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色起意
作者:令棲      更新:2022-05-09 20:47      字數:3382
  再蠢的人, 也該聽出他剛剛話裏的意味了。天知道她隻不過是點了支酒。

  “不是, 你都在瞎想些什麽?”顧嬈抿了抿唇,按下不爽的情緒,眸色有些複雜,“沈良州你做個人吧, 心思能不能單純點兒?”

  “……”

  “我——”顧嬈唇角抻了抻, 氣不打一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就點了一支酒。”

  沈良州沒應聲。

  詭異的死寂往往比尷尬的隻言片語讓人措手不及。

  見他還是一言不發,顧嬈覺得遲早得被他慪死,瞪著他又重複了一遍, “你要氣死我嗎, 真的是一支酒。”

  “那你就習慣穿成這樣給陌生人開門?”沈良州咬字很清晰,一貫帶著性感味兒, 即使是在威脅人的時候, 他的嗓音也透著點漫不經心。

  與平素的深沉清冷不符。

  顧嬈從他話裏聽出來點不悅來。

  她穿浴袍開門很奇怪嗎?

  她剛剛在洗澡啊, 還不是因為他堅持不懈地按門鈴嗎?而且她點酒的時候, 說的都是半小時後好吧。

  “說話。”

  隨著沈良州的靠近, 凜冽的木質香氣壓了下來。

  顧嬈條件反射地想躲開他, 反應過來這是自己的房間,她又後知後覺地頓住了腳步。

  這時候該理直氣壯的應該是她才對。

  “說什麽?我被冤枉了你還敢跟我要解釋?”後槽牙咬合,顧嬈煩躁地扯他的領帶, 氣笑了, “哎, 我得問問你,你是在教訓我嗎?”

  “我沒……”

  “你還沒有?你還敢說沒有?”顧嬈瞪他,“你剛剛沒質問我嗎?沒在凶我嗎?”

  沈良州的話如數被她嗆了回去。

  顧嬈剛剛一直在揉眼睛,現在眼尾微紅,配合一下她氣惱的樣子,顯得格外委屈和可憐。

  沈良州確實有點理虧,唇角扯了一下,手掌裹住了她的手腕,眸色軟了下來,“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行不行?”

  “我,一點都不生氣了,鬆手?”顧嬈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想要拂開他的手,她原本也沒多想不依不饒,不過她還就不是吃虧的性格。

  沈良州的手勁兒不小,她掰扯了半天,最後隻能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他,“不鬆是吧?行,那換我問你了,哥哥。”

  “什麽?”

  “你剛剛聯想得這麽順暢,是不是對這些挺熟悉呀?”顧嬈抬了抬視線,反唇相譏,“怎麽,你還叫過什麽‘特殊’的客房服務嗎?”

  顧嬈眨了眨眼,纖細的手指從他領口劃過,她揶揄地笑了笑,“你住酒店的時候,是不是……”

  顧嬈說到這兒,別有意味地截住了話頭。

  她承認自己剛剛的話確實有歧義,不過他能順理成章的往這麽個方向聯想,她怎麽都覺得不太對。

  “……我沒有。”沈良州被她惱怒地詰問弄得有點懵,他靜默了兩秒,遇到過硬塞和糾纏應該不能算叫過吧。

  然而這靜默在顧嬈眼裏就是另一種意味了。

  “你遲疑的兩秒很可疑啊,哥哥。”纖麗的眸子微微眯起,顧嬈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你知道這叫什麽?這叫心虛。”

  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顧嬈下一句落了下來,“你會這麽想,肯定經驗豐富啊,要不然怎麽會‘以己度人’,你說是不是?”

  多精彩的反推能力。

  “我真沒有。”沈良州盯著她,一字一頓地保證。

  “說謊,你剛剛猶豫了。”顧嬈不假思索地反駁。

  “我是遇到過,但我不知情,也沒碰過。”沈良州深刻體驗到了什麽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看著很單純好騙嗎?”顧嬈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是想告訴我,你能對一室旖旎無動於衷嗎?”

  “能。”沈良州蠻認真地凝視著她,“嫌髒。”

  顧嬈纖眉一挑,眸色有些意味深長,“那就是說,幹淨的你就照單全收了。”

  “我不是這意思。”沈良州按了按額角,有些無力。

  一種詭異的氛圍從兩人之間無聲無息地蔓延開。

  顧嬈覺得這畫風不太對,這怎麽就跟情侶間刨根問底一樣。她好像沒資格問這些,他也沒必要作答。

  當下顧嬈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別緊張啊,放輕鬆,我沒別的意思。”

  她拍了拍沈良州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到,“而且你也沒必要跟我解釋,這有什麽呀,長夜漫漫,我能理解。”

  什麽叫做“長夜漫漫,我能理解”,他分明什麽都沒做過。沈良州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行吧,你自製力好。”顧嬈被他攥得手腕疼,隻覺得他一沉默自己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他的意思說。

  “也不是每次自製力都那麽好。”沈良州低了低視線,若有所思。

  “什麽?”顧嬈反應不過來,被他冷不丁的一句弄得有點懵。

  骨節分明的手鎖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手掌隔著單薄的布料,貼著她的腰線,整個人幾乎半傾在她身上,把她整個人圈死在了懷裏。

  “比如現在,”他壓在她耳側,“就算你不撩撥,我也沒什麽自製力。”

  他的嗓音低沉而壓抑,勾著不自知的危險情愫,又意外地克製得很好。

  顧嬈的後背抵著冰冷的牆,長廊裏的涼氣一個勁兒的灌。她抬起眼,撞進他深邃的墨色眼瞳。

  她從他的眸底看到了濃濃的侵略意味。

  他的意圖如此分明。

  顧嬈冷不防地屈膝擊向他,他穩穩當當地避開,膝蓋抵著她的腿,釘在了牆上。

  這下姿勢更要命了……

  “你能不能善良點兒,你現在是不打算當個人了是嗎?”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顧嬈伸手,抵在他的胸口前,“你超速了。”

  沈良州見她還有心情開嘲諷,自然不信她的鬼話,他低了低視線,低聲笑了笑。

  “哎,你說你怎麽就不能純潔一點兒呢。”顧嬈抬了抬下巴,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我拿你當哥哥的,你就這麽辜負我的信任。”

  “那你就別把‘哥哥’兩個字叫的這麽……”沈良州咬牙,沒想出來合適的形容。

  這一聲一聲的,叫得人心尖直顫,酥軟入骨。心底像有團暗火被她撩起,一點一點往上燒,灼得人難耐。

  雖然他沒什麽進一步的舉動,倒是跑也跑不了,糊弄也糊弄不過去,顧嬈認清了這個事實。

  她深諳他的脾性,再不服個軟博個同情,要涼。

  “我腿有點兒麻了。”顧嬈低眉,“你先起來行不行?”

  這姿勢確實不怎麽對,她踮著一條腿,沒辦法直起身來,隻能這樣僵持著被他壓在了牆上。麻意順著腳尖向上攀爬,很難受。

  “外麵怪冷的。”她繼續裝柔弱。

  沈良州嗯了一聲,要笑不笑地盯著她,拇指在她腰線不輕不重地摩挲,“所以呢?”

  他其實也沒打算怎麽著,名不正言不順,真做點什麽估計會被打死。不過看她裝可憐的樣子,他總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真誠一點,你起不起來?”虛偽的柔弱瞬間破裂,顧嬈咬牙,覺得自己分分鍾跟他談崩,“你非要往禽-獸的方向發展嗎?”

  正說話間,身側細微響動的門晃了晃,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冷風吹過,“咣當”一聲悶響,門關上了。

  哢噠,是門反鎖的聲音。

  “……”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門從裏麵鎖上了。

  顧嬈抿了抿唇,“看到沒,它都不齒你的做法,反應多激烈。”

  沈良州像看傻子似的看著她,他扯了扯唇角,特別想笑。

  顧嬈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終於炸了,她惡狠狠地伸手砸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還想笑,我房卡還在裏麵。”

  沈良州也沒躲,挨了一下,他終於忍不住,特沒良心地低笑出聲,“我怎麽覺得……有點兒可憐。”

  “你良心不痛嗎?我為什麽這麽倒黴,你心裏沒點兒數嗎?”顧嬈惱了。

  “對不住,我真的想笑。”他伸手環住她,一低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肩膀因為笑意一個勁兒的抖動。

  “有病?你還敢說,趕緊起來,我身上還是濕的。”顧嬈扯了扯他的衣服,話是提醒他的,不過她的口吻聽著嫌棄至極,“你的房卡呢?我打酒店內線。”

  “那我有個不幸的消息告訴你。”沈良州終於笑夠了,抬了抬眼。

  顧嬈對他的幸災樂禍忍了又忍,這會兒聽到他的話,臉色僵了僵,“你什麽意思?”

  “沒房卡,酒店已經爆滿了。”沈良州眉梢微挑,神色看上去不似作偽,“旅遊旺季,我也很絕望。”

  “你開什麽玩笑?”顧嬈掃了一眼他身後的行李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都有本事查我行程,不知道訂個房間?”

  他是真把她當傻子哄,他都讓人把她的行程都查了,要是真有心,會不知道定房間?退一萬步講,根本不用他開口,手底下辦事的人也知道把一切安排妥當了。再怎麽著,也不至於沒房了。

  “你那不是套間嗎?你要不要考慮收留我一下?”沈良州翹了翹唇角。

  “你覺得我憑什麽考慮引狼入室,我腦子抽了?”顧嬈冷笑。

  “分我一間,十倍酬金,以身相許都行。”沈良州理所當然地笑了笑,“我們這麽熟,是吧?”

  “不熟,謝謝。”顧嬈麵無表情地回絕到,“這麽高的酬金,肯定會有人心動的,你可以敲別的門,沈先生。”

  沈良州對她冷漠的回絕不太驚訝,從善如流地回了一句,“行。”

  顧嬈正詫異他的聽話,沈良州上下嘴唇一碰,笑得有點惡劣,“那不熟的顧小姐,你可以自己去叫前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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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良州:還剩幾個房間?你去全訂了,不要妨礙我的獨處機會。

  #為了一個同居機會,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