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題詩啊題詩
作者:果凍三千      更新:2022-05-10 17:14      字數:3209
  人間一夢起,光陰刻繾綣。

  碧落雲卷舒,黃泉開荼蘼。

  不羨神仙侶,不招魍魎夢。

  不論卿何處,明月照歸途。

  後夕晝與鬼川等人議事結束,回到寢宮,就見趙明月坐於桌前寫字。

  多少次夢寐以求,能推開門就見朝思暮想的人兒坐在房中,曾經彷徨無措,求而不得的心終於如願以償。

  “在寫什麽?”後夕晝走到她身後,看她俊秀筆鋒寫下最後一句“明月照歸途”。

  寫完,她抬頭看他:“呐,還你詩一首。”

  後夕晝深深看了一遍,從她身後俯下身握著她拿筆的手,在紙上行雲流水寫下。他寫一字明月念一字。

  “不求天闕陰晴月,朝夕相伴趙嬌娥。”

  明月仰頭看著這人眉目染笑的模樣,會心一笑,後夕晝低頭親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鼻尖,還有往下,趙明月手中的毛筆往上一劃。

  在他白皙的臉上畫了一撇黑墨。

  迅速從他臂彎下鑽了出去,看他俊美的容顏被抹黑她開懷一笑:“大仇已報,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後夕晝也不顧臉上的墨汁,朝她走了過去:“大仇?”

  “別過來啊,我手上有武器!”明月揮動手中的毛筆,“你在鬼川麵前捉弄我,我也得捉弄你一下,這樣公平。”

  “那方才明月當眾吻我,我現在要不要討回來。”

  還有這麽算的?

  “……那是你故意的好不好?”

  “何其冤枉,分明是被娘子的淫威屈服,為了公平起見,那麽……”

  話說到此他不再說話,而是要笑不笑看著明月。

  “你該不會要施展淫威?”

  “娘子好聰慧,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話說著的時候,人幾乎貼在明月跟前,而明月已經被逼到牆邊,手中的毛筆指著他。

  “再來,我當真就畫花你的臉了。”

  後夕晝目光落在毛筆上,目光驟然一暖,以明月肉眼能見的速度邪惡化。

  估計要遭,這家夥腦子裏絕對一片……不懷好意。

  “今天饒了你了。”

  可哪能溜走,後夕晝將她連手帶筆一起握住,將人擠壓在牆上:“娘子今日對毛筆情有獨鍾。”

  毛筆跟現在的情況有什麽關聯?

  “有……有嗎?”

  “很有。”

  後夕晝:“因為家裏正好有一壇你昨天帶回來的蜂蜜。”

  是有,昨天給他做蛋糕,拿了蜂蜜給他抹著吃的。

  “可蜂蜜跟毛筆有什麽關係?”

  “想知道?”

  “嗯……不想行嗎?”雖然不知道他要幹嘛,但絕對沒有好事。

  “恐怕不行,畢竟為夫還有……大仇未報。”

  說完一把將趙明月抱扛在肩上,然後拿了他新的狼毫筆與一壇蜂蜜,告訴明月這兩者的關係。

  總之……

  這家夥的報複心比起過去有過而無不及。

  她在他臉上畫了一道黑墨,他就在她身上畫了無數道蜂蜜,別問都畫哪兒了,這人沒什麽風度,想吃哪兒要畫哪兒。

  雖然情趣到位,但真的有點黏黏的。

  明月很誠實的提醒:“我都感覺我們好像黏在一起了。”

  後夕晝低頭看了一眼:“並非好像,是真黏在一起。”

  “……”明月還在迷糊著,還沒明白他言外之意。

  後夕晝又道:“看來是為夫失職,沒讓娘子深刻感受到我的存在,那麽……如此呢?呃!”

  如此……

  何止是深刻的存在啊!

  後夕晝你個禽獸,原來是這個意思。

  明月想反譏的,但……

  實在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到迷亂的思緒回來,她呼吸平複一些才說:“我說的蜂蜜太黏。”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麽無恥?”

  “嗬,抱你去沐浴。”

  兩人在寢宮的浴池沐浴。

  明月趴在浴池邊露出美背,後夕晝手持軟巾幫她擦背,趙明月臉上是饜足的笑意,姿態與眼神都格外慵懶。

  “這浴池是因為我才弄成溫的嗎?”

  “可你卻從未使用過。”

  明月微微側眼看他:“今日不是在用?”

  後夕晝笑。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泡著熱水。

  此人雖然穿衣時模樣是個驚鴻少年,可卸下衣衫,那優雅的頸項,挺秀的蝴蝶骨,纖細的腰,誘人的臀……

  秀麗得讓人歎息。

  很奇怪,別人都不行,唯獨眼前這人每個部位每根骨頭都格外吸引他,食髓知味。

  以前雀凜跟犀照說他是貨真價實的萬年和尚,說他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是一種病。

  這麽說來,趙明月是他的藥?

  從見到老梨樹上的少年時,已種下情種,還因懷疑陵光神君是男子,所以連龍陽之好他都欣然接受,隻要是這個人,隻要是這個魂,他都無法自拔迷戀至極。

  都懷疑自己是要把這數千年的男女之色都從她身上討回來。

  這不……

  看這人慵懶的模樣,身子驟然再次被喚醒。

  “明月說方才有點黏不舒服對嗎?”

  “有點。”

  “現在可還覺得黏?”

  “不黏了。”

  “那好。”

  後夕晝貼過來:“這回不會有半點不舒服了。”

  “誒?唔……”

  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啊,不是這個意思!

  但水波湧動,春光滿池。

  以前常聽聞,紅顏禍水擾亂朝綱,後夕晝相當的不屑,如今總覺得有明月的夜晚苦短,早晨對於懷中的溫香軟玉更是戀戀不舍。喜歡從心靈到達肉體的時候,出現了一種癡迷與瘋狂的狀態。

  後夕晝輕輕將手臂抽出,明月還是被驚動睜開了眼,他重新抱過來:“吵醒你了,繼續睡。”

  明月迷糊應了一聲“嗯”。

  後夕晝吻了下她的額頭離開兩人的大床,剛要洗漱,穿著白色單衣的明月已經神清氣爽地從臥房走出來。

  “你起來做什麽?”

  明月打了一個哈欠,笑眯眯地說:“枉你喊我娘子數次,我總得起來盡一下本分吧?我伺候你穿衣。”

  “明月不必做這些。”

  “可不是說妻子都要做這些的嗎?”

  “別人的不知如何,吾妻不同,讓你晚睡早起我可不樂意。”

  “也不知晚睡是因為誰。”

  “嗬,所以明月更不該早起,不然我如何心安理得讓你晚睡?”

  “一早就沒正經!”

  “娘子說了晚睡早起,我也說了晚睡早起,怎麽就我不正經了?”

  “……”

  後夕晝,鬼王大人您當真是冷酷無情嗎?怎麽越來越會嗆人了?麵上看似冷若冰霜,這家夥心裏住著一個無比狡猾的家夥。說話一本正經,但內涵得令人發指。

  不過,能見到他歡笑的模樣,被欺負也是值得的。

  明月接過陀澤手上的衣服,與後夕晝道:“我都起了,就為你穿衣一次。”

  “有勞明月。”

  “今天我給你做我們家鄉菜中的,宮保雞丁跟糖醋排骨。”

  其實明月不大會做飯,她做出來的所謂家鄉菜並不算地道,也不算好吃,但貴在用心,後夕晝吃的不是菜而是幸福。

  不過,今日這兩道菜趙明月並沒能如約奉上。

  原因是因為犀嵐把後夕晝惹怒,跑來跟她訴苦,讓她給她想辦法。

  明月還納悶:“小主是怎麽惹怒鬼王的?”

  犀嵐想了想:“我給他驚醒準備了食物,他拒絕,他不願意吃東西,那我就讓他吃我了……”

  趙明月手中的杯子差點被她一下捏碎。

  不吃東西就讓吃她?這女的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犀嵐如此不矜持有部分原因是在她,是她給犀嵐創造了接近後夕晝的機會,才讓這女人以為天下的女人都沒了後夕晝已經是她的了。

  看明月沒反應,犀嵐還當他未經人事害臊,說道:“反正你趕緊給我想個能接近二哥的辦法。”

  明月垂眸想了想,看來時機到了,計劃可以進行。

  明月道:“在下讓小主研究的棋局可熟練了?”

  “如此短的時間內如何能熟練?”

  “那在下與小主先練習,小主再與鬼王對弈可好?”

  “……也隻能如此了。”

  明月:“不過,若是王看到了隻怕會不高興。”

  “是不高興,他也讓我趕緊滾的,說來也奇怪,趙明月死了,鸞凰沒了,他到底在忌諱什麽,除了我難道還有誰更能與他相配!”

  你也敢說!

  真正配的就在你眼前呢!

  “小主應該多些耐心,我知人界有一種精致罕見的黑白子,我請師兄幫忙招來讓小主送與鬼王,到時再借機下一盤,好棋加好局,鬼王自然就對小主態度改觀了。”

  這小子倒是很貼心,犀嵐說道:“既然留在酆宮不方便,你與本小主去紫輝宮下棋。”

  正有此意。

  明月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趙明月讓虞芽兒跟鬼王道一聲行蹤,犀嵐不疑有他帶著趙明月前往紫輝宮。

  虞芽兒來到書房稟報之後,後夕晝道:“公子方才是如此說的?”

  “是,公子說,她與犀嵐小主去紫輝宮,鬼王無需擔憂,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回來。”

  時候到了。

  明月要傳達的是這個意思。

  後夕晝:“去將上次鸞凰離開時留下的小人偶帶過來。”

  虞芽兒將八九歲孩童模樣的小人偶帶過來,後夕晝叫了一聲:“銀兩?”

  小人偶的腦袋慢慢動了動看過來。

  看來,趙明月這些日子沒白研傀儡術,但願此次能尋得鸞凰的行蹤,至少要趕在南帝發現她之間,將她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