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鳴擔心有失，駕了摩托車，急忙趕了過來。

  薛檜是軍人出身，不動聲色地指揮手下包圍過去，圍得水泄不通，如鐵桶一般。韓鳴趕到之後，薛檜立刻發出進攻的命令，一幹手下端槍衝了進去。

  韓鳴衝到了前麵，進入廢屋之後，黑暗中看見前麵一道人影，急忙縮身躲在牆後。

  對方沒有移動，仍然站在遠處。幾名隊員配合著，兩道手電光束交叉射去，其餘的人端槍瞄準。

  人影依然不動，韓鳴卻看得心中一凜，從牆後站出來，走了過去。

  “是、是高小升！？”

  一名拿著手電的隊員，認出人影，搶先走了過去。下一刻，他嚇得大叫，身體向後踉蹌，摔倒在地上。

  人影確實是高小升，準確地說，是高小升的人皮。

  雙肩之上的臉皮、頭皮，包括頭發，被人完整地剝皮下來，蒙在一具人體模型的頭上。行刑者的剝皮手法，勘稱完美，精湛的外科手術一般。人皮沒有絲毫的破損，蒙在模型的頭上，仿佛高小升站在那兒似的。

  雖然韓鳴與高小升隻是萍水相逢，但他覺得投緣，認可對方。現在高小升因為自己的原因，被人嚴刑逼問，折磨而死。韓鳴深深呼吸，壓住心中的躁動，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韓副官，你來看這兒！”

  一名隊員輕聲呼叫，震驚的語氣。韓鳴疾步走了過來，看見地上一具被戴上鐐銬，剝去頭皮的屍首。不用多看也知道，死者就是高小升。

  “小心點，將屍體抬出去，小心補刀，讓死者真正安息，然後下葬。”

  薛檜吩咐眾人小心挪動屍首，歎息搖頭，“高小升是我的隊員，他被人折磨而死，我會記下這筆仇恨。”

  “你們看他的手上，捏著一小塊黑布？”一名隊員說道。

  另一名隊員也有發現，“身下還有血跡的字，是高小升留下的線索，幾個字母son……”

  “都給我閃開一邊！注意腳下不要抹去了痕跡，讓我來看看。”薛檜急忙說道。

  隊員們閃開一邊，韓鳴、薛檜走過去，俯身查看。

  “血跡字母不是son，而是sorr……”

  韓鳴仔細分辨書寫的痕跡，“我想應該是sorry，他留給我的話，對不起……”

  “這塊黑布的質地，是黑衣守衛的衣服。”

  薛檜在手電光下，仔細辨認，“災變之後，物資緊缺，唯有李英傑的黑衣守衛，才有統一的黑布衣服。其他的各個大隊，都是雜亂的服裝。”

  韓鳴點了點頭，高小升留給他一句“對不起”，意思就是已經招供了。

  他不怪高小升招供，世上很少有人，能經受嚴刑拷打，不招供吐實。尤其是像高小升這樣，不需要活口的逼供，無所不用其極。

  高小升能夠招供的，就隻有兩件事，第一，他與高小升不是發小；第二，江邊別墅的遊艇。

  “韓先生，你看怎麽辦？”

  薛檜皺起了眉頭，有點不知所措，“都怪我疏忽了，我……”

  “薛隊長，現在不需要懊悔，你要打起精神來，應對後麵的變化。”

  韓鳴打斷薛檜的說話，“明天就是擂台對決的日子，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明天之前，如果我被叫去問話，自然會有人通知你。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率人衝入內城，一個字，殺！”

  “怎麽？韓先生覺得還有轉機？”薛檜渾身一震，急忙問道。

  “當然有轉機！”

  韓鳴緩緩說道，“高小升雖然被嚴刑逼供，不得不開口。但兩件事情，他可以隻說一件，承認我和他並非發小，隱下江邊的別墅。而且黑衣守衛的用意，也隻是針對我，不會想到其他。”

  薛檜穩住自己的煩躁，擠出笑容，點了點頭。

  “沉住氣，凡事都講個堅持，沒有最後關頭，不要輕言放棄。”韓鳴看著薛檜，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韓先生。”

  軍人出身的薛檜，感覺到了鼓舞，立正敬禮。

  韓鳴走出廢屋，駕著摩托車離開而去。

  事實上韓鳴的心情，沒有說話的那般輕鬆。因為他知道酷刑之下，高小升可能全都說了。所以他必須提前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營地內城，

  李英傑坐在桌前，黑衣總管將一個U盤，放在了他的麵前。

  “總管，這是什麽？”李英傑陰惻惻地問道。

  黑衣總管稟報說道：“大首領，這是韓副官的發小，高小升招供的錄音。”

  “這麽快就搞到了？嗬嗬，不愧是我的總管大人。”

  李英傑露出興奮的表情，“那邊的筆記本電腦，快給我拿過來，一起聽聽。”

  黑衣蒙麵人將筆記本拿過來，U盤插上，點擊播放錄音。高小升的哭聲傳來，在錄音中承認自己與韓鳴，認識而已，並非發小。

  “大首領，是不是將韓副官，叫過來問一問？”黑衣總管低聲問道。

  “你動手剝皮，高小升痛得忍受不住，自然順著話承認了。就算韓副官與高小升不是發小，隱瞞了經曆，這也算不上什麽。”

  李英傑陰惻惻地一笑，“明天就是擂台對決，如果把韓副官找來問話，影響了對決，就不太好了。”

  “大首領，對明日的對決，很感興趣啊？”

  黑衣總管點了點頭，“大家都聯名請求，讓大首領親臨擂台現場，一起觀看這場對決。”

  “有很多人聯名請求嗎？”李英傑詫異問道。

  “我這兒有一張請求書，上麵有同僚的簽名。”

  黑衣蒙麵人將一張文件紙，放在李英傑的麵前，“杜少澤、楊智、盧正、薛檜都在上麵留名，請求大首領親臨擂台，同歡同樂。就連副首領關婷，也在上麵簽下了名字。”

  李英傑看了看文件紙，陰惻惻地點了點頭，表示明天一定去。

  黑衣蒙麵人笑著點頭，告退離開而去。

  “爸爸，那個人說謊，為什麽不殺了他？”李英傑的女孩聲音傳了出來。

  “乖女兒，爸爸知道你不喜歡韓副官，但爸爸考慮更多。你自己去玩吧，爸爸要考慮工作上的事，做個計劃。”

  李英傑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乖女兒，你記起韓副官像誰沒有？”

  “想不起來了，爸爸再見，玩去囉！”

  李英傑說出女孩的聲音，天真地搖了搖頭，在房中蹦跳邁步，歡快的樣子。

  突然，李英傑停下步伐，坐在沙發上，成年人的表情，

  “韓副官，我到底殺不殺他呢？還是殺了省事，但殺了就沒了擂台對決……嗯，還是留給焦副官，我已經答應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越來越糊塗了，腦袋好疼啊！！”

  “焦副官會不會輸？他後退了九步，絕不是對手！要是故意騙我，怎麽辦？小殺一下，先殺一半……”

  就在李英傑瘋狂私語之時，韓鳴回到了營地的內城。

  山雨欲來風滿樓，隨時都可能出現意外。韓鳴感覺到了壓力，必須布置下去，積極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