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作者:婻書      更新:2022-05-10 17:26      字數:6387
  看到姬遊的瞬間, 太子甚至都沒認出他是誰, 當年沉默跟在寒寧身邊的人, 即便有過交集,但一個罪婦之子, 甚至出了冷宮都被父皇厭棄的人,他實在是不必對他過於費心。哪怕這些年聽聞了不少姬遊在關外的一些事情,但也隻不過從他耳邊過,沒往心裏去。可是眼前這個銀鎧加身, 霸氣四溢,如浴血而來的男人,實在是讓他無法相信,這人是當年的姬遊。

  他心中的驚詫還未來得及生起,轟隆隆的腳步聲整齊有序的踏了進來, 幾乎是片刻間, 原本還算空蕩的大殿,全都被這群銀甲兵給包圍了。

  太子雙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到了地上,麵如土色,他原本算到了姬遊, 可是因為不曾在意, 以為姬遊還在關外,並未對他布防, 沒想到, 偏偏是姬遊。這些人能這般進來, 外麵的情況自是不必說。

  太子啞著嗓子道:“你帶了多少人。”如果大軍過境,想要從關外過來,這麽長時間,他絕對不可能事先一點消息都收不到。就是因為平平靜靜毫無消息,他才相信姬遊依舊在關外搜刮那些諸多小國之財。

  姬遊冰冷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語氣中帶著滿滿的不屑:“萬人,足以。”

  鍾家軍十萬,抵擋不住姬遊的萬人?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用身軀擋在宴皇身前的一個武官也不知是感歎還是唏噓:“當年的狼虎之軍,終究是老了。”

  這些年鍾家軍早就被養廢了,連關匪都抵擋不住,時不時還要鎮守邊境線的婁家軍兜底,可想而知都是些什麽貨色。更加不用說,跟姬遊這群遊擊滅國的精銳之兵相提並論了。

  從頭到尾最閑散,直觀了一場好戲的寒寧靠在椅座上撐著下巴道:“皇叔,我想到了一句話。”

  宴皇好整以暇的看向寒寧:“什麽話?”

  寒寧道:“反派死於話多。”不知為何,他腦中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宴皇微微理解了片刻,失笑道:“就你鬼機靈。”

  寒寧道:“本來就是嘛,要是太子剛剛殺進來二話不說就動手,不說別的,不管是挾持皇叔還是挾持我,現在的情況可就難說了。”

  寒寧的話簡直像在太子身上|插|了一刀,原本勝券在握的事情,誰知會有如此反轉,他一路從皇宮殺過來勢如破竹,並未耗時多久就破了守在祁門的兩萬多禁軍,這讓太子頓時信心膨脹,鐵板釘釘的結局,卻被一個姬遊給打散了。

  太子自然被收押了,那些臨危反戈的大臣立即猶如牆頭草一樣抖得跟什麽似得跪地請罪,宴皇毫不留情的將人一並收押,還有皇宮那邊,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宴皇有意讓姬遊領兵先行一步,但被姬遊幹脆利落的將虎符隨手丟給一名武將,他回來又不是平亂的,現在看到了寒寧,他哪裏還有功夫管別的。

  宴皇與他漠然的對視片刻,最終隻好清點武將帶領姬遊的這群長寧軍先一步回到禁宮掃除謀逆的反賊。

  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寒寧這位閑散王爺需要參與的了,所以早早的帶著他的兩個小護衛回了自己的院中,雖然寒寧麵上不著急,內心也算足夠鎮定,但還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注意著這件事,現在事情有驚無險的結束,便忍不住舒服的睡了過去。

  在寒寧呼呼大睡的時候,姬遊正在跟宴皇僵持。

  對於這個兒子,當年他主動要求前往關外的時候,宴皇就知道,他小看了這個冷宮裏長大的孩子,如今再看,他還是有些低估了當年的想法,所有的皇子當中,真正的,最具帝王之相的,當屬姬遊了,可是他不能,也不想將皇位傳於他。

  “未經傳召,擅自領軍入境,你可知這是何罪?”

  姬遊道:“父皇有話直說便是,我給阿寧準備了冠儀之禮,時間拖久了就耽誤了。”

  宴皇目光如炬的直視著姬遊,而姬遊絲毫不慌亂的回視,莫說他上一世也當了幾年的皇帝,就是這一世,他刀下斬殺的國主人頭就不少,雖然都是一些邊陲小國,但也很是練就了一番,自然不懼宴皇的威勢。

  宴皇也知道,這個兒子從不尊他為父為君,以前翅膀未硬就底氣甚足,如今翅膀硬了,那底氣更足了,於是也不再試探,直言道:“太子被廢,你可有意爭儲?”

  姬遊聞言一笑,神態傲然:“自然,為何不爭?”

  宴皇神情莫測:“那你可知,皇位與寧兒,不可兼得。”若他敢說將寧兒如同後宮眾人一同視之,那他現在就滅了這個兒子。

  姬遊道:“不知,也不需知,皇位我可自己爭,阿寧,我也自己求,可不可兼得,任何人說了都不算!”

  姬遊說完,目光沉靜的看向宴皇:“父皇,您當年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兒臣也做不到,若阿寧與這天下不可兼得,那兒臣,毀了這天下便是!”

  睡著的寒寧被一個噴嚏打醒,一睜眼,便看到已經換了一身便裝的姬遊如同兒時那樣,坐在軟塌上看著他睡覺,寒寧無奈起身,掀開床簾:“你事情處理完了?”

  姬遊笑著點頭:“剩下的事情都有父皇處理,輪不到我,阿寧,我回來了。”

  寒寧麵無表情道:“我知道,剛剛你在大殿中那麽威風,我又不是瞎子。”

  姬遊坐到了寒寧的床邊,期期艾艾道:“那我回來你不開心嗎?”

  寒寧看向他:“自然開心。”

  姬遊伸手,輕輕戳在了寒寧白嫩的臉蛋上,給戳出了一個小窩窩,可愛極了:“那阿寧都不對我笑一笑。”

  寒寧一巴掌將姬遊的手打掉:“反了你了!”

  姬遊順勢將寒寧抱在了懷中,下巴擱在寒寧的肩上,在寒寧推開他之前,用可憐兮兮的聲音道:“關外風沙極大,寒冬炎夏,環境甚苦,糧餉不夠,還要自己開荒種糧,餓肚子都是常有的事,一日日|操|練片刻輕鬆不得,因為關匪為求溫飽,隨時會攻來搶掠,需得時刻警醒,若不是想著要出人頭地爭出一片天,今後要努力成為阿寧的依仗,否則哪能堅持到今日,阿寧,我好想你啊。”

  寒寧雖然從未出關,但那份艱苦也是能想象的,而且姬遊為了充盈國庫,這幾年幾乎沒有停歇的征戰,對方又不可能如同菜瓜一動不動任他砍殺,刀來劍往之中難免危險,這次太子謀逆,也是姬遊及時趕到。

  想他小小年紀就要背負如此之多,寒寧頓時心軟了,推開他的手勁微微一鬆:“那回來了就別再走了,待回到宮中,皇叔就會予你封王,你若是想要那個位子,盡可留下謀奪,若不想要,以你如今在武將之中的威名,誰也不能再輕忽你,所以你不必如此辛苦。”

  姬遊歪頭看向寒寧:“那阿寧覺得,我應不應該要那個位子?”

  寒寧聞言一笑:“什麽叫我覺得,這種事應該是你覺得,德王不像太子,與你並無仇怨,若他上位想來也不會如太子那般趕盡殺絕,但如果你流露出半分心思,等回了皇都,你二人就是政敵再無轉圜,還有就是,德王身後擁護眾多,母族強大,妻族也是相當大的助力,而你,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

  現在不像上一世,宴皇突然離世,德王的假詔書拖住了太子的名正言順,雙方爭持不下時,姬遊帶領的重兵可謂是集天時地利人和於一身了,這才能順利登基。現在皇叔在位,身體安康,對姬遊而言便失了許多先機。如果他再與德王相爭,定然又是一番局麵,最終皇權落於誰手,當真不好說。

  寒寧說的這些姬遊自然明白,他也清楚今時不同上世,許多人的軌跡已經被打亂,他如果想要這個天下,隻會比上一世更加艱難。但如果他不做這個天下之主,誰人能給他的阿寧一世安樂無憂。

  “吾有阿寧,便勝過所有。”

  亂軍已經鎮壓,宴皇自然要打道回朝,寒寧借口沒睡好,直接上了自己的馬車,弘一隨著駕車的侍衛在外守著,弘二隨著寒寧坐在車內,看著主子扒著窗口發呆的樣子,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道:“主子,您昨天與三皇子吵架啦?”

  寒寧斜睨了他一眼:“你往日不都是姬遊姬遊的叫嗎,怎麽現在改口了?”

  弘二心道,這姬遊在他心中往日的形象就是個不受寵,需要依靠他家主子才能在宮中存活的小可憐,可是那天,那樣氣勢強大霸道無端的人,他實在沒辦法再將他看成小可憐,哪還敢直呼其名啊。也就是他主子,明明養在深宮中,身驕肉貴的,竟然一點都懼怕,那一股看不見的血腥氣,隻有久經戰場的人才有,普通人遠遠瞧見都雙腿打顫,主子昨天還直接將三皇子用腳踹,估計是兒時的情誼深厚,三皇子半點不惱怒,還各種小心賠禮道歉,如今還在置氣呢,剛剛上車時,三皇子想要搭個便車,硬是給推了下去。

  寒寧懶得搭理話多的弘二,摸著臉頰發呆,這個姬遊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以為手握重兵底氣就足了嗎,昨天抱他也就算了,看他那麽可憐,風霜雨露磋磨多年的一時心軟,沒想到那家夥竟然還趁他不備如此輕薄,真是想來就有氣!

  而那個讓他一肚子氣的人猶不自知,被趕下馬車幹脆駕馬而行,還顛顛的送上一個醜兮兮的果子遞到窗前:“阿寧,這個是胡果,是關外胡國盛產的一種水果,別看外殼堅硬,但剝了外殼裏麵的肉很是鮮甜軟嫩,你嚐嚐。”

  寒寧接過姬遊遞來的果子。

  姬遊頓時笑臉洋溢,接過下一秒就變了臉,因為寒寧直接拿著那胡果朝他投擲的砸來。

  姬遊微微一側身就躲開了寒寧的‘暗器’,而在姬遊身側的一名武將沒躲開,被砸了個正著,還以為有敵襲,差點驚慌的大喊出聲,結果手上落下一重物,低頭一看,是個裂了口流出些許帶著香甜味汁水的果子,於是幹脆雙腿駕馬,兩手空出來將果子剝了吃了。

  姬遊收回視線,一轉頭就看到寒寧噶噠地一聲,直接將馬車的小窗給關上了,頓時無奈一笑,不過一想到昨天淺嚐的那抹軟香,甚是令人回味,唇間的笑意越發不自覺的擴大。

  太子功敗垂成淪為階下囚,鍾家一應眾人也被緝拿,隻不過鍾氏早已謀算好了退路,在太子帶兵前往祁門的時候,鍾氏部分族人就連夜逃離皇都,不過這些人被追捕回來也容易的很,他們大概沒想到會敗的如此之快,即便是連夜逃離,也並沒能逃離多遠,在皇駕回到禁宮的時候,就已經追回大半,還有部分慌亂中四散逃開,甚至沿路隱藏了一些鍾氏年幼的子弟,不過得知太子竟然謀反,這些人也都是反賊,之前好心收留過這些老幼婦孺的善心百姓生怕惹來麻煩,主動上告,沒過多久,逃離的鍾氏百餘人一個不落的全都關進了天牢。

  太子與鍾家罪無可赦,但這些並不是當下需要立即處理的事情,反而是那些牆頭草的官員,下獄的下獄,奪職的奪職,還要找人替補上,整個朝堂一片忙亂。等所有的事情都忙過去之後,宴皇這才有時間處理亂臣逆子。

  然而就在這時候,邊關再次上奏朝廷,送來了一封有鍾家印信的書函,原來鍾家早就與關匪勾結,多次泄露軍機導致關匪大舉犯境,擾的邊關百姓民不聊生,以此謀財謀軍功,簡直十惡不赦!

  鍾家三族之內直接被判斬立決,其餘人等男子流放,女為|娼|奴,慰勞邊軍,十歲以下孩童蓋上奴印,永世為奴。

  太後的寢宮中,宴皇將宣旨一字一句的念給了太後聽,這些年太後用藥石續命,雖然整日無法動彈,整個身子形容枯骨,但尚存一口氣。聽到宴皇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太後雙目瞪大,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音,滿是不甘的想要將目光對上宴皇。

  宴皇如她所願的來到床前:“當年你假借寒宵的筆記信通外使,謀劃了那一場伏擊之戰,阻斷了援軍糧草,甚至還想在寒宵死後將通敵賣國的罪名潑到他的身上,想要借此鏟除寧兒這條根,太後,你為何如此心狠,朕要的,不過是能常伴他身側罷了。”

  回想曾經種種,宴皇眼眶漸紅:“寒宵隻不過想要幫我守住這大好江河,是我傾情於他,你卻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頭上,我聽你的話,克己守禮,廣開後宮開枝散葉,不敢越線分毫,他與莫家女相愛,甚至是我賜的婚,你可知我當時如何的心如刀割,即便是這樣,我也忍了,人生短暫百年,哪怕君臣相守,與我而言便也值了,可是你為什麽,連這一點點的念想都要這般狠心的斷了,究竟是我的感情讓你容不得,還是寒宵的權勢漸大讓你容不得了?”

  太後瞪著雙目死死的盯著宴皇,宴皇垂眸俯視,輕笑了一聲:“哪怕做個傀儡,我也曾感激你給我的一切,可惜我錯了,錯不該不思進取,錯不該甚至想著,隻要於這社稷無礙,讓你做個背後的帝王又如何,既然你讓我求而不得,那我也隻能將這一切都還給你,鍾家滿門,都因你而亡,你可高興了?”

  宴皇離開太後的寢宮沒多久,太後就薨了,太醫查驗,怕是聽聞鍾家謀逆之事,氣血翻湧,又因為全身癱瘓在床無法動彈,一口血哽在喉間窒息而死。

  太後死後,沒有加封,沒有孝禮,隻在宮中停靈三日便直接下葬皇陵,有人猜測,這次太子謀反說不定裏麵也有太後從旁協助,否則如此有違孝道行事,當今陛下怎麽可能如此這般,萬一被記入史書,定會引來後人唾罵。而皇上寧願自己背鍋也不想壞了太後的名聲,雖然一切從簡卻還是葬入皇陵,這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孝道了。

  宴皇一意孤行之後,還以為多少會有些罵名,不過那些他都不在乎,讓他給太後守孝,讓寧兒去給太後哭靈,甚至要斷食禁水三日,這怎麽可能。卻沒想到世人竟會如此腦補,反倒是無心|插|柳了。

  上行下效,皇帝如此,後宮眾人自然也淺淺的表示一番傷心難過,更多的卻是沒有的,因為太子謀反之事,皇後被奪了後位,打入了冷宮,其餘那些妃子又再次活躍起來,這些年皇上越來越不愛往後宮去了,少了許多的恩寵,現在後位空缺,皇帝總該要來了吧。

  德王當日護駕有功,而後宮中,除了皇後,地位最尊貴的也是德王的母妃靜貴妃,如今後位空缺,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靜貴妃,為自己謀劃的,巴結上位的,禦花園裏天天都能見到宮鬥的新花樣。

  寒寧一個即將要行冠禮的外姓王爺當然不能久留,哪怕還未來得及行冠禮,頭冠也已經戴上了,還包袱款款的直接去了他的寧王府。

  而姬遊,因救駕有功,直接賜江嶺封地,封號誠王。這個旨意落下,眾朝臣表情略有些莫測,因為當今陛下登基之前,封號就是誠王。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將視線偏向德王,想看看德王如何反應,隻不過德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叫人看不出什麽來。

  對於這些朝堂之爭姬遊表現的十分淡定,有封賞就接著,沒有就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對於那些諸多打量他的目光完全的視而不見,這番淡定沉著,頓時又讓人高看了一分,不少人心中的天平有些不由自主的偏向了姬遊。

  朝堂局勢瞬息萬變,太子落敗,新的爭儲篇章正式開啟,唯一不曾受影響的,也隻有閑王寒寧了。

  這次姬遊從關外趕回為的就是他的冠禮,那些搜刮來的諸多好物這次也一並帶了回來,整整一百零八箱,如流水般的被送進了寧王府,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誰的十裏紅妝呢。

  寒寧這些年支援攻梁的消耗,已經一再清理自己寶庫中不喜歡的,玩膩了的各種寶物拿去拍賣,可是進的永遠比出的多,導致他的庫存一直不斷的在擴|張,現在又被這一百零八箱東西一擠,怕是又要打通一間廂房來做寶庫了。

  除了那些死物,這次姬遊送來的最貴重的東西是一隻藍眼的小狐狸,據說這小狐狸是一個很小的國家的聖物,繁衍能力極低,因此藍狐極其稀少,每一隻都被那個國家的皇族給供養,因為這藍狐的血可以延年益壽,還能解百毒。

  寒寧當時就忍不住想要放血嚐試了,可惜路途遙遠,藍狐已經累得奄奄一息,隻能先好生養著,究竟有沒有說的那麽神奇,也隻有以後嚐試過才知道了。

  寒寧正在觀察藍狐的時候,有人通報,說太子想要見他。

  刑部的死牢中,太子頭發雜亂,衣衫襤褸,早已沒了當初日月風華的模樣,寒寧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看過太子了,不過他記得最深的,還是上一世那個如月般溫柔,對他百依百順的太子哥哥,哪怕那隻是個假象。

  刑部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不過太子知道,整個大宴就沒有寒寧去不到的,這樣的特權,大宴獨此一份,如同他父皇畢生的寵愛,唯寒寧一人可得。

  看著對他沉默不語的寒寧,太子笑了笑,寒寧頓時有些恍惚,因為這笑容,有些熟悉。

  太子道:“我如果說,你的毒,不是我下的,你信嗎?”

  寒寧一怔:“什麽意思?”

  太子笑了笑:“你應該是記得吧,記得一些事情,否則為何會與我疏遠,應該如同上一世那般,親如兄弟,我曾經以為,是因為我足夠優秀,所以最後才能與老二戰到最後,現在看來,原來不過是因為你的喜歡與否,你不喜歡我了,父皇就不需要我這個太子了。”

  寒寧眉頭微皺。

  太子道:“入了天牢,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可惜沒能早點做這個夢,否則事情不會到這一步,沒想到,兩世結局都是這座天牢,寧兒,你可知,上一世我就是死在這裏的。”

  寒寧搖頭:“我不知。”

  太子點了點頭:“也是,你中的毒解不了,死在了我的前麵,自然不知道我的結局,也不知道,姬遊的結局。”

  寒寧心口一跳:“姬遊...什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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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已經確定,校園,末世,民國,星際都會寫到,網遊因為我沒玩過,實在不懂,所以還需要琢磨,寫不寫不能確定,末世你們想看什麽樣的末世,日常種田還是喪屍稱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