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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婻書      更新:2022-05-10 17:28      字數:6205
  容紹對暴動事件的處理方式就四個字, 有錢任性。這一帶地界很窮, 因為物資的匱乏,吃不飽穿不暖是常事, 如果能夠吃飽穿暖的過日子,誰會願意刀口舔血。

  而且容紹運氣比較好的是, 暴動的那些人還沒有從這種聚眾鬧事中嚐到真正的甜頭,他們還沒有離開這裏去搶奪那些資源富饒的地方, 若是嚐到了甜頭,恐怕大多數人都不會因為幾塊銀元, 一些大米而回頭,若能暴富, 能有多少人願意再次腳踏實地的吃苦。

  所以當塗彪回頭清點人數的時候, 他好不容易煽動集結起來的隊伍,差不多散了大半,而剩下的一些要麽是本就好吃懶做不願意付出就想過好日子的,要麽就是一些領頭的,嚐到了暴動甜頭的, 還有一些正在搖擺不定,看到其他打了退堂鼓的人拿著銀元抱著大米回家吃了個飽飯的, 心裏自然羨慕,隨即也不由得產生了動搖。

  容紹的副官沙安|邦沒想到, 一場原本以為必不可免的傷亡竟然這樣化解了, 雖然根據探子來報, 那些人還沒有完全散去, 但僅剩的那些也不過是一群成不了氣候的烏合之眾,而且他們的人一直緊緊盯著那個叫塗彪的頭目,這種利用時機煽動人心的不安定因素,是絕對不能放出天戎城的。

  看著滿城風風火火的征兵招募,老沙砸吧了一下嘴,突然覺得這個七少有點深藏不露扮豬吃老虎的意思。他以前雖然不是大帥身邊的近衛,不太了解大帥家庭內部的一些情況,但好歹也是跟了大帥不短時間的,大帥有幾個兒子幾個姨太他還是知道的,這位七少據說親娘早逝,這些年在帥府中過的也並不好,後來九少容霆歸國,跟他看不順眼,這才將他擠兌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上來,要如果大帥有這招兵的財力,這件事根本不可能落到七少的頭上,所以這些錢,恐怕是七少自掏腰包,但他一帥府小透明哪來這麽多錢,這就相當值得人深思了。

  當征兵招募的那些條件不是誇大,真的給錢給米之後,一傳十十傳百,而且有人還放出消息,雖然是征兵,但會在城內劃地做訓練營,短時間內不會上戰場打仗,也不會離開故土,所以每個月還有探親假。

  這樣的好事真的是想都想不來,雖然這是個兵荒馬亂的年頭,當了兵有沒有明天都還不知道,但最少現在餓不死。看這滿地亂石種不出糧食的荒土,明天餓死和不知道哪天會上戰場被打死相比,自然都選擇後者。

  天戎城是個很大的城,但人口並不多,可是招募個數萬人還是沒問題的。整個招兵時間從月頭開展到月尾,隻要家裏有男丁的,為了養活一家子,哪怕年紀大了都會去報名試一試。

  在容紹招兵的時候,後方的軍隊也到位了,他們來之前就都知道,大帥將他們這些人劃給了七少,這些人雖然不至於是老弱病殘,但能劃給容紹的,也都是上麵淘汰下來的一批,所以這些人幾乎沒怎麽反抗,認命的跟過來了,跟著七少也好,他們能力不足,鎮壓一下不成氣候的暴動還行,上戰場跟人火拚那就沒命了,不如拿著糧餉養老。

  他們所在的地方算是南北的中間地帶,沒有南方那麽繁華,也沒有太北方那麽荒涼,當兵的待遇也不過是每個月六十兩的糙米,六十兩也隻是六斤而已,一個男人,哪怕胃口再小的男人,一個月怎麽可能隻吃六斤,還是糙米,但就這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在北軍,他們也隻有打仗的時候才能每天有兩餐飯,一個月五斤糙米的軍餉,不打仗的時候每個月每人也就兩斤米,每天吃的都是稀到撈不到米的水,和一些地裏挖的野菜,有些有自己的種植地能稍微好點,有些沒有,那真的就是讓人餓不死。

  但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跟了七少之後,待遇竟然升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三餐管飽,每月還有大米和大洋,這些哪怕放在大帥親衛隊的士兵都不見得能有這樣的待遇,但待遇的提高,要求自然也高,對於他們這種已經訓練磨合了不短時間的士兵,上頭竟然下發了新的訓練方案,每個月還要經過考核,考核不及格的便打發回家。

  關於上麵的這個要求,眾人都沒什麽異議,給吃給喝還給錢,如果沒點要求他們還不踏實,從未接受過所謂的魔鬼訓練的人,一開始還不適應,但每天能吃到實沉的饅頭,每天至少有一餐是大白米飯,雖然不會天天都有魚肉,但那些鹹菜裏麵都是滿滿的油星子,這真的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不管訓練的再苦再累,沒有一餐飯補不回來的。

  容紹的格局慢慢的打開了,他手下的那些人也跟著新兵慢慢的滲透進來,因為表現出色,正在逐步的往上提拔,而他身邊的副官老沙,容紹卻沒做打算,也沒給他安排工作,能夠在他父親身邊呆過的,不是家世不錯的子弟兵,就是憑本事爬上來的精英,別看老沙中規中矩也沒什麽出彩的地方,但內裏多少有些心高氣傲,容紹不喜歡這種人,這種人如果不能給打沉了,真心實意的跟著他,他寧可不要,他培養了好幾年的人,比老沙出色的多得是,所以根本不缺人,隻不過老沙是父親安排的,所以並不好處理,於是幹脆放養。

  容紹的放養老沙怎麽可能看不出來,說實話,將他下放到這個七少身邊,他也是不樂意的,可是慢慢的他就發現,這七少比他想的要複雜的多,這並不是有錢有糧就行的,招募的人加上原本大帥給的兵,現在七少手裏差不多有十二萬出頭的兵,想要管理好這十二萬人不出亂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偏偏容紹安排的相當妥當,所有的細微末節的地方全都規劃好了,就好像,這原本就是一個完整的體係,早就磨合掉了不合理的地方,而容紹已經處理的駕輕就熟了。

  容紹的老練和他帥府小透明的身份完全衝突矛盾,他敢說,大帥讓容紹過來的時候,也沒想過容紹是打算留在這裏不斷發展的,就這樣琢磨了一段時間,老沙認輸了,在他跟容紹的相互較量中,他先低了頭。

  這邊的事情容紹自然是有選擇的發電報回去上報,大帥身邊的副官念著發來的電報,臉色有些古怪:“這七少...哪來的錢糧?”

  大帥笑了笑:“任務給他的那天,孟家那小子來找過我,問我可不可以給錢給糧接濟一下兄弟,倒是沒想到,兩個小兔崽子竟然計劃了這麽一出。”

  一旁的副官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敢多話,容紹這樣的行為已經算是養私軍了,雖然幾個很早就出來跟著大帥辦事的少爺身邊都養了一些私軍,但最多的也就是大少手下的十萬,這七少一下子充軍這麽多,他有些怕犯了大帥的忌諱。

  大帥哪能不知道身邊的副官所想,隻是不在意的笑道:“他若是有本事反了我,那也是能耐。”

  大帥這邊收到了消息,一直關注著那邊動靜,恨不得暴動起來讓容紹有去無回的容霆自然也關注著,收到消息之後,他便忙不迭的去告狀了。

  大帥隻是看著他麵色平靜道:“給老七的兵已經劃入了老七的麾下,他自己招的兵,也養在了他自己的名下,你要是眼紅想要,你可以招兵自己養。”

  容霆心口一梗,他要是有錢養兵,不早幹了!沒想到父親對容紹的舉動一點都不反感,還由著他來,容霆心裏懷疑,父親是不是最看好的是容紹,所以私下給錢給糧的培養他,他跟容承隻不過是明麵上的棋子,要不然就容紹那個沒了媽的小賤種,哪來的那麽多錢糧!

  但不管容霆再怎麽看容紹不順眼,他也沒那麽大的能力將手伸到天戎城去,現在伸不進去,等以後容紹在那邊紮根了,那就更伸不進去了,容霆也不傻,盯不了容紹,那就先幹掉容承,先把這邊的局勢拿下再說。

  容紹手中的福寶樓就是他眾多消息的來源,哪怕他現在可以算是遠在深山,但對外麵局勢的掌控卻未曾鬆懈半分,現在他手中的軍隊也開始進入正軌模式,他相信那樣的一套訓練方案日積月累下來,不說人人都是精兵,訓練成一隻強兵絕對是沒問題的,所以福寶樓那邊也開始暗中積攢軍火。

  容紹離開江天城的半年後,他手中的福寶樓開了一家玉器分店,叫玉福樓,店中的翡翠個個水頭瑩潤皆是精品,小到那些富太佩戴的頭麵,大到如人一般高的擺設,隻要你想要,皆可訂做,而讓玉福樓名噪一時的是一個半人高仙翁賀壽,仙翁是一塊完整的翡翠雕琢,這種大塊完整的翡翠本就少見,更少見的是這塊翡翠竟然是天然的五色,精湛的雕工讓翡翠上的色塊完美的體現了五福之意,這塊原本打算擺出來當鎮店之寶的仙翁賀壽,被江南一個富商以天價買下送給了四大帥之一的鄒嚴鄒大帥,而福寶樓更是借由這個東風,連同玉福樓一起開遍江南遍地。

  天戎城的冬天被江天城還要冷,隻不過江天城是濕冷,天戎城是幹冷,本就一片亂石之地,被大雪一覆蓋,整座城除了白色已經看不到別的顏色了。

  若是以往,天戎城的冬天是最難熬的,因為這邊沒有種植地,窮的連草根都挖不出來,但今年,因為七少的軍隊在這邊駐紮訓練,隻要家中有男丁的都報名入伍了,就每個月下發的那些大米,都夠一家子了。更不用說,隨著七少的軍隊過來鎮守,還來了不少外來的商家,隻要有人,哪怕沒有地可以種,也能用別的形式帶動當地的經濟。

  寒寧站在房頂上,看著白茫茫的一片,之前來的時候,這裏還荒涼的連一塊好的屋瓦都看不到,但經過容紹的規劃,所有的房屋整片的改建,盡管這些都是容紹自掏腰包,但比起他從鹿山暗中運走的那些翡翠,不過是九牛一毛。

  “福寶!”

  寒寧聽到聲音,回頭往下看去,披著黑色貂毛鬥篷的容紹正站在下方,燦若星辰的眸子正含笑的看著他,挺拔的身姿與初次與他在那暗房想見的樣子天壤之別,寒寧在這一瞬間才發覺,那個他需要偷饅頭養的崽子,真的長大了,長成了一個如玉的謙謙君子。

  寒寧縱身一躍,精準無誤的投入了容紹的懷中,容紹一手包裹住他的半身,將他兩個因為踩在房頂積雪上冰涼的後爪子握在掌心暖著,又將鬥篷遮蓋在他身上:“不在屋裏取暖,跑出來著涼了怎麽辦?”

  寒寧咕嚕一聲,算是給他回應,至於回應的什麽內容不重要。

  容紹輕輕揉捏著福寶的小爪子,嘴角含笑道:“今天運來了一隻羊羔子,我已經讓廚房去做了,數月大小的羊羔子肉是最軟嫩的,待會兒我們涮鍋子吃。”

  寒寧尾巴動了動,容紹知道這是高興了,想到前些天積攢的還未處理的翡翠邊角料,容紹道:“我已經讓周師傅將那些料子打磨成相應的大小,做一個小玉席子,等到了夏天,睡在上麵冰冰涼涼的,就不那麽熱了。”

  那些料子雖然算是邊角料,但東西絕對是好東西,也就是容紹這種占據一整個玉山的才有條件積攢那麽多邊角料,可以做一麵不算小的玉席,聽聞天戎城的夏天雖然比較短暫,但相當炎熱,加上本就少綠植,日頭肆無忌憚的傾曬,更是酷暑難當,所以這些避暑的東西,現在就該準備了。

  跟在容紹身邊的兩個小廝忍不住看了眼少爺懷中的狐狸,眼神羨慕的不行。

  羊羔鍋子端上來的時候,原本還晴好的天氣也飄起了鵝毛大雪,寒寧聞著熱騰騰的香氣,看著漫天飛雪,一年一年的,時間過得真快啊。

  大帥那邊似乎將容紹這個人給遺忘了,對他這邊的情況並未關注,也沒有將他調回來的意思,而容紹練了將近一年多的兵之後,直接點派了人手,去打隔壁的老毛子。他們隔壁相鄰的是毛國,早些年毛國的人還會時不時過來打個秋風,但這邊的環境越來越差到寸草不生的地步後,那邊過來的次數就少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國家這幾年開始內訌,本就自己跟自己征戰不斷,自然也就沒有人手過來這種不毛之地。

  那邊不過來,容紹卻是很想過去,雖然毛國的邊境條件也算不上好,但總比他們這邊好,而且他練了這麽久的兵,總要實際操練一番,就連他自己,也希望能親自上戰場磨練磨練。

  容紹那一批令行禁止的部隊,在正在的開拔發動戰爭之後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他軍隊裏不少原本就是天戎城的人,這些人早些年都被那些毛國人搶過,所以內心其實對於毛國人還是有一定畏懼的,而容紹這也算是第一次帶兵,不管麵上裝的如何淡定運籌帷幄,私下不可能不緊張,臨行前,寒寧主動跳到容紹的身上,用爪子摸了摸他的腦門,那雙漂亮的深藍狐狸眼滿是溫柔。

  容紹握住他的小爪子放在唇邊親了一口:“等我回來。”

  容紹這一走,直接走了大半年,戰事連連告捷,那些原本他們以為的強大,等真的攻打過去後,原來不過是一盤散沙,潰不成軍。而容紹之所以一場仗打了這麽久,是因為不斷將邊境沿線推進,幾乎搶占了毛國數座城,等毛國那邊意識到他們來了一個如狼似虎的鄰居時已經晚了,於是隻剩談判,他們不可能看著自己的國土被侵占,而容紹其實也沒有什麽人能夠過來管理這些打下來的領土,所以談判贖回對他更有利。

  容紹不知道的是,他選擇了一個非常不錯的時機,在他攻打毛國邊境線的時候,毛國正在跟國內開戰,而搶占的地方是一個港城,這個港城是容大帥和博德生博大帥的地界,就是因為地界不明,兩個大帥沒少相互爭鬥,毛國見縫插針的打進來,沒想到那兩個正在打的竟然不打了,還聯手起來將毛國的士兵一口氣打回了老家,結果容紹這邊的談判剛結束,帶著戰利品回國,那邊又開始談判,以至於談判桌上,毛國的外交部長酸容家父子都是戰爭狂魔,一點都不愛好和平,就連他們邊境線的普通居民都不放過,那邊才狠狠咬下他們一口肉,這邊竟然又咬了一口,吃相難看。

  容大帥不怎麽知道老七在那邊做了什麽,但看樣子沒吃虧,隻要沒吃虧就行,於是繼續吃相難看的加重籌碼,不服?那就繼續打。

  毛國外交部長沒想到這個姓容的大帥這麽不要臉,但那邊才剛賠償了一筆不小的錢,這邊又被狠狠咬了一口,哪裏還有資金繼續打,於是隻能忍痛再舍棄一口肉。

  容大帥拿到了令他滿意的賠償,於是幹脆利落的收手,跟他亦敵亦友的博德生輕嘖了一聲:“你這兒子倒是藏得深,看他一臉肉疼的,怕是沒少被你兒子啃下一口肉吧。”

  完全不知道老七在邊境幹了什麽的容大帥淡定一笑:“虎父無犬子,那是自然。”

  天戎城這邊,容紹回來了也有一段時間,因為戰利品豐厚,所以給了這次出征的士兵狠狠獎賞了一番,而手中那些錢,也都被他換成了物資,他手下的兵雖然平日裏吃的不錯,但看了毛國人的那些體格,他覺得自己的兵訓練難度還可以再增加一點,所以後勤配給自然要跟上。

  這次的錢都是明麵上的,所以容紹買的很大方,而孟景天見容紹已經在這邊站穩了腳跟,又見容紹下了這麽大的訂單,於是這次跟著運送物資的隊伍一起來了天戎城,打算見識見識容紹發家,後來在容紹手中發展的富得流油的地方。

  隻是沒想到來了之後,竟然見到了意想不到的發展進程。

  小花園裏,一個梳著馬尾,穿著一身幹練女款軍裝,手裏拿著相機的女孩正站在容紹跟前說著什麽,路過的孟景天瞥了一眼之後,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朝著花園裏看了過去。

  同樣跟著孟景天從長廊路過的寒寧聽到孟景天的聲音也停下了腳步,朝著孟景天看去。

  孟景天像是見到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下子蹲了下來,借著長廊旁邊擺放的花盆遮掩,然後抱著寒寧,將他的腦袋轉了個方向,看向遠處的兩人,還一臉八卦的感歎:“小福寶你快看,那是你未來的女主人,今後的少帥夫人。”

  “嘖嘖嘖,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在天戎城相遇的。”

  “那女孩叫周一涵,家世不得了,是周振的女兒,周振你知道是誰嗎,富可敵國的大豪商,上一世強強聯合可是被人說道了許久。”

  “沒想到這次竟然能看到他們初識,哇,我也算是曆史的見證人了。”

  寒寧眯著狐狸眼朝著那兩人看了好一會兒,連孟景天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蹲坐在長廊上,看他們說了許久的話,然後女孩走了,容紹像是心有所感的看了過來,然後在一片花叢中看到了白毛團子。

  容紹見到寒寧就笑,彎腰伸手將他抱了起來:“怎麽坐這兒?這裏又沒太陽也沒小搖椅的。”

  寒寧看了眼剛才那個女孩離開的方向,孟景天是重生的,知道很多以後會發生的事情,盡管未來可能並不會一成不變,但有些事該發生的應該還是會發生。

  寒寧抬頭看著抱著他往大廳走的容紹,稚嫩的少年已經長成了一個強壯的成年男人,麵容堅毅,肩膀寬厚,已經是個能承擔責任的年紀了。

  他說過,他不想看到跟南弘琛長得一模一樣的容紹去擁抱別人,當這個別人出現的時候,就是他離開的時候,所以現在,他應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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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覺告訴我,今天又是很多人想打我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