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宋騫回京
作者:沈令色      更新:2022-05-10 17:45      字數:2022
  周氏聽了,心裏的氣平了平,歎道:“我倒也不是為八妹妹擔憂,隻是如今二叔二嬸這個樣子……”一邊說著,她瞧了瞧四周,壓低了聲兒對裴嫤道:“前些日子,二叔去了隨心閣,說是想要分家單過。祖母氣的很,可昨日卻把父親二叔和你大哥一道兒叫道了隨心閣,似是要定下來。”

  裴嫤聞言頗吃了一驚:“難道二叔真要分出去?”

  “也不算分出去。”周氏道:“若是早幾年,祖母還能狠下心來,如今她歲數大了越發的心軟。把父親叫過去,便是請父親給二叔尋了個武職,也不叫他留在燕京城,說是在北直隸外做個守備。為著這事兒,二嬸又跟二叔吵了一頓。隻是事兒已經成了定局,年後二叔一家子便要去北直隸了。”

  裴嫤聽得不語,周氏便又歎道:“這事兒且不論好壞,隻是家中便又清冷了幾分。”

  聽得這句話,裴嫤便笑了起來:“待得侄兒出世,便熱鬧起來了。”

  這話周氏愛聽,聞言便跟著笑,摸了摸肚子,低聲歎道:“我自個兒實則希望是個姐兒,可長輩們都想著是個哥兒。”

  便是這會兒,坐席的都落了座兒,裴嫤與周氏便停了話頭。

  廳裏留了六桌,坐的都是品級高的夫人們,要麽便是自家的姑奶奶和親眷。

  張氏自是坐在首桌兒上,周氏與裴嫤則坐在了次桌上。

  次桌便都是裴府的姑奶奶並幾位表姑娘,裴妧坐在了裴嫤的對麵,她身邊的依舊是趙家表妹趙芷蘅。自她落了座,便一直瞪著裴嫤。裴嫤從裴妍那裏得知了秋竹的事兒,趙芷蘅又與裴妧一向交好,知她許是會這這事兒安在自個兒頭上。趙芷蘅年歲還小,她倒也不在意,是以頂著那樣的目光,她倒也安然的坐著。

  見她這般安然,趙芷蘅便有些運氣,隻她到底年歲小,便幹瞪眼坐著。

  裴妧坐在一邊,竟也不勸,自顧著與裴妘說話。

  裴妘自然感覺出了這一桌異樣的氣氛,隻她如今沉默了許多,也有一搭無一搭的與裴妧說著話。

  周氏自是也瞧見了趙芷蘅的目光,蹙了眉道:“表妹這是作甚?可是這筵席不合你意?”周氏那也是趙芷蘅的正經表嫂,她的話,趙芷蘅還是能聽進去的,聞言小姑娘扁了扁嘴,沒言聲的低了頭。

  便是這會兒,裴姝開了口:“今兒八妹妹出閣,幾位姐夫都到了,怎麽沒見七妹夫啊?”

  宋騫押送糧草去北地,那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兒了,不說娘家人,便是一般的親戚那都是知曉的。裴姝偏在這兒提起來……裴嫤不明其意,隻淡聲道:“他公務在身,如今並不在燕京城。”

  “哦。”裴姝慢悠悠應道,卻突又做恍然道:“七妹妹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我怎麽聽著人家說起過,七妹夫去北地,身邊還領了兩個女子。”

  裴嫤這才知道裴姝是把話頭提到了這上頭,裴姝這話一落,這一桌兒人都瞪大了眼瞧著裴嫤,一個個的表情各異。

  裴妧麵色雖並未變化,可卻挑了眉,瞧著裴嫤似笑非笑。裴妘盯著自個兒的茶杯,一言不發。胡月兒表情最為誇張,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最後變成了一臉的同情。

  “撲哧。”

  笑出聲的,自然是趙芷蘅,見自個兒沒忍住笑了出來,她竟還誇張的吐了吐舌頭,轉臉對裴姝道:“四表姐,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坐在裴嫤身邊的周氏也沒聽說過這件事,聽見裴姝的話自也十分驚訝。正尋思著這是怎麽回事,便聽見趙芷蘅那一笑,待得趙芷蘅問了出來,她才反應過來,伸手便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柳眉橫豎的對裴姝道:“四妹妹,我瞧著你今兒話有些多,不若回院子裏自個兒說個夠吧!”

  竟連由頭都不尋,便要將裴姝趕回院子。世子夫人的威嚇立時便顯露了出來。

  趙芷蘅少有來裴家,頭一回見著表嫂這般動怒,立時不敢做聲了,抬眼睇向一邊的裴姝。裴姝竟也不在意的笑了笑,將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一邊起身一邊道:“大嫂子既是容不下我,那我也不賴在這兒了,隻是方才趙家表妹問了我話兒,我總得說完。”一邊說著,也不顧旁人麵色,便對趙芷蘅道:“你七表姐夫啊,押著糧草去北地,身邊帶了一個妾和一位等著進門的表妹呢!”

  趙芷蘅還未出閣,聽著這樣的事兒也新鮮,她又替裴妧抱不平,立時便接道:“呀,要是這般……想來這位表姐夫便是身在京中,也不定能陪著七表姐回娘家呢!”

  便是此時,還未等趙芷蘅話音落下,廳外進來一個丫鬟,直直的便走到了張氏身邊,而後俯身低語了兩句。

  眾人 的目光便叫這丫頭引到了張氏身上,便見張氏聞言便笑了起來,衝著廳中眾人道:“說是七姑爺回了京城,雖說時辰晚了些,要來給我請個安。”一邊說著又叫小丫頭在廳外起個屏風。

  在座的夫人們便笑了起來,皆看向裴嫤,周氏的母親武衛將軍府的大夫人還對她打趣道:“我倒是聽說今兒能回來,可這個時辰,想必連家都還沒回,便急著過來了吧?也不知是不是急著給丈母娘請安呢!”

  這話落下,夫人們笑得更大聲了些。

  裴嫤衝著周夫人笑了笑,並沒開口。

  而這一桌兒上,裴姝瞪著裴嫤,眼珠子都似冒出了火。趙芷蘅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偏這會兒又有人“撲哧”的笑了出來,她便一下子紅了臉,咬了唇兒低了頭,再不肯做聲。

  裴妧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可那眼簾已經垂了下來。

  屏風已經豎了起來,不做多時,便聽見廳外傳來腳步聲。片刻後聲兒便響了起來,不是旁人,正是宋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