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爭奪北海十二
作者:劍翎      更新:2022-05-10 17:39      字數:3718
  攻城戰結束,蔣奇和馬延二人聚在大帳內,神情凝重,甚至有些沮喪。

  “沒想到幽州軍擁有如此守城利器,我軍要破城,將極為艱難!”

  馬延沉聲道:“何止艱難,除非我們不計傷亡的全力進攻,但勝負仍是未知數!”

  見到了盡頭幽州軍守城的架勢,他徹底失去了信心。

  蔣奇同樣如此,但顏良軍不知如何,他不想放棄。

  “明天試試挖掘地道!”

  馬延眼睛一亮,敵人的守城武器根本無法攻攻擊到地下。

  “這個可以試一下,我馬上去安排!”

  第二天,馬延蔣奇二人做好掩護,開始在營內挖掘地道,然後沒挖多久就放棄,益都城距離河比較近,滲水嚴重,根本行不通。

  馬延又想到拿河水灌城,無奈益都所在地勢頗高,也行不通。

  這時,細作傳回消息,顏良被幽州大將死死困住,正等待救援,馬延和蔣奇愈發焦急。

  “巨羊河的源頭徐州腹地,繞道也不可取,難道咱們就隻能在這裏等著顏良被吃掉!”馬延真的急了,所有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可是全行不通。

  蔣奇咬咬牙,說道:“砍伐巨木,用麻袋裝沙子填河!”

  “填河,這可能嗎?”巨洋河可不是小河,水深且寬,馬延覺得蔣奇有些異想天開。

  蔣奇道:“我並是要阻斷河流,隻是要將河水變淺,使之不能行大船,幽州戰船無法通過,那時我們再修橋。”

  馬延終於聽懂了,此法是行得通,可工程量也太大了,可他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又不能幹耗在這裏,隻能試一下。

  次日,蔣奇命軍士將糧食全部倒出,取用麻袋,填裝碎石,同時命人到周圍百姓家征集麻袋,還驅趕百姓上采石,然後用馬車運送,填入巨羊河中。

  此法立刻引來了幽州戰船的強勢“圍觀”,用黑蠍戰弩和弩炮阻止,蔣奇早有準備,使用鐵盾防禦,總之能扔到河裏一塊就是一塊。

  辦法雖笨,卻有效果,幽州戰船可漸漸被逼退到河心航行,而且河水變得湍急,漸漸無法靠近,可是冀州軍用了十二天,還為此付出了一千餘人的代價。

  為了徹底避免幽州戰船的幹擾,蔣奇又命令軍中的木匠打造戰船,這些戰船不是用來戰鬥的,因為它用來裝石頭,開到河中就自沉,目的是阻隔航道,讓他們安心造橋,此法也很快奏效幽州戰船隻能派出小艇作戰,幹擾冀州軍造橋,按照目前的進度,至少需要三天時間。

  就在蔣奇韓當和蔣奇在巨羊河麵博弈之時,平壽城內的顏良終於按捺不住,已經到了的可以承受的最後時間,援軍卻杳無音信。

  “大人,已經到了最後一天,蔣奇他們恐怕被幽州軍纏住,營內軍糧不多,軍心不穩,是時候準備突圍了!”馮禮勸道。

  顏良看著都昌方向,又看向城外的幽州軍大營,心裏萬分不甘,無奈馮禮說的是事實,軍糧雖然還夠十天,但他們必須在突圍時留些備用,再者軍士們不傻,吃得東西要見底,心裏能不慌嗎,一旦恐慌情緒蔓延,輕則影響士氣,重則兵變,後果不堪設想。

  “夜裏子時突圍,其他的就由你安排吧!”

  馬延鬆了一口氣,顏良終於下定決心突圍了。

  當夜子時,近兩萬冀州軍士安靜的等在城門之後,戰馬感受到站前的肅殺氣氛,不安的低嘶。

  和戰馬一樣,冀州軍士同樣緊張無比,那道壕溝他們都見識過,有些不好打,說白了就是要靠認命往裏填。

  “兄弟們,你們都是冀州最悍勇的兒郎,我們從未懼怕過任何,今天就和那些幽州混蛋決一死戰,等突圍後,我們到益都休整,酒肉管夠,殺!”

  “殺啊……”

  城門大開,近兩萬冀州軍衝出,氣勢洶洶,要找幽州軍算賬。

  幽州軍大營,戰鼓如雷,軍官的哨子聲響成一片,無數軍士從*內衝出,尋找自己的軍官和位置。

  太史慈來到陣前,目光灼灼,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大哥,冀州軍傾巢而出,看來是想決一死戰了!”成顯眼裏透著興奮。

  太史慈點點頭,“益都傳來消息,冀州軍還有三天才能過河,這個時機剛剛好,傳令下去,按照預定計劃展開。”

  “諾!”

  成顯抱拳應諾,向前督戰去了。

  陣前,冀州軍為了展開兵力,從兩個方向開始進攻,他們第一個要做的就是填埋壕溝。壕溝內插著鹿砦,想要一口氣填埋,有些難度。

  “投幹柴!”

  馮禮和顏良早就計劃好如何突圍,準備充足,備好幹柴等易燃之物,先將礙眼的鹿砦燒掉。

  就在此時,幽州軍的戰車部隊運動到位,率先狙擊,鐵羽箭,飛石全部招呼,隨即弓弩手在盾兵的掩護也來到陣前,冀州軍弓弩手也不甘示弱,加入反擊,夜空中,飛箭如梭,幾乎要遮蔽星光。

  冀州軍陣,不時有軍士慘叫倒下,幽州的遠程打擊實在是太強大駭人,就算他們特意排出分散的軍陣,但仍是一批批的人慘遭命中。

  倏然,天空中傳開呼呼的破風聲,冀州軍頓時駭然,這種聲音再熟悉不過了,簡直就是他們的噩夢。

  “轟轟轟!”

  四聲巨響,如隕石天降,在冀州軍陣中砸出四個大坑,這還不算完,石彈經過精心打磨,極為圓滑,彈起後車輪般向前極速滾動,將擋在身前的人要麽碾壓,要麽撞飛,知道衝出三四十米方止住勢頭,所過之處,人畜不留,駭人欲絕。

  太史慈利用這段時間修好受損的拋石機,又打造了兩架,這東西在兩軍對壘之時極為好用。

  “快,給我填埋壕溝!”

  顏良雖然做好了了心理準備,但如此損失還是讓他有些承受不住。

  見一部分鹿砦被焚毀,冀州軍將改裝好的馬車推入壕溝,這些馬車前麵加裝防盾,車裏堆滿沙土,然後連車一起推進壕溝。

  此法極為奏效,很快一段壕溝被填平。

  “殺……”

  冀州步軍大吼著衝向缺口,然而這個缺口很快遭到了重點照顧,四部黑蠍戰弩,四部弩炮,三部巨蜢,還有數百弓弩手,一時間鐵羽箭,飛石,箭支如雨交織,這批冀州先鋒全部倒在路上,不過他們給後軍爭取了時間,要知道黑蠍戰弩和弩炮填裝時間長。

  “甲騎,給我衝!”

  顏良一聲令下,一百鐵騎和四百甲騎如電衝出,他們踏著自己戰士血路,嚎叫著殺出。

  “步槊,舉,投槍,擲!”

  最前的步軍舉起長而堅韌的步槊,這種步槊由兩人把持,專門用來對付甲騎的衝擊。

  步陣後的刀槍盾手投出標槍,其中還有夾雜著不少陷陣營沉重的烏梭,如此多的投槍擲出冀州軍最前的數十騎士頓時人仰馬翻,導致身後的甲騎速度減慢,衝擊力度大減。不過還是有冀州甲騎衝出,撞在如林的步槊上。

  “噗噗……”

  步槊利刃刺入騎士和戰馬的身軀,人的慘叫,戰馬的悲鳴和飛濺的鮮血夾雜在一起,奏響了戰場上的悲歌。

  這就是鐵與血的碰撞,生與死的戰場。

  “穩住,都給我穩住!”

  步槊陣雖然擋住了起兵衝擊,但受力極大,有的人當場手腕折斷,或者被戰馬壓倒,要麽死於冀州騎士的矛戟。

  “再堅持一陣!”

  一批又一批冀州甲騎衝擊,他們用生命的代價將步槊陣向後推移。

  不過這場鐵與血的較量,終是鐵戰勝,冀州騎士擁擠在一起,無法發起衝鋒。

  “步槊陣,散!刀槍盾手,擊!”

  步槊陣使命完成,刀槍手上前收割,失去了距離和速度優勢的騎兵就是馬上的步兵,他們雖然揮動手中的矛戟戰刀拚命抵抗,但麵對刀砍馬腿,長槍突刺,還有不時冒出的冷箭,紛紛倒地斃命,尤其是一百步外,太史慈施展連珠射術,箭無虛發。

  騎兵們舉步維艱,一個個倒下,他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身後的步卒將越來越多的沙車推到壕溝之內,缺口越來越大,第二批騎兵衝了過來,第三批是步卒……

  整個戰線拉長,冀州和幽州兩方軍士在壕溝邊絞殺在一起,喊殺聲、慘叫聲,一批批人倒下,一批批又踏著戰友的屍體迎上,鮮血流淌進壕溝,浸濕沙土,浸滅壕溝內的餘火,火焰蒸騰鮮血,化作血腥之氣,飄蕩籠罩整個戰場,軍士們望去,夜空中竟然變成了紅色,不知是眼睛變成了紅色,還是戰場就是紅色。

  這就是血煞之氣,據說被它包圍的戰士會舍生忘死,不死不休。

  “冀州顏良來也,擋我者死!”

  一聲如雷大喝,顏良飛躍壕溝,身披鐵甲的大黑馬踏入幽州軍陣,鐵槍橫掃,十數幽州戰士當場跌飛,沉重的鐵槍左右飛刺,亂轉狂舞,擋者披靡,殺開一條血路。其身後兩千甲騎隨即殺出,在幽州軍陣中踏出一條通道。馮禮在後督促步軍緊緊跟隨,直透幽州大營。

  生路被打開,冀州軍無不歡喜,瘋狂的向前衝擊,幽州軍哪裏會讓,從兩側夾擊,死死鉗住了一部分,但另一不分終於逃出生天。

  “大哥,冀州軍跑了一半!”

  成顯大步走到太史慈身前,此刻他已經鮮血透甲,混著汗水向下低落,手中特製的橫刀崩開道道缺口。

  太史慈活動一下發酸的右臂,剛才一戰,他射空了整整六壺箭,壞掉了兩張弓。

  “剩下的交給你了,我率騎軍追擊,吃掉這部冀州軍後立刻向左翼包抄,在巨羊河會合!”

  “諾!”成顯應諾一聲,“大哥也小心,顏良必會困獸猶鬥,必然凶狠無比!”

  太史慈騎上親衛送來的戰馬,長笑一聲,“區區顏良,何足道哉,咱們就等著喝酒慶祝吧!”

  說完,太史慈催起戰馬率領五千騎兵衝出大營,追殺冀州軍。

  成顯目送太史慈離開,從身邊軍士手中接過一把嶄新的橫刀,“弟兄們,再加把勁,把圈內的冀州兵給我滅了,丁仲,你個混球在哪,快去給我占領城牆……”

  這場狙擊戰打得極為激烈,太史慈明白眼前的冀州軍必會死戰,如果死擋雖然能截住,但己方也會損失慘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非智者所為,所以他讓開一條“生路”,然後在後麵驅趕追殺,耗光冀州軍的體力,磨光他們的士氣,最後再收網,以盡全功。

  平壽戰場上,幽州的包圍圈內還剩下五千冀州步卒,這些人被重重包圍,衝殺數次被成顯死死擋住,這些人突圍無望,主將不在,最終力氣耗光後選擇了投降。

  成顯指揮軍士先占領平壽,然後將戰俘收攏關押,自己這才休息。

  “傳令下去,除了留守的人外全軍休息,吃幹糧喝水,一個時辰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