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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婻書      更新:2022-05-10 17:26      字數:6486
  秋獮一直是各諸侯貴族們最喜歡的遊樂項目之一, 而遊戲的方式也多種多樣。宴國崇尚武力, 算是以武治天下, 武人的身份比文人高得多,就連寒寧這種深宮王爺, 小時候也沒曾少過武場|操|練。每年的秋獮如無大事,一般都不會缺席。

  獵場分為兩層,外圍獵場和內圍獵場,一般內圍獵場是清理過的, 隻會留下一些殺傷性不大的獵物,例如彘,鹿,狐,羊等較為溫順的動物, 讓年歲不大的皇子們以及貴族公子們|射|殺玩樂。而外圍則是狼, 虎,熊這些凶猛之物,是留給武臣等官員|射|殺。

  一般秋獮除了比拚獵物的多少,還會將活捉回來的凶獸圍困,讓兩名勇士角逐捕殺, 觀戰的人甚至還會投注, 整個一大型合法|賭|博現場。最原始的狩獵往往會激起人們最原始的野性,廝殺角逐的快|感讓人沉迷, 也隻有在秋獮的時候, 眾人才會肆無忌憚的宣泄, 大環境如此之下,哪怕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都會忍不住熱血沸騰,更何況那些武士。

  寒寧以前也特別喜歡秋獮,每當差不多快到秋獮的時候就早早的讓人準備起來,有時候還會跟太子相爭誰會拔得頭籌,雖然每次太子最後都會偷偷讓著他。不過再世重來,他似乎對以前最喜歡的秋獮都沒什麽興趣了。

  看著太學中的那些人爭吵著今年誰會是狩獵最多的人,寒寧意興闌珊的打著哈欠。

  太子在他那裏碰了幾次軟壁之後倒是很想放棄,他自幼被封為太子,雖然寒寧在父皇那兒更加得寵,可是身為太子,一國的儲君,無論什麽事都是獨一份的,從小享受著獨一份的待遇,被眾人追捧,他早前能哄著寒寧也是因為寒寧也喜歡追著他玩,現在寒寧對他冷淡了,再讓他熱臉貼上去,他的自尊驕傲都不允許。

  可是讓他完全的棄之不顧那也明顯不行,他需要皇寵固位,就不能少了寒寧。見寒寧身邊四下無人,太子沉了沉氣,滿臉笑容的朝他轉過身去:“寧兒今年可還要與哥哥比賽?”

  寒寧靜靜的看了太子片刻,才道:“太子哥哥忘了我剛中毒未愈嗎?”

  太子一愣,隨即露出懊惱的表情:“看我,寧兒身體還沒好全呢,寧兒想要什麽獵物,哥哥去給你獵回來可好?”

  寒寧笑了笑:“我想要什麽自然有皇叔給,無須太子哥哥費心。”

  太子微微皺眉:“寧兒,你對哥哥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近日你的言行越來越奇怪。”

  寒寧湊近了太子幾分:“我有沒有誤會,太子以為呢?我再說一遍,別把我當傻子,事不過三。”

  寒寧說完直接轉身就走,動靜大到座椅的聲響讓整個太學都安靜了下來,眾人隻看到寒寧的麵無表情離開的模樣,和太子的麵沉如水。

  以往兩人好到同進同出,這幾日著實古怪,現在更像是鬧翻了,他們很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卻也不敢貿然打聽,這會兒見到明顯不歡而散,剛剛還笑鬧的眾人連忙回到了各自的位子,生怕發出半點聲響惹怒了麵色黑沉的太子。

  眾人怕惹怒太子,二皇子卻不怕,他雖然有些意外寒寧直接對太子黑了臉,但這場麵實在是看得人太高興了,於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寂靜的太學內,二皇子的笑聲越發顯得詭異,太子冰冷的目光掃了過去,二皇子懶散的挑眉:“看我做什麽,你的寶貝金疙瘩要飛走了,你還不去追?”

  太子冷哼一聲,不欲與他計較,這時姬遊拿著新領的白麻紙進來,直接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太子跟寒寧之間的問題,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姬遊而起,一時間太子惱怒的猛一拍桌:“放肆!你這個罪婦之子,見到本太子竟然如此無禮,來人,將他給我拖出去杖責三十!”

  太子身邊的太監連忙應聲進來壓人,姬遊兩腳踹過去,兩太監哀嚎倒地,腿上鮮血如注,甚至腿骨外露。

  誰都沒想到,姬遊敢反抗,誰也沒想到,他下腳如此之狠,在姬遊來太學第一天就狠狠欺負過他的長公主之子晉謙,下意識覺得自己的腿骨隱隱作痛。

  太子也被姬遊的反抗弄懵了一瞬,姬遊冷冷回視:“敢問太子,我如何無禮了?”

  太子麵目森冷:“見到本太子不下跪行禮,這就是你學的禮節?”

  姬遊輕笑了一聲:“這裏是太學,禮已經行過,莫非太子口中的禮節就是見到你就要下跪?那這太學裏眾位皇子公子幹脆別坐著了,全都跪著學吧,太子是這個意思嗎?”

  太子眼露殺意:“姬遊,你以為仗著寧王,就能如此猖狂嗎?他能護得了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

  姬遊聞言又是勾唇一笑:“太子放心,這種小事就不勞太子憂心了。”說罷不再搭理太子,任由他氣得跳腳。

  回到座位後,姬遊還嫌不夠地道:“太子殿下日後可要看管好你的狗,雖然是條狗,但打死了也是一條命。”

  太子張嘴就準備問罪,下手如此狠毒,尤其是動的還是他身邊的近侍,這也夠懲治姬遊了。

  不過他還沒開口,姬遊就打斷道:“無論我母妃有何過錯,我都是三皇子,父皇既然沒有廢黜我,那我就該享有皇子之尊,一個狗奴才隨便就對本皇子動手,太子身邊的人若是就這般禮數,那我可要去找父皇好好說一說了,省的今後太子被這些奴才帶偏了,失了一國儲君的風度,那就太丟人了。”

  一連看了兩場戲,還是不帶停歇的,看著太子暴怒卻無法發泄的臉色,二皇子直接笑到拍桌:“今天這太學沒白上,哈哈哈哈哈。”

  下了太學,姬遊準時準點的去長寧殿報到,看到寒寧正拿著長針在一個滿臉生無可戀的小太監身上紮著,小太監已經被紮成了刺蝟,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趴著不敢動彈,就連一旁的弘一都忍不住露出了幾分同情。

  見到姬遊來了,寒寧笑道:“聽說你今天把太子氣到直接拂袖,連剩下的半堂太學都沒上,下午的演武場更沒去。”

  姬遊滿臉委屈小可憐:“他先找我麻煩的,還準備讓人抓我去打棍子,我就踹了那兩個太監兩腳,誰知道他們那麽不經踹,一下子就腿就斷了。”

  寒寧聽的嘴角微抽,上下打量了姬遊片刻,這家夥真的是夥食跟上了,就像吃了飼料一樣蹭蹭往上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好藥材給他泡多了,這段時間力氣是越來越大了,感覺再這麽下去,總有一天他真的能徒手撕鬼子。

  嗯?鬼子?

  見寒寧沉吟不說話,姬遊蹲在了寒寧的旁邊,明明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皇子了,還是將自己縮成一團:“阿寧,你是不是生氣了,那我以後不跟太子對著幹了。”

  寒寧回神看了他一眼:“沒,我在想什麽是鬼子。”

  姬遊:“鬼子?”

  寒寧摸了摸下巴:“大概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姬遊哦了一聲,視線對上那個可憐的小太監,便忍不住道:“阿寧,你在給他治病嗎?”什麽病需要紮的滿身針。

  “當然不是,我隻是在熟悉穴位,隻可惜這針打磨的不夠好,總感覺還能打磨的再精細點,粗細不同,長短不一,又金有銀才好。”

  說話的時候,弘二從屋內抱出一套獵服,全黑色,用金線鑲邊,銀黑色的線刺暗花,低調又華麗。

  寒寧朝姬遊揮揮手:“你去把衣服試一試,大小不合適再讓弘二改。”

  姬遊沒想到寒寧竟然會幫他準備衣服,上一世寒寧已對他極好,不過平日幾十上百人上趕著伺候的小王爺即便有心,也注意不到這種小事上來,所以看著這套獵服,姬遊是有些意外的,卻也滿心歡喜,十分聽話的抱著衣服就跑到一旁去換了。

  寒寧見姬遊歡喜的摸樣,忍不住感歎了一番,到底是缺失了童年的小孩,一套新衣服就高興成這樣,再對比上一世最後黃袍加身的樣子,竟然莫名有幾分心酸。

  秋高氣爽,宴皇出行,寒寧理所當然的坐上了宴皇的禦攆。除了太子單獨占據一輛馬車。以往太子這一輛都能省了,因為他會跟著寒寧一起上禦攆,今年他怕寒寧能在父皇麵前直接將他趕下車,以防萬一還是乘坐自己的車輛比較安全。其餘皇子共乘一輛,隨行的公子們要麽騎馬隨行,車架也是多人同坐,否則算上朝臣,那出行的架勢就太浩大了。

  很明顯被人刻意為之,姬遊沒有上皇子馬車,反倒是被安排在了一群武將公子的馬車上。太子的用意也很明顯,身為皇子卻沒有皇子的尊榮,一般自尊心強的都受不了。不過這反倒令姬遊舒服了幾分,比起那些個笑裏藏刀的皇子,他更喜歡跟單純的武將在一起。

  宴皇早就聽聞他家小寧兒跟太子鬧翻了,這會兒見寧兒並沒有邀請太子同坐,宴皇好笑道:“你太子哥哥怎麽你了?聽說你小脾氣大的很,好幾次都當眾給太子冷臉。”

  寒寧撅著嘴不滿道:“皇叔這是來給你兒子找回場子嗎?”

  宴皇捏了捏他簡直能掛油壺的小嘴:“你個小白眼狼,皇叔真是白疼你了!”

  寒寧打掉宴皇的手,爬到他身上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腿|上,可憐兮兮的看著宴皇:“那我要是以後都不喜歡太子,也不喜歡皇後了,皇叔會不會也不喜歡我了?”

  宴皇最見不得的就是他擺出可憐樣,連忙往懷裏抱了抱:“怎麽會呢,皇叔是不是最喜歡你的還用問嗎,告訴皇叔,為什麽突然不喜歡太子和皇後了?”

  寒寧拽著宴皇的衣帶道:“那天我去找太子哥哥玩,我聽到太子在跟皇後說話,皇後在問太子的學業,還問我在太學表現如何,太子說我最近跟姬遊走的很近,皇後就說,一個冷宮出來的皇子,若是看不順眼趕走就是,太子沒說話,皇後又說,讓太子好好將我攏住,這樣才能固寵。”

  宴皇輕撫著寒寧的腦袋,語氣聽不出喜怒:“皇後這樣說?”

  寒寧點頭:“嗯,我親耳聽到的,所以太子對我好,隻是因為皇叔喜歡我,利用我固寵,皇後對我好也不是真的,我不喜歡他們了!”

  寒寧真真假假一說,倒不是想要將太子如何,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後,若是不犯違逆大罪,基本都不會如何,但卻可以讓宴皇多一分防備。上一世,皇叔一開始身體還可以的,是後來一年寒冬染了風寒之後,身體每況愈下,不過他也聽過一些傳聞,據說是皇後想要邀寵,用了虎狼之藥,結果傷了皇叔的身。那時候寒寧自然不信一國之母的皇後能做出這種事,但後來幾年皇叔甚至不曾踏入過棲凰殿卻是真的。

  現在皇叔身體還挺好,不管這個傳聞是真是假,防著總歸沒壞處,而且皇後雖然不曾傷害過他,但為了兒子一麵包庇一麵又向他露出慈愛的表象示好,他就覺得可怕,還是遠著點好了。

  宴皇道:“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寧兒喜歡誰就跟誰一起玩,不喜歡的就不用搭理,皇後太子也一樣。”

  寒寧笑嘻嘻的將側臉貼在宴皇的胸口:“皇叔最好了,寧兒最喜歡皇叔了!”

  看著埋在自己懷中的小腦袋,宴皇滿眼複雜,最後隻剩一片惆悵。

  獵場並不遠,一天的路程就到了,寒寧剛下車,就看到不遠處的姬遊下車後一見到他就歡喜的走了過來,寒寧這才發現他坐的是武將公子的馬車,頓時皺眉:“你怎麽坐那輛?他們可有欺負你?”

  雖然現在姬遊已經被他高出一些了,身體看上去比他還強健,但在寒寧眼中,姬遊一直都是那個在冷宮可憐兮兮等著他寵幸的小可憐。

  姬遊連忙搖頭:“沒有,跟他們坐一起挺好的,比跟那些皇子坐舒服多了。”

  寒寧哦了一聲,不放心道:“他們真的沒欺負你?”那些武將之子從小就被摔打的長大,一個個粗糙的很,力氣又大,一拳過去姬遊這小身板怕是都捱不住。

  姬遊滿臉笑容道:“真的沒有,放心吧,沒人欺負我。”

  一群剛下車的武將公子哥們正好聽到這話:“???......”一路上眼睜睜看他將一坨鐵捏圓又搓癟,承受著無聲恐嚇的人是他們好嗎!就連午膳都被那個三皇子搶去吃了,吃剩了才給他們!

  大概是濃厚的怨念傳遞了過去,三皇子回頭輕飄飄的看了他們一眼,還露出一抹慎人的微笑,一瞬間,眾公子一哄而散,惹不起啊惹不起。

  以防太子又搞什麽小動作,寒寧直接讓姬遊帶著東西跟他住,他住的地方大得很,不至於一個房間都挪不出來。

  不過姬遊卻期期艾艾的看著他:“那我能跟你住一起嗎,我睡在外室就好了。”

  弘二立即警惕的看了過去,外室是他的,這皇子想搶他的工作?!

  寒寧不解:“你可以睡我隔壁房間。”

  姬遊默默低下了腦袋:“我沒來過這裏,聽說這裏好多野獸,我剛剛在車上聽他們說,夜裏睡覺還曾在床榻上發現了蛇...”

  這一看就是害怕了,寒寧心軟道:“那好吧,你就跟我一間屋好了。”還說沒被欺負,這不是被嚇著了嗎,也就姬遊這個沒見過世麵的會相信,皇帝住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蛇。

  一路旅途勞累,寒寧蹭了宴皇的浴池舒服的泡了個澡,一回到房間倒床就睡著了,在弘二惡狠狠的瞪視下,姬遊心滿意足的抱著被子睡在了外側的睡榻上,確定屬於自己的床位搶不回來了,一臉傷心的跟著弘一走了。

  深夜,一股氣彈打在了寒寧的睡穴上,姬遊輕輕撩開床簾,看到月光下甜睡的人,掌心感受著對方的溫度,壓抑了多日的暴戾之氣才漸漸得以緩解。

  這是他拚盡一切為之搶奪江山的人,這是最後,他得了江山,卻永遠失去的人。誰也不知道,當抱著他冰冷的屍體,當最終無力回天的時候,他恨不得祭了這江山為他陪葬。

  姬遊輕輕埋首於寒寧的脖間,還能聞到他所熟悉的甜香味道,抱著懷中溫溫軟軟的小人,天之萬幸,還能重來一世,還能再一次,陪你一起長大。

  臨近天亮,姬遊才悄無聲息的回到外間,第二天一大早,不止是寒寧,連姬遊都神清氣爽一臉舒坦。

  寒寧被小太監伺候著更衣,看姬遊雙手托腮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忍不住道:“你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錯?”

  姬遊點了點頭:“昨晚睡得好好。”

  寒寧輕笑了一聲:“沒做夢,夢到蛇來咬你?”

  姬遊擺出一臉羞澀的表情:“當然沒有,阿寧,你穿這身真好看。”

  寒寧不常穿黑色的衣服,平時都是白色淺青色為主,突然換成黑色,頓時讓人眼前一亮,那份貴重之氣毫不遮掩的散發開來,金貴的恨不得讓人捧在手掌心上。

  寒寧微抬下巴:“我哪身衣服不好看了,你還不去換衣服?”

  姬遊哦了一聲,轉身去將自己的獵服拿出來換上,姬遊這才發現,他與寒寧衣服上的秀紋竟然是一樣的,不仔細看細微之處的不同,兩套衣服相似極了,與寒寧穿的一樣,讓姬遊心情再次好了幾分。

  不過這份好心情,隻維持到獵場,因為那個陰魂不散的太子當眾表示,近來他惹得寒寧不高興,為表賠罪,這次秋獮他將在外場獵一頭猛虎,虎皮虎骨送給寒寧入藥。看著似乎滿心滿眼都在討寒寧歡心的太子,隱於人後的姬遊眼神陰鷙了幾分。

  太子今年也不過才十二,還遠不到能去外場的年紀。敢於挑戰外圍獵場,即便身邊會有人跟隨,再如何也不會讓太子涉險,但這份膽魄也讓不少朝臣刮目相看。宴國尚武,更崇尚有血性有氣魄的好男兒,太子一席話,頓時獲得了不少大臣的好感。

  寒寧倒是想毫不留情的掀了太子的麵子,可是這大庭廣眾之下,哪怕不給太子臉麵,也不能讓宴皇為難,正煩躁不語的時候,宴皇輕撫著寒寧的腦袋朝著太子道:“太子有此勇氣實屬可嘉,但身為一國儲君,爾當知可為不可為,凡事量力而行。”

  太子應諾了一聲,朝宴皇行禮之後,直接策馬而去。

  太子走後,寒寧不滿的看向宴皇:“幹我何事,萬一太子傷著了,豈不是會傳言說他是為我獵虎而傷,我巨冤!”

  宴皇好笑道:“那麽多人跟著,他若是還能傷著,那也是他自己不自量力,誰敢將責任推你頭上。”

  寒寧心道,話可不是那樣說的。

  宴皇拍了拍他的腦袋:“走吧,皇叔帶你去獵鹿。”

  鹿的意義不同尋常,而開圍的第一隻鹿,若不是皇帝親自狩獵,也隻能太子來,不過從寒寧四歲起,皇帝就會帶著他同騎一匹馬,把著他的手射|出第一箭,獵下第一頭鹿,這份恩寵,宴皇在位時,從未斷過。

  寒寧走了,弘一和弘二自然也騎馬跟了上去,雖然被搶了睡榻,但弘二還是好心的告誡姬遊可以去內圍玩一玩,千萬別靠近外圍,其他皇子公子身邊的隨從多,哪怕誤入外圍遇到什麽凶獸也能脫身,姬遊獨自一人,遇到危險連個求救的都沒有。

  弘一看了弘二一眼:“不怪他搶你睡榻了?”這小子可從來都是以能睡在主子外側為榮的。

  弘二嘿嘿朝他笑道:“人家小孩子陌生環境害怕嘛,身為皇子,可憐到這個份上也是很不容易了。”

  等人都走後,小可憐的皇子騎著馬,晃晃悠悠進入了獵林,不時有成群的公子騎馬從他身邊路過,之前跟他同車來的還猶豫再三後上前相邀,結果被姬遊冷冷的看了一眼,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跑遠了。

  傳聞說這位冷宮皇子是抱著寧王大腿才能在宮中生存,不過這麽凶狠,真的需要依靠別人生存嗎?

  等姬遊晃蕩到了外圍的界線,直接將馬匹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捆在了樹上,隨後一個眨眼間,消失在了山林當中。

  獵了鹿的寒寧玩上了癮,多少找回了一點上一世圍獵的興趣,一路下來拿著他的小弓箭又射殺了幾隻兔子狐狸,回營的時候還看到了一隻幼鹿,水汪的眼睛漂亮極了,宴皇見他喜歡,直接讓人活捉了,反正長寧殿大得很,專門圈出一個地方養頭鹿完全沒問題。

  等回到營中,發現人群慌亂匆忙,一見到宴皇的隊伍回來了,負責這次秋獮安全的晉大統領連忙上前稟告,太子在林中遇到一隻負傷暴怒的黑熊,身受重傷,現在已經派人去營救了。

  寒寧忍不住皺眉,上一世沒這一出啊,不過上一世太子也沒犯險在年幼的時候去外圍就是了,看來人果然都是自己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