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入冬

  舒彥知道錢金寶不喜這些，就故意多說了一些宋蓉多麽惦記鳳儀的話。

  讓錢金寶聽的臉色都發青了。

  這廝一直對宋蓉有著一種奇怪的占有欲，見不得宋蓉太在意別人。

  宋蓉瞪了舒彥好幾眼，可是也不好說什麽，難道要當著鳳儀的麵，說自己根本就沒有惦念鳳儀嗎？不管事情是怎麽樣的，可是這樣一說出來，那肯定是要傷到鳳儀的心。

  宋蓉沒有法子，也隻能裝聾作啞當做自己什麽都沒有瞧見了。

  今年的秋天格外的短，好像沒有多久就到了冬日。

  入冬之後，春風十裏的生意也就火爆了起來，一些人沒有什麽事情，就直接窩在了春風十裏之中，春風十裏不愧是叫這個名字，便是在嚴冬臘月裏麵，也是溫暖如同春天一般。

  這讓很多人都喜歡在這聽戲。

  不過最近到是發生了幾件讓人頗為痛心的事情。

  “哎，你聽說了沒有，前不久有一個外地來的商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樣的手段，竟然逼著那鳳儀接客了！”幾個人一邊聽著曲一邊閑談著。

  另一個聽到這話，唏噓一番：“我還以為這鳳儀是什麽樣的神仙人物呢，到頭來不也是要淪為凡俗之人？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到是想去嚐嚐鳳儀的味道呢，看那腰段和臉蛋，一般的女子都比不上呢！”

  開始說話的人嗤笑了一聲插嘴進來：“你難道不知道嗎？竟然還想著那鳳儀，真是不要命了。”

  “知道什麽？難道有什麽貴人包下了鳳儀？我這樣的人染指不得了？”這人還有幾分不死心，說起話來的時候，不免有些嘲諷。

  “非也非也，是那鳳儀啊，染上了惡疾了，據說在這外地客商之後，這鳳儀又接了一次客，這人已經一命嗚呼了！”這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危言聳聽的意思。

  不過眾人聽見了，都唏噓不已。

  到是鳳儀這幾日，和往常一樣的唱戲，隻不過出來的時候總是要遮掩著麵容，這讓眾人有了許多猜測。

  以往高不可攀的鳳儀，往常的時候，便是想多和他說幾句話都是難事兒，可是如今鳳儀卻是總是主動找人親近，甚至還想著邀請人到自己的屋子裏麵去。

  這要是以前，鳳儀要是有了這個心思，這些人還不得眼睛冒紅光的湊上去啊！

  可是最近這樣或者是那樣的謠言，傳的的沸沸揚揚的，還有那姑蘇新冒尖出來的商家，榮華堂也過來打砸了一番，說是這鳳儀私下裏去榮華堂買藥，卻和榮華堂的一位管事攪合在了一起，現在這管事還是臥床不起呢！

  總而言之，現在在眾人的眼中，鳳儀就和瘟神一樣，誰瞧見了都想躲得遠遠的！

  這個時候鳳儀還來親近，自然沒有人不要命的上去親近了。

  不過也有那麽一兩個膽子大的，跟著鳳儀回到了屋子裏麵，可是不到片刻就衝了出來，臉色蒼白的，問著在裏麵發生了什麽？隻會一口一個鬼字的喊著！

  大家就猜測鳳儀是因為這惡疾改了容貌，如今會有這樣的轉變，那也是因為自己命不久矣，想拉扯幾個人當做墊背的！

  鳳儀這出事之後，整個春風十裏的聲音都冷落了下來。

  鳳儀這一日悄悄的出了門，到了榮園之中，等著把自己頭上的蓋著的幕離拿下來的時候，就露出了一張觸目驚心的臉。

  錢金寶這個時候也在榮園，看著鳳儀那滿臉的斑駁，嘿嘿一笑：“嘖，你現在這樣子要是給人瞧見了，估計要嚇死一片人！”

  鳳儀明亮的眸子掃過正在那幸災樂禍的錢金寶，身子陡然一動，欺身過來，隨手就從桌子上抓起了一個小藥瓶，從裏麵拿出了一枚黑漆漆的藥丸子，冷聲說道：“你若是再笑，我就把這藥給你吃下去，然後讓人知道，錢家的小公子也不幸從我這裏傳染上了惡疾！”

  錢金寶聽到這哆嗦了一下，連忙往後退了一步，卻也沒怎麽害怕，而是眼睛一轉直接就奔著宋蓉撲了過來，抓住宋蓉的胳膊就用狼嚎一樣的聲音哭訴著：“蓉妹妹啊，救命啊！鳳儀想要害死我啊！”

  “呸呸呸，什麽害死不害死的，你就是吃下去也不會死！”宋蓉的眸子回轉，掃視了一眼那假哭的錢金寶說道。

  錢金寶見自己並沒有換來同情，隻好鬆開了宋蓉，坐在那對著鳳儀放眼刀。

  宋蓉看著鳳儀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隻是這樣估計還不會讓你們那班主鬆口，應該再下一劑猛藥。”

  鳳儀這個時候卻是掩唇一笑，自然以往的時候鳳儀這樣一笑，那定然的光彩奪目的，如今臉上滿是疙瘩，笑起來的時候到是讓人覺得有幾分倒胃口了。

  宋蓉看著這樣的鳳儀，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自然來，仿若和看著再普通不過的人一樣。

  鳳儀的心中生了幾分感動，也隻有眼前的這個少女，會不在意他的美醜了，不管是他美的時候，還是他醜的時候，對他都是一個樣子的。

  鳳儀的聲音卻和往常一樣玉潤：“我到是不覺得辛苦，反而是覺得有意思多了，看著這些人見到我就要繞著走開，我這心裏其實開心的很！”

  宋蓉有幾分默然了，這估計還真是鳳儀的心裏話。

  若是他能選擇出身的話，定然不會想要這樣的容貌，或許寧願當一個普通一點的人。

  “小姐，楚大公子來了。”青桃從外麵走過來稟報。

  宋蓉聞言連忙就往外走去，此刻已經是深冬，外麵的冷得很，她這樣折騰楚雲傾，其實心中還是有幾分過意不去的。

  這才走出屋子沒有幾步，就瞧見楚雲傾已經踏雪而來。

  他的身上著著一件深青色的披風，遠遠一看到是有幾分少年兒郎的英氣，可是走進了一瞧，卻能看到楚雲傾的麵色還是有些蒼白的。

  宋蓉連忙迎了上去，走到跟前的時候，她微微的扶了扶楚雲傾，開口說道：“你莫要走這麽急，小心路滑。”

  楚雲傾微微一笑：“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