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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婻書      更新:2022-05-10 17:28      字數:5071
  孟夫人隨夫經商多年, 加上孟夫人的娘家鄒家早前本就是商賈之家, 當年容大帥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兵頭,費盡心思娶鄒家長女為妻, 為的不就是那些金銀之物。不過好在容大帥愛美人,卻從未忘過自己發家的起始, 也未忘過正正經經拜堂時的誓言,更是沒忘過妻和美人之間的區別, 要如果不是那兩個夭折的孩子讓大帥夫人心灰意冷不理俗事,帥府也不至於被幾個姨太|操|持。

  正是因為發妻在容大帥心中不是那種隨便可以處理的女人可比的, 所以妻子的娘家人對容大帥而言也相當於親族,聽聞姨妹想要尋個商鋪重新做生意, 容大帥大手一揮, 直接給了幾家帥府名下的,整個長林十三省都是他的,這幾個鋪麵又算的了什麽。

  孟夫人本就人在屋簷下,不管大帥如何看待他們,若是不自己立起來, 一味的仰人鼻息而活,那她何苦從西北城千裏迢迢的來了這裏, 正當她想要拒絕大帥的好意,他們帶來的銀子完全夠用, 卻被小兒子阻攔了。

  “這裏畢竟是大帥的地盤, 直接用大帥給的鋪麵在外人眼裏就是我們的依仗, 否則大帥日理萬機的, 我們的鋪麵遇到了什麽麻煩,娘覺得大帥有時間幫我們解決嗎,這還不如一開始就將大帥給搬出去,今後自然不會有不長眼的人,娘若是覺得這般是占人便宜,那就給大帥分紅呀,大帥自然是看不上那點銀錢,那就等店鋪盈利了,每年多分些過年的喜錢給帥府的少爺小姐添添喜氣也行。”

  聽到兒子這麽一說,孟夫人頓時覺得可行,於是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平日裏盡看你胡鬧,沒想到這腦子還真不錯,像你爹。”

  孟景天無聲感歎,他隻是想要變著法子給自己的金大腿送銀錢而已。

  女人開鋪子,賣的自然是胭脂水粉,加上他們本身就帶了不少貨,以及天洲省沒有的新奇物件和秘方,孟夫人的賺錢計劃便風風火火的做了起來,原本這些對寒寧都是沒啥影響的,他就是個帥府的小寵,任他有千千萬萬種賺錢計劃,一雙毛爪子也實施不了,還不如躺平任由生活拿捏。但孟夫人開了脂粉店,少不得要送些府裏的姨太太們,於是今天這種香明天那種香,加上冬天了為了熱氣不怎麽開門開窗,女人們幸福的沉浸在粉香中,可難為寒寧的狐狸鼻子,簡直受罪。

  所以白天隻能穿著容紹給他做的小衣服時不時去外麵溜達一圈透透氣,他倒是想要回容紹的院子,可帥府雖說敲打了奴仆,沒娘照看的那些個少爺小姐的日子好過許多,但每個月也是有定量份額的,這個份額若是全都用在取暖上倒也算夠,但顯然不行啊,生活總要添置些其他東西吧,所以容紹一開始打算白天也將屋子燒著給他供暖,但被寒寧拒絕了,他可以蹭大廳裏的幹嘛浪費自家小院子裏的,以至於現在他連個好覺都不能睡踏實,時不時要被香粉氣逼的遠走。

  看著漫天的鵝毛大雪,寒寧深深的歎了口氣,真的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要是這是個有網絡有鏡頭的念頭多好,他真的一點都不介意靠賣萌賺打賞的。

  就在他感歎生不逢時的時候,身後的長廊傳來了腳步聲,寒寧轉頭一看,是孟家的那個小少爺。

  寒寧沒打算搭理他,但孟景天卻想搭理搭理寒寧,見他在這兒賞雪,試探著靠近,直到整個將小狐狸抱起來都沒被反抗,這才露出笑來:“小福寶,你怎麽一隻狐在這兒呀?照顧你的傭人呢?”

  寒寧打了個哈欠,將爪子搭在被孟景天抱在懷中的暖手爐上取暖。

  孟景天難得可以靠近容紹的小狐狸,也就不急著進屋內,反正他穿著厚厚的皮草暖的很,於是幹脆坐在長廊上,陪著小狐狸一起看雪景:“來之前就聽娘說這裏的冬天比西北城還要冷,時間還要久,西北城冬天也會下很大的雪,可是沒有天洲省大,福寶你知道嗎,你的主人有好多次都差點凍死在這樣的寒冬裏。”

  寒寧抖了抖耳朵,狐狸眼眯開了一條縫。

  孟景天將懷中的狐狸抱起來跟自己對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他說話:“你說我要怎麽幫他呢?”

  孟景天會跟小狐狸講話也是因為小狐狸是個根本聽不懂人話的小寵物,隻有跟他說,那些秘密才不會被泄露出去,想到上一世關於狐狸的事情,孟景天道:“福寶啊福寶,以後可不要誰抱你都不掙紮,以後你一定要離一個叫容謙的人遠一點,上一世你就是被他摔死的。”

  寒寧的狐狸眼又睜開了一點點。

  雖然對著狐狸講話等於自說自話,但孟景天也不會逮著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就將心裏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所以隻是稍微應景的感歎了一些,覺得渾身舒坦了,這才抱著狐狸往屋內走去。

  而被孟景天抱在懷中的寒寧卻不舒坦了,天災人禍,比亂世更亂的亂世,那就是未來嗎。

  不過比起遙遠的天災人禍,這個大帥府對寒寧來說又迎來了新的危機。容謙那個估計對他和容紹恨上心頭的小胖子,又開始沒事找事了,某天放學,他牽回來一條小狼狗。

  寒寧經常能看到容謙牽著那條狗,在容紹的院子門口喂食,還不算大的狗,將血淋淋的大骨肉咬的哢嚓哢嚓響,尖銳的犬牙上帶著鮮紅的血肉,路過的仆人都恨不得繞道走,生怕那猛犬突然衝上來咬斷他們的脖子。

  而寒寧則在小樓的二樓看著下麵,如果他就是個普通的狐狸,估計很有可能被嚇住,但現在,看到那隻吃著生骨肉的狗,寒寧卻沒什麽感覺,讓他覺得有些麻煩的是容謙那時不時陰惻惻看過來的眼神。

  說起來容謙今年也就十一歲,容紹也才十四歲而已,雖然這個年代大多數小孩早熟的很,但十來歲的孩子就這麽陰狠,寒寧也是有些唏噓,放在星際,十來歲的孩子怕是都還沒斷奶。

  對於殺人,寒寧覺得他好像沒什麽心理負擔,甚至想著一勞永逸的解決容謙的時候,他也沒有任何負罪感,這種藐視人命的冷漠讓他覺得不好,但不得不說,這種冷漠很適合這種亂世。

  心裏想著怎麽解決那個小胖子的時候,容紹卻費勁腦汁的想要帶他去學堂,可是現在的寒寧已經不是以前巴掌大能夠藏在衣服裏的寒寧了,悄悄的帶進學堂是不可能的,如果帶出府讓寒寧找個地方躲一天等他放學那就更不行,外麵那麽亂,有個什麽萬一,容紹會恨死自己。

  可是他真的很害怕,他不在的時候,容謙那個喪心病狂的會做出傷害小狐狸的事。他知道,如果容謙養的狗傷了自己,他的大帥父親肯定會管,但一隻狐狸的死活卻定然是不管的,這狐狸再如何金貴得寵,都沒人會因此去懲罰容謙。

  這也是容謙肆無忌憚帶著惡犬在門口威脅的原因。

  想到這裏,容紹就眼神森冷起來,心裏盤算著,怎麽能夠搞到一把槍,殺了容謙的狗,就算觸怒了父親,頂多也就是一頓鞭打。

  寒寧察覺到容紹的氣息變化,走上前用蓬鬆的大尾巴在他手臂上輕輕抽打著,容紹回神,看向小狐狸,頓時滿身陰氣散盡,笑道:“放心吧福寶,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寒寧看著容紹,心道,我也不會。

  入夜,寒寧脫去一身礙事的皮草小衣,看了眼睡熟的容紹,輕輕巧巧的從門縫溜了出去,夜裏的帥府雖然有人值守,但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有人站崗,寒寧很容易就跳過牆頭離開了帥府,並且內心感歎,沒有攝像頭的年代真好,太適合做壞事了。

  大帥府中有小藥房,但藥房裏麵放的都是一些補身體的草藥,寒寧之前去轉悠過一圈,那些草藥在他心裏如何拚湊,都無法配置出殺人的|毒|藥,雖然寒寧也不知道自己的腦海中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藥方,治人的,殺人的,但這種金手指對現在的他來說太有用了,想要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一個人,那就隻有|毒|死。

  若是成功了,就算將帥府翻個底朝天,恐怕也沒人會想到,下|毒|的是一隻狐狸。

  所以寒寧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帥府找到一個藥鋪,然後想辦法配出藥來。

  但配藥對於隻有毛爪子的他來說也有難度,就算是|毒|藥,肯定是做成藥丸子比較好下手,或者是那種見血封喉的藥粉那就更好了,不過先將藥材解決了,怎麽做後麵再想辦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連上天都幫他,藥鋪裏竟然有成品藥,雖然被小心的放在藥閣最上層最靠裏的隱秘地方,但寒寧還是從一眾藥材中,聞到了|毒|藥的味道。

  黑燈瞎火的,進入了寒冬的天洲省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就早早的關門歇了,這種深夜更是連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自然也沒人發現,一隻雪白的狐狸快如閃電一般在雪地上奔跑著。

  寒寧沒有回到容紹的小樓,他是個決定了某件事,就一鼓作氣做到底的人,好在容謙帶回來的那隻狗雖然養在容謙的小樓中,但距離容謙住的地方並不近,所以寒寧趁著夜色潛入容謙的小樓中,連狗都沒驚動,更何況是人。

  容謙那個小胖子即便換了個住處,但他媽這些年到底有些積攢,哪怕被大帥抄了一部分的小金庫,所剩的好東西依舊不少,看著滿屋子各種值錢的物件,連燈盞都是琉璃的,越發顯得容紹那邊的寒酸,而容紹現在的寒酸還是提升了不少生活質量的,以前更是沒法看。

  看著睡得渾然不覺的容謙,寒寧狐心如鐵,生不起絲毫的憐憫,輕輕咬開藥品的蓋子,裏麵是一小瓶|毒|粉,他不知道這玩意兒叫什麽名字,但是從味道上能分辨出來好幾種見血封喉的|毒|草成分,這一瓶下去,就算小胖子再命大,也隻能去閻王殿報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死神臨近的危機感,原本熟睡的小胖子動了動,好像快要醒了一樣,寒寧直接兩爪子抱著瓶身,整瓶藥粉懟進了小胖子的嘴裏。

  小胖子掙紮著醒過來,卻也在掙紮的過程中將藥粉給吞進去了一些,頓時嗓子一股像被滾燙的開水燙過一樣的劇痛感襲來。

  寒寧也沒管小胖子吃進去多少,剛想轉身從窗戶跑掉,看到滾落在地上的藥瓶子,連忙跑過去叼起來就跑,他之前有仔細看過,藥瓶子上並沒有什麽標記,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將藥瓶給處理掉,萬一連累到了店家就不好了。

  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寒寧就離開了案發現場,他快速從大帥府跑了出去,來到護城河邊,剛才偷藥的時候他就注意到護城河一帶冒著氤氳熱氣,即便是寒冬,護城河也沒有被冰封住,這裏是銷毀證據的最佳地方,用小碎石頭將藥瓶塞滿,然後一爪子投進了河水中,咕咚一聲,寒寧的夜視眼清楚看到藥瓶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小胖子有沒有被毒死,剛才又吃進去多少,如果有人抓緊搶救催吐,說不定還能救活,他不喜歡被動的未知,所以掉頭回到大帥府,將還在熟睡中的容紹給拍醒了。如果小胖子看到他了,並且被救活了,那他就必須帶上容紹離開大帥府,他是容紹的寵物,不管怎麽看,都跟容紹脫不了關係。

  略懵的容紹被小狐狸給拉起來,然後看他忙前忙後的將一些值錢的東西叼到平攤在地下的布上,不解道:“怎麽了福寶?”

  就在這時,整個大帥府響起了敲鑼的聲音,寒寧往外看了一眼,想要用爪子給容紹寫幾個字,容紹卻沒管外麵的動靜,而是看著他道:“你是要將值錢的東西都裝起來嗎?”

  寒寧朝著容紹點了點頭。

  這是他第一次正麵的給了回應,容紹仿佛得了全世界的肯定一樣,袖子一擼:“我來幫你!”

  見容紹開始動手,寒寧跳到了窗子上,朝著容紹叫了一聲,這是他到這隻狐狸的身體以來,第一次發出聲音,跟貓狗不一樣,狐狸的聲音有些尖銳,聽起來還有幾分可愛。

  雖然隻是一聲叫聲,但容紹卻好像理解了福寶的意思:“你是讓我裝好值錢的東西在這裏等你?”

  寒寧再次點頭,然後用爪子推開窗戶跑了出去,他要去看看情況,情況不對就立刻帶容紹走。

  直到現在寒寧依舊沒有後悔今晚的舉動,雖然沒有怎麽經過詳細的計劃,決定處理了容謙他就立刻行動了,但這樣也挺好,這個家裏,本來就隻能留一個。

  容謙的院子裏一堆人,寒寧順著大樹爬了上去,剛好可以看到容謙的房間。此刻房間裏已經圍滿了人,許久不見的三姨太正頭發散亂的坐在一旁捂麵痛哭,府中的老大夫正在往容謙的嘴裏灌著什麽,因為這邊的動靜,倒是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一些姨太,還有孟家的人都過來查看情況了,倒是沒人注意樹上的寒寧,即便注意到了估計也不會多想,這隻小狐狸本來就整天撒丫子亂竄的。

  寒寧在窗外蹲了一整夜,因為屋內很多人,容謙的房間本就在二樓,所以他看不到床上容謙的樣子,都被人擋住了,後來有穿著軍裝的人從外麵帶回來了一些人,看起來也像是大夫,年紀都挺大,估計是被從床上抓起來的,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抖抖索索的看起來莫名有些可憐。

  等天差不多快亮的時候,房間內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聲,隔著窗戶他都能聽到一疊聲的謙兒的哭喊。

  寒寧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容紹那兒,隻見容紹乖乖的坐在床上,一旁已經收拾好了大包袱,鼓鼓囊囊的,見到他回來,連忙迎了上去:“福寶!”

  寒寧用爪子撓開包袱,將裏麵的東西一一扒開,幾件厚重的衣裳更是叼到衣櫃裏放好,這才回到床上,往被子裏一躺,容謙死了,那他們就不用走了,隻是等下還不知道會麵臨什麽事,先養精蓄銳吧。

  倒是容紹有些遺憾:“福寶,我們不走了嗎?”

  寒寧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將背對著他,要不是為了能安穩的留在帥府,他怎麽會去|毒|死那個容謙,走什麽走。

  容紹歎了口氣,將收拾了一晚上的東西一一歸位,這才上床,將渾身毛都冰涼的福寶抱在了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給他取暖,至於這折騰了半夜到底是為什麽他也沒問,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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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寧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