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有佳人, 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注1】

  顧時衍突然想起了這首頗有名氣的詩句, 用來形容畫中絕代風華的女子再貼切不過了。

  整張畫卷星芒點綴, 虛幻縹緲，似乎一觸即散, 給人一種真假難辨的感覺。

  女子神情淡漠，聖潔威嚴，姿態嫻雅, 翩如蘭苕翠, 婉如遊龍舉。身著一席淺淡雪藍色霧緲裙，其周身仙氣彌漫，恍若無上神女, 氣質清新脫俗, 不容褻瀆。

  一頭青絲如潑墨, 又宛若柔煙, 舒展開來的一對柳葉眉似遠山青黛掩於漫天飛雪中, 細膩不帶絲毫瑕疵的冰肌白皙透亮, 並不同於常人般帶有血色。女子一頭長發過腰，臉型是傳統的古典鵝蛋臉, 瓊鼻挺翹，弧度正好，既不過分高挺, 失了女子的陰柔, 也不過分平低。

  她朱唇緊抿, 五官沒有一處是不出彩的，除了那優美的天鵝頸，其餘都裹在了霧緲裙裏，盡管如此，顧時衍仍是能看出其體態婀娜纖細，身量約莫一米七。

  最讓他驚豔的不是如雪的肌膚，也不是清冷出塵的氣質，而是那雙晶瑩清澈、宛若兩潭秋水的明眸，幹淨、靈動，好似生人，一不小心就會從畫中走出般，凝視那雙水波盈盈的眼睛時，顧時衍總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那是一雙跟自己極為相似的丹鳳眼，好像有著洞察人心的魔力。

  “係統……什麽情況？！”在震驚過後，顧時衍醞釀了許久，終於開口了。

  毫無疑問，畫中的美人絕對稱得上國色天香，絕色美人圖一點水分也無，係統給得出這種評價就可以預見其美貌程度了。

  顧時衍甚至覺得，這般絕美的女子出現在陳紀航麵前，這位種馬估計一秒被俘虜，好感度直接滿值也不是不可能，但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張臉！跟他！呸，是跟他老媽太特麽像了！

  也不能說跟他媽很像，大概有六分的相似度。比起自家那位跟他爸結婚證都沒領就分了的老媽，畫中的女子要漂亮太多，光是那出塵絕豔的氣質就不是常人能有的，也隻有真正的仙子才能有這一分風華吧？

  【大大，怎麽了？】小團子不解道。

  “這個人是誰？”顧時衍上前想將美人圖收起來，還未動作，那張卷軸就自顧自的卷好回到自己手裏，有一種詭異的感覺。

  【支線小副本可知哦~請大大勇於探索，屆時可獲得來自美人圖主人的豐富獎勵。】小團子拒絕回答顧時衍的問題，依舊是模棱兩可道。

  算了，廢團子，不指望了。

  顧時衍將絕色美人圖——北方有佳人係好帶子，眼眸低垂看著手裏的卷軸，思索著這副畫跟自己到底有什麽關係。

  一顧傾人城，再加上這張跟自己有五分相像的臉，說沒關係他都不相信。比起豐富的獎勵，他更想解開畫中人的身份。

  不過自己一個人悶頭找效率太低，也許應該找他老媽問問？

  想到自家老媽，好像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是跟著老爸生活的，而老媽一般沒事也不會來看自己，就跟沒有這個兒子一樣，日常聯係也無。

  顧時衍的母親名叫顧韶凝，沒錯，他們一家三口都姓顧……

  當然，顧韶凝隻是跟顧展程同姓，並未有血緣關係。他兒時也曾好奇過父母輩的事，問他老爸，得到的回複含糊不清，問難得一見的顧韶凝，得到的回複是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顧時衍鮮少見到顧韶凝，但卻對這位相處不多的母親天生帶著親近。顧韶凝那邊的親戚顧時衍一個也沒見過，據說他老媽可能是個孤女，但一個沒有丁點背景的人能夠讓顧家承認也是不可思議。

  按照他堂哥的說法，自家老媽把他甩鍋給顧家後就走上仕途了，現在身份不低，但在還是一個孤女的時候，顧家當時的掌門人，也就是顧時衍他爺爺就不帶猶豫的同意了這門親事，還是顧韶凝不想結婚。

  上一輩的事，顧時衍到現在都還雲裏霧裏的，看到美人圖中的人後他就直覺老媽不簡單。

  次日清晨，顧時衍在洗漱完畢後就下樓吃早餐了，正巧顧展程也在。今天是休息日，PP通訊也走上了正軌，顧時衍當然不會沒事找事的去加班。

  “爸，早。”顧時衍打了聲招呼後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餐桌上擺放著簡單的早點，鼻尖飄蕩著若有若無的香味，以前覺得他家保姆，王嫂的廚藝甚好，可自從他吃完陳紀航做的飯，反倒覺得世間珍奇美味不過如此了。

  現在吃別的東西，別人都一臉滿足，就自己如同嚼蠟。顧時衍摸了摸下巴，想著怎麽去陳紀航那邊蹭飯好呢？蹭飯隻是順便，最主要的還是刷好感度。

  似是想到了什麽，顧時衍嘴角一彎，正好最近事情不多，他可以去當一回隔壁老王。

  “早。”顧展程在噎下嘴裏的食物後頷首道，隨後繼續目不轉睛的吃起飯來了。

  顧時衍潦草的填飽肚子後就起身走到客廳去了，坐在沙發上，一時也不知幹什麽好，他對看大型狗血連續劇不感興趣。

  突發奇想的，顧時衍打開係統商城界麵，選擇書籍一類，一眼就看到一本黑皮書，看厚度約莫有五六百頁。

  標價：3000積分。

  這個價格對於一本書籍來說可能有點高，要知道他兌換手機圖紙的時候也不過10積分，雖然圖紙製造出來的手機比現代科技力量不過高了十年左右。

  細細看了一會黑皮書的介紹，顧時衍又不覺得3000積分貴了。因為這不是一本書！咳，這話有點歧義了，他的意思是這本書就類似於一部連接網絡的手機，其涵蓋的內容及其廣闊。隻要顧時衍想，他可以看到黑皮書裏囊括的成千上萬本書。

  並且裏麵的書籍全都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既有超出目前科技力量的論文，也有古誌雜談。上到學術研究，下到打發時間的小黃文。

  顧時衍看了一眼係統界麵上那40900的積分，頓時也不心疼區區3000積分了，現在財大氣粗，他也是揮霍慣的性子。兌換了黑皮書後，他的手裏就悄然多了一本書，這詭異的一幕明明被保姆王嫂看到，但她就瞎了一般，一點反應也無，好像方才的一切就是錯覺，主人家的少爺手裏本該拿著一本書。

  顧時衍翻開黑皮書，視野裏出現的是目錄，他並沒有一開始就去看那些高大上的內容，而是選擇了從最基礎的內容看起，不是顧時衍不想看那些，而是……跨越太大看不懂。當然，黑皮書裏的知識存儲的並不算多，至少涉及到的內容不會超過所處年代五十年。

  顧時衍看得津津有味，在王嫂眼裏，她家少爺就是在看兒詩三百首了，心底不由有些詫異。

  “咳咳，時衍。”顧展程見兒子全然沒看到自己的到來，咳嗽了一聲便坐在了顧時衍身邊。

  顧時衍收起黑皮書，轉過頭來問道：“怎麽了？”

  “蕭家有個獨生女，長得據說如花似玉，還在讀大學……”顧展程想起昨晚物色的幾個人選，對比幾次後還是覺得蕭家那位不錯，感情經曆一片空白，身世跟自家兒子勉強也算門當戶對，馬馬虎虎配得上吧。

  “……爸，我。”顧時衍有些頭疼，咋自家老爸還不死心？昨晚剛鬆口，今天口風就換了？

  “我知道，你還沒走出陰影。”顧展程擺手打斷了顧時衍的話，明白兒子又想阻止自己說媒，但他一把老骨頭了，怎麽能不急呢？就算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想看著兒子因為一個女人而這樣。

  “嗯。”顧時衍點頭，一臉的知道他沒走出陰影還來。也許他應該早點搬出去，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省得一天到晚在公司忙得死去活來，回到家裏還要被老爸催婚。

  顧展程歎了口氣，道：“我隻是讓你跟蕭家的丫頭交流交流，沒說要你們結婚。”

  “……您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好不好”顧時衍嘴角抽了抽，一點也不信自家老爸那一套。

  “交個朋友而已，蕭筱筱還不如簡安瑤了？”顧展程死不承認自己那點小心思。說是三年，但怎麽可能讓顧時衍三年後才來談這件事呢？肯定要早早做打算，限期內就結婚，最好給他生個孫子孫女什麽的。

  顧時衍扶額，無奈道：“爸……我。”

  顧時衍話說一半停了下來，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蕭筱筱？”他遲疑了一會，又開口向父親詢問。

  “嗯，就是名滿帝都那一位。”顧展程雖不清楚顧時衍為什麽突然畫風突變，但還是回答了兒子的問題。

  顧時衍在聽到顧展程的回答後，心情略複雜。

  蕭筱筱是誰？這個問題上輩子也許他不關心，但在看到那本原著小說後，他對這個名字必然是耳熟能詳的。不為別的，因為這位官家小姐正是陳紀航的後宮之一！他們家跟蘇家私交不錯，蕭筱筱跟蘇懷鈺關係自然也不差，就是通過這條線，蕭筱筱才和陳紀航認識上的。

  “醜拒！”顧時衍一臉堅決。

  “？？？”顧展程一臉懵逼，怎麽也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句話，蕭筱筱那可是帝都大學音樂係的係花，跟他說醜拒？這樣身家樣貌上乘的極品都看不上，他家兒子是想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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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注1】作者李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