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爭奪北海十三
作者:劍翎      更新:2022-05-10 17:39      字數:3573
  清晨,顏良率領突圍而出的殘兵敗將一路西逃,經過半夜的廝殺又連續跑了兩個時辰他們早已饑渴難耐,疲乏不堪。

  “大人,歇歇吧,弟兄們已經堅持不住了!”馮禮看著已經有人昏倒,向顏良勸道。

  顏良也知道軍士們快到極限了了,打量著周圍,找到一處*,咱們就在山間休息,吃些東西再走。”

  冀州軍不如幽州那樣奢侈,有白麵做成的幹糧,所以隻能埋鍋造飯,做些粥食。

  很快,他們找到了一處山腳,溪流環繞,地勢開闊,正好可以休整。

  休息間,顏良見士兵們一個個無精打采,頹喪無比,像鬥敗的公雞一樣士氣全無,覺得這樣狀態下遭遇強敵隻有死路一條,要想辦法提振士氣才是。

  “馮禮,挑二十幾匹受傷的戰馬,宰殺了給弟兄們分吃。”

  馮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立刻去選戰馬。軍士們聽說有馬肉吃,一下子來了精神,眼裏生氣煥發,大聲歡呼。

  “大人高明,將士們一下子生龍活虎了!”馮禮笑道。

  顏良在溪水邊洗了一把臉,精神一震,“哎,咱們冀州的戰馬不多,可惜了,不過眼下也隻能如此,對了,咱們還剩下多少人馬?”

  馮禮已經清點過,答道:“騎兵還有八百,步卒五千!”

  顏良閉上眼睛,身形一晃,馮禮趕緊將其扶住。

  “是我對不起主公,想咱們駐紮在青州的軍士三萬餘人,近五千騎兵,竟然悉數折在我的手裏,真是慚愧啊……”

  接連戰敗,顏良備受打擊,昔日狂傲的河北名將不得不承認失敗,接受眼前的事實。

  馮禮不住歎息,經此一戰,冀州將失去對青州的控製,想要重新占領,恐怕難上加難,想想幽州軍中那駭人的兵器,身體猶不自覺的顫抖。

  “哎,如果我們擁有哪些犀利的兵器,幽州軍不足為懼。”

  顏良眼睛一亮,“沒錯,如果能回到冀州,一定勸說主公想盡辦法得到那些利器。”

  兩人休息之餘開始討論幽州軍各種戰爭利器的構造,言語間羨慕嫉妒恨,如果沒有這些利器,太史慈未必能攻克他們的大營。

  沒過多久,洗涮好的馬肉下鍋,就在所有人吞咽流著口水之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顏良等人大吃一驚,趕緊望去。

  “是咱們的斥候,幽州軍已經追上來了!”馮禮大叫不好。

  “報,校尉大人,太史慈率領數千騎兵已抵達十裏之外,不出一炷香時間,就會抵達這裏!”

  包括顏良在內,所有的冀州軍想的的不是逃跑,二是眼前的馬肉,看著已經飄起油花的鐵鍋。

  “混蛋,太史慈這是要趕盡殺絕!”顏良不甘的發著怒吼。

  馮禮比較理智,“幽州親兵馬上殺到,軍士們這個樣子恐難以對抗,還是走吧!”

  顏良神情愈發猙獰,但還是認清現實,“傳令下去,所有人繼續趕路,將馬肉帶上。”

  好嘛,這個時候他還不想放棄下鍋的馬肉。

  “不可!”馮禮趕緊勸道,“這些馬肉留下,幽州軍追了半夜,必然也是人困馬乏,見到馬肉肯定會補充一番,會有更多的時間讓咱們撤離。”

  顏良明白馮禮所想,可是他們也不免太慘了,但為了保全剩下的冀州軍,他還是分得輕重,大不了在下一站再宰殺一些戰馬。

  “所有人,給我撤離,到了晚上咱們尋找一處密林,我就不信他們敢進山!”

  冀州軍看著馬肉吞咽口水,有的士兵竟然直接下手撈馬肉,送到嘴裏,撕咬生肉,邊咬邊哭。

  旁邊的軍官走上前,一腳將其踹飛,“違反軍令者殺!”

  顏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卻毫無辦法。

  冀州軍再次上路,絕塵而去。

  一炷香後,太史慈領著騎軍殺到,這裏餘火為熄,目標很明顯。

  “大人,冀州軍剛走沒有多久,鍋裏還燉著馬肉呢?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太史慈看著眼前的數十口行軍鍋,笑道:“窮寇莫追,還有人家留下好東西招待,咱們怎能不領情,正好兄弟們又渴又餓,傳令,所有人下馬休息,咱們吃馬肉,吃完在追不遲。”

  “諾!”幽州軍士歡呼一聲,他們雖然有些疑惑,但此刻隻管聽令就是。

  太史慈等人飽餐一頓後,這才不徐不疾的繼續追擊。

  就這樣,顏良的冀州軍跑了一天,入夜十分鑽入一座大山,這次他們布下防禦,在林子內燒烤馬肉,這才吃了一頓像樣的飯食。

  第二天淩晨,冀州軍再次上路,不出半天路程,他們終於抵達了巨羊河岸,看著眼前景象哇涼哇涼,如同重臨寒冬。

  就見河麵上兩軍正在戰鬥,一者依托小艇,一者依托河岸,利箭如蝗穿梭,不時有人中箭倒地或者落水,場麵極為激烈。

  顏良和馮禮麵麵相覷,此刻他們終於明白蔣奇他們為何沒有及時出現,原來真的被攔在益都。

  顏良冀州軍的忽然出現,讓兩軍都是一愣,短暫的停下了戰鬥。

  負責指揮的馬延騎馬跑到岸邊,向顏良大吼:“顏校尉,你們快用石頭填河,將木橋修成!”

  顏良聽得清楚,見到了戰友說不出的欣慰,然而眼前這一幕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所有人,快去搜集石頭,快!”

  然而,老天卻沒有站在冀州軍這邊,就在此時,太史慈的騎軍終於出現,不光是他還有成顯率領的步軍也已經抵達,原來太史慈一直沒有急追,就是再等成顯,此刻時間剛剛好,兩軍會合,將冀州軍堵住。

  “大人,我們怎麽辦?”馮禮欲哭無淚,曆經磨難卻無法渡河,追兵抵達,這一戰怕是凶多吉少。

  前無路,後又有追兵,而且無險可守,他們已經被逼到了絕地。

  太史慈來到陣前,高聲喊道:“顏良,你們已經沒有退路,投降吧,我軍從不殺降!”

  顏良策馬迎上,橫起鐵槍,喝道:“太史慈,你不要看不起人,落到如此地步我顏良無話可說,但本人就算再不濟也知道忠義二字,冀州的兄弟們,我顏良對不起你們,但主公對我們不薄,拿起你們的兵器,今天咱們就背水一戰!”

  馮禮暗自悲歎,看了一眼身後的巨羊河,還有修到一半的木橋,帶著無限的遺憾,振臂高呼:“兄弟們,拿出你們的勇氣,決不能讓幽州人看扁,死戰!”

  “死戰,死戰……”

  顏良和馮禮不住高喊,激發士氣,準備決一死戰。

  “哎,這是何苦!”太史慈長歎一聲,“幽州甲騎,舉槊,有我無敵,突擊!”

  此刻,話已經是多餘,為戰而已。

  “殺……”

  顏良同時大喝一聲,率領竟有的七百多騎兵悍然迎上。

  幾個呼吸間,兩支騎兵轟然撞到一起,人仰馬翻,塵土飛揚,喊殺、怒吼、慘叫響徹整個戰場。

  冀州騎兵也是甲騎,他們的兵器很雜,有的使用長矛,有的使用騎兵專用的大戟,還有的手持環首刀,而對麵幽州軍一半使用馬槊,高橋馬鞍,馬鐙,這些東西全部占據優勢,剛一接觸,就將對麵的冀州騎士挑翻,這也就罷了,他們的戰馬兩側,還固定著彎刀,在混亂擁擠的對衝中,不知劃傷了多少冀州人的大腿和戰馬,高下立判。

  果然,一個衝刺對殺後,冀州軍還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而幽州騎士,損失不足百人。

  “圍住他們!”

  太史慈一聲令下,數千幽州騎士圍成圓陣,將冀州騎兵團團包圍,顏良率領僅剩下的騎兵左衝右突,悍勇絕倫。

  “顏良,休要猖狂,太史慈再此!”

  “哈哈哈,太史小兒,你終於肯出現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兩軍大將殺到一起,鐵槍如狂蟒撕咬,戟如雙蛟絞纏,槍影戟影繽紛交錯,太史慈和顏良如針尖對麥芒,殺得激烈精彩異常。

  馮禮見顏良被圍,高呼一聲,想要解救,可成顯就在旁邊,那會給他機會,立刻揮軍攔截,雙方步卒殺到一起。

  “槍盾陣,穩住,弓弩手齊射,投槍隨意拋射!”成顯在陣中鎮定的指揮,步軍數量雖然沒有明顯優勢,但體力兵器士氣占優,先穩住陣腳,一步一個腳印的靠盾陣向前推進。

  冀州軍這邊,由於長時間逃亡,弓弩手箭支嚴重不足,刀盾手有的丟了盾牌,麵對幽州弓弩手的齊射簡直就是送人頭,剛一接觸就被幽州盾陣給衝散。

  到了此刻,冀州軍士該做的都做了,求生的意誌終占據上風,一些人看準兩側的空隙,向外奔逃,馮禮大聲呼喊,無濟於事,終於放棄,自己騎上戰馬,也跟著逃了出去,陣中的冀州騎兵發現步陣四散,膽氣也跟著一泄,投降的投降,還有慌不擇路的想要突圍。

  顏良也注意到了這一切,暗歎一聲,仍要與太史慈死戰。

  “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快走,殺出去,回冀州,總有一天我們會殺回來!”數十親兵搶到顏良身前,打斷了他和太史慈的戰鬥,強拉著顏良向外突圍。

  顏良終於驚醒,他不甘就這樣戰死,還要複仇,奮起餘力,向外衝殺,普通的幽州戰士阻攔不住,太史慈被死忠纏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顏良殺出重圍。

  “可惜了,還是讓顏良給跑了!”太史慈將纏在身邊的冀州兵全部擊殺,看著逃遁而去的顏良大為可惜,如此勇將終是未來的隱患。

  另一邊,成顯也徹底擊潰冀州步卒,正在追擊。

  “傳令,所有騎兵追擊步卒,能抓多少是多少,成顯,你不要追了,聯係海軍兄弟們造橋渡河,徹底結束這一戰!”

  “諾!”

  對岸,蔣奇和馬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冀州軍奔潰,卻毫無辦法,古人是望洋興歎,而他們卻是望河興歎。

  “哎,結束了!”蔣奇一臉頹然,結束的是青州的冀州軍,也是他們這場支援戰,對麵的幽州軍馬上就會渡河,與益都的韓當會合,他雖然不怕,卻也知道沒必要打下去,此戰之後冀州必然會重新部署,多戰無異,否則自己手上這支大軍再有損傷,那冀州就真的是元氣大傷。

  “蔣兄,我們撤到哪裏?”顏良慘敗,幾乎全軍覆沒,他心神也受到衝擊,有些慌了。

  蔣奇道:“退守臨淄,死守齊國,決不能再讓幽州軍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