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楊思思說了一些開玩笑的話後，我又將話題拉回到了她的那棟房子上，我對她說道：“你那套房子閑著是挺可惜的，現在鑰匙在我手上，要不我幫你租出去吧。”

  “我不是存心想出租房子的人，我不缺那點房租。”

  “我發現你隻要一回上海，說話就會特別硬氣！”

  “對，隻要腳踩上海的土地，我就有底氣懟天懟地，懟死你。”

  “我幫你租房子，你懟我幹嘛？”

  “因為你揣著明白裝糊塗……算了，一個裝睡的人，不是靠橫就能叫醒的……我不說了，鑰匙先在你那兒放著，等我想去大理的時候，你再還給我。”

  “你什麽時候來大理？”

  “最近沒空，我要陪我爸去國外一趟。”

  “你是真能派上用場，還是單純圖個吃喝玩樂？”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什麽都和你說的，我在你麵前已經沒有了表現欲，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優點或者特長，你就自己慢慢發掘吧。”

  說完，楊思思便掛掉了電話。

  我有點措手不及，以至於愣了一會兒，也才掛掉了電話。

  ……

  點上一支煙，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會兒，妮可便收拾完了廚房，並換了一套看上去非常正式的衣服，我們說好，要一起去“蒼山一墅”看房子的。

  大概用了二十分鍾，我們便一起到了售樓處。

  一開始，我以為眼前的繁忙，是銷售部聯合中介搞出來的假象，可隻是站了那麽一會兒，就實際成交了好幾套，並在現場簽訂了購房合同。看樣子，這些外地來的投資客，都把這個盤當成是優質可靠的投資項目了。

  妮可拉住了我，然後指著其中一個戶型模型對我說道：“米高，你看看這個戶型。”

  話音剛落，便吸引了一個售樓小姐，她手拿文件夾，然後走到我身邊，問道：“先生，您是來看房子的嗎？”

  “聽說你們招待客戶的咖啡，比其他樓盤好喝，想來嚐嚐。”

  售樓小姐有點尷尬：“呃……賣了這麽久的房子，第一次遇到您這麽幽默的客人……您要是誠心想買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這個戶型，還有我們這個樓盤的優勢。”

  “先喝咖啡，再買房子。”

  “沒問題，先生……”

  售樓小姐真的讓管茶水的阿姨給我端來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當我接過去的時候，尷尬的人又變成了我，因為滿大廳人，就隻有我的手上端著一杯咖啡，看上去挺裝的。

  妮可看著我笑，然後說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誰都亂開玩笑！”

  我也笑，然後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轉瞬便沒有了尷尬的感覺，很神奇的是，沒過一會兒，便又見其他人手中，也陸續有了喝咖啡的杯子，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大家都挺裝的！

  玩笑過後，售樓小姐依舊用那副熱情的語調對我說道：“先生，我們這一棟樓一共三層，每層一戶，每一戶都有單獨的入口，所以隱私性非常棒，可以說是非常好的迎合了成功人士對生活品質的追求。”

  “是挺私密的，隔音應該也不錯吧。”

  “這個您放心，我們的牆麵和門窗都做了非常嚴格的隔音處理……先生，您比較傾向於買哪一層呢？”

  “我聽你推薦。”

  “我個人建議是第三層，雖然相比第一層少了車位和花園，但是看海的視線卻是最好的，而且所送的平台，後期可以根據您個人的愛好進行改造，您可以在上麵加蓋一個書房，或者臥室都可以，利用率算是三層當中最高的。”

  “你確定後期能加蓋？”

  “隻要您不遮擋其他房主的視線，我確定的。”

  “那我還是挺傾向於買第三層的，你們這第三層賣什麽價？”

  “現在是一平方米，兩萬二，您要是全款買房的話，我們可以給您九折的優惠……如果您今天就訂房，我們還會額外贈送兩萬塊錢的家電，真正做到讓您拎包入住……在整個大理，敢這麽承諾的，也真沒有幾個樓盤！”

  “聽上去很誘惑啊。”

  “那先生……您現在要不要訂房呢？或者，我先帶您去看看樣板房。”

  “不看了，搶到就是賺到，你給我算算打折以後的價格吧。”

  “您是按揭，還是全款？”

  “全款。”

  “那您跟我到休息區坐一會兒，我給您算一下。”

  就在我準備和售樓小姐換個地兒聊的時候，妮可忽然拉了拉我的手臂，然後壓著聲音對我說道：“那邊過來的人，是不是葉芷？……”

  在我還沒有回複的時候，她又自我肯定：“就是她，真的是她……跟做夢一樣！”

  我這才順著她正看著的方向看去，那個被人前後簇擁著的女人，正是葉芷，她好似要離開這裏，且看上去麵無表情，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此刻在大廳裏站著的，全部是能給她們集團帶來豐厚利潤的客戶。

  妮可算是一個非常有分寸的女人，她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直呼其名，她在等著葉芷也能發現她。

  事實上，葉芷也真的在人群中發現了妮可，她沒有選擇回避，而是迎著妮可走了過來。

  ……

  很少見，她先開了口，並帶著一些笑容，說道：“很久不見了，妮可。”

  “是啊……能再見到你，真的太好了……就和做夢一樣！”

  葉芷笑了笑，又轉而問道：“你是來買房子嗎？”

  “我陪米高來看看……他快結婚了，應該會選在大理定居，正好手上也有一點閑錢，所以想買一套婚房。”

  妮可說完這些，便注視著葉芷，我知道她是在試探葉芷，而她說的這些，也並不是謊言……但我覺得很沒有必要，因為昨天晚上的飯局，就已經提到過這件事情。

  葉芷撇頭看了看其他地方，然後選擇了沉默；就這麽一會兒，她身邊的助理已經開始提醒她，要注意時間。

  葉芷終於開口對妮可說道：“我現在要去市裏參加一個會議，晚上再約吧。”

  “怎麽和你聯係？”

  “我給你一張名片，你打上麵的電話就行了。”

  葉芷說完，向助理示意，助理隨即便從文件袋裏拿出了一張名片，然後交到了妮可的手上。

  葉芷沒有再說話，轉身便向停在外麵的那輛商務車走去，而我也沒有特意去看她的背影，也轉身跟著售樓小姐向休息區走去。

  ……

  我看中的房子，是一套78平米的，單看麵積並不大，但是這種度假房贈送的麵積會特別大，如果我再能把那個平台改成一間臥室，使用麵積可能會超過120平，總體來說，還是很適合自住的。

  在簽合同之前，我認真做了權衡，最終選擇放棄了曹金波給的八折優惠……

  是的，來自於曹金波的恩惠，還是慎重對待的比較好，何況這八折的優惠裏麵，還有葉芷的因素在。

  ……

  似乎不費吹灰之力，我便又在大理買了一套房，這次是用了我自己的名字，所以也是我人生中，第一套真正意義上屬於我自己的房子。

  也正因為此，我覺得自己又往婚姻的道路上，結結實實地邁了一大步，現在就等陸佳回來了。

  ……

  就在我恍惚著的時候，妮可又在我耳邊說道：“今天晚上，你去嗎？”

  “去哪兒？”

  “我和葉芷約了啊，你說去哪兒？”

  我正色回道：“妮可，真的不要再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你要和她約就約吧，沒必要把我也扯上……我真的快放下以前的事情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曾經掙紮在生死之間，又有多痛苦呢？……你不能因為自己看不見，就否定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