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頭無倆
作者:令棲      更新:2022-05-09 20:48      字數:6104
  顧嬈難得有興致, 不過這麽一晚過去, 出門她就隻能圍著紗巾披肩,露背長裙都穿不出去,更別提什麽比基尼。晴空碧海、陽光沙灘,這些基本都無法肖想了。

  在迪拜待了兩天, 兩人就回了國。

  新項目和新團隊在數據收集和團隊組建階段, 沈良州這段時間很忙,基本每天在飛機航班和開會中度過,D.S的事基本上算是做了甩手掌櫃。

  顧嬈重新投入到電視劇《朝華》和電影《密語者》的拍攝中。《朝華》的導演何西雷厲風行,拍攝日程安排的很滿,半點時間都不願耽擱, 前期準備工作做得比其他劇組到位, 因此拍攝進度不慢。

  各自都很忙,聚少離多。

  不過兩個人都不是特別膩歪的主兒, 也沒什麽不自在。

  先前拍攝的《風聲鶴唳》後期製作將近半年, 徐臻對片子精雕細琢的程度可見一斑。顧嬈在四月中旬才正式看到樣片, 首映禮被安排在了五一長假, 準備角逐戛納電影節的獎項。

  組委會公布了影片入圍主競賽單元後, 顧嬈隨劇組奔赴法國。

  一場紅毯下來, 外媒倒是對她挺熱情。攝影師都鍾愛漂亮的麵孔,顧嬈大概天生是鏡頭的寵兒,手掌藏在裙擺褶皺裏, 腰間盈盈一束, 掐得玲瓏有致, 一顰一笑被捕捉到都是風景。

  走完紅毯的時候,徐臻冷不丁地問了她一句,“有信心拿影後嗎?”

  先前在國內,這問題媒體已經問過了。

  顧嬈自然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不過隨後就補上了一段冗長的說明,話說得滴水不漏,半分錯處挑不出來。

  鏡頭底下還是圓滑的好,說不想媒體寫虛偽,說想媒體寫高傲,不得不字斟句酌。

  “當然。”顧嬈點點頭,言簡意賅,“勢在必得。”

  這次沒什麽需要掩藏的了。

  “學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精髓了,”徐臻爽朗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看回國後的華晟獎你也沒什麽問題,老何這速度一直都跟坐了火箭似的。”

  國內三大電視劇獎中,華晟、玉蓉、知聿基本是隔年展開。華晟獎就在今年,它的名單通常會國內電影節閉幕式後公布。徐臻應該是有內部消息。

  古裝劇受限,一般都會卡在審核這一塊,結果架不住何西能量大,後期製作結束後,送審一周樣片就上了星,排片也順利得讓人出奇。

  因為播出時間段問題,剛開播就入圍不是沒有先例,不過還是鳳毛麟角。

  “何西導演的工作量一般人可吃不消。”顧嬈搖了搖頭,回憶起來渾身都是一抽一抽地疼,“她心狠起來自己都不放過。”

  這話半點誇張的意思都沒有,不過大多數人選擇說敬業。

  應付完白天的一切,晚上回去,顧嬈疲倦地倒向身後的床,手指攏了攏長發,她開始想這段時間。忙了這麽久,顧嬈這段時間基本把所有行程都推了,就趁著電影節給自己放了假。

  雖然她和沈良州之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不過兩個工作狂魔湊在一塊,真的有大半年沒怎麽好好相處了。

  顧嬈翻了翻通訊錄,估了一下時間,燕京還是淩晨,他可能還沒醒。

  她給沈良州發了條消息。

  “我想你了。”

  一直到第二天,沈良州遲遲沒回。

  她突然想起清晨,她是以一種難以言喻的狀態醒過來的。

  房間內的地板上是散落的浴袍,從浴池裏帶出來的水漬和花瓣、塌了的蠟燭、拽壞的窗簾、碎掉的高腳杯,還有被她不小心掃落的瓷瓶的碎片,滿地的狼籍。

  顧嬈渾身難受得動都不想動,剛想翻個身,微微一動,手腕和腳腕牽扯著疼。動作受限讓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她的右手和左腳還銬著,多多少少受了點傷,現在又疼又癢,纖細的鏈條鎖在床頭和床尾。昨夜的記憶像決堤的洪水一樣鋪天蓋地卷來。

  她睜開眼,身邊空無一人。

  手銬很窄,小巧得和手鐲別無二致。它墜著細碎的鑽石珍珠和幾顆銀鈴鐺,尾端是細長的鉑金鏈條,精致得像一件藝術品。

  ——這是來自梁小公子的傑作。

  據說是在拍賣行發現的。

  不過顧嬈覺得,沒有一個正經拍賣行,能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來。

  太他媽缺德了。

  顧嬈快要被梁博的熱心腸感動了,她掐死這個禍害的心都有了。這玩意兒再好看,被用在自己身上那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活受罪。

  她就在昨晚,體驗了把最不被當人看的感受。沈良州手段刁鑽得很,紅酒冰塊蠟燭眼罩,什麽都敢玩。從觀光玻璃折騰到浴池,從地板折騰到沙發,到了最後困頓得要死,還要被鎖了。

  前半夜還算克製,後半夜簡直是“屠宰場”。

  這麽多年來,她自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乎沒什麽糟心事。然後一朝不慎,就栽死在了他手上。

  雖然起因是她自己作死,不過他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顧嬈把未縛的那隻手搭在眼睛上,隱約覺得身上還殘留著那種觸感。她背對著他,看不到他揮汗如雨的樣子,但是感官刺激像是刻在了骨子裏。

  她依稀還能記得他貼著自己耳垂說的那句,“我以為你敢招惹我,就做好了承受的打算。”

  隱忍、克製,沉緩的嗓音帶著不自知的性感。

  顧嬈幽幽地歎了口氣。不知道哪根弦搭錯了,她忍不住悲涼地輕哼了句,“小白菜啊,地裏黃啊~”

  一句唱罷,她覺得似乎有一道難以忽略的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顧嬈張開指縫,偷瞄了眼。

  沈良州就站在不遠處,側著身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他剛剛從浴室出來,幾秒鍾之前還對著鏡子修理麵容,大概被她神經質的一句震住了,看她的視線有些微妙。

  半開的睡袍下健碩的身材和無可挑剔的線條,寬肩窄腰大長腿,典型脫衣有肉穿衣顯瘦的行走衣架。

  他麵頰上的泡沫還沒洗掉,為了剃須方便而微微昂首,手還停留在半空中,懶散的姿態顯得棱角分明。

  四目相對。

  視線碰撞到一起,還沒產生什麽情愫就匆匆錯開,兩人不約而同地僵住,默不作聲。

  顧嬈默默地將被子往頭頂方向拉了拉,遮了遮自己的麵頰。

  她覺得看到這鬼畜一幕的沈良州,可能覺得她抽了風,結果他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壓根不打算理睬,直接轉身閃進了浴室。

  幾分鍾後,沈良州整理好出來。他往前一邁,顧嬈輕聲嘀咕了一句,“禽獸。”

  他沒太搭理她,顯然是對她戲精上身見怪不怪,然後她忍不住又補了一句,“喪心病狂。”

  然後顧嬈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臉埋進去,肩膀抖了抖,嗚咽幾聲以示哀痛,“你一點都不心疼我,你這個虛偽的男人。”

  她其實覺得自己也是有病,沒事瞎撩撥幹嘛,被他逮著機會往死裏教育了一回。消受不住的時候,她好話壞話說了個遍,結果求饒和威脅他都無動於衷。最後實在是困頓得不行,他照樣有辦法讓她清醒。

  先前的清心寡欲都是假的。

  頭頂落下一道陰影,沈良州手指勾著被子一角拽到她的下巴處,露出她的臉頰。

  “你好像還挺不服氣?”他氣定神閑地睨著她,“隻準你點火,我還什麽都不能做?醒醒吧,你這個虛偽的女人。”

  怕被他帶著機會再來一次,加上現在手銬還沒解,人在屋簷下,低個頭也沒什麽,“我錯了。”

  “大點聲,聽不清。”顧嬈被他噎了一下,還沒說什麽,他輕笑著補了一句,“沒你昨晚叫得好聽。”

  “……”顧嬈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她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全然沒了招架之力,最後氣惱地磨出來一句,“你不要臉。”

  聲音越來越小,細弱蚊蠅。

  好半天,她才從窘迫裏緩過神來,悶悶地,“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了,你倒是給我解開啊。”

  沈良州卻走向床頭,彎下腰來。

  “你要做什麽?”顧嬈扯緊了被子,神色是配合動作地驚恐,“我沒力氣了……”

  沈良州忍無可忍,曲起指骨敲了敲她的額頭,“你別說話,鑰匙被你壓在枕頭底下了。”

  剛剛解開床尾的手銬,他就聽到顧嬈咬牙切齒地哼哼了一句,“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你太過分了。”

  沈良州挑了下眉,突然將鑰匙撂到了床頭上,欺身靠近她,“講道理,你這是睡完了翻臉不認人。”

  “做個人吧,沈良州,”顧嬈瞪他,晃了晃手腕,鏈條發出細碎的聲響,“被銬的是你嗎?”

  “我看你是沒被收拾夠。”他的嗓音很平穩,平穩得讓她覺得玩脫了。

  同昨晚別無二致。

  顧嬈戒備地往後縮了一下,最後直接想翻身下床,結果手腕上鏈條一扯,她又頓在那裏。

  “你什麽意思?”她倒吸了一口氣。

  “既然你都不打算原諒我了,我總得把本兒賺回來吧,”他勾了勾唇,壓著她一條腿,捏著她的膝蓋,另一條腿一直折到身前,“繼續?”

  “沈良——”聲音被吞沒,回應她的是一個薄荷味的吻。

  他扣著她的後腦勺咬住了她的唇,在她微愕的視線裏,撬開了她的牙關,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最後一下一下地勾挑著她的上顎,掠奪著她口中的空氣。他動一下,她顫一下。

  顧嬈緊緊握著他的睡袍領口,指尖輕顫著攥緊。他耐性極好,一直引導到她溫順,他的掌心貼上她的臉頰,食指的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劃過她的耳垂。

  接下來的一切都順理成章,一直折騰到直接錯過了飯點。魘足之後,他攬著她的腰身,低頭吻了吻她的眉心。

  顧嬈覺得沈良州就特別有昏君的潛質,這要是穿到哪個皇帝身上,鐵定是“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貨色。

  想想都不太爽,顧嬈後槽牙咬合,“你聽說過什麽叫‘原形畢露’嗎?”

  沈良州低聲悶笑,拿她的話原樣奉還,“那你聽說過什麽叫‘自作自受’嗎?”

  顧嬈的耳廓泛紅,他的手指捏住她的耳垂撚了撚,她肩膀一抖,推了推他。

  修長的手指捏了捏顧嬈的臉頰,他揶揄她,“你這就是。”

  她說不過他,索性不搭理她,翻了個身下去換衣服。沈良州卻勾著她的腰把人拖了回來。

  “又做什麽?”顧嬈掙了掙,“別鬧,我穿衣服。”

  “給你看樣東西。”他鬆開她時,手裏捏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很精巧。看樣子是一枚戒指,不知道他剛剛是藏在哪兒的,顧嬈並沒有發覺。

  “等等,不準開!”顧嬈稍怔,隨後手指捏住了開口,阻止他打開,“你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說完她垂了垂視線,打量了一下兩人之間這詭異的畫麵,狼藉的房間和溫存後的兩人,一點都不浪漫,打死她也不能容許自己的被求婚現場是這麽一副場景。

  沈良州見她死死拽著盒子不撒手,反應有些過激,捏了捏她的臉頰,“別鬧。”

  他撥開她的手指,拇指一勾扣環,單手挑開了盒子。

  空氣中傳來清脆的一聲響。

  確實是一枚戒指。

  設計十分簡約,沒有反複的花紋和珠寶點綴,是一枚荊棘花環構造的鉑金細邊戒指,在黑色絨布上安靜躺著,熠熠生輝。

  不過看著不太像是求婚戒指。

  顧嬈的心思壓根不在戒指上,隻直勾勾地盯著沈良州瞧,似乎在等候下文。

  溫熱的掌心包裹了她的手背,沈良州握著她的指尖,將戒指套到她的中指上,淡淡地笑了笑,“還不錯。”

  她的手指纖細修長,確實適合簡約的指環。

  很襯手。

  良久都沒得到什麽回應,沈良州抬了抬視線,“怎麽了?”

  顧嬈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不滿地提醒道,“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比如說求個婚什麽的。

  她本來想戲謔,年紀輕輕難道要踏入愛情的墳墓嗎?結果沈良州不按套路出牌。雖然說不分明,可能心裏還是有一點點的失落。

  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這個場所,也沒有那麽想結婚——畢竟她是個挺野的性子,喜歡新鮮感,畏懼束縛——不過那個人是他的話,好像也沒多麽糟糕。

  “你知道送戒指是什麽意思嗎?”她戳了戳他。

  “我知道。”沈良州攥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攬進了懷裏,“不過我沒打算在這兒求婚,太委屈你了。”

  他的嗓音很輕、很柔,帶著快要將人溺斃的寵溺和很輕的笑意。

  “沒打算在這兒求婚”和“沒打算求婚”的區別顧嬈還聽得出來,何況因為他最後一句,她的心不可抑製地柔軟下來。

  “我就是覺得好看,想給你買。”沈良州手臂環著她,裹著她手腕的掌心下移,同她十指相扣,“以後所有的戒指都買給你。”

  心底某處溫柔塌陷,她閉了閉眼,靠在他懷裏,應了一聲。

  -

  顧嬈在陳列館的滾動屏幕裏挨著觀賞曆屆獲獎電影,正出神,身後有人叫住了自己。

  “想嚐試一下導演嗎?”

  熟悉的聲音讓顧嬈稍稍怔住,她回眸,跌進了沈良州的視線裏。

  沈良州就站在她身後幾步之外,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才出口提醒。見她久久不動,他朝著她伸開雙臂,“怎麽,高興傻了?”

  他剛下飛機,行禮就放在手邊。

  將近八個小時的航班,他一路風塵仆仆,然後下了飛機連酒店都沒去,就直奔她而來。

  顧嬈往他懷裏輕巧一撲,臉頰朝著他,“你怎麽會在這兒?藍穎跟我說,你這段時間也挺忙。”

  “你昨天不是說,想我了嗎?”沈良州微微笑了笑,伸手攬住她,“我也很想你。”

  他沒提有沒有推掉手邊的案子,有沒有什麽緊要的事,隻這麽一句就輕巧帶過了。

  就因為她的一句“我想你”,他就出現在了她麵前。

  顧嬈心底說不出什麽滋味,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沈良州,你別這麽好。”

  她在他懷裏抬了頭,直勾勾地看著他,瀲灩的眸子裏蒙了一層霧氣,“你這麽好,我會覺得特別慚愧,我就是,特別自私的那一個……”

  顧嬈一直覺得自己蠻喜歡他,但很多事情上,其實還是他考慮得多,再遲鈍的一個人也能感受到一段感情,彼此付出的差距。

  他拿她當孩子一樣縱著。

  “想那麽多幹嘛?”沈良州被她逗笑了,他捏了捏她的臉頰,幾乎是一眼把她看穿,“我也沒有把你當金絲雀的想法,你還小,有目標就挺好。”

  她在擔憂這樣的日子太多會消磨感情,畢竟正常情況下,大多數男的還是喜歡小嬌妻。顧嬈也沒打算在娛樂圈待太久,不過,不管在哪個圈子裏,她都不可能閑著什麽都不做。

  憋都憋死了。

  閑得發黴的生活她一輩子都不想體驗,更何況,她就是個喜歡追逐新鮮感的人,受不了不起波瀾的閑散日子。

  “不太一樣。”顧嬈搖了搖頭,伸手勾了勾沈良州的脖頸,卻也沒和沈良州細說,轉了話題,“你在這裏待多久?”

  “看完最佳女演員的頒獎再走。”低沉磁性的聲音貼在她的耳側,他開口,“你是不是應該獎勵一下你的男朋友?”

  顧嬈彎唇一笑,眼角眉梢皆是風情,嫵媚得絲絲入扣。她踮腳湊近他的唇,結果中途低了頭,將吻印在了他的衣領上。

  白襯衫的衣領上印了一個醒目的口紅印。

  顧嬈將它向外折了折,藏住,話說得大義凜然,“公共場合要注意形象。”

  沈良州環過她的腰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回去再收拾你。”

  -

  在戛納這幾天顧嬈都沒什麽緊張感,包括終於輪到頒獎儀式時,她都很淡然。一個知名導演擔任了最佳女演員的頒獎嘉賓,在他紳士地走向舞台,慢條斯理地拆開信箋時,全場靜了下來。

  顧嬈安靜地看著,在他讀出自己名字時,她隻感覺到塵埃落定。

  鎂光燈底下,她略提裙角,及踝的紅裙入火,明豔不可方物。

  她表現得太淡靜了,像是對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生不出來驚喜,和先前獲獎者形成了鮮明對比。

  隻有顧嬈自己清楚,她在看到台下的沈良州時,其實心底已經亂了。

  他說來看,就有辦法弄到位置,還很靠前。

  顧嬈在台上站定,麥克風湊到紅唇邊,沒有熱淚盈眶也沒有默默不語,她的獲獎感言前半段和那些陳詞濫調一樣,後半段才步入正題。

  “我一直相信一句話,World is not enough.我喜歡追求新鮮感,演戲於我而言是一個沉澱的過程,也可能隻是一個階段的追尋過程。因為浮躁或者是沒有安全感,所以一直都停不下來。”顧嬈的視線落在沈良州的身上,“但這段時間,我似乎找到了慢下來去體會生活的感受……”

  顧嬈深知自己的秉性,她體會不到安全感,所以她不斷的找刺激換目標,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她想慢下來了。

  ——想停下腳步,想留在他身邊。

  這是隻想說給他一個人聽的情話。

  但是在他麵前,她又不好意思宣之於口。他下飛機那天,她欲言又止,她在等這個在全世界麵前的機會,將這些話巧妙的偽裝。

  她從沒如此的清醒過,她大概是淪陷了。

  戛納電影節的情況有轉播,國內因為戛納電影節又引起了一段時間的熱議,《風聲鶴唳》斬獲了金棕櫚獎,顧嬈拿了影後,一時之間名聲大噪。這一次紅毯鍍金,無異於直接跨至一線。

  但就在她風頭無倆的時候,圈內爆了猛料。

  在她最風光無限的時候,情況預料不到的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