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宋騫得信
作者:沈令色      更新:2022-05-10 17:45      字數:2065
  周重澤在獄中頗受了些罪,雖不至於是遍體鱗傷,可那傷口瞧著也十分的可怖。吳氏瞧見了,自又是一番垂淚。

  原想著過兩日便去裴府道謝,為著周重澤身上的傷,便又多養了幾日。

  周重澤在獄中受的都是外傷,好的到也快,不過幾日功夫,便好了大半,是以便與吳氏一道兒去了潁川侯府。

  也因著要去人家道謝,吳氏逼著他將那一臉的大胡子剃了個幹淨,又穿了一身新衣裳,整個人倒顯得十分英挺。

  這一回,吳氏倒也知道了些門道,再不直接上門,去的頭一日便遞了拜貼。待得正日子上了門,自有人在外頭候著。

  因著周氏乃是親戚,雖說出了五服,可算下來周重澤還是得叫她一聲堂姐。是以周重澤便跟著吳氏先去了周氏的院子,在院子裏給周氏請了安。

  周氏在屋子裏瞧了瞧,隻見站在院子裏的周重澤,二十歲上下的模樣,穿了一身佛頭青的直裰。雖說臉上新刮的胡茬還有些犯青,卻著實是個好相貌的。

  隻是與那些書生不同,他身材魁梧,便更顯了幾分英氣。

  周氏心裏叫了個好,又想起裴嫤與她說過,想要給宋家姑娘說這門親事,臉上便帶了幾分笑意。隻是她這會兒,自是什麽話都不能說,周重澤既是問了安,她便叫小丫頭領著去外書房了。

  裴靜楠出了一番力,自也是要瞧瞧,這是個什麽人物。

  待得周重澤跟著小丫頭往外書房去了,周氏這才與吳氏說起話來。吳氏見著周氏今兒氣色好了很多,便多問了兩句。

  周氏便笑了起來:“嬸子的方子管用的很,我不過吃了兩日,胃口便好了許多。”

  聽聞自個兒的方子派上了用場,吳氏心裏便安定了許多。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周氏便提起了裴嫤。

  “嬸子,這事兒啊,我也不能居功。”周氏道,“你可知那叫你來尋我的是什麽人?是宋府的護衛。我們七姑奶奶聽說了你家大小子的事兒,便著人給你出了主意。又想著我精神不濟,說不得不會見你,便又急巴巴的趕了過來。”

  吳氏聽了恍然大悟,立時便想起了那日在周氏的屋子裏瞧見的那個模樣極俊的年輕婦人。

  這會兒聽了周氏的話,又是一番感恩戴德。

  隻說著那該去宋府與七姑奶奶道一聲謝。

  周氏聽了,卻擺手替裴嫤推了。

  “她總歸是做人媳婦的,如今相公也不在府裏,還是安靜些好。”又道,“待哪日她再回娘家,我自是替你謝她。”

  吳氏聽了,確然是這樣的道理,自是做了罷。

  卻說此時在北地營房之中,宋騫正與幾人說話,氣氛頗有些沉悶。

  “如今聖上對於二皇子愈發的喜愛,朝堂上也幾次試探群臣,隻是二皇子母妃雖高位,卻終究非嫡非長,幾位老臣都沒有鬆口。”

  這會兒說話的,便是原先做著行人司行走的劉長庚,這一次北地起戰事,大軍開往凜城,聖上欽點了他做隨軍的禦史。

  他倒也樂得與宋騫自北地處匯合,便隨著大軍先一步到了北地。

  “咱們前往北地之前,已經查出了些蛛絲馬跡。”聽得劉長庚的話,羅煉便接口道:“北直隸外有一處私密的銀礦,我一直懷疑與二皇子有關,隻是那裏戒備森嚴,我們幾個又常年追隨公子,二皇子那裏的人都識得我們,且得尋個生麵孔去查探。”

  “可有人選?”劉長庚聞言後,麵上便露出些興奮,“私采銀礦乃是動搖國基的重罪!我倒沒想到此處,二皇子要私自蓄兵,便得有銀子發響!”

  “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我已讓李硯留在京中招攬他。”宋騫道,“隻是此人脾氣有些硬,要說動他且得費些時日。”

  “是什麽人?經能入了你的眼!”劉長庚聞言來了興趣,好奇道。

  “你也知道,我原先在五城兵馬司任過職,雖說隻有數月時候,卻也認得了不少人。”宋騫回道,“那人如今不過是兵馬司的一個小校,名叫周重澤。”

  宋騫將將說到此處,營帳外便有人求見。

  來人進了帳子,便呈上了一根細竹筒。

  宋騫自是認得此物,見狀結果竹筒臉上便露出些笑意,對幾人道:“李硯飛鴿回了信,許是說動了那周重澤。”一邊說著,便將那竹筒拆了開來,自裏麵抽出一張紙條兒來。待展開掃了兩眼後,他臉上的笑容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麽?”羅煉最先發現宋騫的變化,心下一沉,忙問道:“李硯說了什麽?”

  宋騫沉著臉將紙條遞給了羅煉,羅煉接過紙條迅速的掃了兩眼後,便驚訝的目瞪口呆:“……這,怎會這樣?”

  “到底怎麽了?”劉長庚更是著急,急急詢問。

  “信上說,那周重澤遭人陷害,如今已然下了順天府的大獄。”羅煉歎了口氣道:“李硯獨自在京中,雖設法去救,卻不得其法。”

  “怎麽會這麽巧?是叫誰害了?”劉長庚聽了,也沉了臉。

  “李硯說是姚尚書家的公子。”羅煉回道,待見著劉長庚長眉一挑,便又道:“應當隻是湊巧了,信上說周重澤前些時日得罪了姚公子,這才會被構陷入獄。姚公子要置他於死地,這罪名還是奸殺……”

  “那趕緊派人去救啊!”劉長庚跺腳道。

  羅煉聞言搖頭道:“來不及了。”又道:“你尋常少見飛鴿傳書,不知道便是飛鴿從京城飛到北地,也須得十幾日時候。這消息已然是十幾日之前的事兒了。奸殺之罪,若是坐實了,不日便要問斬……”

  “這可真是可惜了。”劉長庚聞言隻能搖頭歎息,一旁的宋騫更是麵似寒潭一般。

  因著這個消息,這幾日連得幾日都心思煩亂。

  卻不想,隻又過了三日,另一封飛鴿傳書自京城而來,將幾人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

  信上隻寥寥幾字——周重澤出獄,正想法子招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