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是下午，唐都裏的陽光正暖，也不刺眼。就像斂去了所有鋒芒的白宸。

  “我的小花魁哭什麽，嗯？”白宸的聲音啞的厲害，這一句本身哄誘的話，讓劉鶯鶯哭的更凶了。

  “皇後娘娘……您……您一定受了很多苦。”

  “我現在可不是什麽皇後娘娘了。”白宸臉上還帶著笑，“莫哭了，你在太醫館做事，我還未去看過你，你別怪我就好了。”

  她的整個人，連同聲音都是虛弱的，輕飄飄的沒有一絲重量。那個百裏穿楊，英姿颯爽的白宸已經不在了。

  “可是林大人帶你來的？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的好……”白宸摸索著擦去劉鶯鶯臉上的淚水。

  “少來？白宸！我要是不來，你就死在這裏了！”打斷白宸的，是林承安幾近失控的質問，“你知不知道，劉鶯鶯用了多少藥，才把你的命吊回來？你不是全心全意對著皇上嗎？連史官怎麽寫他都擔心著，他又怎麽待你的？打入冷宮？你知不知道……”

  你為他出入戰場，替他守著萬裏江山，可他的眼裏，你從頭到尾都是一顆用完就扔的棋子，還隨時隨地忌憚著你。

  “林大人！”白宸皺眉，聲音高了一些，製止了林承安接下來的話，繼而又是一陣咳嗽。

  因她身體的原因，視力退化，看不見自己咳出的大片血跡。

  就像盛開的曼珠沙華，妖豔刺眼。

  “林大人，我知道。”白宸像是不知道疼一般，淡淡開口。

  “我知道我沒幾天可活了，我阿娘生我時難產，底子打小就比別人差些。本來好生養著說不定也就隻比正常人家，少活幾年。”

  “可是……”可是我去了邊疆。白宸隻說了兩個字就停了下來，搖了搖頭。“我如今這般下場，我一開始就知道的。”

  我本想著，我做了這麽多，唐劍華能好好待我幾年，這一輩子也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事與願違。

  “娘娘！”劉鶯鶯聽罷，看著眼前的女人，和當年春樓裏一擲千金的瀟灑模樣截然不同。不由得再次哭了起來。

  “乖，不哭了。姑娘家自然要被放在心尖上疼著，怎麽舍得讓你哭。”

  白宸蒼白的嘴角努力勾出一個弧度。

  ［唐劍華在附近，來了有一兩分鍾了。］係統實在看不下去，白宸對著劉鶯鶯猛刷好感度的樣子，看著劉鶯鶯一片飄紅的好感度很是無奈。

  我知道你是情聖，但是你的女人啊！你攻略目標是男人，是爺們！

  “比我想的來的早。”白宸回應，卻依舊沒停下對劉鶯鶯的關懷。

  ［……］

  “你前幾年都在受苦，日後就該找人好好待你才對，姑娘家嘛。”

  “娘娘，那您呢？您就不該被放在心口上寵著嗎？”

  劉鶯鶯實在不解，如此聰明的白宸為何會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她的話就像鋒利的匕首刺進了白宸的心，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我嗎？

  我當然想被他寵著，隻是，我得不到而已。

  窮盡此生，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