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之癮
作者:令棲      更新:2022-05-09 20:48      字數:3292
  顧嬈發完消息就把手機撂了, 對著衣帽間裏的衣服繼續發呆。她隻是驀然發現自己對沈良州了解不足:

  畢竟他看著清冷矜貴, 不笑時跟溫柔不沾邊,甚至有些禁欲氣質。

  然後顧嬈又看了看眼前,滿滿一櫃子布料節儉的衣服,還有底下一抽屜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玩意兒, 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嗯, 看來他平日裏的表現全是假象。

  她沉吟了半晌,最後隨手翻了翻,拎起一件就去了浴室。

  -

  沈良州回來的時候,顧嬈正在吹頭發。她這突然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讓他摸不著頭腦,給她發消息她也沒回, 他索性直接回來了。

  這會兒看上去似乎也沒有急事, 她剛洗完澡,裹著浴巾, 剛剛吹幹頭發。手邊放著一杯酒, 她輕啜了一口。

  她見到他, 放下酒杯, 向他張開了雙手。

  沈良州挑了下眉, 以為她在索要擁抱, 就朝著她走了過去。剛剛在她跟前站定,她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

  她溫軟的薄唇直接貼了上來。

  沈良州訝異她的舉動,被她一下一下勾得心底難耐, 卻也不回應, 饒有興致地看她想做什麽。

  等到她的手指去解他的扣子時, 他才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摩挲著她的下巴,啞然失笑,“這麽主動?”

  “因為,想給你準備個驚喜。”顧嬈依舊摟住他的脖頸,輕輕咬了一下他聳動的喉頭。

  他渾身僵硬了幾秒,深邃的眸子暗了下來。

  她彎了彎唇,瀲灩的眸子微微上挑,“你不聽聽是什麽嗎?”

  “是什麽?”他沉緩的聲音微微變了調,喑啞又性感。

  顧嬈推開他,手指勾了下腰間的帶子,浴袍鬆鬆垮垮地開了。隻有件幾根綁帶和黑色羽毛的小衣,不至於像其他的一樣節省布料到令人發指,但設計得很精妙。修長的腿,纖細的腰,優美的蝴蝶骨和精致的鎖-骨,以及豐滿的……

  她原本就身材好,多年練舞蹈讓氣質沉降在骨子裏,清麗和嫵媚極為難得的融合在一起。

  他稍怔,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

  顧嬈握著他的手扯到身前,然後輕輕拽了一下他的領帶,在他耳側嗬氣如蘭,“想嗎?”

  她的聲音很輕,酥軟入骨。像是一片羽毛從他心底掃過去,很癢,撩撥得人意動。

  某一瞬間,她看到了他眸底的考究火熱,意圖是那麽明顯。

  他淡淡地看了幾秒,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勾住了她的浴袍邊緣,然後粗暴地扯了……上去。

  上去?

  “你這是做什麽?”顧嬈微愕。

  她還沒從沈良州給自己裹好衣服的錯愕中緩過來,沈良州已經麵無表情地伸手,把她的浴袍攏緊,腰間的帶子一扯,紮得嚴嚴實實。

  動作迅速得顧嬈都沒反應過來。

  他似乎還不滿意,又把她的領口向上拉了拉,蓋住了優美的肩頸曲線和精致鎖-骨。

  甭管剛剛的畫麵是怎樣的活色生香,現在畫風已經崩出幾百裏了。

  他在幹嘛?他瘋了嗎……

  顧嬈的心情難以形容,她都這麽主動了,而且她的身材還不錯吧,他不僅沒有動心,沒有直奔主題,居然還幫她把衣服穿好了。

  我日你哦。

  這是一個男朋友該做的事嗎?

  這時候不是應該解鎖各種姿勢和各種play,然後一夜七次嗎!為什麽輪到他們倆,情況就這麽別扭……

  “你到底什麽意思?”顧嬈有些不自在地瞪他。

  她覺得自己的人格遭到了侮辱。她突然有一種,身材太差導致男朋友毫無感覺的挫敗感。而且現在搞得她好像很饑-渴一樣。

  然而事實是,她的身材毫無問題,她這麽一副近乎完美的皮相,擺在他麵前,他居然不為所動。

  他甚至還麵無表情地拒絕了。

  “你還小。”他話說得異常冷靜。

  “這是你的台詞嗎?”顧嬈唇角微微一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而且我都看到了,你不用瞞我。”

  “看到什麽了?”沈良州不解地蹙眉。

  “就是衣帽間裏的東西。”顧嬈輕咳了一聲,看他還是困惑,也不知道他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扯著他就往那裏走,“你跟我來。”

  她拉開抽屜的一刹那,沈良州的表情崩塌了一角,神色有些複雜,“這不是我準備的。”

  東西都是他的秘書置辦的,至於他的秘書怎麽會這麽貼心,該有的不該有的都一應俱全,他也很好奇。

  而且他就算有什麽特殊嗜好,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擺出來。

  “可是還不對,”她聲音低了下來,“這種時候不應該是你強迫我,然後我掙紮著求放過,然後你越聽越……”

  “你最近都接觸了些什麽玩意兒。”他難以言明地看著她,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

  “本來就是,”顧嬈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身材這麽好你居然沒反應,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原本隻是無心的一句,偏偏這次他卻當真了。他的嗓音清冷得像含了冰片,“你最好永遠別質疑這個問題。”

  “我……”

  她話還沒說完,他的薄唇扯起一個細微的弧度,卻不似在笑。他直接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按在了櫥門上。

  “我也不是必須要如何,不過你那麽想,我們可以換種方式。”

  換種方式,這四個字她根本沒細想。等她意識到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了,已經回天乏術。

  顧嬈覺得自己被狠狠地教做人了。

  一種難以言明的感覺像過電一樣傳遍四肢百骸,基本沒一秒她都清晰地感觸到,要人命一樣揮之不去。她伸手推他,手肘被他扯到身後拽住。腿一直酸得厲害,綿軟得站不住,被按著死死的固定住。

  他是很痛快了,但是她很難捱。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想要回頭時,他按著她的後背,強硬地把她壓在了衣櫥邊。

  顧嬈咬著唇,舌尖頂著上頜,將細微的聲音壓住。她的手撐著衣櫥橫著的夾板,時間久了,就開始不管不顧地往前傾。

  他扯著她的手肘讓她直身。

  “很難受,真的很……”她的聲音都斷斷續續的,極力維持著正常的吐息,將那一聲聲壓在了嗓間,“難受。”

  “哪裏難受,”他輕笑了聲,薄唇碰了碰她的耳垂,掌心的動作卻火熱至極,“是這裏,還是這裏?”

  與他言語的溫柔向左。他的指尖像是藏著一團火,所過之處皆熊熊燃起,灼了一片。

  這種感覺一寸寸吞噬理智,簡直讓人瘋掉。

  顧嬈哽咽了聲,想逃開,手肘被他拉著扯在身後,掙一下就牽扯著疼。這種感官體驗太過清晰,也太過深刻,她被折磨得有些崩潰,“你別,別這樣。

  她隻看到頭頂投下的影子在一下一下的晃動。她微微眯了眯眼,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思考。

  “為什麽不,”他明知故問,低沉的笑聲聽得她心尖顫了顫,“不是你邀請我的嗎,想反悔了,嗯?”

  “我錯了,我以後都不敢了,”顧嬈微微啜著氣,嗓音裏沾了哭意,專揀好話說,“我真的受不了了。”

  明明沒有致命一擊,始終都沒有越過那道線,他溫吞的攻勢卻像上刑罰一樣,她隻覺得難熬。

  她算是知道了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活活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他才拖著她去浴室,然後又是一陣。她所有的遲疑都被他當做欲迎還拒,所有的推拒都演變成催化劑,他越加不肯放過她。等到最後,她在他的侵占裏節節敗退,徹底癱在床上,肌膚被磨得紅了一片,連話都不想說了。

  她真是見識太短淺了。

  他簡直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真,用一點都不循規蹈矩的方式。她以後都不能直視“我就蹭蹭不進去”這句話了。實在是,太令人羞恥了。他怎麽不事先告訴她,會這麽漫長……

  沈良州站在床邊,扯了被子,蓋到了她身上。他盯了她半晌,忽地笑了笑,指尖將她眼尾的淚擦掉。

  顧嬈以為他還沒完,困頓間往被子裏縮了縮身子,輕聲道,“睡覺了,我們睡覺了好不好?”

  他突然心軟的一塌糊塗,俯身碰了碰她的唇。

  “晚安。”

  -

  清晨初醒,顧嬈伸手搭在額頭上,隨著困倦感的驅散,昨夜的記憶紛至遝來。

  “睡醒了?起來吃早餐。”

  顧嬈猛地醒了大半。

  她順著聲源偏頭看過去,他大概醒了很久了,坐在床邊瀏覽郵件。她看到他隻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抄起枕頭砸過去,“你太過分了。”

  “誰更過分啊,”沈良州半笑不笑地躲開,睨了她一眼,“我忍得那麽辛苦,你又撩撥又挑釁,還不準我回敬?”

  就算是她先自作自受,那也不能這麽久吧,磕了藥了嗎?一遍沒完還要再來一遍。

  “我覺得你喜歡的是我的身體,不是我。”顧嬈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講講道理啊寶寶,我還沒怎麽著你,”他輕嗤了聲,“現在就說受不住,以後你預備怎麽樣?”

  顧嬈張了張唇,難以置信他是如何講這些話說得這麽道貌岸然、心安理得的。

  “我預備著跟你分手。”顧嬈咬牙切齒道,“經過昨晚,我覺得我們很不合適。”

  “不合適?”沈良州冷笑了聲,“不合適就磨合磨合,總會合適的。你是不是覺得昨晚不夠深刻,還沒夠?”

  顧嬈抱著被子縮到一邊去,悶悶地罵他,“變……過分。”

  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觸及他的視線,她咽了回去,換了個溫和的字眼。

  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