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哥哥，你就帶著我吧……

  我能吃苦的！我，我也不怕鬼，你給我供幾頓烤老鼠就行……你要去新陽城的話，你帶著我呀！那裏麵我路熟得很！

  求求你了，別趕我走了。”

  第二天一早，小乞丐就在我這磨牙，囉嗦個不停。

  雖然她昨天“死而複生”的事情，讓我覺得有點意思。但也就稍微帶點好奇，沒什麽心思細研究這丫頭。

  眼下，我隻想趕緊找到破屍水，離開這鬼地方。

  所以我不耐煩了：“滾蛋，要不我吃了你。”

  “你……你還吃人啊？”

  她哆哆嗦嗦地看我。

  “你想試試？”我咧開嘴，故意在舌頭上湧出黑水，化成鬼仆的頭顱，從嘴巴裏擠出，嚇得小乞丐白眼兒一翻，差點暈過去。

  等反應過來，調頭就跑。

  不過，這狗皮膏藥屬實有點黏人。

  本以為她嚇跑了，結果，我在樹林裏走了一半，就聽見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回頭一瞧，沒人，但旁邊樹叢的草木枝葉一陣晃動。

  我悄悄過去，掀開草木，就見一撅起來的屁股。

  我對這那屁股就是一腳！

  直接把那人踹的趴倒在地，等她傻笑著回頭，我一看果然還是那小乞丐。

  “被……被發現了，嘿嘿……”

  她起身，尷尬的笑著，順便揉屁股。

  “沒完了？”

  我瞧著她。

  “哥，你就帶著我唄，我可聽話，可懂事了……”她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我就為兩口吃的，不要錢的！”

  “滾蛋。”

  “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就看著凶，你昨天救了我的命，我記一輩子！我這輩子都給你當牛做馬，我一定報答你恩情的！”

  “用不著，滾蛋。”

  “哎！哥，你說自己不是和尚的，對吧？我洗洗臉，你等著……”

  這話說得我一愣，完全是好奇，問道：“洗什麽臉？”

  小乞丐拿了塊破布，原地賺了兩圈，嘴裏嘀嘀咕咕地說到哪找水之類的話，聽我問她，馬上笑嘻嘻地回應道：“我故意把臉弄髒的，我很好看的，哥你要是不嫌棄，就養著我吧，我給你做媳婦！”

  這話一出，我差點絆旁邊那半截樹根上。

  行啊，這為了混口飯吃，直接把自己賣了？

  遙遠時空中的劉紫然是吧？

  但還別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賣身”台詞的緣故，我居然莫名其妙地在這丫頭的身上，看到了三分劉紫然的影子。

  “行了，別擦了。”

  我攔下這小乞丐的動作，問道：“你昨天說，你叫白蔓，對吧？”

  小乞丐點頭。

  我也點點頭：“行，那這幾天你就跟著我吧。但是有個條件。”

  白蔓倆眼睛冒星星：“和尚哥，你說！”

  “管住嘴。”

  “好嘞！和尚哥，和尚哥你人真好！不過，我們的婚事，還要過些日子才……”

  “滾一邊兒去，不是因為這個留的你！”

  “哥，你嘴硬吧……哎！不說了，不說了，不說了！”

  ……

  早晨進城，趕上了城門口的集市，人多，熱鬧，白蔓很開心。跟個小瘋子似的。

  我就找機會，準備在這集市裏打聽一下，關於司馬家的信息。

  但有時候這命運安排得就很巧，沒等我打聽呢，就遇見了司馬家的人。

  起初，是在集市中的一塊布告欄下麵，一群人圍觀。

  圍的是裏三層外三層啊，水泄不通。

  白蔓喜歡看熱鬧，她先擠進去的，本來以為是有雜耍賣藝的。

  結果，剛一進去，就在裏麵又蹦又跳的對我揮手，同時還大喊道：“哥！和尚哥！好消息，我們有銀子賺啦！司馬家，司馬家出事兒了，鬧鬼！快，快來啊哥！哈哈哈……”

  本來，圍觀的人多，挺擠的。

  但因為白蔓這兩句話，我倆被單獨拎出去，差點挨揍。

  白蔓當時很囂張，跟司馬府的人說，我們倆是捉妖的，他們府上鬧鬼，正需要我們。然而，在人家眼裏，我們不過是倆臭要飯的，能信白蔓的鬼話才叫怪了。

  但我倒是不急，臨走前我在司馬府的人身上，悄悄留下了蟲，之後便跟白蔓找了個地方，吃了點早飯。

  飯桌上，白蔓還是不服：“和尚哥，你怎麽不吐東西嚇死他們！居然把咱倆趕走，真是有眼無珠……哎，可惜了，沒了賺錢的機會！”

  “機會有的是，不著急。我倒是好奇，那司馬府，怎麽會鬧上鬼，不是說，二百年前他們家就是看捉妖起家的麽？”

  我擺弄著手裏的筷子。

  “你說這個呀，哥，這個我知道！”

  我扭頭看白蔓：“你知道？你不是說自己，不是本地人麽？”

  啪啪啪！

  白蔓拍了三下自己的小嘴兒：“嘴巴呀，不知道可以問嘛。之前來新陽城的時候，雖然挨打了，但是挨打之前，我跟那些沒打我的好心一些的乞丐伯伯們打聽過，關於這新陽城的各路消息，這其中，就有司馬府的事兒。”

  “那說說看。”

  我放下筷子。

  白蔓說的基本和大耗子嘴裏的信息一樣，但補充了一點。這司馬家雖然是靠對付屍災起家，不過，司馬家卻並非捉鬼驅邪的法師道士。破屍妖靠的隻是破屍水。若是遇見別的鬼怪邪物，這司馬家人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辦法。

  “哥，我剛才路上，還聽到別人議論了，司馬家鬧鬼的傳聞，哈哈……笑死我了，你猜他們家為什麽鬧鬼？”

  “不是，你哪聽見的？咱倆一路一起走的，我怎麽沒聽見？”

  我一臉懵逼。

  啪啪啪！

  這丫頭卻又馬上拍了三下自己的耳朵：“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嘛，要不這些年，早就餓死了！”

  “我怎麽覺得，自己就是收了個推動劇情的noc……”

  “哥，你在說啥？聽不太懂……”

  “沒事兒，你繼續。”

  劉紫然對我說，這司馬家有個老太爺，活了九十多歲。都說這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司馬老太爺正中這句話。年輕的時候，老太爺就是這新陽城的一方惡霸，欺男霸女，魚肉百姓。他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一輩子娶了十三個老婆。傳說他八十多歲的時候，還讓家裏的丫鬟意外懷孕，可憐那丫鬟，司馬老太爺雖然滾蛋，但居然莫名其妙地重視禮法，不認這事兒！最後，把那小丫鬟，連同其腹中胎兒一起活活打死。

  不過這世上因果輪回，老太爺好色，最後也是死在了色上。

  九十三歲那年，也就是去年，老太爺新看上一家姑娘，娶了回去，新婚當夜，老頭兒就死在了新娘的床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白蔓傻笑了半天。

  見我沒什麽表情，她那小臉，也一點點僵住，對我尷尬擠笑：“哥，你怎麽不笑呀？”

  我撓撓下巴，對白蔓問道：“那鬧鬼的事兒呢？”

  “就是鬧這老太爺啊！”

  白蔓說，司馬府小少爺，司馬老太爺的重孫子，有個媳婦。在司馬老太爺死後，那女人就隔三差五就能撞見老太爺的鬼影。

  這還是一開始，還是輕的。

  接下來，老太爺幹脆就夜夜出現在夢裏，還是那種難以描述的夢境。到最後，正常晚上睡覺，看自己丈夫，都是一眼又一眼的變那死了的老太爺的模樣。

  到現在，不僅是那重孫子的媳婦，司馬府上下，就沒有女性沒見過那老頭。

  所以，司馬府現在就想找法師、道長，處理這個事兒。當然不是驅邪，畢竟是自己家老太爺，說什麽不能滅了。他們家的意思是，超度，讓老爺子靈魂安心離開，重入輪回。

  但這法師、道長找了有兩三個月，始終沒遇見能人。

  都說這老爺子凶，欲念太深，超度不了。

  再有一個就是，這司馬老太爺的亡魂，平常隻是對女人好色，不算太重。可一旦來了和尚、道士，就極為凶殘！

  司馬府前後一共找了八位僧人、道士，傷了三個，跑了四個，傻了一個。

  所以，到現在為止，這活兒沒人敢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