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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婻書      更新:2022-05-10 17:28      字數:5287
  寒寧根據之前看到的那些畫麵, 來到了一家古玩店, 那個老板就是與之前死者做交易的老板, 寒寧見他神態正常,並沒有染上那種怪病, 就猜測要麽那玉已經轉手, 要麽這老板沒有直接接觸過那玉, 但也有可能那個玉石並不是怪病的來源, 不過總要查探一番才能放心。

  見到顧客上門,老板將正在雕刻的東西放下,收到了一旁:“隨便看看,有喜歡的可以拿出來掌掌眼。”

  寒寧直接拿出一張照片:“請問, 老板認識這人嗎?”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 他這種收濕器的, 手上有幾條線很正常,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出賣顧客隱私,不過如果國家重查,那就是非一般的情況,但眼前這人看起來也不像上頭的。

  老板剛要搖頭,寒寧便拿出之前花高價做的□□件, 和死者死亡的照片:“這人已經死了,我們查探到病原是一枚似玉非玉, 似石非石的物件, 老板當時收這東西的時候應該是戴著手套沒有直接與自身接觸, 否則,你現在應該是這樣。”

  寒寧說著,將另外一疊照片放在了櫃台上,那些都是他在醫院拍的,現在那一整層樓住的都是考古人員,不過因為還沒有感染到任何醫護人員,所以並沒有禁止外人進入,因此這些照片寒寧拍的也算容易,有像餘明這樣渾身包住不允許摳撓的,也有隻是捆綁手腳限製在床上的,還有通過各種磨蹭,手腳後背都磨的血糊糊的,那些照片看著就令人瘮得慌。

  寒寧道:“這一層住的都是考古人員,也都是接觸過與你收的那枚同源的東西導致的怪病,先是渾身發癢,然後潰爛,高燒,內髒急速壞死,最後死亡,至今這個病還沒有研究出醫治的方法,那玉你若是不承認,我也拿你沒辦法,隻是曾經你與死者接觸過,有過交易,這一點我們在死者身上已經確定了,現在事情還可控,因為除了接觸過的考古人員之外,並沒有出現其他感染者,若是那玉一旦外泄,新增了感染了,希望這個結果你能負擔得起。”

  寒寧說完,留下一個隻寫了電話的字條放在櫃台上,轉身就走。

  古玩店老板看了眼電話號碼,又去翻看那些照片,越看越慌亂,如果這無法醫治的怪病真的源於那個玉,這事一旦鬧大不可控,他簡直不敢想自己會為此承擔多可怕的後果。

  差不多等到了晚上,古玩店老板才打來電話,寒寧直接讓人去將玉取回來,並且叮囑取玉的人絕對不要碰觸,至於拿走了這枚玉給老板造成的損失,那就與他無關了。這種倒賣本就不是什麽正當行業,他以後可是要養家糊口的,可不能那麽大方做好事。

  寒寧看著燈光下的玉石,道:“那個古玩店的老板今天去醫院了,要不然也不會趕急忙慌的將這東西給我,甚至連補償都沒談一下,好在這玩意還沒出手,那老板懂玉器,也知道這些是剛出土的,所以觸碰都戴著手套,否則現在事情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麽地步。”

  戰聞初突然道:“這不是玉,這裏麵有生氣。”

  寒寧連忙湊近仔細查看:“你是說,裏麵有活的東西?什麽東西能封存在玉石裏上千年還不死的?那個怪病,是這東西本身有問題,還是裏麵的東西導致的?”

  戰聞初搖頭:“切開看了才知道。”

  寒寧皺眉:“這東西可不能隨便切,至少要有個高級防護的無菌室才行。”要如果不是那個老板因為沒有親手接觸過,到現在都還是健康沒問題的,他都不敢貿然將這東西留在家裏。

  戰聞初道:“不用,我可以將空氣與它隔離。”說著,便指尖輕輕一劃,寒寧明顯感覺到一股破空的氣息,緊接著那白中透著一點綠的玉石就像是被什麽儀器切割了一下,瞬間變成了兩半。

  寒寧連忙看過去,估計戰聞初是感受著生氣的波動,特意選擇的角度,切開的那一麵,沒有傷及內裏之物分毫。隻不過一團像是蟲繭的東西,被裹在一堆絮狀物的東西裏,怎麽看都像是一坨化石,半點看不出生命跡象。

  不過看著眼前的東西,寒寧腦中下意識冒出三個字:“千年蟲。”

  戰聞初看向寒寧。

  寒寧道:“千年蟲又可以稱之為不死蟲,這外麵的似玉非玉的東西其實就是包裹它的繭,是這種蟲子石化自己之後,所分泌出來的毒液凝固而成,難怪死者碰觸後就得了那樣的怪病,這就是個有毒的東西。”

  戰聞初封閉修煉了千年,別看修煉的時間長,所知所識未必多,那麽長時間沒有接觸過外界,他所知道的依舊停留在千年前的大夏,對於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他還真不知道。見寒寧認識,便道:“有的治?”

  寒寧搖頭:“除非這蟲子能活,否則,感染的人都要等死,蟲子是唯一的解藥,這蟲子石化自己的時候應該還是個幼蟲,若是成蟲分泌的毒素,那是觸之即刻斃命,幼蟲的毒性才不會致人瞬間死亡。”

  戰聞初道:“你知道這蟲子以何物為食?”

  寒寧搖頭:“我也不記得是在哪裏看到過一些記載,但應該沒有真正的見過這種蟲子,所以也不算了解。”

  正在寒寧犯難的時候,戰聞初將一團濃鬱的黑氣把不死蟲給包裹住了,寒寧看不見黑氣,隻是看到他抬手了,轉頭不解道:“你在做什麽?”

  戰聞初道:“試試喂它陰氣,你說它是不死蟲,反正也死不了。”

  寒寧頓時哭笑不得:“不死蟲的意思是,它自我石化後還有再次解封的可能,石化程度可以保存千萬年甚至更久,意喻不死,而不是隨便怎麽折騰都不會死。”

  就在寒寧說話的時候,那已經幹癟的蟲繭裏竟然發出了沙沙聲,甚至還有細微的挪動,似乎想要破繭出來。

  寒寧看向戰聞初,滿臉驚奇。

  戰聞初道:“動物會本能的尋找一個適合自己繁衍生存的地方,它既然出現在了我的墓中,證明我墓裏有它需要的東西,而曆史上發現那麽多古墓,但並沒有人得過這種怪病,證明這是第一次,我墓裏有的,別的墓中沒有的,隻有我不斷修煉時所散發出來的陰氣,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什麽別的不同。”

  寒寧眼巴巴的盯著蟲繭,原本枯憋的蟲繭慢慢的開始鼓脹,甚至外皮正在一點點的破開,顯然是裏麵的東西在往外爬。

  這個等待過程是漫長的,就指甲蓋那麽點大小的東西,硬是挪動了一個多小時,才從裏麵鑽出一個腦袋。寒寧還以為這不死蟲都封閉了上千年了,肯定也是個幹癟如幹屍一樣的東西,沒想到鑽出來的小東西白白胖胖,像蠶寶寶,隻是身上的皮不像蠶寶寶那種,而是帶一層雪白柔軟的毛,兩個黑豆大的眼睛靈活的轉動著,嘴巴張著好像在吞吐什麽。

  在戰聞初的眼中,這條小東西正仰著腦袋,一口一口的吞吐著陰氣,吃的無比帶勁。

  寒寧驚奇不已:“沒想到真的是吃陰氣,初初啊,你怎麽這麽聰明呢?”

  戰聞初沒說的是,當他已經不是人了以後,對這個世上的一些事物尤為敏感,尤其是生命體,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蟲子吸食陰氣,他感應的更為明顯,就像是本能的知道它的需求是什麽一樣。

  吃了好半天,不死蟲才停了下來,左右轉動了一下,然後眼巴巴的往戰聞初所在的方向爬去。戰聞初直接指尖一劃,阻隔出屏障來,將它困在了桌子上。

  寒寧道:“它的口水一般情況下是能解毒的,如果受了刺激驚嚇,分泌出來的口水就是劇毒的,可是要怎麽讓它流口水?”

  寒寧剛說完,手機就震動了一下,他側頭一看,是紀睿慈給他發來的消息,看完後,他朝戰聞初道:“今天又走了兩個,而且餘明身上開始鼓包了,根據之前的觀察,也就這兩三天,包會開始流膿,如果被他抓撓摩擦,包破的更快的話,情況也會惡化的更快。”

  戰聞初道:“它現在吐不了口水,它很虛弱。”

  寒寧想也是,上千年沒吃東西了,怎麽會不虛弱,好在戰聞初周身的陰氣很濃鬱,養這麽一隻小蟲子完全沒問題。那小蟲子在桌上亂爬了一陣,發現怎麽都爬不出隔離圈,於是轉身回去,將剛剛被打開的玉石給啃了吃了。那東西會被誤認為玉石,其質地自然跟普通玉石差不多,但到了小蟲子的嘴裏,哢嚓哢嚓跟吃餅幹似得,差不多有它三倍大的外殼,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吃完後身子往旁邊一倒,那黑豆眼也不知道是閉上了還是繼續睜著,反正沒動彈了。

  這蟲子目前也隻有戰聞初養得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醒後被戰聞初的陰氣喂食過,對他特別的親近,那親昵的勁兒,即便是被困住,也要麵朝著戰聞初的方向眼巴巴的看著。別問寒寧怎麽從一雙黑豆眼中看出眼巴巴的情緒,因為實在是太眼巴巴了。

  寒寧道:“要不你養著它算了,當兒子養,畢竟在墓裏陪了你上千年呢,而且除了你,似乎也沒別人能養活了。”

  戰聞初沒吭聲,垂眸看著不死蟲的時候,眼露幾分嫌棄。

  經過了戰聞初一晚上的努力,第二天寒寧拿著小半管子的口水粘液和他配置的藥水到了醫院,將粘液倒進了藥水裏之後,交給了紀睿慈:“拿去給他擦一擦,全身都擦到位,尤其是鼓包的地方,如果這都沒用,那就隻能等死了。”

  紀睿慈看著褐色的藥水,不解道:“這是什麽?你在墓裏發現了什麽?找到根源了?”

  寒寧道:“是不是根源我也不確定,但的確找到了一點方向,你先試試,這藥水是我找人另外配的,裏麵添加了一點東西,你放心,就算沒用,也不會對他的情況造成惡化,如果有用,那就能解毒救命,到時候我就將我找到的東西上交去救人。”

  現在餘明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紀睿慈也沒別的辦法,隻要有一點希望都要嚐試一下,剛好也差不多可以進去給餘明擦洗了,於是紀睿慈帶著藥水進去了。

  同樣進去觀察情況的護士看著這一盆散發著藥味的東西,疑惑道:“這是什麽?”

  紀睿慈連忙道:“就是一些清瘡的外洗藥物,能讓人舒服點。”

  護士剛打算阻止,病人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不管是內服的還是外用的,沒有醫生準許都是不可以亂來的,隻不過那浸了藥水的毛巾剛擦到餘明的手臂上,他呻|吟了一聲,驚奇的看向紀睿慈,用啞到不行的嗓子道:“好...舒服...”

  紀睿慈鼻頭一酸,隔著防護服輕聲安撫:“我給你擦一擦身上,擦了就不癢了。”

  護士見真能止癢,自然也就不阻攔了,不過還是將這一情況上報給了醫生。

  在外麵看著的寒寧小聲朝戰聞初道:“你用陰氣激發的那朵花真的能糊弄過去嗎?”

  戰聞初點頭,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寒寧雖然也想過要不要將不死蟲交上去,但這玩意交上去了之後說不定反倒是麻煩,他本身就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這次要不是為了原主的發小和戰聞初,他都不會招惹這種事。所以後來跟戰聞初商量,他配出一個藥方,用陰氣催發的花做遮掩,花上到時候會沾染一些不死蟲的粘液,就這樣糊弄過去。不過量比較大,至少要能將所有感染的人都救回來才行。

  紀睿慈將餘明全身都擦洗了一遍之後,餘明已經舒服的睡著了,這段時間這股奇養鬧得人完全無法休息,他感覺餘明每次不是累到睡著,而是累到昏迷,這會兒見他睡得想,紀睿慈忍不住捂臉落淚,天知道他有多後悔,後悔他的不珍惜,後悔他的躊躇不前,後悔讓餘明選擇了考古係。

  寒寧道:“那你留在這裏觀察一下情況,有什麽變化跟我說。”

  紀睿慈點點頭,抹了抹眼淚,紅著眼看向寒寧:“謝謝你,不管怎麽樣,能讓他這樣舒服的睡一下都是好的。”說完,就將脖子上的鏈子取了下來,遞給了寒寧。

  寒寧道:“餘明的情況還沒有落定。”

  紀睿慈道:“你說這個關乎著你最重要的人性命,這鐵片於我也隻是一個傳承,還不如救個命。”

  寒寧伸手接過:“謝了,你放心,餘明一定會沒事的。”

  寒寧帶著貼片離開了醫院,滿心輕鬆,戰聞初的事情搞定了,餘明也救了,就看效果如何了。

  結果剛出住院大樓,就跟莫陽迎麵撞上了。莫陽這個人之存在於原主的記憶裏,寒寧還沒見過,要不是他比較敏感,注意到有個人的視線過於灼熱而看過去,他都沒注意到莫陽。

  見寒寧看過來,莫陽走上前:“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寒寧冷冷道:“我並不是很想遇到你。”

  莫陽笑了笑,似乎習慣了對方的毒舌,並不怎麽在意:“你知道浩言住院了嗎?”

  寒寧朝他勾唇一笑:“幹我屁事?”

  莫陽眼神微微一閃:“你抽身的真幹脆,說退就退的幹幹淨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曾經對他的癡迷都是假象呢。”

  寒寧看著他:“so?”

  莫陽聳聳肩,微微側開了身:“再見。”

  寒寧翻了個白眼,走的頭也不回,對於莫陽這種人,那點花花心思實在是太一目了然。

  等再也看不到寒寧的背影時,莫陽微微蹙起了眉頭。

  拎著飯盒來到周浩言的病房,莫陽將湯和菜一一擺到了周浩言的桌子上,他之所以住院,是前兩天去他們公司的倉庫搬運東西的時候,一個沒踩實摔下來了,結果有點輕微骨裂。公司倒是給付了醫藥費,還給了他半個月的帶薪休假,但莫陽知道,周浩言的這份工作是保不住了,等過了實習期,恐怕會直接打發掉。

  見周浩言吃的認真,莫陽突然道:“我的教授有個項目要到國外去做,有兩個名額,我已經申請到了一個,這段時間手續也辦的差不多了,下個星期就走。”

  周浩言猛地抬頭看向莫陽:“你要出國?”

  莫陽眉頭微蹙:“浩言,我不想畢業之後才開始事業,畢業等於失業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現在眼前有個大好的機會,我想抓住。”

  周浩言有些慌:“那我呢?”

  莫陽握著他的手,朝他溫柔的笑笑:“我在國外努力,你在國內拚搏,要不了兩年我就回來了。”

  周浩言看著他:“你如果在國外發展好了,真的會回來嗎?”

  莫陽道:“回的,如果到時候真的發展好了,就算不回來,我也可以把你接出國,國外的機會比國內多,以你的能力,一定會有飛起來的那一天。”

  周浩言一把將莫陽抱住:“我舍不得你。”

  在周浩言看不到的地方,莫陽臉上已經沒了溫柔的模樣,說出的話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我也舍不得你,你好好的,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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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丟丟少,因為下午折騰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弄到了幾升酒精,我萬能的狗友群,現在哪哪兒都弄不到酒精,竟然通過狗友弄到了,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家裏消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