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皇上,臣在六
作者:青鳥渡星河      更新:2022-05-09 21:04      字數:3786
  聖旨下到雍世王府後, 正和美姬尋歡作樂的雍世王閭丘恭昱懵逼了,待宣旨宮人走後,他半死不活的癱躺在鋪有地毯的地上呈死屍狀。

  傻子般嚶嚶哭訴:

  “求皇兄再愛臣弟一回。”

  “問詩詞歌賦臣弟是行家,斷案抓凶風險太大臣弟做不到嚶~怕怕。”

  哭天喊地一番,閭丘恭昱停止無用的幹嚎抹下不存在的眼淚屏退屋內的下人和美姬, 從地上爬起盤腿坐在地上盯著手中的聖旨目光深邃隱晦。

  ‘皇兄究竟什麽意思?’

  他雍世王的廢名天下皆知, 日日流連花叢沉醉於溫柔鄉內皇上不可能不知, 可是為何突然將範立一案交予他處理?

  就在閭丘恭昱思索著是否入一趟宮內推辭一下時,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屋中。

  “範立一案, 雍世王不妨一試。”

  “誰!”

  閭丘恭昱驀地站起一臉戒備的喝斥。

  一個蒙麵人出現在屏風後, 看不見臉,隻能從身形上辨別出是個男人。

  閭丘恭昱盯著他打量良久,突然扯開嗓子大喊, “救命啊——有刺客!!”

  蒙麵人“……”

  “範立一案和前太子有所牽扯。”

  蒙麵人的一句話讓閭丘恭昱的叫聲戛然而止,他的目光陡然凜冽起來。

  聽見屋外雜亂的腳步聲, 閭丘恭昱喝止, “不許進來。”

  “王爺?”屋外護衛緊張詢問。

  “本王醉酒和你們開個玩笑,警覺性不錯, 都各自散去吧。”

  糊弄退府內護衛後,閭丘恭昱懶洋洋的在椅子上坐下,神情散漫, 但眼神卻未放鬆分毫。

  “大俠, 本王是個閑職王爺, 樣貌的不錯, 府內也有點銀錢,你是意在劫財呢?還是劫色呢?”

  “……”蒙麵人。

  “王爺不用太防備,在下並無惡意。”

  “當前在下可以說的不多,若王爺應下調查範立一案的職務,日後在下定將其中因果告知王爺。”

  “前太子閭丘靖膽大包天咒害先皇大逆不道,乃不忠不孝,此案早已過去十多年。”閭丘恭昱淡聲道。

  “前太子的忠孝眾人皆知,當年一案是否有內.幕除了昏庸糊塗的嵻元帝,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王爺也是明白的。”蒙麵人道。

  “範立一案查或不查在於王爺你,不過一旦此案被糊弄過去,前太子當年的真相也將石沉大海,再無跡可尋。”

  蒙麵人撂下話後便翻窗離去。

  閭丘恭昱靠在椅子上,目光盯著手中的聖旨陷入沉思久久無言。

  他感覺有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京內慢慢的形成,把自己圈入其中進退不得。

  京內的天怕是不平靜了。

  馨榮園。

  用晚膳時,白岐突發奇想叫來了梨園的蘭盈,蘭盈雖不情願,但懼於原主惡名的她還是去了。

  七月的天仍是熱的,白岐命人把晚膳擺在了園內的葡萄藤下。

  蘭盈來時隻見一個素衣青年坐在翠色的葡萄藤下用著膳食,金色鳳凰麵具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殷紅的薄唇和圓潤的下巴。

  ‘霞姿月韻氣質如蘭。’

  這是蘭盈的第一感覺。

  蘭盈是後宮女官,對朝中之事多是耳聞。

  亓官垣惡名她聽的最多,凶殘暴虐,殺人不眨眼,凡他所到之處皆是屍橫遍野寸草不留。

  她也曾遠遠看過亓官垣一眼,因太遠看不真實,隻記得他臉上的詭魅麵具似可奪人魂魄叫人不寒而栗。

  “來了?”白上神開口。

  “坐。”

  蘭盈坐下,立即有人添上碗筷,白岐為她夾上一塊魚肉示意,“吃吧。”

  蘭盈捧著碗,麵對一桌美味佳肴卻坐立不安味如嚼蠟。

  白岐知她不自在,但也權當看不見。

  一頓晚膳在沉默中結束。

  但飯後白岐並未讓蘭盈退下,而是把留在了臥房中。

  架上的紅燭安靜的燃著,白上神僅著單衣坐在床上捧著一本裹著兵書皮的有色話本看的津津有味。

  彌琯帶人端著洗漱用品進來,冷冷掃了眼嚇的臉色煞白蘭盈,麵無表情的把水盆遞給她。

  房門合上,屋內再次恢複死寂,蘭盈想哭。

  在後院她可以放肆的吵鬧,但在白岐麵前她卻跟熄了火的啞炮戰戰兢兢,生怕被某惡奴一怒之下活剮了。

  “王爺……”蘭盈顫巍巍的開口。

  白岐瞄了她一眼,“擱那吧,我自己來。”

  ‘你真打算寵幸她?’黑七問。

  白上神玩味,‘你認為呢?’

  ‘以本智能對你的了解,不太可能。’黑七可不信白渣渣真有膽給某個野男人頭上種上一片青青草原。

  ‘其實,是閭丘衡吧?’黑七早有猜測,隻是一直沒問罷了。

  ‘你又是共進晚餐,又是留人過夜的,是不是故意在刺激閭丘衡?’

  ‘兒砸。’白上神笑的溫和慈祥。

  ‘知道太多可是會被滅口的。’

  黑七‘……’

  蘭盈退到屋中央和白岐保持距離,身體緊繃表情苦楚一副隨時會哭出來的模樣。

  “被賜給一個太監挺委屈的吧?”白岐突然開口問。

  蘭盈一呆,繼而謹小慎微回答,“奴婢……奴婢不敢。”

  “你既已是我園中的人便不需再自稱奴婢。”白岐叮囑。

  “……是。”

  “奴……蘭盈明白。”

  白上神合上書,目光淡然的看向屋內全身戒備不敢上前的女子,“你多大了?家住哪裏?家中可還有人……”

  ……

  皇宮。

  聽見暗衛回稟白岐和蘭盈一同用膳並替對方夾菜時,閭丘衡折斷了一支筆。

  而當得知白岐把人留下準備過夜時,他直接掰斷了桌角。

  “來人!”

  閭丘衡也不知火從何處來,他隻覺得靈魂上似是有一把火在燒,幾欲暴躁的衝出身體發泄出來。

  “傳光祿卿亓官垣入宮!!”

  馨榮園。

  當白上神正打算拉燈睡下時,暗衛中輕功最好的一人帶著皇上的口諭來了。

  大半夜的閭丘衡突邀白岐入宮在園中掀起不小的動靜,彌琯有些不安,縱使聰明機警如他也有點猜不透皇上的意思了。

  閭丘衡隻傳白岐一人入宮,彌琯即便跟去也隻能在宮外等候。

  不過好在閭丘衡雖氣惱但仍記得白岐的腿有傷,因此允他乘轎入宮。

  白上神換上官服坐在轎中來到宮內,中途時被宮中禁衛攔下,白岐聞聲掀開轎簾看見了當職巡邏的顏長君。

  目光撞上,顏長君眸中盡是憂色,顯然是知道了皇上夜召白岐的事,白岐頷首示意叫他寬心。

  轎子來到朝宣殿,白岐拒絕宮人的攙扶,腳下緩慢的踏入殿內。

  殿內,閭丘衡高坐在龍椅上目不斜視的翻閱著奏折,仿佛並不知道白岐已經到了。

  來到殿中,白岐撩起官袍便要行跪拜禮,“臣亓官垣,拜見……”

  話剛說一半,就聽見閭丘衡的聲音,“免。”

  本就沒打算跪的白上神順勢起來,但麵上依舊畢恭畢敬的,“多謝皇上。”

  閭丘衡目光深沉的凝視著殿內恭恭敬敬站著的青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麽都不順眼,但現在的不順眼又和以前有所不同,而不同在哪裏他又不明白。

  目光落在白岐明顯地盤不穩的腿上,閭丘衡有點不耐,“來人,賜坐。”

  白上神謝恩後坐下,然後一君一臣大眼瞪小眼相看兩無言,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為臣者白岐於是體貼的開口打破沉默,“不知皇上深夜急招臣入宮所因何事?”

  “無事不能招你來?”閭丘衡不爽。

  “……”白上神。

  “臣……不敢。”死相,早晚收拾他。

  “光祿卿告假多日,朕身邊沒了光祿卿宛若失了左膀右臂,很是苦惱。”閭丘衡道。

  白岐聞言回道,“臣的傷已恢複大半,不日便可回朝內為皇上分憂。”

  閭丘衡“……”他不是這個意思。

  “既有傷便在園內仔細養著,朝內百官又不是擺設,缺你一個朝廷亡不了!”

  白上神“……”

  口是心非的男人啊,剛才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談話又陷入冰點。

  閭丘衡望著遮住青年樣貌的麵具不由的有點手癢,很想拿下來看一眼。

  在他的記憶中亓官垣似乎一直麵具不離身,以前他也曾問過,他的答是習武時曾傷了臉留下一塊疤,不揭下麵具是怕嚇到別人。

  那時他對他興趣不大,因此並未強求。

  “亓官公……咳!亓官垣。”

  “臣在。”白岐回應。

  “你師承國師,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精通琴棋書畫。”閭丘衡吹捧讓白上神無語。

  以原主的水平頂多是略懂皮毛,哪算的上精通?

  “今日難得隻有你我君臣二人,不如讓朕見識一下。”閭丘衡道。

  “臣……”

  “來人,備棋盤。”

  白上神“……”

  不,他一點都不想,他很困,他想出宮回家和他兩米二的大床相親相愛。

  閭丘衡一聲令下,宮人們很快把棋盤備上,同時也備下了瓜果差點。

  白上神不是蠢人,哪裏看不懂閭丘衡是鐵了心要把自己扣在宮中?

  愚蠢!幼稚!

  閭丘衡的本意便是把白岐留在宮內,下棋隻是一個借口,他本打算放點水不把人欺負的太狠,直到一局結束他默了。

  白上神喝口茶潤潤嗓子,一副誠惶誠恐狀,“承讓了皇上。”

  “你……很好。”閭丘衡開口。

  “臣惶恐。”白上神演的滴水不漏。

  “再來。”閭丘衡決定不再放水,他要認真了。

  可是——

  一局。

  兩局。

  ……五局。

  被某上神踩在地上摩擦摩擦的閭丘衡被欺負到懷疑人生。

  白上神戰戰兢兢,“臣惶恐。”

  “……”閭丘衡。

  不,你不惶恐,是朕惶恐。

  “再來。”

  感覺男人的自尊被挑釁的閭丘衡咬牙切齒到。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朝宣殿的燭光一夜未熄。

  整整一夜,閭丘衡都在被白上神教做人。

  燭光下,白岐枕著手臂趴在棋盤上睡著了,望著一副累及了的青年閭丘衡有點後悔。

  他身上的傷還未痊愈,自己幹嘛拽著他陪自己熬夜

  閭丘衡凝視著白岐,目光黏在他微敞的領口內白淨的皮膚上,喉嚨不由的有點幹。

  他魔怔般身體慢慢前傾,手指悄悄朝白上神臉上的麵具靠近。

  “皇上!”朝宣殿內室門外響起宮人的聲音,驚的閭丘衡驀地後退差點從榻上摔下來。

  閭丘衡倉惶下地,沉吟片刻後把白岐抱到自己的平日辦公累了休息的床上蓋上被子,然後來到門口開門壓低聲音問,“何事?”

  “皇上,到早朝的時辰了。”

  閭丘衡一怔,一宿了嗎?

  他回眸望向內室,沉聲命令,“不許吵醒他,他醒後便傳膳,務必把人留在宮內。”

  隻有把人留下,他才能知道自己的變化是因為什麽。

  宮人抬眸瞟了眼內室,目光觸及床帳內的人影時頓時驚的收回目光,心中驚駭不已。

  “是。”

  外麵人都道光祿卿失寵了,見鬼的失寵!

  通宵達旦一夜長談,最後還同榻而眠,這世間有誰能得到如此殊榮

  看來往後他得巴結著點這個光祿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