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說：“今天，請雯姐你過來，其實是我托我姐幫一個工作上的忙。我們鎮上的小龍礦業董事長邱小龍之前有過卷款逃逸的經曆，如今又回來了。可能某些領導幫助罩著，法院也沒有對他進行追究。但是他欠了企業股東一大筆錢，這些股東去查了企業的賬戶，上麵隻剩了幾萬塊錢。他自己說是虧損，害得那些股東到鎮上鬧，不讓鎮上關停小龍礦業。

  “我們懷疑他把錢轉移到了其他地方。為此想要讓雯姐幫助查一查。據說，查公民的銀行賬戶，是要經過審批，銀行才會同意查賬。這事情，我又不想驚動別人，所以我也沒有讓我們縣檢察院去查。”

  周雯一邊聽一邊輕微點頭：“大銀行，縣檢察院也不一定搞得定，一般也都要經過我們市院才能協調好。”梁健說：“看來，我今天找對人了。但是，查詢審批的程序，會不會很難辦出來？”

  這時候，胡小英插話說：“有沒有可能，不辦審批手續，就把這個情況搞清楚？”周雯笑笑說：“我想，我弄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我在檢察院也有這麽長的時間了，銀行裏也有不少朋友。隻要你們對查詢到的情況，不需要打印，也不需要蓋章作為證據，就是了解一下，不用審批也行。這就是靠交情的。當然，這我隻是對小英姐和梁健你們兩位這麽說，其他人我絕對不會這麽說的。否則有人就會告我們了！”

  胡小英和梁健相互看了一眼，胡小英開玩笑說：“我們都幹過組織工作，對於紀律還是明白的。”

  三個人都笑起來。周雯對胡小英說：“姐，那你看這樣行不？明天我就讓人幫助查一下，有了結果我就找梁健去銀行看情況。”胡小英說：“這樣好。”周雯又說：“到時候，要給小英姐你專門打印一份嗎？”

  胡小英輕搖了搖頭說：“這就不用了。我隻要聽一下結果就行了，任何書麵的東西都不需要。梁健，你看過之後，跟我說就行了。”

  梁健沒有打電話給自己的駕駛員，他擔心自己的車子被人跟蹤，於是打了車，在車子裏等，胡小英和周雯隨後出來，一同坐進了出租車。

  梁健讓車子將胡小英和周雯送了回去，自己才回。這時候，他注意到剛才他的出租車停的時候，後麵有一輛車也停了下來。出租車開動之後，那輛車也開動了。既然對方已經跟上來，那問題也不會太大。他擔心車子裏的人，會傷害胡小英或者周雯。

  看來對方盯著的人是自己。

  梁健下了車，在路口站著，裝作是在打電話，其實他是在觀察後麵那輛車。那輛車已經停了下來。接下去從小區門口到自己的家裏，不會有什麽黑暗地帶，相信他們也不敢亂來。梁健轉身就上了樓。

  梁健回到家裏，就給一個人打了電話。對方正是縣公安局的警官姚鬆。姚鬆說：“我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梁健從小區裏出來，上了自己的專車，他的車子開動不久，在十來米外的道路旁，就有一輛車子跟了上來。這輛車是一輛奇瑞，與上次的國產越野車不同，不過他開車的方式差不多，開開停停，始終尾隨。

  但是這輛奇瑞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的後麵，一輛別克車也正尾隨著他們。

  梁健始終沒有落單，他覺得這不安全。這天下午，市檢察院副檢察長周雯打電話給他了，讓他去一趟中國人民銀行在鏡州的分行。要查詢某個人的銀行賬戶，在其他工商、建設等銀行，都隻能查到該人在這個銀行的實名賬戶。但是，如果到中國人民銀行去查，那麽所有在其他銀行開的賬戶，也全部能夠一目了然！這就是國家銀行和其他商業銀行的不同，商業銀行的賬戶都要在中國銀行備份。

  所以，周雯直接去了中國人民銀行查邱小龍的賬戶，這等於是一勞永逸的事情。

  梁健趕到後，被周雯帶到了樓上的一個房間。邊上許多房間都是有門牌的，但是他們進去的這房間，沒有門牌。

  裏麵有一台大電腦，查詢的內容已經出來了，並進行過了篩選。梁健看到，實名為邱小龍的賬戶，有五個，但是賬戶上總資金加起來，也不到十萬塊。這真是出乎意料的少。

  梁健搖了搖頭：“這裏麵肯定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周雯說：“從這些賬戶上看，資金流動也不快，好像是工資卡。”梁健說：“也許，我們可以查一下，邱小龍的企業小龍礦業賬戶資金的流向。”

  周雯點點頭，說：“這個倒是可以查。”周雯把要求告訴了銀行的工作人員。又一次查詢和篩選。小龍礦業的單位賬戶開在建設銀行，賬戶上的確隻有幾萬塊錢的存款。

  周雯說：“一個公司，隻有這麽一點錢，肯定有問題。我們要查看一下，這個公司的流水賬。”

  工作人員熟練地點擊電腦，好幾頁的流水賬顯示了出來。周雯說：“我們倒過去看。這個月的，還有上個月……九月份的再看看……八月份的……對，對等等……就是這裏！”

  周雯果然是當了多年的檢察官，發現問題的敏感性要比梁健強多了。她看到八月份有一筆帳很不對。

  周雯指著一條流水賬的記錄，對梁健說：“原來，問題出在這裏！就是在八月份，小龍礦業有一筆大支出。”

  梁健趕忙湊了上去，與周雯一起盯著屏幕。由於兩人靠得近，梁健嗅到了從周雯發端飄逸而來的香味。周雯似乎也察覺了梁健身上的男人味，不好意思地看了梁健一眼，但是她並沒有將身子移開，而是指著屏幕說：“你看，就是這裏！”

  梁健說：“嗯，這裏支出了一千萬，打到一家叫做滇中美玉的公司。”周雯說：“你再看這裏，又支出一筆。”

  梁健看去，就在距離上一筆一天時間，又是兩千萬，打到一家叫做雲南石礦機器設備的公司。梁健問道：“這筆，看起來更像是一筆正常的支出，石礦機器，會不會是真的購買設備？”

  周雯說：“這我就不知道了。就要看這些設備，有沒運到小龍礦業了？”梁健說：“不可能，因為，當時，小龍礦業被關停的時候，整個企業裏並沒有什麽新的設備。那就是說，這筆錢支出去，並沒有購買任何設備。”

  周雯微微蹙起好看的眉說：“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在轉移資金。你發現沒有，這些資金，都被打入了在雲南的某某賬戶，根本沒有其他省份，也就說，他把資金全部轉移到了雲南。”

  梁健說：“一直轉移到了雲南？為什麽是雲南？”周雯好像想起了什麽，說道：“雲南的邊際過去，就是越南。我們去越南非常容易，他也在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實在不行，就逃走。”

  梁健還有一個疑問：“我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那些轉過去的資金，不知如今去向如何？還有那些賬號上的公司，到底是誰名下的公司？”周雯說：“這些情況，恐怕今天在這裏是無法解決的。我回去之後，可以通過關係，再查一查。無論查不查得到，到時候，我都會馬上打電話給你。”

  梁健說：“非常感謝。”周雯看著梁健，笑了：“我不是你姐嗎？你哪裏用謝我啊？”

  梁健笑道：“我很不好意思。以前，你幫了我一次忙，可是後來我都忘記感謝你了！直到如今又有事情了，才又找到你幫忙。我欠你一次人情。”周雯笑道：“我這個人，最喜歡別人欠我的了。你就繼續欠我的吧，有需要的時候，我會來向你索取的。”

  梁健也笑道：“但願到時候，不要增加利息啊！”周雯說：“想的美啊，我讓人家欠我，目的就是收巨額利息的！”梁健說：“那麽這兩天還要麻煩你一下。”周雯說：“沒問題。”

  梁健給胡小英打了個電話，因為情況還沒有弄清楚，於是梁健沒有詳細說。胡小英也沒在電話中問具體的事情，就說：“這兩天，你要注意安全。邱小龍這個人，有些黑道背景，如果被他知道你在查他，恐怕會狗急跳牆。”

  梁健說：“我明白了。這段時間，我也感覺到有些問題。不過你放心，應該不會有事。這兩天我也不來見你了。等這一事情告一段落再見吧。”胡小英頓了一會說：“那也好。”

  晚上，警官姚鬆打來了電話，時間都快接近十一點了。姚鬆說：“梁書記，今天我們發現了，跟蹤你的家夥，果然是南山縣的混混，他們每天都會去見一個人，從那個人那裏領錢。好像是按天結算的。”

  梁健問道：“誰給他們發錢？”

  姚鬆說：“我看到的是小龍企業那個副……等等，有新情況……”電話那頭一下子忙音了。

  “喂？喂？”梁健問道。但是對方始終沒有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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