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總管上門
作者:沈令色      更新:2022-05-10 17:45      字數:2002
  “誰說不是呢!”大夫人又歎了口氣,對成媽媽道:“這一個兩個的都不叫我省心。寶臻是一個,這老三如今也這樣,“可我瞧著他剛才那樣子,著實不忍心。你且去尋了陸春兒……不,你叫薛管家親自去一趟袖雲家裏,問問她家裏可願意?”

  薛管家乃是宋府的大總管,往常便是在一些官員麵前也有些麵子,袖雲在宋府做了半年的丫頭,自是知道這一點。大夫人叫他親自前往,也算是向袖雲表一下態度。

  因著裴嫤說起袖雲曾經定有親事,事兒便不能再拖,第二日一早,薛管家便拎了八色禮盒去了袖雲家裏。大夫人則在自個兒房裏有些坐立不安的等著。因著昨日三少爺說的不明不白的,大夫人又知他向來心思重,這一回遣了薛管事去袖雲家,便沒敢與他說。隻等著薛管事回來稟報,若是能成自是皆大歡喜,若是不成便悄沒聲的就這麽算了。

  還沒到晌午,便有丫頭來報說是薛管事求見。

  大夫人心裏一跳,忙叫人把他請了進來。

  “怎樣?”還未等薛管事進門坐下,大夫人便忙問道。

  薛管事管著闔府的事兒,每日裏頗為忙碌,自然不知道內院裏三奶奶與袖雲間的事兒。昨晚成媽媽來尋他做事兒時他還頗詫異了一番,尋思著納個妾室的事兒怎麽找到了自個兒頭上。隻是成媽媽雖沒明說,卻千叮萬囑叫他態度誠懇些。主子既然發話,他便照辦,又因著袖雲他倒也見過,是個不錯的姑娘,是以一大早兒他便備齊了禮去了袖雲家……

  這會兒見著大夫人這般急切,薛管事心裏明白,大房恐怕是真想收了這姑娘,隻可惜……他抬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子,對大夫人道:“夫人,小的駑鈍,沒辦成您交代的事兒。”

  “怎地……?”大夫人聽了,心裏便涼了半截兒。

  “小的進了門便見了袖雲她娘,可她娘隻說自個兒不做姑娘的主,要姑娘自個兒決定。是以小的便又見了袖雲姑娘,好話兒也說盡了,袖雲姑娘一聲不吭的聽著,隻末了對小的說她已經定了親事,年底便過門,叫小的不要再上門了。”說罷,薛管事攤了手,“小的一出門,人家便關了院門子,想來是真的不樂意。”

  薛管事管的都是府裏南北間往來的大事,這樣的事兒叫他去做還真是頭一回。如今這麵子也給了,好話兒也說了,人家姑娘還是不願意,看來是真的沒這心思。

  大夫人長歎一聲,隻得作罷。

  連著幾日,她心裏都惦記著這件事兒,自是望著三少爺能把袖雲放下,許時日長了也能淡了。

  就這樣惴惴了幾日後,見著三少爺雖更沉默了些,卻也未再提及此事,且三奶奶每日來正房又開始有說有笑起來,大夫人隻當三少爺對袖雲心思還淺,求不得便散了心思。又因著賞菊宴臨近,府裏日益忙碌了起來,便真的將此事拋到了腦後。

  日子轉眼便到了十月初,天兒一下子便有些冷了。

  賞菊宴這一日,還沒到卯時,裴嫤便起了身,領著溪梅到了花廳。

  大奶奶更是起得早,裴嫤到花廳之時,她已經忙得腳不沾地了。不小的花廳裏,管事婆子丫頭來來往往,叫大奶奶指使的團團轉。大奶奶見著裴嫤過來,鬆了口氣道:“你可是來了。”又道:“你知道我現在最盼著什麽?”

  “什麽呀?”裴嫤笑問道。

  “我最盼著老四趕緊娶媳婦,我這能再多一個幫手。”大奶奶道,末了又補了一句:“隻千萬別是個老三媳婦那樣的……什麽忙都幫不上也就罷了,還竟添亂。”

  “這又是怎麽了?”裴嫤訝異,不知道大奶奶一早兒怎這麽大火氣。

  正問著,一旁的丫頭插了話兒,對裴嫤道:“四奶奶不知,今兒一早,三奶奶便遣了丫頭來與我們奶奶說,今兒的筵席她要坐在大夫人身邊,這兩日她總覺得心神不寧,要坐在大夫人身邊才能安心。一會兒又說自個兒身子沉,那座上的墊子得多加一個,且還不能是姑絨的,坐著太熱還不透氣兒,得是細葛布做麵兒的。”

  丫頭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顯然也是叫三奶奶給惹得有些煩。

  “行了,偏你多嘴。”大奶奶聽著丫頭抱怨,心裏倒舒坦了些,見著丫頭又去忙活,這才上前拉了裴嫤的手,低聲道:“這幾日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我仿佛聽說,是老三瞧上了你的丫頭?”

  裴嫤聞言便蹙了眉頭,對大奶奶道:“大嫂從哪兒聽得此事?”

  大奶奶立時道:“前幾日我那丫頭去灶上,聽得老三媳婦身邊的丫頭在那說閑話,說你的一個丫頭妄想著三少爺,叫攆出了府。”

  聽著這話,裴嫤便知道,方才大奶奶說的那句話還是在給自個兒留麵子,三奶奶身邊的丫頭自是不會講出三少爺瞧上袖雲這樣的話,想必且顛倒了黑白一番,說是袖雲勾引三少爺……

  如今袖雲已經離了宋府,竟還這樣敗壞她的名聲,裴嫤原還有些可憐她不叫丈夫待見,如今隻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樣的人,便是誰也喜歡不起來。

  大奶奶瞧著裴嫤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且她方才也不過就是為了給裴嫤提個醒兒。

  裴嫤卻不能任由旁人這般詆毀袖雲,便把事兒一五一十的與大奶奶說了。

  大奶奶聽了,竟也歎了口氣,對裴嫤道:“這是兒要不是出自你的院子,是你的丫頭,又是你親口與我說了,我還真不信。”又道:“你嫁進來的晚,雖說老三那人你見過幾回,可總歸不算了解。他這人啊,便如我婆婆所言,念書念成了個書呆子。能有女人入了他的眼,可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