多嚇人我也沒辦法形容。反正是周圍的人都愣住了，三秒鍾之後，坐在沙發上抽煙的幾個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蘇羽冰也驚呆了，動都不會動了。

  周圍的四個小混子都傻掉了，被我打傷的這個人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臉，大聲的哀嚎道：我的眼睛，我看不見了……

  畫麵定格在這一刻。

  派出所的警察把我帶去錄口供，我沒有什麽好隱瞞的，該是什麽情況就說了什麽，坐在鐵凳子上，手腳都被拷著鐵鏈，我他媽的竟然還能睡著了。

  第二天是被民警吵醒的，他把我的手銬打開，對我說道：“陸曉超是吧，跟我來辦個手續，你可以先離開了。”

  什麽情況？昨天審訊我的兩個警察可不是這麽說的，嚇唬我說故意傷人是要判刑的，我當時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也沒太在意，現在想想還是有點後怕呢。可是怎麽突然就把我放了呢？

  在三樓辦公室，我見到了蘇羽冰和燕小三還有孫雪嬌，孫雪嬌眼睛紅紅的，好像一夜沒怎麽睡。燕小三看到我，激動的上前問道：“小超怎麽樣？沒打你吧？”

  “嘿！說什麽呢？”那個警察不滿意了，提醒燕小三說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怎麽能暴力執法呢？更不可能打人，帶回來隻是了解情況，現在沒事了，可以走了。”

  “嘿嘿，多謝警察大哥，改天有空請你喝茶。超哥我們先走吧，孫雪嬌昨天一夜沒睡，怎麽樣？現在滿意了吧。”燕小三看了一眼孫雪嬌說道：“你不用擔心了啊，回去睡一覺吧。”

  孫雪嬌毫不客氣的瞪了燕小三一眼，轉身向外麵走去，燕小三撇撇嘴跟著孫雪嬌向外走。

  蘇羽冰看我的表情有點複雜，我心裏的想法也挺複雜的，昨天我都做了什麽？在洗手間罵了她一頓，又在酒吧幫她出頭打了別人……此刻怎麽打招呼？和她說點什麽？越想越頭痛，索性什麽都不說了，跟在燕小三那身後走出派出所。

  我總感覺蘇羽冰要和我說點什麽，今天拍大片是不可能了，我讓燕小三和孫雪嬌先回學校休息一下，拍大片的事改天。孫雪嬌提醒我早點回去休息，別為了工作把自己身體都忽略了，這是我這半年聽到最好的一句關心話。

  燕小三和孫雪嬌上了出租車，我掏出手機開機，看到幾個短信，都是艾雨發來的，我給艾雨打電話，告訴她傍晚的時候去滇池邊拍一組“海景”黃昏光暈的照片，後天再去拍攝藍天白雲的外景。艾雨對我的安排沒有任何意見，隻是問了一句：燕小三會來吧？

  放下電話，我發現蘇羽冰已經站在我身後了。

  她的穿著和我完全不一樣，我是邋遢的不能再邋遢，身上還有暗黑色的血跡，頭沒梳臉沒洗的，路過的人看我們都用欣賞風景的眼神在觀看。

  蘇羽冰：“還沒吃東西吧，我帶你去吃早點，想吃點什麽？”

  我看了看她，當時腦袋好像鏽透了，竟然問了一句，“我這樣和你站在一起，你不覺得很丟人麽？我又不是吃不起早飯。”說完我就固執的雙手插在褲兜口袋裏麵，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頭也不回的向一邊走去。

  “喂！你給我站住。”身後傳來蘇羽冰的喊叫聲。

  我停在原地沒有動，蘇羽冰快走兩步來到我麵前，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勇氣，紅著臉對我說道：“陸曉超我給你道歉行麽？”

  聽到蘇羽冰說這樣的話，的確讓我很意外，我不知道說什麽好，站在原地有點木木的感覺。

  蘇羽冰：“我……我沒有覺得你給我丟人……我隻是希望你可以更好一點，可能是我們成長環境不同，在很多觀點上存在分歧，如果你願意，我想和你像朋友一樣聊聊天，你想去路邊吃米線，那我陪你去，和你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