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作者:
美人無霜 更新:2022-05-08 23:54 字數:4214
門口處, 紅色的燈籠高掛著, 燈光火紅火紅。
嚴衛國的臉色紅了又青, 青了又紅, 難看不已。作為父親, 被自己的兒子這樣當麵指責, 能不覺得羞辱嗎?
“ 我是你父親。” 忍不住, 嚴衛國低吼出聲。
漆黑的眼眸裏布滿了冷意,嚴景揚握著女孩的手微微收緊,“ 如果你不是我的父親,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在我麵前廢話?” 薄唇一個嘲諷的弧度,“ 記著,你也緊緊是名義上的父親而已, 別指望跟我談親情。”
看著遠去的兩人, 嚴衛國的臉色變得灰敗,一向挺直的身姿屈僂了幾分。
朦朧的夜色, 被街道上的霓虹燈渲染得輝煌, 奪目。
唐家地處富人的別墅區, 路上除了暖黃的馬路燈光, 路上的行人和車輛都很少, 一路幽靜。
這會兒, 唐酥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座上,那雙水潤亮澤的眼眸卻一直落在嚴景揚的身上。
“ 酥酥。”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車子裏響起。
“ 怎麽了?”
“ 為什麽一直盯著我?” 他問。
初夏時分,路邊的樹木都長得很茂盛了, 因為還沒有來得及修剪, 路燈都被遮擋住了幾分。
昏暗的車子裏,唐酥被抓包,她忍不住紅了臉。
好一會兒,女孩低低細細的聲音在靜謐的車子裏響起, “ 你別傷心。”
剛才第一次碰見嚴景揚的父親,從對方的言行舉止,她便看出嚴衛國根本就不像一個父親,對嚴景揚來說,對方就沒有盡過父親的職責,還苛刻地要求嚴景揚怎麽對待他。
隻要想到剛才嚴衛國的說的話,她就又氣又心疼。
烏黑清透的大眼睛濕潤濕潤的,“ 你父親不疼你沒有關係......我疼你啊。”
從小到大,她的父母就很疼她,現在穿過來了,唐父唐母也是寵愛孩子的人,所以,一直以來她並不會缺乏父母的愛。而嚴景揚卻不然,母親早逝,父親是不靠譜的,就算跟在嚴家的老爺子身邊,也代替不了父母的愛。
嚴景揚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 我不傷心。”
唐酥點點頭,她看著他,瑩白的小臉板著,一臉的嚴肅,“ 可是我很難過。你小時候是不是可憐慘了?”
“ 我從小就比較早熟,同年齡的其他孩子還在對父母撒嬌的時候,我隻喜歡自己一個呆著。” 嚴景揚忍住了想要捏一捏女孩臉蛋的衝動,“ 所以,就算嚴衛國不管我,我也無所謂。” 她的小腦袋是在想什麽?把他想象成可憐蟲了嗎?
他可憐?怎麽可能?
父愛是什麽東西,他也不需要。
唐酥想要說他騙人,哪會有孩子不需要父母的愛?
抿了抿唇,唐酥的聲音低低的,“ 以前的沒關係,從今之後,有我愛你。” 綠燈亮起,也不知道是哪輛車按響了喇叭在催促,剛好淹沒了女孩的聲音,也不知道嚴景揚有沒有聽到。
路上很幽靜,快要到唐家門口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下來了。
唐酥好奇地看著嚴景揚解開了安全帶,想要問他怎麽了,然而,男人高大的身體已經向她傾了過來。
夜色昏暗,唐酥的心驀地跳了一下,下一秒她被摟進了溫度炙熱的胸膛裏。
微涼的黑色襯衫已經沾染了男人清冽的氣味,小臉埋了進去,臉頰碰到了上麵的貝殼紐扣,她才發現自己的臉滾滾發燙。
“ 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嚴景揚聲音低沉。
“ 以前的沒關係......”
“ 不是這一句!”
“ 從今之後,有......”
嚴景揚直接咬住了女孩的耳朵,“ 酥酥,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腰-肢處,大手摟得很緊,耳朵上有微微的刺痛傳來,唐酥的身體顫了顫,她主動地往他懷裏鑽。一雙沾了水的杏眼兒彎成了漂亮的月牙兒,她回抱著他,“ 我說,今後有我愛你呀。”
胸口裏處的心髒泛軟。
嚴景揚猛然收緊了手臂。
女孩香香軟軟的身體不斷地往他的胸膛裏鑽著,微涼的指尖揪著他的衣擺,軟著嗓音道:“ 嚴景揚,我喜歡你。你這樣好,我最最喜歡你了。”
她向來都是乖乖巧巧,又羞斂的,哪裏對他說過這樣甜甜的情話兒。現在她軟軟地任由他抱著,一張小嘴還這樣會哄他。嚴景揚手臂上青筋浮現,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將人鬆開。
他坐直了腰身,係好安全帶,想要繼續開往她家。
唐酥突然被鬆開,她愣愣的。
所以,他沒有任何反應,回示嗎?
翹長的睫毛眨了眨,她忍不住開口:“ 你沒有表示嗎?”
嚴景揚低沉道:“ 我現在很克製了,你別再撩我。我送你回家。” 他啟動了車子。
“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陪你過完。” 唐酥聲音低低的,像是輕喃,“ 這兩天爸爸帶了媽媽出去散心,家裏隻有我在,我可以不回去的。”
她看著他,瑩白的小臉在昏暗的光線中依然精致漂亮,“ 你不想要我陪你嗎?” 這是她第一次這樣主動。
手臂上的肌肉收緊。
嚴景揚要瘋了!
這個寶貝,她知不知道自己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這是在勾引他!
嚴景揚速度很快地熄掉火,解開了安全帶。轉眼間,便是唐酥坐在他的身上了。
這裏離唐家大門已經不遠了,路上空蕩蕩的,很安靜。黑色的車子藏在了樹底下,一點也不顯眼。而車子裏,男人捧著女孩的臉,早已經咬住了那軟軟的,紅紅的小嘴巴。
呼吸有點重。
唐酥被迫分開腳坐著,她臉上的溫度急速升高。
很羞恥,卻不抗拒。
她低著頭,手軟軟地扶在他的肩膀上,乖乖地任由嚴景揚吻著。
車子裏的空氣一下子變得黏黏粘粘,潮濕綿-纏起來。
周圍的空間很窄小,唐酥的腳不小心地碰到了旁邊的扶手箱,痛意讓她顫了一下,大手隨即握住了她的腳踝,將那過分細白的小腿往自己身側收著。
唇齒相觸。
嚐到了甜甜的味道,嚴景揚覺得自己渾身都透著爽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路上依然安安靜靜的,偶爾有晚風吹過樹枝,發出簌簌的響聲。嚴景揚扶著唐酥的腰,將她推遠了一點,不讓她發現自己身體的異樣。
今晚的月色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月色醉人,唐酥覺得自己的身體麻麻的,軟軟的,有點無力,像是喝醉了酒一樣。
水光濕潤的眼睛眨了眨,唇上有點痛,舌根也麻了,但是她不生氣。對於兩人之間這樣親膩的互動,唐酥是喜歡的。
她羞赧又喜悅地看著他。
嚴景揚喘了一下,大手直接覆蓋上女孩的眼睛,“ 別這樣看著我。” 否則,待會他變成了禽-獸,有她哭的時候。
翹長的睫毛在手掌心下微微輕眨著,像是兩道小扇子,撩得嚴景揚的手心窩發癢,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下車,我送你回去。” 還有這麽小一段路,他可以走著送她回去,最重要的是,他需要下車吹吹冷風,消消身上的熱氣。
“ 我想再陪你一會兒。”
女孩的小嘴紅紅的,泛著光澤,嗓音又軟,又綿,嚴景揚瞬間感覺身體又繃緊了幾分。他直接打開了車門,讓涼風吹了進來。這傻姑娘,再待在一起,不是她哭,就是要了他的命。
他將人抱著走下了車,然後才將人放下。
粉白色,精致的裙擺順著小腿垂下,女孩細軟軟的發梢蹭過了黑色滾燙的襯衫,唐酥站落在地麵,她才發現自己的腳有點麻了,還微微發軟。
“ 回去吧。” 嚴景揚說道。
唐酥抿了抿小嘴,她沒有辦法,剛才的主動對於她來說,已經是羞赧到極致了,她再也不好意思開口纏他待久一點。皎白的月色落在樹枝頭,周圍一片靜謐,唐酥乖乖地跟在嚴景揚的身側,往大門那邊走去。
第二天,秦浩發現今天自己的老板心情很好,就連開會的時候,市場部的經理做錯了一個數據,破天荒地沒有被罵,隻是讓他回去重做而已。
“ 秦助理,嚴總他是不是有什麽喜事啊?” 市場部的經理嬉笑著臉,攔住了秦浩,為自己他剛才死後重生,不用遭受老板的冷氣壓而慶幸十足。
“ 估計是嚐到了甜頭。” 秦浩想了想,回了這麽一句。就算是談成了上億的項目,他也沒有見過嚴景揚的神色有什麽變化。能讓他這樣開心的,約莫就是唐小姐了。
市場部的經理聽得迷糊,嚐到甜頭?
不管了,反正嚴總心情好,他們下麵的人就不需要誠惶誠恐了。他是恨不得嚴總天天嚐到甜頭啊。
總裁辦公室裏,氣壓沒有往常低,秦浩的腰身都直了幾分。
“ 將你之前調查到的事,資料都拿去給嚴衛國。” 落地玻璃前,嚴景揚高大的身影轉了過來,吩咐道。
“ 我直接交給嚴老先生?” 由他出麵的話,那就代表告知對方,是嚴景揚交待的。
“ 嗯。”
嚴景揚根本就不介意讓嚴衛國知道是他指使的,反正難堪的人,隻會是嚴衛國。
......
最近嚴家的氣氛很低迷。
因為西郊項目的事情,嚴衛國和嚴衛明這段時間都焦頭爛額地想盡辦法去補救,盡量將損失降到最低。然而,專家在之前的古墓地方發現了大量的古物,他們推算這是大型的古墓群,有研究的價值,已經打算申請將這裏設成博物館。
之前為了這個項目,嚴衛國抽掉了好幾家公司的資金,還有抵押了不少產業,現在公司沒有資金周轉,銀-行那邊的錢,他一時間也還不上,現在完全是將自己陷入了困境。
書房裏的字畫被撕成碎片丟棄在地麵上,他憤怒地想,如果不是嚴景揚那個不孝子斷掉他的分紅,他又怎麽會意氣用事,錯信了嚴衛明的話,落得現在這樣的境地?
“ 先生,有一位自稱是秦浩的人來防,現在在大門外,需要請他進來嗎?” 管家匯報著。
嚴衛國抬起頭,臉上的怒氣消了幾分,秦浩?他來做什麽?
難道是嚴景揚那個不孝子良心發現,想要幫助他?
“ 讓他進來。”
“ 好的,先生。”
不一會兒,秦浩被請進了嚴衛國的書房裏。
“ 是嚴景揚讓你來的?” 嚴衛國靠在椅背上,神色灰沉。
“ 是的,嚴老先生,嚴總吩咐我將一些東西交給你。” 秦浩將手裏拿著一個密封的資料袋放在了嚴衛國的書桌上。
嚴衛國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
“ 嚴老先生可以打開看看。”
嚴衛國神色不明地看了秦浩一眼,然後拿過了資料袋,摸起來是厚厚的一疊。他拆開,不經意間,有什麽倒了出來,飄落在桌麵上。
是幾張照片。
照片裏,女人和男人相擁,還親膩地親吻在一起。
女人和男人熟悉的麵容刺激得嚴衛國的瞳孔急速地收縮著,他快速地翻看了後麵幾張,同樣是女人和男人親熱的情景。
嚴衛國臉色沉了下來,他瞪了秦浩一眼,然後一下子將資料袋裏麵的東西快速倒了出來。
裏麵還有厚厚一疊的照片,不同場景,不同衣著,清晰明了地告訴他這是怎麽一回事。“ 嚴景揚這是什麽意思?” 嚴衛國拿著照片的手,因為過度的憤怒,而青筋暴起。
秦浩神色不變,嚴老先生不繼續看看那些資料嗎?”
嚴衛國狠狠地盯著了他一會兒,拿起了桌麵上的一疊資料,他翻看著,胸口因為怒氣上湧,而不斷起伏著。書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嚴衛國翻閱紙張的聲響。
直到看到了親子鑒定的報告,嚴衛國暴怒地低吼一聲:“ 不可能!”
這時的他眼睛瞪大,呼吸急速,臉色黑沉,身上的中山裝領口被扯開,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他用力地將手裏的報告丟開,手掌用力地拍了幾下桌麵,“ 不可能!嚴景揚那個不孝子在玩什麽把戲,居然偽造這些資料和照片?他安了什麽壞心眼,竟然汙蔑他的弟弟?”
嚴衛國絕對不相信自己養了十幾年的小兒子竟然不是親生的,他也不能接受董連雲出軌了嚴衛明。
腦袋一陣昏眩,嚴衛國死死地咬緊了牙根,臉上的肌肉不斷抽動著,麵容扭曲。
他沒差點氣急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