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轉危為安
作者:
寒九櫻 更新:2022-05-10 09:10 字數:4076
李景瑢帶著一隊護衛急忙從府中後門出發,蕭溪棠道:“既然他們不在長汀河渡口,你知道如何找到蘭蘭嗎?”
“隻知道大致的方向,無法得知準確的地點,隻能先往那邊去追”
蕭溪棠憤憤道:“這個蘇探微我就知道,賊窩裏生不出一個好人,他早知道另有一條路能出去,卻不叫蘭蘭和我一起走”
李景瑢思慮了下卻道:“這個蘇探微行事離奇,他本大可不必庇護你,也不必告知宋瀾山上有女子屍骸的事,倒是不知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管他這麽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可是一直都知道那些人背地裏在做些什麽,若是讓我再見到他,定是要暴打他一頓”
“我猜,他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隻不過借用宋瀾想要將他們一網打盡罷了”
蕭溪棠焦急道:“借刀殺人,於己毫發無損,真是個陰險的小子,那蘭蘭不是危險了?”
李景瑢冷靜道:“目前這隻是我們猜度,長汀河上共有四個渡口可以北上,分別是長南渡口、長北渡口、汀西渡口、汀東渡口。長北渡口,汀西渡口近日有開漁節,人流過於繁密,航線擁堵,運輸不便,他們不會選擇這兩條路線,還有可能的便是長南渡口和汀東渡口,我們派人盯住這兩個渡口,肯定會在他們離開汀州前截住他們”
他們出發後,一路往南城門走,到了長汀縣南邊城外的茶館處停了下來。
李景瑢看著地上的車轍印道:“剛剛我們出城的時候,我便看到這裏有許多又深又重的車轍印,這裏應該是走過規模不小的車隊,一下子轉運這麽多的女子,勢必不能明目張膽,肯定會有所掩飾,今日大批量出城的隊伍有運送花崗岩的商隊,還有運送木材的商人,還有一隊迎親的新人。這裏麵最可疑的便是運花崗岩的商隊,順著他們車轍的方向追去,大抵便不會偏差很多”
阿和剛剛到遠處去巡查,這會兒回來道:“那茶館的老板說今日下午確實有一個運送石頭的商隊,從北門經過”,他手指向南邊,“朝著前麵的方向去了”
“走”
......
他們一路追到鬆原鎮,車轍印到了鎮外便淡了,他們在附近打探了一圈,卻並未有人見到過有一隊商隊進入城內。
李景瑢意外道:“這倒是奇怪了,這麽大的車隊,怎麽可能沒有人留意到,總不見得這鎮子裏的百姓也在替他們打掩護”
“就算他們有翅膀能夠跨越這鎮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到了這裏我也有辦法找到蘭蘭”,蕭溪棠道。
“你能有什麽辦法?”
“這不,剛剛叫你帶的黃狗便派上用場了,我自然也不是那麽粗心大意的人,把蘭蘭至於那般危險的地方,我自然也要有辦法能夠找到她,宋瀾隨身攜帶生薑,除此之外,我在她身上還留下了一種豆蔻香,如果是訓練有素的狗,在方圓十裏之內是能夠順著氣味找到她的”
他的想法倒是挺好,可是理論不如實踐,這兩隻狗並不是訓練有素的狗,經常會在岔路口走向不同的方向。
蕭溪棠此時正站在一個岔路口上,不知往何處走了。
李景瑢跟在他身後,臉色陰沉沉的看著他道:“罷了,我們兵分兩路,你從東邊走,我往西邊去”
他們遂在一個岔路口,分開尋找。
李景瑢隨著那狗走到了一個人流混雜的地方,這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了,氣味太過混雜,連那條狗也分辨不出哪個是宋瀾遺留下來的氣味,一直在原地打圈,李景瑢沒辦法,隻好將人分散開去,挨屋尋找。
而此時的宋瀾正在屋內耳聽著外邊的動靜,這外麵到底是發生了何事?不會是那些山賊的人又返了回來吧?若是如此她可得利用好眼前這個被綁在椅子上,瞪著虎目,怒視著她的人。
然而外麵的嘈雜聲很快便傳到了她這裏,在她剛剛把刀遞到那個被綁之人的脖子上時,便有人破門而入了。
那人一襲玄色衣服,踏著暮光而來,手中還牽著一條大黃狗,橘色的光映在他玄色的衣袍和狗身上金色的皮毛上竟生出一股異常和諧的和煦感來,隻不過他凝結的眉宇很快又把這微妙的和煦感給打破的四散而去,宋瀾見到李景瑢的時候一瞬間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因為下一秒他的眉毛便輕微的皺了起來,道:“你這是......?”
也難怪他會詫異,因為宋瀾此時正一條腿跨在凳子上,一隻手肘拄在膝蓋上,拄著的那隻手上還擺弄著一個小刀,不停的在一個男人麵前劃,那個男人被綁在一個椅子上,身材健碩,五官粗糲,麵上有些黑紫,但卻難以掩蓋他麵上的厲色,被綁之人的身後還站了一個男子,似乎在看著那個被綁的男子,以防他有什麽小動作。
宋瀾麵色浮出喜色,道:“正好你來了,不然這袖箭上的毒藥,我還沒有解藥,免得過一會兒他還沒說出什麽消息來便真的死了”
“你綁了他?”,饒是沉穩如山的李景瑢此時也生出一絲訝色來。
“是啊”,宋瀾不解為何事實就在眼前,他還要用質疑的語氣問她。
他嘴角微微鬆了一下,“怎麽做到的?”
宋瀾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位是蘇探微的人”,她指了指站在龐晟身後的人,“他撿來的那個被龐晟的毀了的袖箭,我試了試裏麵還有一發箭能用,我假意受了這位的折磨,龐晟來檢視的時候,便趁他不備,將這支箭射在了他的手臂上,中了這箭後的幾瞬,他便渾身無力了,我便和阿燦一起將他綁了起來。
後來我出了院子在周圍找了一圈才知道,原來我與那些女子們走的並不是同一條路,是被他們獨自帶到這裏來,龐晟應該是要去找他們會合的,所以我一直在逼問他那些女子們的下落,還未問出個結果你便來了”
宋瀾把剛剛千鈞一發之事說的雲淡風輕,剛剛那箭隻要射偏了,她和蘇探微的人便都會沒命了,她的心髒一直砰砰直跳,手心裏不知道出了多少的汗。
“對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其實在她見到他的時候,心裏的底氣便回來了。
李景瑢斂色道:“我是如何找到你的,這個不重要,你此番能夠解決危機,是因為蘇探微有內應在此,否則你會遭遇什麽你可知道,難道你能次次都如此好運?”
宋瀾本是遭遇了一番險情,非但不安慰她,反而還要教育她,頗有些氣惱,言語有些不爽快道:“我知道,李大人大可放心,今日遭遇險情是我自己的決定,出了任何情況都與你無關,你不用有負罪感”
“你......”,他臉色有些發寒,“出去”
“什麽”,宋瀾似沒聽清。
“我叫你出去,你不是一直沒有問出來什麽嗎?一刻鍾之後我給你答案”
宋瀾見他麵若寒霜,隻好無奈的出去,心想她這半天都問不出來的事情,他一刻鍾的時間怎麽可能問得出來,但還是順著他的意思走了出去。
她在外麵等待的時候,並未聽到裏麵有什麽歇斯底裏的喊叫聲,不上極刑,怎麽可能服軟,但見一刻鍾不到的時候,李景瑢便從裏麵出來了。
“怎麽樣,可問出來了?”,她忙追問道。
“當然”,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就如同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宋瀾凝眉道:“那些女子在何處?”
“雲峰山”
宋瀾詫異道:“什麽,他們沒走的水路,而是走的陸路?”
“我們來時,在鬆原鎮外也打聽過,是否有人見到過大的車隊,但是卻無一人見到,當時便覺得可疑,原來是他們在行路途中便轉到了雲峰山裏去”
“那我們趕快去追吧”
“這個時辰再追怕是追不上了,山中林路複雜,有很多道口通往不同的地方,他也不知道下段路程他們走的是哪段?”
“怎會?”,宋瀾疑惑不會是那龐晟有所保留吧。
“他們三人之間,每個人負責一段路線,彼此雖有交叉,但不全知道,就是為了避免出現今天的情況”
“這些山賊倒是有些謹慎,一步望三步”
他凝眉沉思,又置宋瀾的話於惘聞。
宋瀾湊近了些道:“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從龐晟嘴邊得出我用毒藥都逼不出來的消息”
李景瑢看了宋瀾一眼,“你以後也沒有這樣的機會,這個你無需知道”,身為男子最為看重哪一方麵的能力,當然隻有男子知曉,拿這個來威脅龐晟,雖是他麵對窮凶極惡之徒刑訊時常用的手段,但又怎麽會告知宋瀾呢。
宋瀾很氣,以後李景瑢可千萬別落她手裏,不然她也拿他一把。
“不說便不說,那你知道蘇探微下一步是如何想的嗎?”,宋瀾跟上李景瑢的腳步道。
“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知道?”
李景瑢停下來看她,宋瀾滿眼寫著問她快問她。
他嘴角微微一挑,“不想”
宋瀾十分泄氣,追著他道:“這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我自有辦法知道,何需問你?”,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阿燦。
宋瀾自覺無趣,遂道:“蘇探微在給我的紙條上說道‘抱歉,事急從權,事畢招安,汀州無虞’”
他似乎並不為所動,抬步朝門口走,“去哪兒?”,宋瀾問道。
“回長汀縣”
“那他怎麽辦?”,宋瀾指著龐晟。
“殺了”,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從他口中說出便好似再隨意不過的事。
宋瀾眼中有些遲疑。
他道:“你不會是婦人之仁吧,他做了這麽多喪盡天良之事,禍害那麽多女子,直接殺了他,是便宜了他”
她沒那麽聖母,隻不過從現代法製社會長大的她,還接受不了可以肆意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而不經過法律的判。
“有法而行私,謂之不法”,她正色道:“我隻是覺得他應該經過大興國律法的判決,刑罰知其所加,則邪惡知其所畏”
李景瑢瞥了她一眼道:“迂腐”
宋瀾眉頭擰似麻花,道:“我這是維護大興律法的威嚴”
“想靠刑罰令這些人畏懼,天真至極”
宋瀾氣憤道:“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大興國內執法如山、守身如玉、河清海晏、盛世太平”
李景瑢回身靜靜的看了她一眼,帶著三分審視三分探還有四分嘉許,最後都化作了唇邊若有若無的一抹笑,但這在宋瀾看來卻好似在笑她口出狂言,她很不滿他的態度,追著他朝鬆原鎮外的方向走,及到了一個路口,正遇見到處尋摸的蕭溪棠,他手中還牽著一條大黃狗,宋瀾一見,喜道:“誒,老棠你也來了”
“當然,就是我出了碧雲山之後帶他來找你的,誰知道這個沒良心的,找到你居然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害我一直擔心你”
蕭溪棠似乎在等李景瑢的解釋,然他隻是淡淡的道:“忘了而已”
“忘了,還而已”,蕭溪棠好看的臉皺了起來,“看我不揍扁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家夥”
宋瀾拉住了他,“算了算了,我們不跟他一般見識”
‘我們’,‘他’,這用詞,李景瑢微不可見的瞪了宋瀾一眼。
蕭溪棠這才消氣道:“對了,剛剛我跟著大黃去到一間院子,裏麵有人剛走不久的痕跡,茶杯還有餘溫,我還以為你被他們帶走了,這才急忙跑出來去追”
宋瀾道:“那些女子被分散運走了估計是其中的一支,我們現在去追興許還能追上”
李景瑢卻拒絕道:“不行,若做便一網打盡,否則不可打草驚蛇”
宋瀾焦急道:“那怎麽辦,龐晟又不知道全部的路線”
“還有一個人勢必會知道”
“是誰?”宋瀾問道。
“黃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