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章 偏愛之心
作者:果凍三千      更新:2022-05-10 17:15      字數:2459
  這麽一想……

  原來不是他不動人情世故,韓香的小伎倆他一麵看穿,難道後夕晝的他就看不穿了嗎?

  同樣的事情,為什麽後夕晝做的他都能接受,而換了一個人就截然不同。

  還是說,因為他看重了後夕晝的才能,因為後夕晝是他培養的人類之王,所以才會事事包容,他說什麽要什麽他都接受?

  他還以為自己一視同仁的。

  且不管他對後夕晝是否偏袒,但韓香他是絕對不會逢迎。

  別看平日對皇甫爵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但此時他看韓香的眼神有些鋒利,帶著一些警告的力度。

  “闕恒與我說,我身上有兩種人格,這是一種病。當時生病時,或許曾喝過鄆城的酒或其他,但不得不請諸位原諒當初病態下的我,如今,我也還是愛喝鄆城的酒,若是實在想喝,想必陛下也能為我捎上一壇。再饞得慌,幹俞李茂你等可願意給我打酒喝?”

  “別說是咱們厚土國鄆城的酒,就是洪霸手裏的酒,相爺想喝我等也給你打回來,對不對?”

  李茂說完。

  幹俞與戚光一道具備敬他。

  後夕晝具備:“相爺傷勢未愈,這杯酒我來替他多謝諸位。”

  “幹!”

  幾人痛快幹了,皇甫爵看著後夕晝一口飲盡,嘴唇還染上酒漬,忍不住有點羨慕,其實他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能喝酒了的。

  後夕晝看著身旁眼饞的人卷起嘴角,靠近他耳邊低聲說:“相爺是想搶我嘴裏的酒?”

  他哪會如此失禮?

  皇甫爵搖頭:“不是。”

  後夕晝又湊近了些低聲問:“那相爺為何一直盯著我的嘴唇看?有那麽好看嗎?”

  並沒有一直好吧?

  “我隻是……”他要跟他鬥嘴好像正中了他的懷,皇甫爵沒好氣道,“陛下今晚興致好,心情尚佳。”

  “是不錯。”隻要他站在他這邊,比什麽都令他高興。

  如今,正視了自己心意的後夕晝,已經有了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仿佛是賊膽越來越大,越發控製不住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心意。

  尤其韓香在此。

  他想起了那日韓香說,他喜歡相爺到想要昭告天下。

  “嗬。”後夕晝忽而笑了。

  大夥兒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畢竟陛下這幾個月來比起之前更陰沉得讓人心慌,誰都有點不敢招惹他,可最近他心情似乎非常好,今晚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那張絕美的容顏笑起來,好看得讓人心慌。

  “陛下笑什麽?”幹俞問道。

  後夕晝:“想到之前你們都擔心朕與相爺有什麽離經叛道的關係。”

  李茂一陣尷尬:“並非是對陛下有什麽擔心……”

  “所以是擔心相爺對朕如何?”

  “呃……也不是……反正現在不是都明白了嗎?我等絕對相信相爺與陛下是清清白白的。”

  “那若是不清白呢?”後夕晝又反問。

  所有人都看向後夕晝,不知該做出如何反應,這平時一本正經的人又是在開玩笑嗎?

  唯獨坐在一旁一直都沒出聲的月華君,此時嘴角無奈一勾,默默端起酒杯喝起酒來。

  後夕晝似是無心地問:“若是朕當真與相爺違背世俗在一起了,你們又將如何?”

  陛下應該是生氣,所以才故意反問吧?李茂:“陛下息怒,我等自然不會那麽認為了!”

  “為何?難道朕與相爺不配?”

  “呃……”郎才女貌……不對,郎才郎貌的,要說世上誰人能配得上後夕晝這樣的傾世帝王,唯有如今的相爺不可?

  但他們都是男人,如何能說相配?

  “陛下就別再與我等說笑。”

  “朕並非在說笑。”

  “不是在說笑?”鸞凰這時納悶了,“且不說其他,就陛下與相爺都是男子,難不成陛下還要斷袖不成?”

  “鸞凰不得胡言。”皇甫爵此時不得不開口。

  鸞凰連忙閉嘴,皇甫爵的話可比後夕晝的話對她更有效力。

  這後夕晝越玩越過頭了,皇甫爵正色道:“我既不貪鄆城的杯,也不圖後城的酒,以後休得此事再說。”

  言下之意他既不與韓香再有瓜葛,也不會與後夕晝有什麽不當的關係。

  皇甫爵:“如今戰事迫在眉睫,羅孚隨時可以發兵,所有人都必須心無旁騖全力以赴,勝敗的棋局即將打開,能不能完成我們的願望就在此一博。”

  “我等定然全力以赴!”

  酒局,最後終是在皇甫爵的義正言辭下結束。

  他如此發話,韓香包括後夕晝沒人敢不聽,說到底,他還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酒宴過後。

  李茂等人離去。

  外邊又已經下起了茫茫白雪,寒風卷著呼呼作響,沒多久,醞釀了一天的寒天凍地就結了一層白霜,隨後雪越來越大,房頂院落又白白一片。

  越夜雪得越大,都能感覺屋頂壓著一層冷意。

  夜半。

  皇甫爵聽見敲門聲,起身開門就見後夕晝穿得單薄站在門外,他微微一愣:“怎麽穿得如此單薄就出來了?”

  “好冷。”後夕晝沒回答,大長腿一跨側身從他身邊進了屋,“我那屋太冷,相爺不介意我睡你的床吧?”

  似乎生怕他反對,後夕晝話還沒落完,人已經撈起被子躺了進去。

  皇甫爵看床上的人須臾,無奈回頭將門關上也走了進去:“樊榮未給你足夠的被褥?”

  “給了,但還是冷,床這麽大相爺就不能將一半分給我睡嗎?”

  小時候也沒見這麽粘人?當然,小時候是恨不得將他踹到九霄雲外去。皇甫爵走過去,後夕晝掀開被子的一角:“相爺也快進來,省得凍壞了。”

  “陛下究竟是要做什麽?”

  後夕晝的後撐著被子好一會兒,又抬高了一些,很堅持說道:“為了消除相爺的誤會。”

  “嗯?”

  “相爺總覺得是我討厭與你親近,所以總會刻意與我拉開距離,我得消除相爺這樣的誤會,與你好好親近表示我其實很喜歡跟相爺親近。”

  “陛下這麽說,我便信了就是。”

  “光說不練假把式,快進來,而且真的很冷,是男兒還婆媽這些做甚,我都在浴桶裏抱過你,你害怕跟我躺一張床上?”

  怕到時沒有。

  皇甫爵看他掀得高高的被子一角,也沒再婆媽就躺了上去。

  後夕晝眼裏閃過一絲精芒,他正努力地潛移默化他,讓他習慣兩人新的相處方式。

  待他躺下來,後夕晝將被子把他蓋好。

  後夕晝確實有些冷,隻穿單衣這麽貼近,能感覺他一副上透過來的寒意。

  “你在外邊站了多久?”

  他怎麽會說他特意去披了一些風雪才進來?“就從我房間走到這,衣服都快凍僵了。”

  說著這樣的借口,他自然而然就將肩膀挨近了他,兩人並肩躺在一張床上,後夕晝嘴角一彎。

  “十年了,第一次與相爺同床而眠。”

  “怎會是第一次?”

  “我跟你一起睡過?”

  皇甫爵偏頭看著他:“三年前你我一道再外邊過春節,睡過同一個帳篷,你忘了?”

  這麽想,還真是。

  後夕晝莞爾。

  “沒忘,那夜沒下雪,南天星空下著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