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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婻書      更新:2022-05-10 17:26      字數:6411
  寒寧的畫像很傳神, 與如今那種對比著畫像都未必認得出來的水墨畫相比, 簡直可以說是活靈活現。因為太活靈活現了, 所以姬遊一眼便認出了畫像上的人,不過他所知的, 這人並不是什麽太監,而是跟在禮親王身邊的一個幕僚。

  上一世根據他當時手中七曜盟信息網探得的情報,正是這人對周瑾兒獻計,利用寒寧死後之名來為禮親王謀奪民心。當他這輩子將七曜盟的勢力徹底囊括在手中之後,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尋找這人,可是禮親王身邊幕僚雖然不少,卻並沒有此人。

  周瑾兒,周瑾兒...

  姬遊眼中那股暴戾之氣乍現,他理所當然的以為這人是禮親王的幕僚, 這一世在禮親王身邊沒發現此人, 還當是這人暫時還未出現,畢竟當年這人年歲看著也不大,如今怕還是一名青澀少年。一個親王身邊那般多的幕僚,想要上位自然得另辟蹊徑,所以借由當時被禮親王看重的周瑾兒也實屬正常。加上這一世周瑾兒早早被毀了容, 禮親王也並不像上一世那般愛慕於她, 一個已然掀不起任何風浪的女人,他自然不會再放在眼裏。所以姬遊從未想過, 這個人也許從頭到尾, 都是周瑾兒的人。

  而他的猜測很快便有了結論, 一直對周瑾兒盯梢的人回來報說:“此人名叫竇正卿,三年前在香苑買了一座莊子,正是如今有名的清館霓裳樓,此人明麵上是一介商流,但私下卻將源源不斷的真金白銀送入禮親王府,我們追查到這些年禮親王已經經營出了一條完整的暗線,朝廷上一些人看似支持德王或者支持您的人,但實際上都是禮親王的暗棋。”

  姬遊指尖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語氣聽不出喜怒:“這麽大的事,若非我讓你們細查周瑾兒,你們至今沒發現?難道說你們想要回盟中回爐重造一番?”

  負責盯梢的幾人連忙跪地請罪,七曜盟的盟主已經有幾十年沒有出現過了,因此之前七曜盟一直被副盟主掌控,當這位三皇子拿著信物直接去到七曜盟總部,大開殺戒一番後,整個七曜盟至今都籠罩在那天被血洗的陰影中。

  如今整個七曜盟上下誰人不知盟主的脾性有多可怕,一個不順讓人身首異處的事情可沒少發生。如今他們辦事不利,簡直跟整個人躺進了棺材一樣沒差別了。

  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整個氣氛令人窒息一般的緊繃,還是這小組的隊長壯著膽子站出來道:“這人十分的懂得隱藏,雖然他並未發現有人在對周瑾兒盯梢,但每次出入都極為小心,這次若非盟主讓我們仔細盤查周瑾兒身邊的人員,還給了畫像辨認,我們甚至都很難注意到他頭上,這次是屬下等人辦事不力,還請盟主責罰。”

  回到了寒寧身邊後,姬遊的脾氣收斂了許多,胸口那股很難抑製的暴躁也不自覺的消散了,沒了那種通過殺戮才能緩解的戾氣,讓他現在並不怎麽想殺人。更何況這裏是王府,寒寧雖然來的不多,但偶爾也會來,可不能讓血髒了地:“罷了,給我盡快去查清那人的底細,先別打草驚蛇,另外,調查清楚禮親王手中的暗線名單,這次若是事情再辦不好,你們也不用再回來了,免得髒了我的手。”

  大難不死逃過一劫,眾人險些腿軟的沒能站起來,謝過盟主恩典之後,一個閃身,剛剛還跪了一地的人瞬間不見了。

  七曜盟這點辦事能力還是有的,禮親王的暗線很快就被摸透了,可能有藏得更深的,但大部分的都被挖出來了。於是好不容易和平了一段時期的朝堂,突然接連不斷的發生一些令人無語又詭異的事情。

  比如說,鴻臚寺卿在接待外國使臣的時候,因使臣突生鬥馬興致,於是帶去京中娛樂馬場,結果隨侍一主簿不知怎麽駕馬,匹馬突然癲狂,將那名主簿給掀下馬身,重重摔落在地時,後腦撞擊到了石尖上,當場身亡。

  這本是一場意外,眾人聽聞後隻是微微有些唏噓感歎,當真是天有不測風雲。結果沒過兩日,宮中一郎中令輪休,在家中陪伴嬌妻美妾時,因兩女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出手阻攔的時候不慎落入河中,淹死了。

  這樣的死法都不知道該不該唏噓了,堂堂武將,竟然因自己的妻妾而意外身亡,也著實令人無語了。

  數日之內朝廷損失了兩名官員,但死亡並未停止,在該郎中令死亡後的第二天,一直與他十分交好的副指揮使前來吊唁,結果雨天路滑,在眾目睽睽之下,腳滑不慎從人家大門前摔了下去,直接扭斷了脖子,死的可以說是很慘了。

  三人的死亡就是一場會傳染的詛咒,朝廷官員大大小小各種方式離奇的死亡像是被什麽人按下了啟動的機關,持續不斷。喝水嗆死的,吃飯噎死的,最是風流的甚至是因為尋|花|問|柳馬|上|風而死的,以及老實了一輩子,難得一次被同僚邀請去清官館聽個小曲聯絡聯絡感情的,回家竟然被悍妻生生打死了。

  要如果不是這些人有德王黨,誠王黨,甚至還有一直中立的保皇派,就連宴皇都差點以為這是兩個兒子開始暗中較勁了,可是盡管心中存疑,但所有的驗屍結果都是意外身亡,所以才會顯得此事越發的詭異,現在朝堂上不少朝臣身上都戴了各種各樣的護身符,甚至還私下交流哪個寺廟的護身符更加靈驗,就連以前許多互看不順眼的,在發現對方竟然認識某某某大師,也腆著臉的上前交流交流,簡直都快要朝堂一家親了。

  就連宴皇,案桌上都擺了不少的護身符,見到寒寧來了,直接讓他隨便挑。

  寒寧看的嘴角抽抽,他雖然不懂這些,但他直覺這個世界很幹淨,沒有什麽怪力亂神之事,還有這些護身符上更是幹淨,一點靈力波動都沒有,就是一張用朱砂鬼畫符後的黃紙,什麽效用都沒有,還不如他自己親手畫兩張說不定還能轉運擋災呢,真不知道這些人都在迷信什麽,就連皇叔都開始迷信了。

  看到寧兒盯著那些符紙一言難盡的表情,宴皇略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默默伸手將符紙攏做一團:“你要是不喜歡不戴便是,皇叔記得,私庫裏還有早前一個什麽小國上供的祈運鈴,待會兒讓萬通去給你找一找,送你府上去,能辟邪擋災的。”

  寒寧道:“我記得那個小國好像前不久被姬遊給滅了,如果他們的祈運鈴有用,怎麽國運如此短暫?”

  宴皇心道,這不是把祈運鈴上貢了嗎,這鈴鐺都不在他們國家了,怎麽保護國運,但看寧兒一臉無語的樣子,默默選擇閉嘴。

  寒寧無奈道:“皇叔,這些東西保持敬畏之心即可,不能過度迷信,還有那些求仙問藥的,都是假的,你可千萬別信那些,自古多少帝王前半生勵精圖治,後半生信上了這些,毀了一世英名不說,甚至還有些都亡國了,皇叔可千萬要以此為警醒!”

  這般口無遮攔的話也隻有寒寧敢說了,旁邊那些宮女太監早就嚇得跪了滿地。

  宴皇一把伸手捏住他的嘴巴:“就你這小嘴能說,這種話是隨便能說的嗎,小心禍從口出,要是被傳出去有人參你一本,皇叔也不保你!”

  寒寧笑嘻嘻的挽著他的胳膊:“那我還不是希望皇叔能長命百歲,就算以後退位了,也做個逍遙的太上皇,既能享福,又能繼續寵著我,我在這世上,也隻有皇叔這樣疼我了。”此時絕對不能提外公,不然皇叔會吃醋的。

  這話說的宴皇鼻頭一酸,心頭一軟,摸著寒寧的腦袋道:“寧兒放心,皇叔一定會長命百歲,護你一世無憂。”

  在叔侄兩親親熱熱‘互訴衷腸’的時候,禮親王府,宴禮壓抑著內心的暴躁,這王府裏不知道有多少宮內安插的探子,他哪怕是摔了一個杯子,宮中那人都不知道會做如何猜想,他不得不壓抑著自己,忍耐著,克製著,哪怕一天天的看著他的人全都離奇死亡,他也不能表現出分毫來,可是當這份壓抑長時間得不到抒發,人遲早會扭曲。

  此時的宴禮早已沒了上一世半點的風光月霽的樣子,反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息是陰沉而偏執的。

  薑從靈大著肚子在侍女的攙扶下款款走來,她與宴禮成婚多年,外人看著他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即便她多年未孕,也當真如宴禮所說,婚後並未納妾,房中連個侍床的婢女都沒有,越發令人羨慕不已,實際上內中苦楚隻有她自己知曉罷了。其實那天她便已知,宴禮並非因為喜歡而娶,隻不過是當時的形勢所逼。可是女人往往喜歡心存幻想,當時不喜,那麽以後呢。而且就算不喜,宴禮身為親王,說出去的話自然不能反耳,隻要這個家裏隻有她一個女主人,哪怕得不到王爺的垂愛,也總比其他那些勳貴世家動不動納妾爭風吃醋的好。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後院的寂寞,以前在家中,她若想要出門,隨時帶上婢女便可,如今礙於身份,她已經好久沒有看過外麵的世界了。

  這便也罷了,起初幾年,宴禮甚至連碰都沒碰過他,若非陛下十分關心他們的子嗣問題,宴禮怕是根本不會與她同房。不過如今這樣也好,今後她總歸有孩子傍身,至於夫君,就當是守活寡好了。

  畢竟夫妻多年,薑從靈對宴禮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見他麵無表情把玩著手上的扳指,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極度欠佳,於是也不廢話,直接讓侍女送上禮單:“這是今年的年禮,因皇後被廢,送入宮中的許多東西都要有所變更,尤其是如今勢頭正盛的靜貴妃,王爺看看,若是沒問題,我就讓人去準備了,也沒幾個月了,再不準備屆時便會有些倉促了。”

  宴禮此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卻還是盡量言語和煦道:“王妃向來有分寸,你拿主意就好。”

  薑從靈道:“還有府上的幾個莊子...”

  薑從靈的話還沒說完,宴禮便道:“這種內務之事王妃做主就行了,不必事事詢問我。”

  薑從靈笑了笑:“既然如此,臣妾便不打擾王爺了。”薑從靈說完,在侍女的攙扶下告退。

  臨到晚上,籠罩在一身黑袍中的竇正卿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了宴禮的房中,當初他廢了不少功夫,舍進去諸多人脈,才換來宴禮的賞識,他為他經營暗線,為他籌集錢財,好不容易發展到了今天,卻因為那些人接連不斷的發生意外而滿盤皆輸,別說宴禮了,就是竇正卿都心急火燎,要不是顧忌宴禮的身份,他都恨不得興師問罪了。

  然而現在興師問罪也晚了,隻能盡量彌補:“名單是如何泄露的,王爺可有頭緒?”

  宴禮本就著急上火,聽到這話更是不耐:“你問本王?那些人全都是你負責接觸的,你問本王可有頭緒,怎麽不是你這邊出了問題?!”

  竇正卿也不惱:“我已經在自查,可是並無問題。”

  密室中,宴禮也不需要像在外麵那般端著,直接砸了一個茶杯怒道:“沒問題?你看看死了多少人?接下來還會再死多少人?這叫沒問題?本王告訴你,若是事情敗露,姬歌華的下場,就是你我的明天,甚至還會更慘百倍!”

  竇正卿道:“這些日子皇上並沒有召見王爺,王爺的府邸外麵明衛暗衛都一如往常,證明皇上並沒有對王爺起疑心,如今朝堂爭執不下的兩派一個德王,一個是誠王,王爺覺得,哪位王爺最有可能?”

  宴禮道:“哪個都沒可能!”

  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問題,德王雖然在朝中經營勢力多年,但一直都是跟太子鬥的不相上下,手中有哪些勢力他不說了如指掌,卻也是清清楚楚的。而誠王,才剛封王不久,早些年一直在關外拚搏,如今支持他的也大多是都是武將,大宴雖然尚武,但朝堂上卻是文官的優勢,所以那點支持完全是靠武將的影響力在跟德王鬥,裏麵真要說有什麽暗湧,那還真沒多少,要如果不是誠王如今簡在帝心,又有寧王這位寵兒護持,德王隨便一個幕僚都能把他鬥下去。

  而寧王,本就是孩子一個,整天隻知道享樂,對朝中基本毫不關心,而且身為異姓王,他避嫌都來不及,更不會往裏湊。至於宮中那些已經成長起來的皇子們,也都是才剛剛上朝拿了官職,根基尚淺,絕對做不到如此,想來想去,他竟然沒有一個懷疑的對象。連目標都沒有,這讓他從何查起!

  兩人毫無頭緒,除了被動的等待他們什麽都做不了,離奇的死亡還在繼續,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對他們了解多少,是不是所有的布局都被對方掌控,這種感覺簡直糟糕透了。

  商量不出對策來他們也隻能靜觀其變,否則做多錯多,說不定反倒露出馬腳,唯有可惜這些年的經營一朝付之東流。

  竇正卿悄悄的來,又披著夜色悄悄的離開,結果在會霓裳樓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伏擊。

  粗略的掃了一眼,明麵上有十來人,暗中不知道還有多少,竇正卿一邊在心裏盤算著如何脫身,一邊道:“眾多好手圍攻竇某,不知是否該感謝你們的主人這般看得起在下,不知諸位的主人姓甚名誰?好歹也讓竇某做個明白人。”

  然而眾黑衣人深諳反派死於話多的定律,二話不說就圍攻了上去。竇正卿是有點武功底子的,否則也不會在有人嚴密監控禮親王府的前提下,多次出入無人發現。

  可惜姬遊雖然喜歡冒險,但隻要事關寒寧,他除了小心再小心,絕不會讓絲毫的意外發生,今天圍布竇正卿,他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七曜盟內所有的好手全都被他調遣出來,如果今天這樣都失敗了,他怕是會直接滅了七曜盟,這種沒用的天下第一盟,也沒什麽存在的必要了。

  事實證明,這些年在盟主死亡的威脅之下,盟內眾成員時刻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巨大壓力中,進步那是突飛猛進的。而竇正卿的路數是很正統的軍隊路數,偏不巧,這次圍捕的人當中有好些個都是跟姬遊上過戰場的,也跟著軍人混了那麽多年,所以恰好對他有所克製。

  竇正卿也發現了這一點,心中頓時更加驚詫,於是一直想要尋找機會脫身。可惜這些人是做了十足準備而來,這要讓他跑了,那就隻能提頭回去見盟主了,毫無懸念的,竇正卿被拿下了。

  七曜盟身為曆史悠久的聯盟,別的不說,控製人的東西多得是,等竇正卿被帶到姬遊麵前的時候,整個人的武功都已經被廢掉了。

  竇正卿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他籌謀了這麽多年,想過無數種自己的下場,可是現在他甚至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被人廢掉了武功,是絕對不在他任何一次設想中的。這感覺就像,所有的一切甚至都還沒開始,他就喪失了參與的資格。他的大仇甚至還沒報,他就先被廢了,任他再聰明,再足智多謀,也抵擋不住自己身為階下囚,無人可用的慘境。

  直到姬遊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甚至都沒能從絕望中回神。

  姬遊摒退了眾人,看著上一世這張他曾經恨極的臉,可惜他當年隻將這人當中禮親王身邊的走狗,將一切的過錯都推到周瑾兒那個女人的身上,卻忽略了他,沒想到,原來在幕後攪動風雨的,既不是宴禮,也不是周瑾兒,而是一個這麽不起眼的謀士。

  “竇正卿。”

  竇正卿抬頭,見到是姬遊,先是驚愣,隨後便是大笑:“誰能想到,一個武夫,竟然是最後隱藏的最深的那個?哈哈哈哈哈,真是荒謬,防了德王,防了皇帝,卻沒防住你。”

  姬遊坐在椅子上,神態悠閑:“差點就被你防過去了,不過可惜了。”

  竇正卿目光冰冷道:“你想怎麽樣?”

  姬遊目光一寸寸的在他身上打量:“想如何再讓你長命百歲的前提下,讓你生不如死。”

  竇正卿道:“各為其主罷了,那個位子德王能得,你能的,為何禮親王不能得?如今事跡敗露你何不給我個痛快!”

  姬遊輕笑了一聲:“你的父親竇副將一生光明磊落,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如此陰謀算計,甚至不惜通敵合作,你說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死都不要你這個兒子了?”

  竇正卿猛地看向姬遊,目光如刀,因為太過震驚,導致從猛地收緊的嗓子裏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你知道什麽?!”

  姬遊看向他:“你最終的目的是找寒寧報仇,甚至想要扶持一個君主推翻皇帝,隻要當今皇帝在位的一天,他就不可能為你竇家翻案,因為當年那場通敵的冤案,就是皇上主導的。”

  姬遊道:“你又知道,你推禮親王上位,他會為你翻案?”上一世,竇家通敵叛國,害死寒王的罪名,可從來沒有人去翻過,所以隻怕宴禮上位後,第一個殺的就是竇正卿。

  竇正卿雙目血紅的看向姬遊:“我竇家一生忠君,卻永生永世被烙上恥辱的烙印,就因為那寒宵是宴皇的心頭寶,為了不讓他背負這份罪名,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扣在竇家的頭上!”

  姬遊搖了搖頭:“那你應該去找真正主導這一切的人,寒王戰死沙場,你父親同樣戰死沙場,就因為寒王死後,有宴皇不顧一切的保護了他的名聲,而你的父親卻無人保護,你就該恨寒寧嗎?這份算計,這場陰謀,是寒王願意的,還是寒寧願意的?你不去找真正的罪魁禍首,隻是因為妒恨,妒恨寒王,妒恨寒寧,所以盲目的報仇,你覺得你做對了嗎?”

  竇正卿不知是被戳中痛處,還是想要反駁自己的內心,猛地一下站起來朝著姬遊吼道:“你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這麽說!”

  可惜竇正卿手腳都被鐵鏈拴著,根本近不得姬遊分毫,而姬遊也對他的激動和怒意毫不在意:“我不需要懂,你竇家的冤你自己都不去找正主,我需要懂什麽,今天跟你說這麽多,隻是讓你做個明白人,竇家因為你,將會生生世世背負這份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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