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啊(1)雙更合並
作者:耿燦燦      更新:2022-05-10 17:24      字數:6662
  一小時的訪談, 主持人遭遇職業生涯最大的危機。

  他這位采訪者話不多, 簡潔利落, 惜字如金。

  無論用任何話術, 都無法多撬出一句話。

  一個節目要想提高收視率,必須得有看點。

  作為齊氏集團未來的掌權人, 光是齊照這兩個字, 就足以吸引眼球。

  顯然,主持人並不滿足於此。

  采訪前, 所有的問題都提前經過篩選。為了緊跟娛樂潮流,主持人咬咬牙, 拋出一個未經報備的問題:“齊總,您至今都未曾有過公開交往的女友, 關於您的私人感情生活,方便透露一二嗎?”

  秘書許馳嚇一跳, 連忙向製片人使眼色。

  製片人也有些愣,但問題已經問出來,與其打斷,不如見機行事。

  這位小財神爺行事低調,感情生活一直是個謎。

  他們做媒體這一行的,誰不喜歡挖秘密?

  萬一有意外收獲,那就賺大發了。

  齊照抬眸看向對麵的主持人, 單手敲桌沿, 眉眼冷然:“無可奉告。”

  主持人還想再說, 被齊照死亡凝視眼神堵回去, 發問的成了被問的。

  齊照麵無表情一連串炮問:“作為主持界的泰鬥,請問您什麽時候響應國家政策生二胎?最近各大學校已經進入期末考,請問您孩子考得怎麽樣?哦對了,您和您太太夫妻生活還和諧嗎?”

  主持人被剛得說不出話。

  采訪結束後,齊照嗬嗬兩聲冷笑看向秘書許馳,然後就走了。

  許馳後背全是汗,連忙找到製片人:“怎麽回事,老虎屁股你們也敢摸?不是說好隻問報備過的問題嗎?”

  製片人替主持人致歉,好話說盡。

  許馳與製片人是好友,說話比較直:“他最煩別人問感情生活,我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能問,你就是不聽。”

  製片人哄了幾句覺得差不多了,不當回事:“好奇問一句而已,有什麽大不了。”

  許馳揉揉太陽穴:“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有多龜毛。”

  製片人拍拍許馳,指向旁邊眼睛發亮的女工作人員們:“整個淮市,有哪個雌性生物不想知道齊總的擇偶標準?有傳聞說你老板不近女色,可能是gay,你覺得我符合他標準嗎?”

  許馳揮開他:“去你的。”

  製片人急著收工:“下次請你海底撈,再送份大禮謝謝你這回幫忙牽線采訪。”

  許馳:“你別急著謝謝我,萬一後麵有你哭的事,我可幫不了你。”

  在公報私仇這件事上,他們齊總就沒輸過誰。

  有了上午不愉快的采訪,齊照中午午覺的時間比時間更長。

  睡完美美的一覺起來,齊照乘坐私人電梯到達頂層辦公室。

  桌上擺著他一看就困的財務報表,齊照眉頭微皺,不太耐煩,看都沒看,直接扔進碎紙機:“告訴林總,複超集團現在開發的軟科技項目,我不感興趣,不用再送他公司的財務報表過來。”

  許馳:“是。”

  齊照鬆開領帶:“今天采訪我的那個節目組,齊氏名下的舒曇地產好像在他們節目組投了讚助廣告。”

  許馳:“是。”

  “撤回來,另外,他們台裏明年的招商會,那幾個分公司也不用去了。”

  許馳一愣,抱著果然如此的心情,為好友默哀:“我等會就去通知。”

  林氏集團的並購案於下午三點開始。

  許馳瞄一眼半躺在沙發上的齊照,弱弱出聲提醒。

  “讓他們等著。”

  許馳:“已經有人來催了。”

  沙發上的男人沒有動靜,西裝蓋住腦袋,低沉冷凝的聲音幽幽飄出來:“我出錢我最大,愛等不等,不等拉倒。”

  許馳噎住。

  跟在齊照身邊一年半,對於這位年輕老板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風,許馳已經見怪不怪了。

  兩個字,囂張。

  誰也別想製住他。

  許馳歎口氣,正準備打電話推遲並購案的會議,走出門,接到內線電話。

  林氏為確認並購案的順利進行,早就派了林經理過來守著。

  林經理是有名的冷美人,加上其集團千金的身份,又漂亮又有錢,是城裏很多公子哥的追求對象。

  而如今,這位冷美人不複以往清高姿態,高跟鞋低胸裝,儼然是過來使美人計的。

  “齊總。”林經理一出聲,嬌滴滴,旁邊許馳都聽酥了。

  齊照無動於衷,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隨手指了指:“坐。”

  林經理扭著腰坐下,緊盯眼前的男人。

  這張臉無論看多少次,都能讓人欲望澎湃。

  男人長得好看不算什麽,能讓人看一眼就想上床的性感,才算稀奇。

  但偏偏。

  他柴米不進,百毒不侵。

  正是年輕氣盛熱血沸騰的時候,別的公子哥花天酒地,私下交往的女友一籮筐地換,相比起來,齊照倒顯得像個異類。

  男女關係幹淨得令人發指,緋聞為零,很難不讓人懷疑其實他喜歡男人。

  林經理看向許馳的眼神變得有些不一樣。

  僅僅三秒,否決剛才的想法。

  許馳看她的眼神,可不像個和上司私通的gay。

  林經理試圖挨近坐,剛起身,聽見齊照語氣冷冰冰:“就坐那,別靠過來。”

  林經理嘴角一抖,保持假笑:“知道了。”

  齊照翹著二郎腿,神情冷漠,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滑過平板,沒有再搭話。

  林經理使出渾身解數套近乎,麵對林經理的嫻熟勾搭技巧,齊照內心毫無波瀾,除了煩還是煩:有完沒完?能不能換點新鮮的招數?

  林經理索性豁出去:“齊總,並購案的事我們可以再談,您看什麽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吃個晚飯慢慢聊?”

  許馳驚訝,並購案這麽大的事,林小姐好氣魄,竟然拿這個當引子泡男人。

  齊照盯著屏幕,耐心快要耗盡前,一直刷新的郵箱總算亮起紅色指示。

  齊照一目十行看完報告,關掉郵件頁麵,起身送客:“不用了,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至於並購案的事,我剛剛接到消息,你們林氏旗下的美艾有漏稅行為,稅務部門已經成立專案小組稽查,估計你們明天就會接到通知。”

  他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迫不及待往外邁:“合作結束,祝你們好運。”

  林經理麵色蒼白。

  許馳震驚得嘴都合不攏。

  還以為發脾氣不去開會,原來在這等著呢。

  果然能囂張還是因為有資本。

  換別人早就一頭被坑進去了。

  對於身後林經理的追問,齊照沒有興趣也不想再管。

  他走出門外,一看時間,頓時空虛。

  怎麽才這個點?

  上班好累。

  花錢好累。

  正在辦公室安撫林經理的許馳發來消息,敬業地問:“老板,接下來還有三個行程,請您在車裏等我。”

  齊照想都沒想:“都推掉。”

  許馳:“為什麽?老板你身體不舒服嗎?要我通知錢醫生過來嗎?”

  不想再找第十個秘書的齊照耐心回複:“單純翹個班。”

  “好的,明白,立刻取消所有行程。”

  隔半分鍾,齊照快速加一句:“夜晚飛紐約的行程不用取消。”

  許馳:“明白,老板雷打不動飛美國的行程我怎麽敢取消。”

  齊照不再回應,打開日曆,小心翼翼標注一個紅點。

  數了數其他日期標注的紅點,齊照陷入沉思。

  最近好像往那邊飛得太頻繁,要不要克製一下?

  還沒想出個結果,謝愷的奪命連環call撥進來。

  “齊傻逼你人呢???”

  齊照這才記起,今天謝愷有F1比賽:“叫齊總,不然我不來。”

  謝愷:“齊總。”

  齊照:“你好沒出息哦。”

  謝愷:“你過分了啊。”

  齊照熄掉屏幕,坐進車裏,吩咐司機:“去城東國際賽車場。”

  謝愷今天的比賽很順利。

  十分。

  這是他今年十場比賽中,第七次連續拔得頭籌。

  謝愷的紅色塞車仍然停在賽道上。

  齊照西裝革履,緩步慢行,走至車前,將手裏的蘇打汽水扔過去:“恭喜。”

  謝愷摘掉頭盔,靠在椅背上興奮喘氣:“我今天要是輸了,你這幾天就等著被我纏吧。”

  齊照低眸睨他,伸手比劃,仗勢欺人:“你這樣看起來有點矮。”

  謝愷跳起來:“哥一米八幾,矮個屁!你不就一米九嘛,有什麽了不起。”

  齊照輕描淡寫:“一米九一。”

  謝愷懶得爭,攤開手:“上個月我借你的跑車,還給我。”

  齊照微笑:“那是限量版的車,我沒買到,還好哥買到了,哥的車,就是我的車,用得著還嗎?”

  謝愷掃視齊照,看一次感慨一次。

  如今的齊照,已不再是過去那個青澀的少年。

  他高大漂亮,雍容沉穩,同樣是耍賴,一本正經得令人無法拒絕。

  時光將他雕琢得更為堅毅硬朗,收回了他的稚氣,卻給了他沉沉魅力,介於成熟男人與爽朗男孩之間的神秘感。

  兩個人沿著賽道走上茵綠草地,謝愷玩著手套,有一下沒一下地拋向空中又接回。

  拋高了,沒接住,齊照先他一步,彎腰拾起手套。

  謝愷問:“今晚王朗在猴子酒吧包場,你去不去?”

  “不去,沒空。”

  謝愷嘖嘖兩聲:“誰能想到,我們這一兜人裏,最不學無術的小霸王,最後竟然成了最務正業的那個,齊照,你他媽才二十四,用得著每天過得跟和尚一樣嗎?”

  齊照語氣玩味:“有你陪,我怎麽可能做和尚。”

  謝愷捂住他嘴:“我被傳成gay都是你害的!你還亂說話!”

  齊照麵不改色:“你以前找我演戲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現在這個下場?我都沒嫌棄你呢,你竟然敢嫌棄我。”

  謝愷半天才緩過氣,戳他:“弄不死你。”

  齊照整理衣領,慢條斯理伸出脖子:“來。”

  謝愷氣到翻白眼:“遲早我得找人製住你。”

  王朗的電話打進來。

  謝愷沒接電話,問齊照:“今晚真的不通宵?玩一下唄。”

  “我夜晚飛美國談事。”

  謝愷眼神懷疑,脫口而出:“又飛美國?是談事還是看人?”

  對麵沒聲。

  謝愷懊惱自己被比賽的勝利衝昏頭腦,說了不該說的,收回已經來不及,低喚:“阿照。”

  夕陽西下,輕柔的金光灑在齊照身後,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他慢步向前,勾唇一笑:“你這手套我拿走了,對了,你順便幫忙簽個名,就寫‘祝竇甜甜英年頭禿’,然後寫上你的大名。”

  謝愷順著話往下說:“是不是你媽家那個十六歲的叛逆竇甜甜?”

  齊照:“最近還學會打架,下手賊狠。”

  謝愷叉腰鄙夷:“你當年打起架來比誰都狠,五十步笑百步。”

  從賽車場離開,謝愷好說歹說,說動齊照去慶功宴。

  齊照待到夜晚八點,打電話讓許馳來接。

  許馳匆匆忙忙趕過來,臉上留著口紅印,直到齊照抽出紙巾讓他擦擦,他才察覺。

  “對不起,齊總,我下次不會了。”

  “女朋友?”

  許馳臉紅:“嗯,最近打算結婚。”

  齊照喝了點酒,懶洋洋靠在椅背邊,難得和人多說兩句:“大學同學?”

  許馳受寵若驚,幸福地笑:“是大學同學也是高中同學,當初兩個人約定考同一個城市,然後就在一起了。”

  原來是青梅竹馬。

  想當年也有人曾和他約定去同一個城市上大學。

  齊照看向窗外。

  車流穿梭,城市街景徇爛。

  六年了,淮市風景依舊,算不上物是人非。

  “真好。”

  沉默五分鍾後遲來的回應,許馳嚇都要嚇死,齊總臉色一下子變了,他還以為是他哪句話說錯。

  “謝謝齊總,也祝齊總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齊照笑了笑,闔上雙目,雙手夾在腋下,翹著二郎腿,腦袋將脖枕壓出一個凹印:“快到的時候再叫醒我。”

  許馳:“明白。”

  淮市國際機場。

  一下飛機,溫歡順著人流往外走。

  長時間戴口罩習慣黑暗的眼睛被光刺得有點發痛,她看看周圍,回家的感覺湧上心頭。

  飛機降落的時候沒什麽感覺,現在回過勁,意識到自己已經置身淮市。

  這次,她是真正地回來了。

  淮市沒什麽變化,連海關邊檢時遇到的工作人員都是之前那位。

  她給人留下的印象很深,以至於工作人員和她打招呼:“半年前也是我,還記得嗎?”

  溫歡早已學會該如何處理這類示好,她收回護照,微微一笑:“很高興能夠再次遇見,晚安。”

  年輕的工作人員視線癡呆隨她往前。

  溫歡毫不在意。

  走出海關,溫歡才發現蔣之香一直在發送視頻邀請。

  她摁下通話鍵:“媽媽,我到了。”

  視頻那邊,蔣之香站在海邊,穿著比基尼,臉上笑容滿麵:“安全抵達就好。”

  看著視頻裏的蔣之香,溫歡一時有些發愣。

  這六年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還好其中萬般心酸艱苦都已過去。

  病魔未能陰謀得逞,六年不間斷的鬥爭,蔣之香成了幸運的百分之七。

  蔣之香恢複了健康,甚至是美貌。

  溫歡揉揉發紅的鼻尖:“媽媽,你今天這身很漂亮。”

  母女商業互吹進行中:“你也很漂亮。”

  溫歡反問:“我什麽時候不漂亮?”

  蔣之香欣慰一笑。

  如今的溫歡,比當年的她更美麗。

  絕代風華的蔣之香已經退出江湖,現在的教主是她這位漂亮女兒。

  蔣之香問:“誰來接你?是綠白嗎?”

  “是大劇院的人,我回來的事,還沒有告訴幹媽。”

  蔣之香咦一聲。

  溫歡:“媽媽,不說了,我安頓好之後再聯係你。”

  “好,注意安全。”

  接機大廳。

  被派來接人的劇場經理舒心,此時正靠在玻璃圍欄邊,她低頭玩手機遊戲,眼看就要被人打上高地,被人強行打斷。

  她怨恨地瞪向同行的馬鐸:“你幹嘛。”

  馬鐸晃了晃剛從她胳膊下奪來的牌子,“你專心點,老周讓我們接人,萬一沒接到,回去你怎麽交差?”

  短短一分鍾,自家水晶已經爆破。舒心歎口氣,收起手機,“我接沒接到人關你屁事,你非要跟著來。”

  “大夜晚的,你一個女孩子接另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有你在才不安全。

  舒心查看航班到達時間,竟然準點降落了,立馬開始補妝。

  馬鐸無語:“你是拉拉?”

  舒心一邊塗口紅一邊瞪他:“我見我偶像,補個妝不行嗎?”

  “要不要這麽誇張?”

  舒心一臉不可置信:“喂,她可是Emma溫,二十二歲享譽世界的小提琴大師,要不是她一邊比賽一邊還要陪她媽媽治病,她的成就可能遠遠不止現在這樣。”

  馬鐸家裏優渥,在大劇院找了個閑工作,無事不起早,這次主動請求來接人,也是因為別有用心。

  “懂懂懂,反正她超厲害就對了。”

  舒心嗤之以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麽算盤,有我在,你別想接近我偶像一步。”

  陸續有人從過道出來。

  馬鐸伸長脖子:“嘿,這個漂亮,腿長。”

  舒心看過去:“後麵那個腿更長。”

  馬鐸單手抵下巴:“就是不夠白。”

  落地的航班中好像有明星,粉絲都在特殊通道那邊的過口等候。

  馬鐸眼尖,看見其中一個女團成員從普通通道出來,沒戴口罩,和電視上一樣漂亮。

  馬鐸感慨:“不愧是靠臉吃飯的人,膚白貌美。”

  再往後看,瞧見又一張年輕麵孔,頓時呆住。

  女孩子穿白衣白褲,頭發梳在腦後紮起來,一點不打扮,卻美得驚人。瓷器般的肌膚,白如凝脂,長時間的飛行,使得她有些困倦惺忪,這幾分慵懶,越發顯出清麗氣質。

  前頭那位女明星的漂亮瞬間變得稀鬆平常,完全無法與之比擬。

  她拎著行李箱走過來,一個接一個地看接機人的牌子,直至走至舒心和馬鐸麵前,發了句話,兩個人才從遊魂狀態清醒。

  “你們好,我是溫歡。”

  舒心和馬鐸同時激動地伸出手:“你好。”

  溫歡禮貌性地握了握。

  三個人在路邊等車。

  馬鐸停車停錯了區域,車被拖走,舒心急急忙忙搬救兵。

  為了緩和尷尬的氣氛,舒心問:“偶像,這次你和英國古典樂團stone在淮市演出後,下一站是哪裏?”

  溫歡聲音柔和:“沒有下一站,這次演出結束後,我可能會留在淮市。”

  這個決定,她已經提前告知蔣之香。

  蔣之香徹底痊愈,美國沒有再有令她掛心的事。

  蔣之香沒有異議,事實上,是蔣之香主動提及,建議她回國,並送她到機場:“去做你真正該做的事。”

  所以她回來了。

  她真正想做的事,不在紐約也不在西雅圖,隻在淮市。

  天氣熱,溫歡將額邊被汗沾濕的頭發往後撫,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勾,簡單的動作,渾然天成的嫵媚。舒心眼睛都看直了,旁邊馬鐸就差沒流哈喇子。

  兩個人難得意見一致:這他媽得是上帝心情多好才能造出來的人?簡直美得不真實。

  一番折騰,總算坐上車。

  駛出沒多遠,司機經驗淺,結果在十字路口差點和人撞車。

  幸好隻是差點而已,人沒事,車刮花了。

  舒心第一時間揪住好友司機咆哮:“那他媽是輛勞斯萊斯,我怎麽賠得起?”

  溫歡適時出聲,細聲安慰,抓住重點:“你們是因為接我才會遇上這種事,所以如果要賠付的話,我來賠。”

  舒心既感動又內疚,當前最要緊的是和對方道歉,她自告奮勇下車和對麵商量。

  黑色的勞斯萊斯裏。

  因為意外刮車時間被迫醒來的齊照很不高興。

  他半闔著眼,食指抵上額間,眉頭緊皺。

  會不會開車?

  這也能撞?

  許馳瑟瑟發抖:“老板,你想怎麽處理?”

  齊照沉思半秒,交待:“不要浪費時間,我趕飛機。”

  也就是不想發難的意思了。

  許馳下車和舒心交涉,兩分鍾直接搞定。

  道歉完畢的舒心回到車旁,靠在車窗邊對車裏人說:“OK了,有錢人就是豪,這都不追究。”

  全車人鬆口氣。

  本來舒心是坐在馬鐸和溫歡之間,溫歡想了想,打開車門,從車裏出來,站在馬路邊,讓舒心先坐進車。

  馬路前方。

  勞斯勞斯重新發動。

  莫名心煩意亂的齊照降下車窗透氣,視線冷漠地掃過前頭那輛罪魁禍首的白色大眾。

  目光一投出去,就再也收不回。

  視野餘光中,路邊女孩子的身影熟悉得讓他心頭一震。

  齊照僵住,以為是自己看錯,回過神,女孩子已彎腰坐進車裏。

  齊照大腦一片空白。

  直直地盯著窗外。

  整個人無法動彈。

  直到一分鍾後——

  齊照:“調頭。”

  許馳和司機皆是一怔。

  許馳:“馬上就要登機……”

  “不飛了。”

  許馳膽戰心驚,他做齊照秘書這麽久,雖然沒什麽長進,但是有一點記得特別牢:哪怕是天塌下來,老板飛美國的行程也不能變。

  主動說不飛了,還是第一次。

  許馳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抬眼看見齊照將司機趕下車。

  齊照坐到駕駛位,雙手握緊方向盤,清朗磁性的聲音吐出一句話:“我要加速了,你係好安全帶。”

  許馳一臉懵逼:“老板,你要幹什麽?”

  齊照猛踩油門:“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