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騰騰
作者:
令棲 更新:2022-05-09 20:48 字數:4452
“剛剛在清政園撞見你爸了, 梁叔讓我給你捎句話, ”顧淮之沒跟他打趣兒的心情,言簡意賅,“別整天在外麵瞎晃蕩,趕緊滾回來。”
梁博腦補了一下自己爸咆哮的模樣, 心情跌到低穀, “我說您別掃興成嗎?”
“你隨意,自個兒掂量著來。”顧淮之不以為意,“不過我這兩天正打算去滬上,受人所托,別等著我栓你啊。”
梁博“哎呦”著歎氣。
“掛了。”顧淮之剛說完, 梁博突然想到什麽, “先別掛別掛,我跟你說, 我剛剛看到四哥了。”
他眉飛色舞地跟顧淮之八卦, “他居然在電梯裏壓著個性感尤物, 在電梯啊!那妞兒嘴唇都快給他啃腫了。”
顧淮之對別人的花邊不熱衷, 但這次罕見地聽完了。
“是嗎?”顧淮之輕笑了一聲。
如果這人是顧嬈, 他不意外。他知道這兩人最近“關係匪淺”, 但不過知道得沒這麽詳細,聽著特別想打人。
如果不是顧嬈,沈良州泡了他妹妹還敢亂搞, 直接拖出去打死吧。
“對啊!”梁博發現顧淮之也很感興趣地樣子, 腦補了一下場景, 嘖嘖稱奇,“你絕對想象不到畫麵多麽勁爆。”
“我剛過去的時候,他還捏著人下巴,說‘張、開’。我操,老子都沒這麽色。”
顧淮之的眉心跳了跳。
梁博的敘述能力,不去當演說家真的屈才,他快講出一本小黃-文了。
“我的確想象不到。”
明明是平靜至極的語調,卻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
梁博忽然有一種錯覺,他覺得一股陰風從身後撩了過去,他背後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他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哎,你要是在這還能見一麵,我明天還約了這兩人吃飯,您來嗎?”
“來啊,怎麽能不來?”顧淮之短促地笑了一聲,“多驚喜啊,我今晚就訂票。”
梁博抖了抖,怎麽聽都覺著瘮得慌。
-
翌日,顧嬈在馬場又練了一上午,慢慢摸出來一些門路來。為了避免被偷拍的困擾,馬場一個不小區域被沈良州包場了。
“現在明星是不是特別有錢?包這麽大一塊地兒,一天要砸多少錢啊,想都不敢想。”
有工作人員在跟身邊的人竊竊私語。
“哪是她有錢呀,有人樂意給她買單。”另一個女孩搖了搖頭,豔羨又嫉妒,“還不是大腹便便的糟老頭,是個年輕多金的一個帥哥。我要是生得好,我也找個男人買單。”
容容拿了東西過來,聽見幾句閑話,瞪了她們一眼。
幾個小姑娘都噤了聲。
顧嬈下來休息了會兒,聽見了也隻是笑笑,沒當回事兒。
她的確生著一副妖嬈皮相,這些年來,對旁人的議論聽到膩煩。不過時間一長,也就充耳不聞,見怪不怪了。
“沈總考慮得真周到,其實我也挺羨慕的。”大約是怕顧嬈聽了那些話不舒服,容容歎了口氣道,“我什麽時候也能有個又花錢又花心思的男朋友啊。”
小助理相處得多,自然撞見過幾次,不過她也並不多嘴。
顧嬈啞然失笑,“這麽想談戀愛?”
“當然想!最好帥氣多金又深情。”容容的眼睛亮了亮,說完又癟了癟唇,“不過哪有這麽多好事,我不優秀啊。”
顧嬈正想安慰她幾句,容容抬頭,像是想到了什麽新奇事兒,笑眯眯地告訴她,“其實沈總在這的時候,也沒人敢拍。”
“哦?”顧嬈並不意外,她隻好奇背後有沒有什麽新鮮事兒。
沈良州手裏捏著圈子裏大半命脈,隻要不想,也沒人敢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網上透不出去一絲消息。
不過顧嬈也不信沒一個人頂風作案。
如她所料,容容湊過去,很小心謹慎地確定了沈良州沒來,才說道,“我聽一個朋友說,以前有個知名博主傳過沈總跟一個女明星的緋聞,放了一張側臉照,然後上了熱搜。”
現實版高富帥這種話題永遠有熱度,加上那名女星剛剛小爆了一部劇,上了熱搜也並不稀奇。
“然後呢?”顧嬈倒是有點興趣了。
“然後熱搜一秒就被撤了,傳過照片的微博全部被銷號,那個博主所有網絡平台被炸,現實裏好像都受到影響了。”容容吞咽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說道,“最可憐的是那名女星,本來前途一片光明,因為這事兒被雪藏,後來沒聲響了。”
顧嬈覺得未必如此。
估計最初博主扒過沈良州一點消息,捏造了緋聞,說他跟一個當紅女星關係密切。但這些都是噱頭和吸關注的手段,並不會挑明。
而那名女星或者背後的公司團隊,怕是起了炒作的念頭,順水推舟。
清高這東西在圈子裏不值錢,基本沒人稀罕,但是能攀上這麽一個靠山,求都求不來。
富貴險中求。
所以栽了也沒可憐一說。
“聽人說那個女明星在酒會上跟沈總道歉,都快哭著求人了,結果沈總看都不看她一眼,沒聲沒響地就把人封殺了。”
這一段聽著離譜,也不知道是公司裏哪個小姑娘小說看多了,腦補出來的霸總橋段。
顧嬈不以為意,也不戳破。
不過沈良州確實不太講情麵,雷霆手段也許狠了點兒,但效果奇佳。至少迄今為止,再也沒人敢傳他消息了。
沈良州來得時候,顧嬈正坐在躺椅上,聽得津津有味。
“結束了?”沈良州抬腿向她這邊走過來,“學得挺快。”
容容聽到聲兒,蹭地一下從座椅上彈起來,麵如死灰,她磕磕絆絆地跟沈良州打招呼,“沈……沈總……”
沈良州嗯了一聲,越來越覺得沒好事兒。
小姑娘見誰都怯生生的,沈良州之前還覺得這樣的人塞給顧嬈不妥。不過耐不住顧嬈覺得她有意思。
“那是,我可聰明死了。”顧嬈正將一隻白色的琺琅彩鐲子套在腕間。
皓腕凝雪,那隻鐲子倒顯得很襯手。
她熟悉之後,怯意就少了許多。雖然不能馬上炫技,再練幾天應對本末演戲完全沒問題。
“剛剛聊什麽呢,這麽開心?”他問。
“在聊你啊。”顧嬈單手支頤,微翹的唇角蕩起一抹風情,“某總裁跟女明星的桃-色-緋聞,要不要坐下來一起聽?”
容容一個勁兒地給顧嬈遞眼色,怕得要死,老板聽完了之後,決定把她炒了怎麽辦。
沈良州半垂著視線,半笑不笑,“誰拿我的事胡說八道?”
容容都快咬牙認錯了。
顧嬈見小姑娘怕得不行,伸手勾住沈良州的領帶,往自己的方向輕輕一扯,姿態散漫,“開個玩笑啊沈總,就是聽了點傳聞,這麽小氣?”
鬆軟的發搭在頸窩,她凝眸時,眉起秀致姿,唇生窈窕色,嬌中帶媚。
“不小氣。”沈良州淡笑,微眯著眼握住了她的腿彎,湊近她,“如果換成你,它可以變成新聞。”
顧嬈“噝”地吸了一口涼氣,鬆了手,心說他也不避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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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嬈換回了衣服,這才直奔魚莊。
西府魚莊並不是這周邊最出名的魚莊,但一定是最有特色的。
魚莊靠湖而建,裏麵修葺假山流水,竹林雅致,莊內的小湖裏鮮豔的錦鯉遊弋其間,莊外有觀光遊覽的木船。大堂內設計仿古,石磚青牆,靠窗位置臨水,可以垂釣。
“誰那麽有創意?”顧嬈瞥見停在岸邊的小船,稍怔。
“梁博,他那點心思全用在吃喝玩樂上了,”沈良州搖了搖頭,輕笑,“要麽怎麽能把他爸氣得渾身發抖呢。”
梁博做東,湖周圍特地清過場,飯局安排在了湖麵的木船上。
風景宜人,格外愜意。
梁博大概是敗家子中的戰鬥機,不學無術俱樂部資深會員,把紈絝演繹成地主家的傻兒子。
主菜還是螃蟹,畢竟天氣半個腳踏入冬天了,這是最後一波了。
梁博朝侍應生掃了一眼,笑眯眯地招待,“嫂子,您想吃什麽,我讓人現做。”
顧嬈原本像說吃頓飯不用太麻煩,沈良州掃了一眼,伸手點了幾道。然後上的菜基本都是貼著顧嬈的口味來。
無辣不歡。
坐在船裏,正好邊吃飯邊釣魚。平時顧嬈對這種休閑得像養老的活動不感冒,可是偶爾體驗一把就很有意思。
隻不過她沒多少經驗,數次不成功後,就有點耐不住了。
沈良州見她興致正濃,都不太動筷子了,也不好勸。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剝個螃蟹的動作也能做得風度翩翩,他將剝好的螃蟹送到她盤子裏,“先吃飯,我教你釣魚。”
顧嬈抿了抿唇,盯著魚竿,不太情願。
其實這一桌子的人沒幾個動筷子的,都盯著這兩人看呢——
誰能想到,素來冷情冷性的沈良州,正在給一妞兒剝螃蟹,人家還對他愛搭不理,不領情。
這世界太玄幻了。
沈良州的群裏已經刷出來一片“臥槽”了。
〔臥槽,不敢相信,我要瞎了。〕
〔四哥受什麽刺激了,溫柔的跟個小媳婦一樣,這妞兒什麽來頭……掐一把試試,別是在做夢。〕
〔你他媽掐自己大腿!〕
群內波濤暗湧,飯局上平靜如水。
一個個的都在看戲,不動聲色。
顧嬈心不在焉地吃著螃蟹,細微的鈴聲傳來。
顧嬈陰鬱的心情瞬間被一掃而散,她正要提竿,沈良州按住了她的手,“別動。”
幾乎差了一兩秒的功夫,餌竿梢抖了抖,魚線繃直,黑漂沉入水底。他握住魚竿,猛然提了上來。
又快有準。
一條鯰魚甩進了水桶裏。
顧嬈湊過去看了看,那條魚一撲騰,抖在了她的衣服上,又落回了水桶裏。她扯了扯沈良州的袖子,“你怎麽知道什麽時候提竿?”
“有訣竅,我可以教你。”沈良州笑了笑,掃了一眼她的衣服,“讓你別湊那麽近,淋了一身水。”
顧嬈一低頭,這衣服濺了一身水,加上剛剛魚擦過去一下,確實沒發看了。
好在她今天去馬場還帶了換的衣服,原來那件也能穿,當即就去換了。木船靠著岸邊停了,有工作人員引著兩人找房間。
沈良州和顧嬈旁若無人的交談看得飯桌上靜默無聲,一群人在群裏聊得熱火朝天。等兩人去換衣服了,飯桌上終於炸了。
“太窒息了,吃個飯還秀恩愛,狗糧糊了我一臉。”一哥們兒直搖頭。
“我上次說了你們還不肯信。”梁博聳了聳肩,“這你們就不懂了,沈哥一定是悶騷,憋太久。”
隔了有一會兒,梁博掃到岸邊一抹身影,招了招手,“嘿,顧哥,這邊這邊!”
顧淮之晃了一眼,薄唇緊抿,渾身一股子淩人氣勢,他眸色微涼,“沈良州呢?”
梁博朝著兩人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拿他們打趣兒,“沈哥啊,跟我上次說的那妞兒換衣服去了,可能要很久很久。小情侶嘛,沒辦法。”
顧淮之皺了皺眉,直朝著他指的方向去了。
“什麽情況?”梁博怔了兩秒,大駭。
“我怎麽看這樣兒,特別像捉奸現場……”有人嘀咕了一句。
飯桌上的人麵麵相覷。
梁博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道理,臉色刷的變了,“我操,那還愣著幹嘛,打起來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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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嬈被那條魚弄得一身腥,怎麽聞都不自在,蓋上香水嗅起來依舊很怪,索性快速地衝了個澡。
這地方大,所以設施一應俱全,有供客人注意的旅館。
沈良州也不是跟她形影不離,而是去車裏給她拿衣服了。她帶的東西,都撂在他車上了。
顧嬈裹著浴袍從浴室裏踏出來,拿吹風機細致地吹著頭發,就聽到有人敲門。似乎還挺不耐煩,急促得很。
顧嬈放了下來,歎了口氣,心說他這催命一樣的敲法什麽情況。
“你能不能別那麽急,我才剛洗完……”顧嬈拉開門,看著眼前的人,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就掉下一個唇形了,“澡。”
要死了。
顧淮之就站在她對麵,好整以暇地盯著她,上下晃了她一眼,臉色微變。
他的心情實在是好不起來,顧嬈就穿了件浴袍,鎖骨精致,窈窕的曲線一覽無餘,纖細的小腿露在空氣裏,線條勾人。
她剛剛說什麽來著?
你能不能別那麽急,我才剛剛洗完澡……
媽的,這是白天吧?
“顧嬈。”顧淮之嗓音很低,麵色平靜,甚至稱得上溫和,“你最好有個合理點兒的說法。”
顧嬈見到他緊抿的唇角,微微翹了翹。她被他笑得毛骨悚然。
都不用想了,這肯定是氣得。
“哥。”顧嬈從嗓間磨出來一個小心翼翼地聲音,莫名有些哽咽,“我覺得你可以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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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博講故事第250回:
為得一美人,多年兄弟反目成仇,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任性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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