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

  跳……跳跳跳！”

  典當行門口，一個女人蹲在地上，學著青蛙，一蹦一跳的，來回大概有個小半小時了。

  “秦三省，你說我姐她……這毛病什麽時候能好啊？”

  鄒白一臉憂愁地看著我。

  沒錯兒，那學青蛙的二嗶，就是劉紫然了。

  開始她對我說，那個眼珠子用了之後，會有副作用。我也問了，副作用是什麽，大概持續多久什麽的。劉紫然當時回應的很淡定，說也就是個把小時。這期間，腦子是不怎麽好使的。

  那天也的確是那樣。

  但結果……

  結果當天過去了，我們發現這眼珠子的副作用不隻是腦子不好使那麽簡單啊，她直接變成了個二嗶啊！而且時間上，也不是個把小時啊！

  且情況一天嚴重過一天。

  但智障歸智障，瘋兩三個小時，也有那麽一兩分鍾正常的。在我們然姐短暫正常的過程中，她抓住機會，拉我進入她房間，從床底下翻出一個小本本。那其中記錄了有關於周南這顆眼睛冥物的屬性、作用，以及副作用。

  此刻，我手裏就掐著那個小本，一邊翻看，一邊給鄒白解釋：“根據你姐這裏的記錄，這東西的副作用，實際上，是根據使用時間計算的。用得越久，副作用的持續時間也會越長，副作用的效果也更加嚴重。可能你姐從前，沒把那眼珠子，用過那麽久吧。這個情況，估計長則半個月，短則三五天，才會徹底恢複。”

  說罷，我合上小本，走到劉紫然跟前：“走吧，吃飯。”

  “哦……謝謝三省哥哦……嘿嘿嘿……”

  劉紫然傻笑，下一刻，倆腳離地，雙手支撐身體，以倒立姿態走回了典當行。

  嗯……

  這女人身體不錯，還特別靈活，呆傻以後，就特別喜歡倒立。

  起初我一直擔心，這樣的狀態，上廁所的時候那不是徹底炸了？

  難不成要倒立拉屎？？

  但也不知道劉紫然這個副作用，這個病情，它到底遵守個什麽規則。每次去衛生間之前，這丫頭都會短暫地恢複一下神誌。

  正因為這個，我一度想過，給她下個瀉藥什麽的。

  此刻，劉紫然在吃飯。

  倒立在典當鋪的櫃台上，我坐在桌邊，一邊扶額，一邊給倒立的劉紫然喂飯：“這樣居然都咽得下去，老板你是真厲害啊。”

  “三省大哥，你最近辛苦了，一直是你照顧我紫然姐。”

  鄒白端著湯，放到桌上，又把湯勺遞給我。

  我瞧著湯勺，又瞧瞧鄒白那真摯的眼神。

  “你姐……是趕你走過幾次，那你也不至於想給她嗆死吧？她這樣你告訴我怎麽喝湯啊？！”

  “哦，我大意了……”

  “給！”我把筷子遞給鄒白。

  鄒白眨巴著眼睛，疑惑地看著我，又看看筷子：“幹嘛？”

  啪！

  我一把推在他腦門上：“你說幹嘛？你也知道我伺候這小傻妞兒好幾天了，換換班啊，我這還有事兒忙呢，鋪子裏丟那屍體，你查啊？”

  “三省大哥，我最近有點事情，一會兒要出門的……你再幫幫忙。而且，師父已經死了，水柔姐的屍體，就真的隻是屍體。紫然姐也說了，丟了就丟了吧。不用查的。”

  說著，他趕緊站起來，跟我拉開距離，奔著典當鋪正門就要跑。

  “哎？哎？鄒白！你大爺的臭小子！你……你……”

  我這後半句罵人的話，還沒說完，鄒白就跑沒影了。

  無奈，我隻能一聲歎息。

  一邊給小二嗶喂飯，一邊吐槽：“你瞧瞧，年輕人就是不靠譜。你這小老弟，平常不特迷你麽？好家夥，那一副這輩子非他紫然姐姐不娶的模樣，有事兒沒事兒噓寒問暖，一副狗腿子相。關鍵時刻呢？哦，你這一變傻子，立刻現原形了。要不怎麽說，感情這一塊，這小子就不可能贏。”

  滋溜……

  喝湯的聲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扭頭一看。

  是劉紫然，手裏拿著湯勺，喝了一口湯：“是呢，三省哥。這臭小子，最近這一個星期左右，他都好奇怪哦。平常窩在自己房間裏，門都不出。現在一天出去好多次……哎你說他是什麽情況呀？”

  我愣了大概兩三秒。

  啪！

  筷子往桌上一拍：“他什麽情況我不知道。但是老板，我懷疑你倆是不是一起耍我呢，是不是？你好了？？”

  “間歇性的啊，現在是好了……”

  “那你自己吃！”

  “哎！哎三省哥你別走……我好像腳又要翹起來了，你看著我點，別再倒立喝湯給自己嗆死。”

  劉紫然給我拽住，笑眯眯地看著我，還遞給我一雙筷子：“今天訂得哪家的呀，好好吃……哦對了，三省哥，你說小鄒胖子，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你最近跟個傻子似的，他就是有事兒，也沒機會跟你說啊。”

  “你也覺得他不對，是不是？”

  “廢話。”

  “那三省哥，你發現沒，這小子每次出門，都美滋滋的，你說……”

  聽劉紫然這話，我眉毛一挑：“移情別戀了？”

  “滾，不過也差不多！哈哈哈，你說他是不是交了個小女朋友什麽的？或者認識了喜歡的女孩兒？”

  說完，劉紫然就一直盯著我。

  看得我身上汗毛直跳。

  “不是，劉姐，咱倆說鄒白呢，你這眼睛跟過了電似的盯著我看什麽呢？我身上有花？”

  “你幫我看著點他唄？”

  “看著點？看什麽？他那麽大人了，有什麽可看的？”

  我不太明白劉紫然的意思。

  “哎……”

  劉紫然歎氣，放下手裏的筷子，倆手托著腮，眼睛望天，一邊回憶一邊對我說道：“我跟小鄒胖子一起長大，我很了解他的。周南死掉這件事，其實對他打擊很大，我知道。也是因為這件事，他才想留在典當行照顧我，這些我都懂。不過，他其實一直都不怎麽開心，我也看得出來……最近，難得他有好心情，我其實還挺高興的。隻不過，這孩子畢竟很蠢，腦子不大好用，我擔心他會被人騙什麽的，所以你就幫我看著點唄。”

  “行吧，不過有些事情，老板你實在是多慮了。你那小老弟，一沒錢，二沒……”

  我話說一半，視線往劉紫然那邊瞟了一眼，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這丫頭又翻身到櫃台上，倒立起來。笑嘻嘻地看著我，嘴裏喊道：“三省哥！飯飯！我要吃飯飯！”

  “造孽啊……”

  “就你現在這狀態，我也特不出手給你看著弟弟去啊我……早知道前些日子，就不那麽急把傻禿塞給蘭姐了。”

  ……

  另外一邊兒，鄒白那。

  離開典當行以後，這小子就獨自一人搭車，來到市中心。

  一間商場樓下的冷飲店，一個女孩兒，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眼睛一直瞄著窗外，看表情。心事重重的。

  這女孩兒長得很漂亮，穿著一身淡黃色的長裙，打扮得清純可愛。

  在看到鄒白的一刻，女孩兒眼睛一亮，趕緊走出了去。

  “你好，你來啦！”

  女孩兒熱情的對鄒白打招呼。

  鄒白也是一笑，但笑得有些尷尬：“對不起啊，我遲到了。但是我沒想到你會來這麽早……”

  “沒關係，來了就好。”

  女孩兒微笑點頭。

  接著，倆人就對視，互相那麽看著，大概半分鍾左右，誰也沒開口說一句話。

  這氣氛有些尷尬，兩人臉蛋兒也都莫名其妙的微紅。

  最後，還是鄒白先開口，一邊搓著鼻子，一邊尷尬地說道：“那……那我們就直奔主題吧，好吧？我今天還有點別的事情要忙。哦對了，那個地方在哪？”

  “哦，哦城西……距離這裏也不太遠吧。我開車來的，我們這就過去吧？”

  “哦，那好，那走吧。”

  鄒白看著有點急，說完就直奔停車場的方向去。

  女孩兒緊跟在鄒白身後，臉色稍微有些緊張：“那個……你該帶的都帶了吧？不會有危險，對吧？”

  “當然不會，我做這一行也很久了。不過話說，那個地方是你家嗎？那裏不會有你家人吧，他們挺可怕的，我有點擔心。”

  聽到鄒白的話，女孩兒輕笑：“不會，這種事怎麽敢讓他們知道。”

  兩人來到停車場，鄒白上了女孩兒的車。

  車一直開到城西，一片人煙稀少的區域。在一條老街的街邊兒上，有著一棟年代久遠的小別墅。但房子，以及這房子的四周，好像許多年沒什麽人住過，樹木、雜草叢生，正門兩側的鐵圍欄，都生了厚厚的鏽。

  女孩兒將圍欄門打開，請鄒白進去。

  “就是這棟了，我們進去吧。”

  說話時，女孩兒努力的深呼吸兩次，她看起來比之前緊張。

  “你別慌，我是專業的。”

  鄒白安慰，一隻手慢慢地搭在了女孩兒的肩上。

  兩人對視一下。

  下一幕，便出現在了這房子二樓的某間我始終。鄒白此刻正平躺在一張床上，床腳站著先前的女孩兒。

  眼睛看著女孩兒，鄒白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說道：對不起了，紫然姐……

  “來吧。”

  鄒白，對女孩兒勾手。

  女孩兒點頭，接著，一步步走到床邊，爬到鄒白身旁，躺下。

  “你心跳很快。”

  鄒白說道。

  “嗯，我有點害怕……”

  “別怕，你那麽緊張，會出問題的。”

  “可是白天不要緊嗎？”

  “不要緊，這個地方的氣氛合適，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可以辦事。”

  “那……那你開始吧。”

  “你閉上眼睛。”

  “哦……”

  女孩兒閉眼，鄒白的手慢慢向下，到自己褲子的方向，然後……

  啪！

  一把抓住了腰間的葫蘆！

  放出白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