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脫口而出，突然想到邊上有蕭卿，她一不小心說漏了什麽……孟子晚忙捂住嘴。

  “小小年紀就知道送花給心上人了。”蕭卿嘟囔。

  孟子晚，柳凝素小心翼翼去看她。

  就見少女抱著酒壇，臉頰染上些許紅暈。一汪清眸如水，嘴角殘留一滴酒漬。

  笑容燦爛，露出標準的八顆牙齒。乖乖巧巧的端坐著，背脊挺著筆直。

  孟子晚不由的同柳凝素互相對視一眼。同樣的結論湧上他們的心頭。

  柳凝素輕聲細語的問。“卿姐姐先前可曾喝過酒？”

  蕭卿正襟危坐，隻是笑。像隻小喵咪一樣，安靜的瞧著她。

  許久，才慢悠悠開口，吐字清楚。

  “不曾！”話畢，拎起酒壇還要喝。

  我滴個乖乖。沒喝過酒還喝的這麽猛！孟子晚還以為就蕭卿方才的架勢喝個五六壇也沒事呢。

  見她都醉了，孟子晚自然不能再讓她喝。如今都不知該如何向司景熠交差。

  “扶卿姐姐去我屋子，我再讓下人熬一碗醒酒茶。”柳凝素哭笑不得，如今也隻好這麽辦了。

  不過蕭卿即便醉了，也是不吵不鬧的。笑容大大的，瞧見什麽都是微笑。

  孟子晚隻好上去扶她。

  蕭卿哪裏肯讓她碰自己，躲了多去。

  黑黝黝的眸子直直盯著孟子晚帶著戒備。

  質問：“你要作何？”

  孟子晚扶額，她見今日蕭卿滿腦子撲在吃食和聽書上，絲毫沒有陰影的模樣。還以為她當真無礙。

  如今見著模樣，昨日之事多少還是嚇著她了。

  “扶你去休息。”

  可她不困啊！蕭卿歪著腦袋想著。見那雙手又貼上來，她連忙一把推開。

  動作有些遲緩，慢吞吞的爬起來，手裏抱著酒壇死死不撒手。

  好不容易站起來，一字一句對著孟子晚道。

  “我自己來。”

  得，你醉了，自是聽你的。

  蕭卿走的比平日慢，但勝在步履平穩，哪裏看得出是個醉了酒的。

  孟子晚同柳凝素卻也不敢放鬆，左右護著，出了酒窖。

  窖外光線充足，即便柔和，蕭卿也被刺激的閉上了眸子。睫毛微顫，在光線下留下一排陰影。

  待適應後，才緩緩睜開。

  “姑娘！”三個丫頭侯在外頭，見幾人出來了，連忙迎上去。

  “姑娘，奴婢給您抱酒壇吧。”春杏道。

  蕭卿自然不給的。春杏見此，隻好作罷。卻詫異於蕭卿臉上燦爛無比的笑容。

  她，好似從未見過。

  這……

  “你家姑娘醉了，無須聲張，且讓她睡一睡，休息片刻。”

  正說著，就見蕭卿大步往前，徑直去了酒窖邊上的池塘。

  碧綠的荷葉，一片一片相連，粉色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謝了，留下蓮蓬。

  蕭卿在意的卻不是這些，她！看見！魚！了。

  臉上笑意更甚，她靠近去瞧。臨近池沿。

  孟子晚嚇得馬上跟過去。好在蕭卿沒有別的動作了。

  剛要說什麽，就見蕭卿扭頭，一隻手支在嘴邊。

  “噓，別把它們嚇跑了。”

  她嘴裏的它們自然是魚了。

  孟子晚一顆心慢慢放下，隻要蕭卿不在上演一出落水的戲，她就謝天謝地了。

  “你喜歡這些？”她問，如若喜歡，在司家麵前提上一句，何怕沒有？

  司昭那般疼她，什麽也會給啊。

  蕭卿笑眯眯，回的很輕，生怕嚇走了魚。

  “我喜歡吃他們！”

  柳凝素幾人趕到，孟子晚回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

  愛吃？這有何難？

  “那晚些你再帶幾條魚回去？”

  蕭卿笑：“好呀。”

  能講道理，還好說話自然是好的。

  “那我們先去休息，我讓下人給你捉？”柳凝素打著商量。

  蕭卿想了想，甚為乖巧的點了點頭。

  “那我有些累了，你拉住我可好？”柳凝素綿言細雨，試探的伸出手。

  蕭卿清亮的眸子去瞧她，她抱著的酒壇子也喝了大半，不重，一隻手拎也是可以的。

  她還想要多拿幾壇酒，還要幾條魚呢。

  權衡片刻，大大方方的把手放了上去。

  “那我牽著你。”

  這拉住醉了酒的，柳凝素才安心。又見蕭卿如此痛快，不由得跟著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孟子晚：好氣哦！剛剛還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如今卻是爽快的很，她長的就如此像壞人？

  一行人隨著蕭卿的步調，沿著小道而去。

  卻見方才的嬤嬤匆匆趕來。好不容易趕上他們，累的直喘氣。

  “可是，娘醒了？”見嬤嬤緩過來，柳凝素快她一步問。

  嬤嬤福了福身。

  “夫人剛醒，聽奴婢說兩個姑娘上門拜訪，很是自責，讓奴婢通傳一句，廚房也給幾個姑娘備好了點心，幾個姑娘若是得空，就去她的院子轉轉？”

  若是往常，自然是要去的，柳凝素咬了咬唇，剛要拒絕。

  就見蕭卿撒開自己的手，接著走到嬤嬤身側。

  “得空，得空。”

  孟子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醉了，你需要的不是點心，是醒酒湯！！！

  柳凝素：方才不是說好了去休息嗎！就一會兒功夫便忘了？

  春杏幹著急，姑娘喝醉了，可別失態為好。

  嬤嬤見眾人神情各異，不明所以，隻好在前頭帶路。

  “姑娘跟我走。”

  噠噠噠，蕭卿跟著走了數十步，察覺不對，慢慢的止了步伐，回頭去瞧。

  這一行人皆神色古怪。停在遠處沒有挪動半分。

  蕭卿不解，略帶疑惑。半歪著腦袋思索片刻。手關節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酒壇子。

  半響！她眸子一亮，噠噠噠走回去。

  一把拉住柳凝素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莫怕，我拉著你！”

  她當真覺著柳凝素是累了。

  孟子晚：心累！

  柳凝素隻好讓丫鬟去煮了醒酒茶，待煮好了，送去母親的院子。

  柳夫人的屋子從不點香，隻留梳妝台上擺著一瓶亭亭玉立的荷花。香氣幽幽，甚至好聞。

  她用帕子捂住嘴咳著，邊上的丫頭忙從玉瓶中倒出一顆小小的綠色藥丸。

  柳夫人吃下，喉間有了晾意，這才舒坦了許多。

  “你說那丫頭也是，叫醒我就成了。你說說這般哪是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