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相似的樓閣名
作者:寒九櫻      更新:2022-05-10 09:11      字數:3745
  陶然別院之事魏琳先行稟報給了官家,不久後公主也上書此事,這件事自然劃歸於開封府受理。

  第二天一早,蕭溪棠又不在那個破落院子裏,院內隻有了悟胖和尚在曬太陽,蕭溪棠卻出現在城西一個販賣刀劍的鋪子裏,任誰也想不到渾身黝黑的壯漢竟然也曾經位居揚州知州一職。

  “客官,看劍嗎?”

  “你這什麽劍買的好?”

  “我這主要都是銅劍,有長劍有短劍,有重一點的有輕一點的,但絕對都是吹發立斷的,不是那種砍爛泥都卷刃的,看客官喜歡什麽樣的”

  蕭溪棠戲謔道:“都是本地劍嗎,可有揚州來的劍?”

  店主一聽麵色突變但很快隱了下去,硬著頭皮道:“自然都是本地劍,哪裏來的揚州劍,客官若不是存心想買,可別耽誤我做生意”

  蕭溪棠見他反應,知道自己大抵是沒找錯人,遂道:“既然有膽量在汴京販劍,怎麽聽到揚州二字還如此反應?”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蕭溪棠卻突然按住他的手,“這可是在汴京,我沒有惡意,千萬別反應過激,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店主試著掙開他的手,可是眼前這個十分頎長的人力量卻大出他許多,怎麽掙都掙不開。

  這裏的一點點動靜,引得周圍人有些側目。

  蕭溪棠靠近一點道:“我都說了我沒有惡意,既然已經被我抓到了,即便我是仇家,你也跑不掉,若我不是,有事不是還好商量嗎”

  店主抬眼審視了蕭溪棠一番,遂不再有反抗之舉,蕭溪棠鬆開了他的手,以示誠意。

  店主笑道:“這位客官,您要批發呀,那跟我到店內看看吧”

  二人在店內談了一個時辰之久,蕭溪棠出來了,麵露笑意而後斂了下去,他便知道當初家裏遭遇大難絕不是那麽簡單,這背後可能隱藏的驚天秘密不禁讓他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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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瀾今日則一襲男裝去了開封府上,為了行動方便,便帶了阿樹同行。

  靖國公府離開封府不遠,隻隔了兩條大街,宋瀾一般都是走金陽大街的,往那邊去的第一個牆角有乞丐在曬太陽,阿樹很恰到好處的遺落一個紙條,那乞丐蹭了兩步便恰到好處的去撿起了紙條,而後晃晃悠悠的走遠了。

  到了開封府,宋瀾去到書房,李景瑢正在此處辦案,阿和先通報了一聲,宋瀾便進去了。

  今日他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衫,雖然五官淩厲,但淺色的衣服襯得他竟然有一絲柔和。

  他正埋頭在書案前翻查案卷,宋瀾走過去道:“怎麽樣,柳行首之死可有眉目了?”

  李景瑢搖搖頭,“柳行首與梁將軍並沒有交集,當日應該也是第一次見到,若說是陷害,尚不清楚為何要陷害一個陌生人”

  宋瀾凝眉道:“整件事情,很怪異,現場的證據告訴我們這其中必有隱情,我之見,梁將軍被陷害的可能性很大,這件事是針對他有備而來的,所以絕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鍾行首之死隻是這次陷害事件中的一環”

  “為何認為他確實是被人陷害的?”

  宋瀾分析道:“首先是梁將軍袖子上沾到的血跡,多此一舉反而讓這件事有了漏洞,那血跡行進的方向隻有從流水亭到茉英閣的,卻未發現有從茉英閣到流水亭的,這便證明了此事有疑,在這種情況下當日梁府的梁管家又悄悄的返回了流水亭,我想那天若是截住他,一定會從他身上發現一樣東西,那便是被擦掉的血跡。人血也好動物血也罷,但一定是被抹到了梁將軍所在亭中的桌腿上,蒼蠅嗜血,即便擦得用肉眼無法看見血跡,但是留下的氣味會招惹蒼蠅,所以這個梁術一定牽扯其中,他是牽扯進此陷害案的第二人”

  李景瑢道:“這一點後來也得到了證實”

  阿薰接道:“屬下驗證過了,梁將軍的酒杯裏有利尿的藥材,可能是公主別院裏的酒,他沒有懷疑,喝了幾杯便匆匆要去茅房”

  李景瑢道:“所以我們現在的突破口是這個梁術”

  宋瀾搖頭道:“不一定,一般來說犯罪現場的第一發現人便是犯人的可能性很高,說不定從香兒和菱兒身上也能發現什麽,梁將軍口中內個消失的領路人說不定就是她們倆之間的一個”

  阿和卻道:“可是那個梁將軍說他明明進的是未央閣,可是未央閣中沒有一點有人出入的痕跡,難道是他酒醉走錯了房間或是記錯了,事實上他進的就是茉英閣,還有他說自己明明隻經過一道月亮門,去的定是未央閣,若他沒說謊的話,這其中的差異在哪兒呢?”

  宋瀾道:“正是這些疑點及現場內的疑點還猶未可知,所以此案一時半會兒還無法下定論,李府尹覺得呢?”

  李景瑢此時正拿筆在書寫文書,將此次事件簡要記下,呈報官家,一時未聽見宋瀾說話。

  宋瀾見他不答,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喂,李府尹以為如何啊?”

  這輕微一碰,折子上的字稍微拉出去了一些,李景瑢皺皺眉頭,宋瀾以為他生氣了,本來淩厲的五官下表情就很不生動,這一皺起眉頭來,定是生氣了。

  阿和又拿了一個新的紙張遞給宋瀾,宋瀾笑道:“要不再重新寫一份吧,我看你前麵寫的也不甚簡潔”

  李景瑢瞥了宋瀾一眼,然後盯著折子上的字,複而又扯出一張白紙,寫著未央閣、茉英閣兩個庭院名稱,又看了看剛才寫錯的那個字,由字多了一筆便變成了申字,宋瀾隨著他的目光也落在他剛剛寫錯的那個字,又看了看紙麵上那兩個閣的閣名,靈光一閃想相通了其中的關竅,問道:“我懂了,可是牌匾上的字是怎麽做到的呢?”

  李景瑢答,“這個容易,拿什麽東西遮擋上偏旁,若不細看,便察覺不到字體結構之間的不協調”

  “那剩下的疑問便是月亮門和案發現場之間的事了”

  “也許我們得回現場再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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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間香煙繚繞的書房內,謝臨淵坐在書桌上,正緩緩展開麵前的一張紙條,上麵的內容言簡意賅,昨日瀾與瑢於九霄山內尋神醫,果,後至陶然別院中,涉殺人案,涉案人粱慕楓,瀾與瑢求問鵬飛一案,未果。

  “一樁殺人案,一樁陳年通敵賣國案”,他默默的道,雖然粱慕楓並不包含在他計劃中的這些人內,但是隻要不讓他們幾個順順利利的,便是他的趣味所在。

  他將紙條放在香爐內點燃,了去痕跡,然後叫來身邊的侍衛疾風道:“去找潘少卿打聽打聽當日的具體情況,還有內個嶽鵬飛案件都牽扯到哪些人,看看哪些事情可以運作運作”

  “是”

  疾風退下後,他眸中轉了一轉,看來有些事情還需要進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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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瑢與宋瀾又去到了郊外的陶然別院中,今日寶鸞公主不在這裏,是這裏的侍衛長吳恙帶他們進去的。

  他們又去到了未央閣與茉英閣之間的那道月亮門前,李景瑢問道:“平時出入這兩個院落之間的侍從多嗎?”

  “倒是不多,在這周圍院子內侍奉的侍從也就十幾個,平時負責打掃庭院,或是打掃屋內,有時修剪修剪院中的花木,澆澆肥理理枝,活計還算清閑並不繁重”

  “那平日裏院子裏的侍從多嗎,會不會有人從這兩個庭院中走過的時候也注意不到?”

  吳恙倒是聰明,“李府尹是想問昨日詩會時的情況吧,平時都會留一些侍從侍奉在各個院中的,但公主殿下不是窮奢極欲的人,府中侍從皆有編製,不肯浪費豢養人力,所以府中下人很精簡,一到宴會之時,大部分的侍從便會調去隨侍宴會,各個庭院之間留的侍從便很少,所以李府尹剛剛問的那種情況,是有可能出現的”

  “那負責這兩個院子的人是誰?”

  吳恙想了想道:“這便說不準了,哪個院子裏有需要,便會趕去幫忙,並不固定,但當日因為茉英閣裏有柳行首需要人服侍,所以便安排了菱兒和香兒在跟前服侍”

  李景瑢點點頭,“聽這麽說來,各個屋內的打掃也算是勤快,積灰情況應該少見,是不是府內管事的檢查的也不夠仔細,私下裏還是有懈怠的情況?”

  吳恙蹙著眉頭道:“這可真是冤枉啊,昨日各位走後,公主殿下發了好大的脾氣,把別院上下罰了個透,說是侍從們憊懶,拿著月銀和賞賜不幹活,屋內積了浮灰也不知道收拾,在公主眼皮子底下都敢偷懶耍滑,也怪我平日裏太信任他們了,這別院這麽大,我忙於府中安全事宜,便也沒挨間檢查過,誰成想竟被他們給連累了”

  “這屋內大概多久打掃一次?”

  “風大的時候三日打掃一次,風小的時候五日打掃一次”

  宋瀾在一旁的月亮門麵前研究那扇門,耳朵也旁聽著李景瑢的問話,即便是五日也不至於這般積灰呀,還有麵前的這個月亮門,是固定的,並沒有什麽機關,也不像現代時空中有那種可折疊可拆卸的設計,所以梁將軍口中聲稱隻經過了一道月亮門,這說法到底有沒有貓膩還值得深究。

  李景瑢道:“這兩間屋子沒有人動過吧”

  “昨天官差來過後,便一直在這裏守著,再無人出入過”

  “好”,他轉頭看向宋瀾,宋瀾搖了搖頭,並未發現什麽異常。

  他道:“去未央閣內再看看”

  閣前,李景瑢在台階上抬頭仰望未央閣三個字,吳恙不地解問道:“大人,這牌匾有什麽問題嗎?”

  李景瑢道:“有梯子嗎?”

  “有”,很快梯子便拿了過來,李景瑢攀上去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上麵的字,而後下來道:“來人,將這處的牌匾還有茉英閣的牌匾卸下來放入箱中,帶到開封府內妥善保管”

  吳恙忙問道:“大人,這是怎麽回事啊?”

  “事關案件機密,暫不予透露,待到事情解決之後,自然會知曉”

  “那如此,我轉達殿下一聲便是”

  開門進了屋內,除了昨天進入後地上的腳印紛亂疊至,其他的地方基本上未有動過,宋瀾蹲在桌子邊上仔細查看,心想如果梁將軍說的是真的,他真的來過這件屋子,那麽他可能的行跡會在哪些地方?大概會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如果說外袍曾經放置在衣架上,那麽也應該來過衣架附近。

  她蹲下,五個手指按在地上,然後觀察手上的灰跡,深淺不一,此時離正午還有一定的時間,日頭從東麵上起來,正好從打開的門中照射進來,陽光裏有漂浮的塵埃,她側頭看著地麵,又看看手指,的確是深淺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