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金丙      更新:2022-05-09 22:07      字數:2055
  餘禕尚來不及反對,腳下已一陣踉蹌,她一把扶住機器,卻還是東倒西歪,驚呼:“魏先生!”

  機器的速度一點兒都不快,隻是餘禕根本沒有準備,又被魏宗韜突襲,害她腳下錯亂,不過她的手卻目標明確的要去關機器,可還沒碰到按鈕,手背便被人覆住了,魏宗韜握著她的手,帶著她貼上自己的腰,胳膊稍稍用力幫她站穩,腳下走得不緊不慢,悠閑自在。

  腳下的力量沒有著地,餘禕隻是虛虛站立,跟隨魏宗韜的步伐慢慢動了起來,可是兩人的身體貼得太近,她的腳後跟總是踢到魏宗韜,姿勢別扭的讓她無法淡定,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溫度正滲透布料緩緩傳輸給她,越烘越熱,汗水也越來越多。

  餘禕用力掙了掙,又叫:“魏宗韜!”這次已然生氣,用胳膊肘狠狠撞向了身後的人。

  魏宗韜慢悠悠地走,一手扶住她的胳膊,捏了一下低聲道:“聽見了!”

  他聽見餘禕叫他,輕笑一聲,將她摟得更緊,一掌握住她的兩手,仍舊緊貼她的腹部,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垂眸看著這張小臉。

  視線倒了過來,與平日瞧起來不太一樣,好像撕開了一層麵具,魏宗韜能看見餘禕眼底的憤怒和嘲諷,還有些微不知所措,又長又翹的睫毛濃黑分明,跑步機緩緩運作,兩人交頸相擁。

  腰間的力量很大,這種體型和力量上的懸殊餘禕已深有體會,根本不需要浪費力氣去掙紮。

  她擰著眉頭看著麵前的陰影,離得太近,根本無法視物,隻能用鼻尖感受對方略微刺人的下巴,還有唇上撫慰似的吻。

  魏宗韜喜她難得如此乖順,捋了捋她的頭發,說:“賓館的工作結束了?有沒有什麽新鮮事說說?”

  餘禕不解他的意思,使勁兒往前傾了傾,腳下錯亂的步子也已經糾正回來,但一不留神還是會踢到身後那人,跑步機再大也容不下兩個人使用,餘禕隻覺這人今天又是淫|蟲上腦。

  “魏先生,我已經跑完了,不妨礙你鍛煉!”餘禕說著就想走下機器,誰想魏宗韜猛地收緊手臂,竟將她往上抱起,轉了一個身就走了下去,任由機器自個兒在那裏運作,徑直走到了窗邊,才將餘禕放到地上,指著遠處一個點說,“跑完了,我們就聊聊天!”

  餘禕還沒從“自己原來輕如紙片”的震驚中回神,她扒著腰上那隻手掌,想要脫離魏宗韜的懷抱,對方似是有些不耐,又將她往懷裏扣了幾分,“專心!”

  餘禕這才不情不願地順著魏宗韜手指的方向看去,西北方向光線昏暗,隱約似有一道影子,這裏的視線沒有露天陽台上好,看得並不清楚,餘禕卻突然咯噔一下,果然聽見魏宗韜說:“你在這裏住了這麽久,應該知道我喜歡清淨,最討厭見到蒼蠅!”

  那隻“蒼蠅”仿佛是一尊雕像,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若非魏宗韜指出,餘禕根本看不出那是一個人形,還是一個讓她今天情緒嚴重受損的人形。

  餘禕蹙起了眉,也沒再計較自己此刻被魏宗韜如此親密地摟在懷中,想起魏宗韜之前的提問,她終於開口:“賓館的工作已經結束了,最近也沒有什麽新鮮事,魏先生,能讓我離開了嗎?”

  魏宗韜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外,不言不語地樣子嚴肅到令人心生警惕,許久後他才垂眸看向懷裏的餘禕,輕笑一聲說:“你今年二十五歲,身份證上的辦證日期卻是五年前,你二十歲的時候丟失過身份證,還是這張身份原本就是假的?後者的可能性太低,因為你隨身帶著的那本戶口本上,名字年齡都一樣,對了,戶口本上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的名字?二十五歲的戶主……”

  餘禕被眼鏡男阿讚帶回的那些東西裏麵,除了身份證和戶口本,還有已蓋章使用過的護照,她在許多國家都留有腳印,正常人都不會認為她隻是一個普通的打工妹。

  魏宗韜揚了揚下巴,示意餘禕看向西北方,“我不管你從前是什麽人,姓什麽叫什麽,現在你既然是餘禕,那就好好做你的餘禕,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招惹回來!”他掰過餘禕的臉,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左頰,“乖乖地呆著,別再招回一個‘瘦皮猴’!”

  餘禕的心髒猛地劇烈跳動了一下,麵前的男人仍舊麵無表情,冷冰冰地凝視餘禕,似乎有些不悅,餘禕還沒辨識清楚,就再一次被他吻住,纏綿的姿態令人匪夷所思,餘禕眉頭微擰,一味承受,餘光瞥見西北方的燈光,又重新將視線轉回麵前,眼眸微閃,若有所思。

  古宅外,陳之毅見到燈光都已滅下,這才轉身離開。

  他站了好幾個小時,今天終於看見露天陽台上出現了兩個男人,賓館裏的小妹說餘禕在做保姆,陳之毅聽來便覺得可笑。

  他沿著來時的路走,經過一家小賣部,順手買了一塊餘禕曾經買過的麵包,廉價的麵包又幹又澀,難以入口,他默默地吃了一路,回到賓館時已過了淩晨,入睡前忍不住打開筆記本電腦,硬盤裏所有的文件資料都統一歸類。

  其中有一份文檔名為“小鬼”,最後一次修改日期顯示為五年前,鼠標箭頭點在上麵,隻需點擊兩下便能將文件打開,陳之毅卻遲遲未動。

  晴朗夜空,滿天星輝像是撒下的一張巨大的網,誰也無法破它而出,網下有數不盡的早已流逝的時光,還有此時此刻正在餘禕的頭頂嗡嗡叫喚的蒼蠅。

  這是一隻真蒼蠅,它的出現意味著冬日即將過去,溫度已經回升,餘禕早被魏宗韜放了回來,衝了一個澡便躺下了,看著蒼蠅轉了一會兒,她才把燈關上,隨即再無翅膀扇動的聲音。

  她輕輕擦著自己的嘴唇,許久才倏地笑了一下。

  玩一把,不玩就太對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