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捅了簍子
作者:沈令色      更新:2022-05-10 17:44      字數:2006
  裴續明點了點頭,對丘大人道:“既是如此,那本侯便不留丘大人了!”一邊說著,對身邊立著的下人道:“送客!”

  這邊兒話落下,他便甩袖離去。

  裴續明隻覺得今兒這事兒離譜,卻沒想到這背後還有旁的事兒。

  待他走後,丘大人也慌忙告辭離開,花廳之中便隻剩下隋管事和裴續昆夫婦。胡氏這會兒終是回過神來,心裏雖惱怒裴嫤又要壞裴姝的親事,可心裏更憤恨曲家的不自量力,瞧著隋管事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不禁冷笑道:“你們少爺未免太把自個兒當回事兒了!不過是個商戶,竟然肖想起侯府嫡出的小姐!”

  隋管事斜睨了裴續昆一眼,也不高聲,“是不是肖想,便要瞧二老爺的本事了。當初您可是答應了我們家少爺,一口應下了親事,我們少爺這才替你打點了各處商會和衙門。若非如此,您之前做的那些事兒,可不磊落啊!”

  他說到這裏時,裴續昆的臉上已然是一片慘白之色。

  胡氏不明所以,兀自在對隋管事冷眼相對。

  隋管事雖見過大世麵,可如今他也叫人奉承慣了,這冷言冷語聽個一時半刻倒也還能忍得,可這胡氏不過侯府的二夫人,無品無階的,便叫他有些厭煩。

  “今兒既是這樣的局麵,在下便先告辭了。我們家少爺那兒怎麽交代,二老爺您就仔細思慮下吧。”隋管事說罷,自胡氏手裏扯走了袖子,揚長而去。

  胡氏看著隋管事遠去的身影,朝著啐了一口,這會兒她已然完全不是大家夫人的模樣。待到轉回頭來瞧見丈夫頹然的模樣,這才覺察出些端倪來。

  扯了丈夫一把,恨恨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那曲家便這般硬氣,敢與侯府翻臉?”又道:“你這大半年來,鎮日與那曲公子混在一起,自我這裏可支了一萬多兩銀子了!這可不是走的中公,是從我嫁妝裏出的!”

  裴續昆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著胡氏,哭喪道:“如今可壞了事兒了!”

  兩口子在花廳裏嘀嘀咕咕說話,裴續明回了正房,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張氏見他緊蹙著眉頭,便上前問了問。

  裴續明便把方才花廳裏發生的事兒與張氏說了,張氏聞言駭笑起來,“一個商戶家的少爺,心倒是挺大,竟惦記著嫤娘。”

  “我瞧著,二弟似是叫那曲家小子攥了些把柄,若非如此,那曲家倒也不敢請了工部侍郎上門來提親。”裴續明思忖道。

  “二叔這半年不是管著西南兩城的鋪子麽?”張氏聞言道,“左右不過是些錢財上的牽扯,不若便叫世子去調節調節。若真是虧缺的大了,便從中公補上就是了。”

  裴續明不意張氏竟說出這樣的話來,麵上便帶了幾分笑意,揶揄道:“夫人今日心情著實不錯。”又道:“既是如此,你遣個丫頭把楠哥兒叫來我問問。”

  張氏也不與他打機鋒,笑道:“侯爺,世子這會兒可沒空,正作陪呢。”

  “哦!我想起來了,說是徐家那個哥兒來了?”裴續明回來前便聞說徐嗣琛來拜見,可到了家便遇上了曲家提親這件事,倒把徐嗣琛忘到腦後了。

  前兩日,他倒也聞說了明年加開恩科的敕令,自是想起了徐嗣琛這個人。如今眼見著這人倒也上心,前來拜見,若是明年能蟾宮折桂,倒也是不錯的人選。左右裴嫤這一年多功夫,親事不順,眼見著竟似跟他有緣一般。

  張氏覷著他的麵色,添上一把火道:“眼見著距離春闈不過三兩個月功夫,嫤娘的親事不若就緩上一緩,我瞧著徐家這哥兒著實不錯。”

  裴續明聞言點了點頭,又道:“徐茂之原也應今年回京述職,隻因今歲畿南的路上連日大雪。皇上倒也準了他們幾個南邊回京述職的路上停一停,待得過完年再述職也罷。”

  “這麽說來,最遲出了正月,總能知道徐家的態度了。”張氏聽著也很滿意,最近這兩年,府裏姑娘們的親事都十分不順。大房還好些,可也出了沈家這樁叫她十分膈應的事兒。二房那就更別提了,若是曲家真瞧不上四姑娘裴姝,那可就留成老姑娘了。張氏瞧著胡氏這陣子急得嘴上皆是燎泡,心裏便有些戚戚然。

  如今大房隻剩下裴嫤還未定數,若是明年徐嗣琛中了進士,徐家早早來定了親事,她心頭一件大事便落了下來。

  因著這會兒裴靜楠正作陪,是以直到了晚間時候,裴續明才給他交代了二老爺的事兒。裴靜楠聞說那皇商曲家打了裴嫤的主意,麵色也有些訝異。不說裴家如今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便是落魄著,也不能把正經嫡出的姑娘嫁到商戶去。

  若是這般,潁川侯府豈不成了燕京城的笑柄?

  裴續明和張氏萬沒想到的是,裴續昆叫曲家抓住的把柄著實不小。

  第二日一大早,裴靜楠便到了正房。

  今日也恰巧裴續明沐休,剛用了早膳,正與張氏說起年節時候各家見禮之事。炕桌上的盤盞還未完全撤下,煙柳便在外頭說起世子爺到了。

  “今兒怎的這般早?”張氏自炕上起來,喚了煙柳請裴靜楠進來。

  話音剛落下,簾子便撩了起來,裴靜楠大步的走了進來,緊抿著唇、麵沉如水。

  這一臉冰碴子的模樣與裴續明可真是像了個十足十,張氏心頭一跳,便聽裴靜楠躬身向他們請安。

  “可用了早膳?”裴續明昨日歇的有些不安生,是以今日便有些懨懨的。見著兒子這麽早過來,也不急著問事兒,隻問他早膳。

  “用過了。”裴靜楠應道,壓著性子與父親說了幾句話。

  裴續明見兒子這會兒壓住了,這才問道:“這麽早過來,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