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愈演愈烈
作者:筆龍膽      更新:2022-05-09 00:14      字數:8389
  給蔡源足浴的女孩就是菲菲。她聽到兩人說要舉報梁健,心裏一震。他們難道捏住了梁健的什麽把柄?梁健是否有危險?她很想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梁健,可此時她走不開身。

  按照店裏規定,足浴過程中,足浴師不能隨便離開。接下來,蔡源和趙樂,就不再說關於梁健的事情,而是拿菲菲和另一個足浴女開玩笑,菲菲沒怎麽理他們,另一個足浴女倒與他們聊得挺歡,並約好了下班後去夜宵。

  菲菲好不容易挨到全套足浴程序結束,急切地來到休息房打電話給梁健。梁健接起了電話,他已經好久沒有見菲菲了:“你好,菲菲。”菲菲說:“晚上有時間嗎?”

  梁健剛從外麵應酬回去,尚未到住處:“有時間啊,你晚上不用上班?”菲菲說:“在上班,我十二點下班,你能等我到那個時候嗎?有事情要告訴你!”

  梁健一看時間,離午夜還有兩小時,上次梁健本和菲菲約好見麵,後來放了她一次鴿子,至今想起來,始終過意不去,便說:“行啊,那我請你宵夜。我知道一個吃蟹黃包的地方,很不錯。”

  菲菲知道吃蟹黃包的地方,人多耳雜,就道:“我才不吃蟹黃包,吃了長肉。還是到鳳凰廣場的time酒吧,請我喝杯酒吧!”梁健心想,菲菲並不胖,隻是現在的女孩子即使全身沒幾兩肉,都害怕長肉,便說:“那好,就請你喝酒。”

  掛了電話,梁建下了出租車,時間還早,他想一個人走走。在這個熟悉的城市一個人散步,偶爾的,還會生出陌生的感覺來。當然,這裏本不是故鄉,隻是時間久了,梁建也早把這裏當成了家。這段時間,為了競爭性選拔考試的事,梁建真是忙透了,整天在辦公室,也缺乏運動。正好,一路走走,散散酒氣,鬆犯鬆犯筋骨。

  說實話,鏡州的夜色不錯,特別是那一段水上人家,前段時間經過了整修,遠遠望過去,燈光閃爍裏,很有幾分古色古香,也有幾分鏡州人百坦百坦的韻味。

  time酒吧是一個靜吧,人並不多。落地玻璃窗上的白色噴繪狀圖案和木質樓梯下粘貼的一排排風景照,給這個酒吧增添了一些風味和韻致,梁建撿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點啤酒和小吃,一邊喝酒,一邊看夜色,倒也難得的愜意。

  又打了幾個電話,才見到從門口進來一個漂亮女孩。身穿黑裙、手拿坤包的菲菲,似乎很適合酒吧的情調,酒吧中不多的幾個男女,目光都被菲菲所吸引。

  菲菲朝梁健笑笑說:“你早到了?”梁健說:“也不久,就一個小時罷了!”菲菲張大了嘴巴:“一個小時,你耐心還夠可以的。”梁健說:“誰讓我上次約了你,又沒有踐約,這是我自找的。”菲菲說:“你也真夠自覺的,不用別人說。”梁健說:“那是。來喝點酒吧。”

  梁健往菲菲麵前的杯子中倒了滿滿一杯啤酒。菲菲也不推讓,拿起酒杯敬梁健:“好久沒有見了,幹一杯吧!”梁健說:“行啊。”兩個酒杯碰了下,然後一樣脖子喝幹。

  梁健說:“這個熱天,喝點啤酒才爽。”菲菲說:“現在知道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吧?你先前還說要去吃蟹黃包,這種天氣,吃了蟹黃包又熱又漲,不難受死才怪呢!”

  梁健又舉杯敬了菲菲的酒。菲菲見梁健沒有主動問她為什麽叫他來,忍不住問:“你就不想知道,我找你來的原因?”梁健說:“我想,應該是想我了唄!”菲菲橫了梁健一眼:“去!別以為自己是領導,就有女人投懷送抱!”

  梁健笑道:“我並不是認為自己是領導,才有人投懷送抱;我不是領導,也照樣有人投懷送抱。”菲菲手在空中一揮,就如要把眼前的蜘蛛網掃掉:“你這人還真夠狂妄自大的!”梁健說:“這不叫狂妄自大,叫做自信。”

  菲菲說:“好吧!那我就問你一件事情,你最近有沒得罪過什麽人?”梁健奇怪菲菲竟然突然問他這樣的問題:“應該沒有吧。為什麽這麽問?”

  菲菲說:“沒有得罪人,怎麽有人想要舉報你!”梁健就更加奇怪了:“誰要舉報我?要舉報我什麽?”菲菲:“那我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叫什麽蔡鎮長的人?”

  “蔡鎮長?”梁健重複著,一下子想到了三元鎮副鎮長蔡源:“我可能認識。是他要舉報我?”菲菲說:“沒錯。”梁健說:“你怎麽會知道?”

  菲菲將在給他們足浴時聽到的情況,向梁健詳細說了一遍。梁健聽了之後,心中並不特別擔心:畢竟自己並沒有受賄,自己的錢已經還給了蔡芬芬。但自己的父母的確是收過蔡芬芬的錢,這種事情,是百口莫辯的事情。

  等到蔡源真去區紀委或者更高的紀檢機關舉報自己,到時候再解釋,恐怕就被動了。梁健決定,明天一早,就去區委書記胡小英那裏一趟,爭取主動。

  弄清了情況,拿定了主意,梁健原本稍稍有些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梁健給自己和菲菲都倒滿了酒:“哥們,謝謝你!”菲菲已經喝了不少酒,聽到梁健叫自己“哥們”,頗覺新鮮,大笑起來,指著梁健說:“你竟然叫我哥們!好吧,我就做你哥們!”

  開喝的時候,本來就很晚,等兩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已近淩晨兩點。走出門的時候,菲菲望住梁健道:“去我那裏?”

  雖然酒是喝了不少,梁健的腦袋去異常清醒,明天一早他還要去向胡小英匯報事情,如果這時候去菲菲那裏,這後半夜就甭想睡覺了,明天一早疲憊不堪地去見胡小英,顯然是不合適的。梁健說:“今天不去了,明天早上還要事。”

  菲菲看了看梁健,移開了目光道:“好吧,隨你。哥們!”說著一條手臂摟住梁健的脖子,朝前走去。

  淩晨一點多,路上也沒什麽人了,梁健也熊著膽子摟住菲菲的肩膀,說“哥們我送你回去。”兩人沿著街邊一邊往前走,一邊揮手打車。好幾輛出租車瞧他們這個模樣,都沒停下來,紛紛開走了。不過,最後還是有一輛車停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梁健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還有些微微的顧忌,如果叫某個跟自己作對的家夥碰上,將自己這副醉醺醺的樣子拍下來,機關裏肯定又要有一番議論了!喝酒壯膽,喝酒也壞事,看來以後還真得收斂一些!

  第二天,梁健來到了朱懷遇的辦公室。朱懷遇已經堂而皇之,當起了區委辦主任。他看到梁健來了,趕緊站了起來。梁健問:“胡書記在嗎?”朱懷遇道:“跟胡書記越好了?”梁健說:“沒有。”

  朱懷遇道:“在是在,我不知她有沒空,我去問下。”梁健說:“行啊,如果她沒空,你就說我在外頭等。”朱懷遇朝梁健瞧了眼:“這麽重要的事情?”梁健說:“可以這麽說吧。”

  朱懷遇去問了,出來說:“胡書記讓你進去。”梁健說:“謝謝。”朱懷遇道:“要謝謝的是你,你上次幫我擺平了那麽重大的事情,我要好好請請你。”梁健記起了雪嬌的事情,問道:“你上次把她去馬爾代夫的旅遊費解決了吧?”朱懷遇道:“解決了。”

  梁健笑問:“用公家的錢!”朱懷遇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這種事情,我怎麽敢亂用公家的錢。我自掏腰包。”梁健道:“那不是大出血了!”朱懷遇道:“大出血也是應該的,說叫我惹出了這樣的事情呢!”梁健說:“就算買個教訓吧!”

  朱懷遇道:“我自掏腰包,也就是要警醒自己,以後再也不能找那些未婚的、沒結婚的了。”梁健:“這麽說,你以後還要搞!不搞未婚女孩,那不知有多少少婦要慘遭你的毒手了!”朱懷遇斥道:“我是少婦救星好不好!”

  梁健哭笑不得,看來朱懷遇是死性不改。就道:“不跟你扯了,我先去胡書記那裏匯報情況。”朱懷遇道:“我陪你進去。”

  梁健在胡小英辦公桌前入座,朱懷遇很是客氣,給他打了茶,就退了出去。胡小英將報紙放疊好,放在一邊。梁健道:“胡書記。”

  胡小英雙目熠熠生輝,抬起看著梁健,緩緩地說:“梁健,最近工作很不錯啊。競爭性選拔工作的總結匯報,昨天我也閱覽了,工作取得了成效。這次工作之後,長湖區幹部隊伍建設的基礎就打紮實了,我們掌握了一批可用之才。這次,你的貢獻不小。”梁健說:“謝謝胡書記的肯定。”

  胡小英點點頭,一直露著笑容,心情看來不錯:“今天來找我,有什麽情況要匯報嗎?”梁健道:“我是來作檢討的。”胡小英頗為驚訝地注視了下梁健:“檢討什麽?”梁健說:“關於經濟問題。”

  胡小英原本靠在椅子裏,這會挺直了身子,雙手放到了桌麵上。她被梁健“經濟問題”這四個字搞得心裏一陣狂跳,梁健年紀還輕,如果因為經濟問題出事,以後就再也沒有發展的機會。她一直看好梁健,為此也就更加擔心:“你有什麽問題?非法收受了他人錢物?”

  梁健看到胡小英關切的神色,心想,看來胡小英對自己還是高度關心的,心裏一陣受用。他也不想讓胡小英太過擔心,就把有關情況簡要匯報了。

  胡小英聽完梁健匯報,問道:“這麽說,你自己並不知道,是你表妹將錢給了你父母?”梁健說:“我表妹有一次來我辦公室,說要送我東西,被我拒絕,後來她把錢拿個我的父母。我得知後,把錢已經全部還給了她。”

  胡小英鬆了口氣道:“按照紀律檢查條例,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你家人收受了東西,責任會輕很多,但這就是很難說清楚。比較好的一點,是你知情後及時將錢財退還。這種事情很多領導幹部都碰到過,你這麽處理,算是比較妥當的,我想即便有人舉報,也是能夠核實的!”

  梁健聽胡小英這麽說,心裏懸著的石頭落地了:“謝謝胡書記。”胡小英道:“你能就這件事來跟我匯報,我很高興。我心裏也有了數。另外,你剛才說,要舉報的人,是三元鎮的副鎮長蔡源?”梁健道:“是的,這人前妻買了我表妹一大批紅酒,大概有十萬塊,他以為我在通過表妹變相收受賄賂,後來我把錢退給表妹,也許他對此有了意見。”

  胡小英想了想道:“我不擔心他去舉報,這件事情,如果他個人舉報,畢竟力量有限,一個副鎮長,起不了什麽大作用。我擔心他後麵還有人。”梁健想起菲菲說到,蔡源見過組織部長:“我聽人說,他去見過朱部長。”胡小英道:“果然是這樣!朱庸良真是要跟我們作對到底了!”

  梁健道:“我想,朱部長一定認為這又是一個可以打擊我們的機會。”胡小英道:“讓他去鬧騰吧。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跟溫照盛同誌做一個溝通,讓他心裏有數。此外,你剛才說的那個副鎮長,叫蔡源吧?”梁健說:“是。”胡小英道:“他拿十萬塊去買酒莊的葡萄酒,難道這些錢是他自己出的?這種作風,在鄉鎮會是什麽影響,怪不得基層幹部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好不起來!這種幹部還想舉報他人?他一舉報,先查他!”

  又談論了一會,梁健打算起來告辭。胡小英又叫住他說:“梁健,留在區裏,還是到市裏工作,你考慮過嗎?”梁健一愣,胡書記怎麽又突然跟他說起這個事情。梁健說:“這段時間比較忙,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胡小英笑道:“前兩天,宏市長見到我,又跟我提起,讓我能不能輸送一個幹部到市府辦工作。”梁健心中蹦蹦跳,說實話,在長湖區呆了一段時間,他還真有些換一個崗位的想法。隻不過,如今長湖區委組織部,還是朱庸良把持著,宋城剛到,是否能夠與朱庸良形成掎角之勢,也還未知。如果自己一旦離開,也許對胡書記掌握幹部工作不利。因此,他說:“這一切,還是聽胡書記的,如果時機不成熟,我寧可留在長湖區。”

  胡小英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好的,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胡小英從梁健的眼中,不是沒有看到期盼。但梁健很好地把這份期盼隱藏了,取而代之是為胡小英考慮的神情。胡小英心道:對於年輕幹部來說,機會沒有幾次,況且梁健沒有很深的背景,到市裏跟著宏書記,對於他的長遠發展絕對有好處。

  盡管沒有了梁健,在組織工作方麵,肯定會顯得吃力,但梁健為自己付出的也已經夠多了,必須給他機會了!

  這天中午,梁健外出吃飯,見到一輛車停在了區委大院後門。從裏麵鑽出一個人,有些麵熟。梁健定睛一看,就是那個三元鎮副鎮長。他進了電梯,幾秒鍾後停在了組織部的樓層。梁健道:看來菲菲說的,都是實情。這個蔡源應該是去區委組織部長朱庸良辦公室,也許他懷裏正揣著舉報梁健的信件。

  梁健看著電梯冷冷一笑,不再管他。梁健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就看組織上會怎麽處理了。

  朱庸良將蔡源所寫的舉報信,從頭至尾看了一遍,說:“很好,這封信如果都是實情,足夠梁健吃一壺的了!”蔡源信誓旦旦地道:“朱部長,你放心,這全部都是真的。這裏涉及到向梁健表妹買紅酒的有7個領導幹部,全部都是真憑實據,梁健就是通過這個表妹收錢的。”

  朱庸良點頭道:“行了!這裏的幾個地方,你再修改一下,力度還不夠大。接下去,你就撒網式把這些信發出去,從省紀委到市紀委、再到區紀委都給我發一遍,看看他們會不會重視這件事。”蔡源道:“明白了,朱部長。梁健這家夥,手握一點小權利,就想盡辦法,鑽營斂財,這會有他好果子吃了!”

  朱庸良道:“這件事,你別跟任何人說,一句都不能說。”蔡源道:“朱部長,請放心,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朱庸良說:“那就好。”

  見朱庸良沒有其他承諾,蔡源問道:“朱部長,你上次說起,可以給我安排副書記,什麽時候可以……”朱庸良不快地道:“你事還沒做,就想著官位了!等你把這事做成功了,什麽位置沒有!”

  蔡源唯唯諾諾道:“朱部長,不好意思,我是有點急,我不好,我先去辦事。”朱庸良見這個蔡源也不是特別靠譜,就道:“一定要辦好事,同時要保好密!”蔡源幾乎是倒著退出了朱庸良的辦公室。

  蔡源剛走,朱庸良的手機就響了。朱庸良看到這個號碼,一驚,不敢接,看著手機兀自在那兒響著,直到停了電話。但過了一會,電話又響了起來。朱庸良見這回是躲不過了,隻好硬著頭皮接起了電話。

  朱庸良假裝溫柔地道:“喂?”對方並沒因為他語氣的溫柔而溫柔,李菊的聲音有些硬邦邦:“朱部長,你家裏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嗎?”朱庸良一提到這個問題就頭疼:“菊,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李菊強壓著自己的不耐煩:“我已經給了你很多時間了,我已經被辭退半個多月了,你還沒有把家裏的事情搞定嗎?”朱庸良腦袋開始嗡嗡響了:“我也一直在努力啊……”

  朱庸良的確是在努力。為抱住自己的官位,朱庸良以跟李菊結婚為條件,讓李菊作了自己的替罪羊,他答應在一個星期之後,就跟老婆姚露辦好離婚手續。

  但跟老婆剛一開口,姚露就道:“你休想!”朱庸良當時就打算跟老婆攤牌的:“我外麵有了,你給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老婆姚露說:“我早就知道你在外麵鬼混了。”朱庸良吃驚地問:“什麽!”姚露說:“我知道,成功的男人,不可能守著家裏一個女人,你在外麵鬼混,你鬼混好了,我不來管你,隻要你不把病弄回家。但是,如果你打著想要跟我離婚的注意,那你休想,除非我死了!”

  朱庸良還想努力做做老婆的工作:“姚露,你別激動。”姚露說:“我不激動,我很冷靜。我冷靜的告訴你,如果你再跟我提離婚的事情,我就讓你完不成女人。”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剪刀,拍在了桌子上。

  朱庸良被驚呆了。老婆的這把剪刀,可是從口袋裏摸出來的,也就是說,她一直把剪刀藏在袋子裏,這不等於是隨時要把他變成太監嗎!那天晚上睡覺之前,老婆姚露說:“你以後,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老婆了,哪個老婆會允許自己的老公在外麵胡搞?你以為你以後找個小妖精她就不會管你了!我敢打賭她肯定會把你管得死死的,我跟你說白了吧,自從知道你在外麵鬼混,我對你的心已經死了,不會再有感情了,所以你放心,我可以給你絕對的自由,但不想跟我離婚,我們母子倆畢竟還是需要靠一個人養的,我們想過體麵生活,其他無所謂……”

  姚露的那襲話,說得朱庸良心驚肉跳,他從來沒有看到老婆如此強悍的一麵。他頓時感覺自己這個當官的,在手腕上根本不及老婆一半。那天晚上朱庸良幾乎沒有睡著,腦袋裏老是浮現那把從老婆口袋裏掏出來的剪刀。

  “哢嚓、哢嚓”,朱庸良驚出了一身冷汗,用手摸摸自己的褲襠,還在!

  所以說,朱庸良的確是努力過了,但他努力之後,被老婆嚇住了,他感覺自己無能為力。他對李菊說:“這事急不得。”李菊反駁道:“對你來說,當然不用急。我作了你的替罪羊,幫你把官位抱住了,你還有什麽急的,可我呢!我辛苦了十年的工作,就為了你這麽沒有了,我喝西北風啊!”

  朱庸良道:“這個你不用急,我總會讓你有飯吃的。”李菊在電話中冷笑了聲:“你以為我為你做這些,隻不過是想有口飯吃嗎?我要的是這些嗎?”朱庸良說:“可現在真的急不來!”

  李菊憤然道:“我不跟你在電話裏多說,我晚上在凱旋賓館205房間等你。”說著就掛了電話。朱庸良頓時感到腦袋發脹起來,這怎麽辦!

  下午還有一個基層組織工作會議要參加,朱庸良還要講話。組織科長沙俊來敲門:“朱部長,鄉鎮副書記和組織委員都到齊了。”朱庸良一看時間,都已經超過了。

  走到門口,梁健正從辦公室出來,看到朱庸良,就主動稱呼:“朱部長,開會去啊?”朱庸良勉強“嗯”了一下。梁健瞧見朱庸良的臉上漂浮著一層陰雲,朱庸良也有這麽不爽的日子。

  當天開完基層組織工作會議,安排了晚宴,組織委員都來敬酒。朱庸良情緒不好,沒控製好酒量,就喝大了。他到凱旋賓館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左右。李菊在酒店了,足足等了七個小時。

  朱庸良說:“今天喝了點酒,不好意思。”李菊說:“這些話別說給我聽,你直接說,怎麽解決就行了。”朱庸良趁著酒性,一隻手搭在李菊肩膀說:“李菊,以前你溫柔得多了,這些天怎麽了!”

  李菊說:“怎麽了?你還想我怎麽了!你給我一個時限吧,你什麽時候能把家裏的事情解決好,跟我結婚?我媽媽天天在家裏催我,說你可能欺騙了我!”朱庸良頹喪的坐到椅子裏:“我怎麽會欺騙你呢,隻是我也沒有辦法。我那個瘋婆子威脅我,說如果我跟他離婚,他就要用剪刀,把我下麵的東西給剪下來!”

  李菊冷笑了一聲道:“她威脅你,你就怕啦!那我要是也說,把你那話剪下來呢!那你是不是就馬上跟我結婚了呢!”朱庸良來時想好了幾句話,就說:“李菊,你現在還年輕,我年紀比你大太多了。如果跟我結婚了,也不一定幸福。如果你不跟我結婚,以後衣食住行我都包了,你也可以活得很瀟灑,我定期給你發工資,你說這樣行不行?”

  李菊笑得更冷了:“這些都是鬼話。我作出的犧牲,難道就是為讓你給我發工資嗎?為了這,我需要替你做替罪羊嗎?是你發工資可靠,還是國家發工資更可靠!我要的是,跟你生活在一起,難道你就不知道嗎!”朱庸良的腦袋又開始嗡嗡響了:“可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李菊臉上的笑頓時凝固了:“你說什麽?不可能!不可能,你當時為什麽承諾和我結婚,看來你真是在欺騙我。你老婆說得一點都沒錯,你在欺騙我!”李菊死死地盯著朱庸良。朱庸良躲開了目光,心想,讓她會脾氣,也許就會好了!

  李菊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衝著朱庸良道:“我再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早上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答複,就……。”朱庸良道:“你這麽急,我壓力很大,我可能辦不好!”李菊道:“有壓力,才有動力。”

  朱庸良哭笑不得,這話他下午在基層組織工作會議上,就是這麽要求那些鄉鎮黨委副書記和組織委員的,如今李菊這麽快就已經把這句話還給了自己!這個世界,變化可真快啊!臨走時,李菊對朱庸良說:“你別忘了,我是你的辦公室主任,以前那些賬單都在我手裏!你老婆可以結束你下麵的小命,我可以結束你的政治生命!”

  朱庸良一聽就呆在了那裏,李菊把他當時收禮、送禮、“三公”開銷等一係列賬單都掌握在手中?如果這些東西一旦暴露,自己這個烏紗帽還能戴在頭上嗎?他好像在對李菊勸說幾句,隻聽“砰”地一聲,李菊已經摔門而去。

  李菊剛才那些話,是迫不得已才說給朱庸良聽的。她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自己如此逼迫朱庸良,不會讓她對自己更好一些。但她更加恨朱庸良對自己的欺騙,這麽多年來他原來根本就是在利用自己。

  從凱旋賓館出來,夜市濃重,街上顯得寂寥。李菊心裏不痛快,就步行回去,但沒走幾步,就像是有人跟著自己。她回頭去看,有看不到人。李菊隱隱地有些恐懼,這是她不由想到,朱庸良會不會跟著我。

  剛才自己說了那些話,會不會讓他對我起了恨意。李菊心裏開始收緊。

  這幾日白天就霧蒙蒙的,能見度差。這條路上人又稀少。李菊真的開始有些害怕起來。

  一害怕,不知為何,她腦袋裏就出現了一個人。她想到了梁健。於是,她拿出手機,編起一個短信來。

  朱庸良自從李菊離開了賓館房間,也就趕緊跟蹤了下來。他告訴駕駛員自己想辦法回去,他要開一下車。駕駛員問:“朱部長,你喝了酒,沒關係嗎?”朱庸良道:“沒關係,沒關係。你放心去吧。”當時,還沒有抓酒駕這一說,有些領導幹部公車私用,喝了酒開一下也是稀疏平常。

  駕駛員走後,朱庸良上了車後,就開著車,跟上了李菊。他沒有開燈,借著路燈光往前開。沒多久,就看到李菊,正在前麵低著頭往前走,仿佛在發著短信。

  李菊編製好最後一個字,不由回頭朝後麵一看。見到一輛黑乎乎的轎車正跟著自己,車子車燈都沒有開。她的驚恐更一步加劇了,前麵就是一個路口,她加快了步子,朝那邊奔跑,一邊用手指去按手機屏幕上的“發送”。

  發送剛按下去,之間一束光從左邊射來!李菊轉過頭去,眼睛被金黃色的光籠罩,一點東西都開不到。隻聽“砰”地一聲,李菊隻感覺身體從地上飛了起來,在空中有如體操運動員一般翻騰。

  就在她身體在空中翻滾的時候,手機中的信息“倏”地發送了出去,接著手機就被車輪碾成了碎片。

  就在李菊的身體重重落到地上的時候,梁健收到了一條短信:曾經我們有過共同的時光/就在馬燈部落/我們坐過的位置下/留著永恒的記憶和難以磨滅的證據。

  在臨近午夜的這個時候,收到李菊這樣的短信,梁健感到真有些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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