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作者:消失綠緹      更新:2022-05-10 17:30      字數:3973
  他們本想先把陳恬送回公司, 但陳恬說順便去T大法律係拜訪一位前輩, 所以季渃丞又把車開回了學校。

  薑謠回公寓給陳恬拿了好多劇組的周邊, 是她這些年零零碎碎存下的, 有一些已經絕版了。

  陳恬熱淚盈眶, 感歎道:“沒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從蒸煮手裏拿東西, 俗話說得好, 在家靠父母,追星靠同學。”

  俗話是那麽說的麽?

  季渃丞給陳恬撐著門,認真道:“這事謝謝你了, 難為你忙前忙後。”

  陳恬倒有些不好意思,擺了擺手:“這是我專業啊,就跟你找個粒子那麽簡單。”

  季渃丞也沒反駁, 找個粒子並不簡單, 送走陳恬之後,他關上了門。

  還沒等他和薑謠說上話, 兩人的手機分別響了起來。

  季渃丞這邊是程媛, 薑謠那邊是薑楚年。

  她爸估計是剛接到消息不久, 擔心她才打的電話, 不能不接。

  於是薑謠和季渃丞各占著一邊門框, 兩相對視著打電話。

  薑謠:“爸爸。”

  季渃丞:“在車上收到你的短信了, 成功的比我想象的快。”

  薑謠:“哎呀我真的沒事,網上隨便罵罵我不在意,馮連在解決了。”

  季渃丞:“告訴他們也別放鬆, 盡快整理數據, 然後把自己負責那部分寫出詳細報告發給我。”

  薑謠:“好好好,我知道我最重要,但我也不想《穿越》沒人看啊。”

  季渃丞:“麻煩你多盯著點,越是最後越不能浮躁,尤其是數據,找人多核對幾遍,發我郵箱一份。”

  薑謠:“你別去找張仲洵算賬了,也沒什麽用,反正事情都發生了。“

  季渃丞:“那就這樣,我有時間盡快去。”

  ......

  放下電話,薑謠長出一口氣。

  季渃丞問她:“你爸爸說什麽了?”

  薑謠搖了搖頭,把手機往床上桌麵上一扔,湊到季渃丞身邊:“他就是擔心我唄,但我現在一點也不鬱悶了。”

  季渃丞盯著薑謠滿是神采的眼眸,淡笑道:“為什麽?”

  薑謠舔了舔下唇,忍俊不禁:“你快跟我說,程媛跟你說什麽了?”

  “也沒什麽,就是實驗成功了。”

  短短的一句話,不亞於一針強心劑,能夠掃平所有陰霾。

  薑謠覺得壓在心裏的石頭驟然瓦解了,碎的連渣都不剩,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整個人的重量貼在季渃丞身上,喃喃道:“跟我仔細說說。”

  季渃丞忙把手從兜裏拿出來,自然的摟住她的腰,喉結輕輕滑動。

  “你確定要聽物理實驗?”

  “要聽。”薑謠斬釘截鐵。

  “唔。”季渃丞思索了片刻,說薑謠真正想聽的,“其實我原本要做的工作四月份就已經收尾了,如果說出成果,那時候就可以。但恰好一個同門給我消息,說呂家殷在做量子糾纏的拆分和發送......”

  這位同門,曾經也在他的實驗室,也選擇了麵對調查緘口不言。

  所以不光是程媛,所有經曆了那件事的研究員都好像比他更執念,對呂家殷的關注也更深刻。

  呂家殷稍取得什麽成績,他就會告訴季渃丞,宣泄一下滿腔的憤懣。

  哪怕早就脫離了這個行業,他也時刻盯著普林的發展,呂家殷的動態。

  隻是沒想到這次正撞到槍口上,呂家殷和季渃丞的研究方向極其相似。

  薑謠心裏有些激動,屏息凝神的問:“他是不是又做失敗了?”

  季渃丞緩緩搖頭:“據我所知...他剛做了一半。”

  呂家殷做了一半,而他已經成功了。

  假設呂家殷最終也能成功,那麽等呂家殷抱著成果興奮的時候,季渃丞的論文早都發出去了。

  在快要成功的那一刻知道前功盡棄,這樣的滋味兒,不知道呂家殷受不受得了。

  時隔七年,他終於也要讓呂家殷嚐嚐這樣的滋味了。

  季渃丞抱著薑謠的手不由自主的縮緊,將她牢牢的禁錮在自己懷裏,嗅著她發尖清淡的香味。

  他其實久違的興奮,興奮的手指尖都想要顫抖,但他太習慣收斂了,不願意表達出來。

  薑謠能感受到季渃丞逐漸收緊的力道和他劇烈起伏的胸膛。

  二十三歲,最意氣風發的年紀,被最親的導師背叛,帶著空白的簡曆,單薄的成績,黯然傷神的回到家鄉。

  然後窩在一所二線城市的重點高中,耗費三年的時光,給一群小孩子講在他看來最簡單的物理知識。

  再然後被特招到T大,教書做研究,因為這層關係,遭受不知多少奚落和不信任。

  現在是他在T大的第四個年頭,曾經那些不甘和委屈,不知何時已經被慢慢打磨掉了。

  然而他還是他,不管走了多少彎路,不管荒廢了幾年的時光,隻要他想,他就能重新站在頂峰,睥睨天下。

  “很開心吧,為什麽要藏著呢?”薑謠揪住季渃丞的襯衫,在手掌心揉了揉。

  季渃丞身子僵了僵,慢慢鬆開薑謠,斂了斂神色:“我還好。”

  薑謠眼圈有點紅,她曾經以為自己在娛樂圈走的很難,可有多難呢,再難也不會難過季渃丞。

  “可我知道你很開心,比考試考了第一還開心,比中了彩票還開心,比當上院士還要開心,我們不是報複他,是上天要報複他,讓你什麽都比他強。”

  薑謠的手沿著季渃丞的襯衫滑進去,手指順著他筆直的脊椎緩緩上滑。

  季渃丞感到背後一陣酥癢,情緒反倒放鬆了下來。

  薑謠比他想象的還要敏感,她甚至能猜到,自己會因為這種報複似的快感而羞恥,會因為褻瀆了科學研究的目的而慚愧。

  他發現自己沒有想象得那麽高尚,也低估了呂家殷給他帶來的陰影。

  他無奈的輕笑:“我的確不是聖人。”

  薑謠點起腳尖,啄了啄他的唇:“聖人是不會喝酒的,但我想跟你喝酒慶祝。”

  她真的有酒。

  自從住進了季渃丞的公寓,薑謠就在廚房的櫃子裏藏了不少酒,但因為季渃丞太過自律,所以他們都沒喝過。

  她跑去廚房,在櫃子裏麵翻騰著,蹲下身子,牛仔褲被扯上去,露出圓潤白皙的腳踝。

  季渃丞站在她背後,縱容的問了一句:“你確定?”

  薑謠拿出來一大瓶紅酒。

  她熟練的扒出蓋子,用手指夾了兩個高腳杯,然後把它們一起放到桌麵上。

  “你知道我上次喝這個牌子的紅酒是什麽時候麽?”

  薑謠一邊倒酒一邊隨意問道。

  季渃丞拉了把椅子,坐在餐桌旁,輕輕的搖了搖頭。

  “高二的平安夜,在香舍區的五星級餐廳裏。”

  季渃丞想起來了,神情有些複雜。

  薑謠繼續道:“我和喵喵去逛街吃飯,正好遇到了你和程媛,我還以為你出來相親,氣的我喝了整整一瓶紅酒。”

  季渃丞輕笑了一下,抬起酒杯抿了一口。

  入口澀澀的,帶著濃烈的酒精味道,但咽下去,喉嚨裏會暖呼呼的。

  “那是我第一次喝醉酒,完全斷片什麽都不記得了。”

  季渃丞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抱歉。”

  其實當時他看到薑謠了,佯裝沒看到罷了,那時候程媛剛剛回國,想跟著他幹,可他隻是個高中老師,前途一片未知,心情低落,也就無暇顧及著薑謠的小孩子脾氣。

  薑謠一仰頭把整杯酒喝了進去,紅著眼睛道:“我要是早知道呂家殷的事,一定不總惹你生氣了。”

  她曾經因為程媛跟季渃丞較勁了好久,故意激季渃丞好多次。

  年輕時候不懂事,現在越是感覺到他的開心,越是能體會他當初有多難捱。

  季渃丞眼底含著笑,自顧自的倒上一杯,捏著杯子晃了晃。

  “這酒度數不小,味道也不算太好,你當時能喝一整瓶,大概很傷心了。”

  薑謠扯扯他的袖子,頗有些不滿的嘟囔:“我跟你道歉呢。”

  季渃丞湊近了些,把杯子推到薑謠麵前:“你要是真想道歉,再喝醉一次給我看看。”

  薑謠被季渃丞突然靠近的臉弄得怔了怔,太近了,她都能數清楚季渃丞的每一根睫毛。

  但她還是接過杯子,把裏麵的紅酒幹了,被辣的微微一皺眉。

  “要慶祝到喝醉麽,我喝醉了有點瘋。”薑謠喃喃道。

  季渃丞盯著她半晌,默默解開自己領口的第一顆扣子,露出微微泛紅的胸膛,低沉道:“你再喝醉,我就不會放你安然無恙的離開了。”

  薑謠敏銳的抓住了重點,微微挑起桃花眼,眼神變得曖昧了些。

  季老師到底是內斂慣了,連慶祝也不敢盡興,連想要都不願直說。

  薑謠吐氣如蘭,蹭到季渃丞腿上坐著,輕輕磨蹭:“我已經醉了,你想怎麽開心都行,用力點開心最好。”

  季渃丞被她的隱喻說的耳根發紅,他抓緊薑謠的大腿,叮囑道:“別亂蹭。”

  薑謠聽話的停下動作,反手把酒瓶拎了過來。

  沉甸甸冰涼的瓶子擠在兩人中間,多少給季渃丞降了些溫。

  他長出一口氣,穩了穩心神。

  薑謠再這麽蹭下去,他真的把持不住。

  誰知薑謠突然對著瓶子喝了起來,但她可不好好喝,喝一半漏一半,紅酒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流過形狀優美的下頜,輕輕跳動的脖頸,纖細白皙的鎖骨,然後沿著衣領滑入看不見的地方。

  季渃丞身上更熱了,他嗓音沙啞道:“別喝了。”

  薑謠把酒杯放下,紅酒已經打濕了她的長袖衛衣,留下一片深紅的痕跡。

  薑謠抬手把衛衣掀起來,扯了下去,扔在一邊,讓皮膚暴露在空氣中:“為了戒指,我再喝一口。”

  她抬起酒瓶,繼續喝了一大口,無名指輕輕翹著,精致的鑽戒閃閃發光。

  這下她身前再沒有遮擋了,紅酒能一直沿著她的皮膚流到不能再流的地方,薑謠的胸脯一起一伏,被紅酒冰的微微發顫。

  季渃丞的眼神更深了,他覺得口幹舌燥,上來奪薑謠的酒瓶。

  薑謠一下躲開了,把酒瓶放到遠遠的地方,望著季渃丞漂亮的眉眼曖昧道:“想喝就喝我身上的。”

  這句話的確夠刺激,因為季渃丞再也不惦記桌子上的紅酒了,他起身抱住薑謠,兩人邊親邊往房間進。

  季渃丞果然如薑謠期待的,用力‘開心’了一下。

  他不善言談,把心底的激動盡數表達在動作上,在薑謠身上留下處處痕跡。

  薑謠窩在床上,喘息聲斷斷續續,酒精刺激著她的神經,讓她異常興奮。

  她一邊爽著一邊憤恨的喊:“堵死呂家殷的路!”

  “活該他前功盡棄!”

  “讓他再慘一點,最好被整個科學界除名!”

  “林灣加油搞死他!”

  季渃丞開始還刻意忽略,後來薑謠越爽越激動,亂七八糟的什麽都往外說。

  他無奈的咬了咬她的嘴唇,警告道:“別在床上叫別人的名字。”

  薑謠頓了頓,喏喏道:“不是吧你吃醋了?可我還叫了林灣呢。”

  季渃丞搖搖頭,脖子通紅,咬牙道:“不是。”

  主要是在床上聽到呂家殷的名字,實在是影響興致。

  薑謠思索了片刻,嚐試著:“啊~唔,歐巴雅蠛蝶?”

  季渃丞:“......”

  動作明顯慢了下來。

  薑謠調整策略,肌肉微微一用力:“老公,快點......”

  可以,又快了。

  太陽西斜,向陽台投入一道橙紅色的光暈,那光暈將將蔓延到床邊,觸碰薑謠輕垂無力的指尖,給她圓潤的指甲鍍上一層溫度。

  空氣裏彌漫著濃濃的酒氣,惹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