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皇上,臣在十一
作者:青鳥渡星河      更新:2022-05-09 21:05      字數:3369
  閭丘衡的脾氣壞是世人皆知的事, 凡是可以用武力解決的事絕不瞎逼逼,對忤逆自己的人果斷打到他們服,簡單粗暴有水準。

  但是,閭丘衡絕想不到, 囂張跋扈肆無忌憚慣了的他有朝一日會遇上自己的克星。

  而自己,都快被氣出腦溢血了可偏偏硬不下心傷他一分,隻有憋屈的自個默默受著。

  昌景閣是個文人雅集的地方, 每日都有許多文人墨客來此以文會友,論辯風生, 暢談古今。

  白岐托腮靜靜聽著底下文人們擊鼓鬥詩, 看似十分愜意。

  而對麵一直盯著他細看的閭丘衡卻因自己被忽略而非常不滿, 拆了昌景閣的心都有了。

  “近日朝內大臣又上書諫言勸我選妃。”閭丘衡道。

  “可有人選?”白岐問。

  “有人舉薦相府嫡長女龐瀟瀟。”見話題吸引了白岐, 閭丘衡頓時不由一喜。

  “據說年方雙十,溫婉賢淑蕙心蘭質,且知書達禮是個合適的人選。”

  白上神略長吟片刻,開口,“臣也有耳聞,相府嫡長女龐瀟瀟雖是女嬌娥,但博覽群書學識淵博乃京城第一才女。”

  “臣聽人講她三歲識字五歲可背詩詞百篇, 七歲便出口成章題詩作對……”

  “亓官卿也認為朕應當選妃?”

  閭丘衡打斷了白岐讓他聽著刺耳的盛讚, 表情陰鬱可怕。

  白上神默了片刻, 謹慎回話, “臣聽皇上的。”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把閭丘衡堵的心塞。

  閭丘衡青著臉‘唰’的站起, 一聲不吭的出門下樓, 白岐眸中閃過笑意,隨即追上。

  閭丘衡一身低氣壓的出了昌景閣,縱身躍上一匹馬,然後朝白岐伸出手,“上來。”

  “皇……六郎,京內街上規定不許縱馬。”白岐忐忑回道。

  閭丘衡額角狠狠抽了一下,沉著臉俯身攬住白上神的後腰,不由分說的帶上馬,緊跟著一揮鞭子疾馳而去。

  戲精附身的白上神‘嚇’的貼在閭丘衡懷中,聲音驚懼,“六郎。”

  瞥眼依偎在自己懷中的人,閭丘衡胸口的鬱氣似乎一瞬間全消了,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許是有暗衛保駕護航打點好了一切,閭丘衡一路縱馬出了京南門竟無一人敢攔,白上神不由暗暗吐槽,‘叫人嫉妒的皇權啊。’

  閭丘衡出京後一口氣跑出十裏,最後在一個四周山清水秀的湖泊前勒馬停下。

  見白岐一副餘驚未定的模樣,閭丘衡唇角微勾,“朕的光祿卿怕了”

  “閭丘衡!”氣急的白上神惱怒的叫了一聲,屈臂用上狠勁撞上他的胸口。

  閭丘衡悶哼一聲,人不由的有點怔住。

  雖然挨揍了,但有點熟悉的趕腳。

  可算尋到機會了,舒坦!

  白上神暗搓搓的小得意。

  把人打了出了一口惡氣的白上神下一秒又開始裝了,白著臉顫顫巍巍的要下馬。

  “臣有罪,請皇上處罰。”

  “小心。”閭丘衡扶住他,“朕不疼。”

  閭丘衡本意是扶住白岐,誰知竟被他拖著摔下馬,閭丘衡急著護他結果失手勾掉了他的麵具。

  劇情完全在跟著劇本走。

  白上神自戀自己鬆弛有度的神仙演技,自頒一座小金人。

  閭丘衡呆呆的盯著白岐讓他甜到心坎裏的包子臉,忍不住手賤的捏了一下。

  真軟,想咬。

  他的光祿卿長的可真好看,閭丘衡想。

  馬甲掉了的白上神‘驚慌失措’的爬起,肉肉的臉白的跟刷了一層粉一樣。

  “皇上……”

  回神的閭丘衡壓下內心的悸動坐起,故意拖長的尾音叫人聽不出喜怒,“毀容?怕嚇到別人,不敢見人?”

  “臣……臣有罪。”白岐一副要哭了的模樣。

  “臣毀容是假,但臣生的醜,羞於見人,所以才不敢見人。”

  “誰說你醜的!?”明明漂亮極了。

  白上神小糯米包一樣的樣子刺激的閭丘衡石頭一樣的心都快化了,聲音也溫和了一些,“不許哭,朕又沒說怪你。”

  “皇上真不怪臣欺君罔上?”白上神小聲問。

  “不怪。”被欺騙的閭丘衡不但不氣,反而愉悅的跟吃了二兩糖一樣甜。

  “臣多謝皇上。”白岐笑了,像朵花一樣晃的閭丘衡有點暈。

  見白岐要拿回麵具帶上,閭丘衡當即攔下,“不許再帶。”

  白上神僵了一下,“是,臣不帶。”

  閭丘衡盯著白岐特別容易招蜂引蝶的臉看了一會,開口命令,“在朕麵前可以不用偽裝。”

  “朕不嫌你醜。”

  “……是。”嗬!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被心機boy白渣渣撩的暈糊糊的閭丘衡樂的跟個二百斤的傻子一樣,鑽進了狐狸洞中不但不跑還貼心的自個扒拉土把入口埋了。

  白上神看的忍俊不禁。

  ‘笨死了。’

  閭丘衡和白岐和和氣氣呆在郊外看山看水的尬聊,直到天快黑了暗衛催促閭丘衡回宮時,閭丘衡才依依不舍的上了馬,先把白岐送回馨榮園隨後才回宮。

  白岐的回來讓亂成一團的園子總算太平了。

  下午彌琯敲門喊白岐喝藥時,敲了許久不見回應擔心他出事的彌琯於是不請自入推開了門,可是屋內空空如也,嚇壞了彌琯。

  彌琯調用了園內所有可以調動的人手去找人,若不是白岐回來,他還打算等天一黑便去尋執金吾搜城呢。

  而雍世王那裏。

  從白岐園中出來後的閭丘恭昱當即向閭丘衡請旨入了國庫,尋找當年從玄邑王府內查抄出的東西。

  珠寶字畫是不少,可唯獨尋不到那副十一卿畫圖。

  閭丘恭昱猜測是當年封存入庫時弄亂了,於是大費周章的在國庫內一寸寸的翻找,但仍一無所獲。

  幾日來的無所獲讓閭丘恭昱不免有點焦躁。

  十一卿畫圖出現兩次,死了兩個朝廷官員,閭丘恭昱堅信那副畫中肯定暗藏玄機。

  本該隨著查抄玄邑王府而充入國庫的畫如今卻消失不見,查抄物件清單中也無記載,若是被有心人收走,事隔十多年再想尋找難如登天。

  正當閭丘恭昱的調查卡在了死胡同,前進不得時,又有麻煩來了。

  遇害的廷尉平範立和左京輔都尉程翰的屍體上都有殘缺的十一卿畫圖的消息不知被誰泄露出去了。

  與之泄露的還有十一卿畫圖乃是當年前太子閭丘靖之物的消息,坊間流言四起,有的說是太子冤死心有不甘冤魂出來複仇了。

  也有人說是十一卿畫圖沾染了前太子的怨氣,畫上的美人化作妖物出來害人的。

  短短時間內,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前太子冤魂作祟,美人圖殺人的流言蜚語。

  全城內人心惶惶。

  廷尉府。

  “荒唐!”

  閭丘恭昱大發雷霆,“太子冤魂作祟?胡說八道!若真是太子冤魂盡可先來尋本王!!”

  閭丘靖是閭丘恭昱心頭一處不可愈合的舊傷,如今聽人拿靖二哥做文章叫他不禁怒火中燒。

  此事定是有人在暗中散布謠言,故意煽風點火。

  從亓官垣口中得知十一卿畫圖一事時隻有他和秦冕在,他自是不會亂說的,秦冕他也相信,那究竟是誰泄露的呢?

  亓官垣也不可能,他知道內.幕十多年都守口如瓶,不應該突然大肆宣揚此事。

  散布謠言的人要麽是從亓官垣那裏偷聽來的,要麽……

  也是當年太子含冤而死一事的知情者。

  但不管哪一種,此人都居心不良,定是在謀劃著什麽。

  “王爺。”廷尉府王釗姍姍來遲。

  “王廷尉公務繁忙,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閭丘恭昱譏諷開口。

  王釗抖了抖,僵硬的陪著笑,“回王爺,下官是因病……故而才遲遲未來。”

  閭丘恭昱打量王釗片刻,見他麵色青白且不斷擦著冷汗,想來應是真病了,遂未再為難他。

  “皇兄下令叫王廷尉協助本王抓捕凶手,若此案遲遲不破,本王左右不過一頓罰,至於王廷尉你……”

  “下官,下官一定全力協助王爺。”王釗戰戰兢兢的道。

  “你即刻派人下到坊間調查,太子冤魂複仇的謠言是從何人那裏流出的。”

  “是。”

  馨榮園。

  白岐在園中的葡萄架下踩著木凳侍弄著架上一串串青葡萄,最近外麵的新聞他也有所耳聞,不過一直秉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他看來閭丘恭昱現在已是亂了腳。

  白上神打賭,不出三日那個雍世王肯定還得找上門。

  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白岐身後。

  白岐唇角微揚,但手上的動作卻未停,頭也不回的問,“皇上又叫你送來了什麽?”

  “一盒桃蜜酥,一對暖足溫玉。”暗衛回話。

  白岐笑,應該是上回夜裏他隨口念叨了一句快入秋了,腳有點涼,被他留在自己園內的暗衛聽見回稟給他了。

  “皇上可有叫你帶話?”

  “沒有。”暗衛道。

  “哦。”白上神應了一聲便閉了嘴。

  早已習慣了的暗衛把閭丘衡的東西擱在了園內桌上,身形一閃便又隱於暗中。

  白上神一點都不著急閭丘衡的冷落,更不怕自己‘失寵’,已經掉入他挖的坑裏的獵物若還能再跑出去,那麽算他輸。

  他在等。

  等某人接受自己彎了的現實,而且是彎在一個‘太監’身上,屆時他再——

  狠狠虐他!!

  ‘宿主爸爸!’黑七的叫聲在腦海中炸開。

  白岐蹙眉,‘鬼叫什麽?’

  ‘碎片,我找到碎片了!’

  白岐有點意外,不靠自己,蠢兒砸竟自個完成任務了??

  吾家有兒初長成啊~

  他這個做老父親的甚是欣慰。

  ‘在哪’白上神問。

  ‘閭丘衡的傳國玉璽裏麵。’黑七回答。

  ‘……’白上神默。

  如果他張口跟閭丘衡要,閭丘衡會不會以為他居心不良從而砍了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