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顧澤漆，似是忘了兩天前他還答應過徐瑾堯，會管好自己。

  奈何徐瑾堯不在，不然就能解救一下無路可逃的黎茉。

  “我就是、我就是……”黎茉口吃，大腦在緊張的時候，會暫時性地忘掉一些事情。

  好在，她不止一個大腦。

  敢刷係統飛快地解析那條裙子的屬性，告訴她：“杠精，那條裙子是屬於性感嫵媚的女人才會穿的，也是男人最欲罷不能的，你隻需把這兩點結合在一起——”

  黎茉靈光一現：“我就是想變得女人一點！”

  顧澤漆身形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手握成拳。

  所謂“女人”，是他剛認識黎茉時隨口胡謅的借口，卻也成了他在黎茉心中的標記。

  這比告白來的還要致命。

  黎茉仰頭觀察顧澤漆的反應。

  漂亮的杏眼清澈明亮，卻仿佛兩簇火，燒的顧澤漆快要失去理智。

  他有些踉蹌地退離沙發。

  險險站穩。

  避開對麵那道熾熱的眼神，須臾又動怒，不認輸地瞪回去。

  黎茉感覺到茉莉苗不再打顫，還朝氣蓬勃地漲了起來，鬆了好大一口氣。

  可打量顧澤漆的神色，卻發現他並沒有消氣的樣子，反而……更加恐怖！

  “額……你不生氣了吧？”

  顧澤漆一聲不吭。

  黎茉緊張：“你別這樣，我害怕。”

  “你怕什麽？”

  說出那種話，她還知道怕？

  開玩笑。

  顧澤漆冷笑，恨不得堵死她那張要命的嘴。

  黎茉後頸一陣發涼，囁嚅：“你的樣子……”

  “我好怕你會吃了我。”

  話音剛落，顧澤漆突然上前。

  黎茉半垂的眼眸隻捕捉到他白色的衣角，隱隱約約藏著褲腰。

  隨後，她被推倒在沙發上。

  這一下，更讓她感覺要被吃了。

  男生微微眯起眼睛，欺身的動作停頓，眸中透出濃濃的危險。

  他抬手，垂憐地撫過女孩的臉龐。

  剛被冷水洗過的指尖極其冰涼，緩慢地遊走在女孩細嫩的皮膚上，觸感比夢裏真實，還顫抖著。

  “還怕嗎？”顧澤漆問。

  黎茉“嗯”了一聲，人麵獸心，她不知道顧澤漆會變成什麽樣子。

  顧澤漆並不清楚她小腦瓜裏想的是什麽，本能地以為，她是對未經曆的危險感到害怕。

  “那為什麽不逃？”

  指尖沿著下頜線，來到脖子，滑到鎖骨，從外向裏一寸一寸地描著。

  黎茉感覺有成千上萬的螞蟻在爬，很癢。

  可她沒有躲。

  終於想好了理由，她正欲說。

  顧澤漆卻根本不在乎任何答案，啟唇：“就算想，也晚了。”

  —

  —

  薑佐出了酒店，邊走邊玩手機。

  幾個哥們同流合汙建的群裏，發言迅速刷到了99＋。

  薑佐點進去看，發現每個人字句不離澤哥，又說“不敢不敢”，怪怪的。

  他滑到最開始的消息。

  驀地，看到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

  瞳孔地震！

  草草草！

  薑佐拉大這張照片，看的還是那麽不清晰，但他依然那麽確定。

  這特麽是黎茉啊！

  【你們哪來的照片？】

  【狗蛋那裏卷來的。】

  【他發了朋友圈？】

  【他要死才敢發。】

  【程如要是知道，非弄死他不可！】

  【我們都隻敢在群裏說。】

  【不是，澤哥怎麽還沒看見啊？】

  【生薑，你跟澤哥說一下啊！那女的居然是嫂子！！！】

  薑佐呆滯中尚存一絲理智，敲出一行字：【你們還是兄弟嗎？你們這是想害死我！】

  是的，大家都隻敢在群裏討論，沒人按得了@，把顧澤漆喊出來。

  薑佐回頭還能看見顧澤漆住的酒店，一時間進退兩難。

  群裏的兄弟繼續慫恿他。

  【生薑，現在隻有你能擔此大任了！】

  【平時都是你帶著兄弟們吃瓜，大難當前，你最不應該退縮。】

  【薑，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

  【我們都會銘記你的！】

  薑佐被夕陽曬得腦袋發昏。

  如果他現在不說，死的是一幫兄弟，但如果他說了，犧牲的就隻有他一個人。

  為了弟兄們，衝了！

  於是他一鼓作氣地把圖片轉發給顧澤漆，連發幾條信息。

  —

  —

  長發撩開，露出含水的眼睛。

  顧澤漆目光滾燙地注視著，身下的眼睛見證著他邪肆的一麵，卻讓他十分滿意。

  他眼神沉沉，伸手，按住女孩的下巴，稍一用力，唇瓣便被扯開。

  露出小小的、白色的牙齒。

  刹那間，牢籠裏的困獸衝破禁錮，他紅著眼俯身。

  “嗡嗡。”

  “嗡嗡。”

  “嗡嗡嗡……”

  桌上的手機連震三下，接著響起了電話鈴聲。

  顧澤漆動作停住。

  鈴聲死活不停地響。

  顧澤漆雙手撐在黎茉身體兩側，眉間微皺，盯著她好一會兒，才直起腰。

  腦海中，閃過他寫下的承諾。

  他控製得了自己。

  “……對不起。”

  顧澤漆下了沙發，額前細碎的發遮住眉眼，神色難辨地抓起手機，離開客廳。

  黎茉躺在沙發上，腦袋暈暈沉沉，有點像缺氧的後遺症。

  她深深呼吸，腦海裏回憶著顧澤漆剛才的樣子。

  眼神迷亂，瞳孔中倒映著她的臉。

  俯腰的時候，他不自覺地舔了下嘴唇，咬緊了牙。

  讓她看的心慌意亂。

  原來顧澤漆不是怪獸。

  而是妖孽。

  陽台，顧澤漆接起了薑佐的電話。

  “喂。”

  聲線很是沙啞，但薑佐恐懼到極點，並未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澤哥，你快看我給你發的信息！”

  說完，薑佐就掛掉了電話。

  顧澤漆隻覺得奇怪。

  他把手機放下，靠著陽台吹了會兒風，才重新點開手機。

  黎茉躺了片刻，晃悠到陽台邊，想問顧澤漆晚飯吃什麽。

  陽台外，顧澤漆背對著裏麵，低頭看手機。

  黎茉直接喊：“你今晚想吃什麽？”

  欄杆邊的男生緩緩轉身。

  黎茉迎上顧澤漆眼神的刹那，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要死了！

  但意外地，顧澤漆沒有直接衝進來，把她壓倒在沙發上。

  而是一步一步地走。

  隻一雙黑色的瞳孔，還是那麽地深沉、冷恣，堪稱恐怖。

  黎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空氣仿佛凝結。

  她緊盯著顧澤漆的到來，聽他森冷地開口：“你要解釋嗎？”

  隨後，一張圖片擺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