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反應
作者:時一一      更新:2022-05-08 23:42      字數:2109
  浸城,是南疆的邊境之城,越過城防向北,就是雲國境內,狨、南聯軍有大部分兵力就是駐紮在此處。

  寒穆作為狨軍的率領,更是這場三國混戰的主推手,自然也在此地坐鎮。

  “禦駕親征?”

  雲國皇帝禦駕親征乃重大軍情,幾乎對方甫一宣布,寒穆就已經收到消息。

  “這雲國皇帝倒是有些膽色,當初差點死在沛城,這次居然還敢上前線。”

  他嘴上讚賞著,實則卻恨得牙癢。

  那一次,他已經幾乎拿下沛城,要不是這廝橫插一杠子,沛城甚至是沛城以東大片疆土都已經是狨國的囊中之物,自己何必再費盡心思,繞大彎子從南疆下手。

  想到這兒,他不由瞥了眼身旁的人。

  此人苟遠,年約三旬,麵色發白眼下發青,一副縱情聲色被掏空底子的模樣。

  老南疆皇於子嗣不豐,膝下隻能兩位公主與一位皇子,這位皇子便是苟遠。

  身為老南疆皇唯一的子嗣,苟遠特殊位置可想而知。

  苟遠自幼被捧著長大,素愛享樂又自大傲慢,對南疆隻能屈居於雲國之下很是不滿。

  寒穆正是走的他的門路,許以重利,最終成功鼓動南疆皇反水叛亂。

  此時的苟遠沒有當初的狂傲自大,憂心忡忡地道:“聽說雲國皇帝這次還帶了十萬大軍,這下麻煩了。”

  原本一戰就滅了顏領,苟遠還躊躇滿誌,但是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他們還是沒能如願拿下南地,他這心裏就開始反虛了。

  尤其在聽見雲國皇帝準備禦駕親征的消息,他更是心生不安。

  被雲國統治了半輩子,苟遠對雲國陛下既記恨,又免不了有種天然的敬畏感,一聽說對方要殺來,他就先慌了。

  說到底,他就是個苟遠就是個色厲膽薄的東西,沒上過前線前什麽空話都敢放,但是真的對上時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天真。

  “有本王在,你怕個什麽勁?”見苟遠這麽快就露了怯,寒穆很是鄙夷。

  真是沒用,也怪不得這麽多年被雲國壓得翻不了身!

  虧得之前他還覺得苟遠此人雖然蠢,好歹膽色不差,敢跟雲國對著幹,結果……

  爛泥扶不上牆!

  “楚王,這次可全靠你了。”

  說真的,苟遠這下已經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如此,當初真不該受了寒穆的蠱惑,淌進這場渾水。

  不就是臣服嗎,又損不了什麽。像他父皇,安安樂樂地做了一輩子南疆皇,底下要有哪個不識趣的膽敢作亂,還能請雲國出兵幫忙鎮壓。

  左不過是每年損失一些財物而已,皇室之內,別的沒有,錢財多的是。

  可事到如今,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就算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來了正好,本王要他有來無回!”寒穆眼中閃過一抹誌在必得的光。

  要是能擊殺甚至生擒了雲國皇帝,他這功勞立得就大了,到那時,看朝中還有誰人膽敢小覷了他!

  見他這自信的模樣,苟遠心裏一動,“不知道楚王有什麽絕好的對敵之策?”

  寒穆這下直接愛答不理,“等著看就是。”

  見他這冷蔑的態度,苟遠一道氣梗在喉嚨,想要發作卻是不能。

  狨國勢大,南疆還得處處倚靠狨國呢。

  形勢比人強,自大如苟遠也隻能低頭,討好地虛應了幾句,最後實在覺得不得勁,便借口離開了。

  寒穆不予理會,隨便他去。

  見狀,一旁守著的幕僚目光一閃。

  這苟遠到底是南疆王儲,要是惹惱了苟遠,苟遠幹脆來個一拍兩散,於狨國可就被動了。

  不過這些話,他是絕不敢說的。

  正想著,忽然聽寒穆不期然問道:“本王那好大哥還被關著呢?”

  聞言,幕僚忙回神,“回稟殿下,肅王殿下至今仍被囚在雲國驛館。”

  “他倒是待得住。”寒穆蔑笑道。

  不過就是幾重羽林衛罷了,換做是自己,一早就跑遠了,何必如寒昭那麽沒用隻能坐以待斃。

  可恨的是,就是這樣一個無用的家夥,居然也能得朝中那麽多支持!

  想到朝中那些頑固不化的老臣子,這寒昭不就是占個元後嫡子的位置,一無軍功,二無政績,也值得他們擁護?

  見寒穆麵色憤憤,幕僚眼珠子轉了下,壓低了聲提議道:“殿下要實在不放心,不如……”

  他沒直說,手在脖頸前比劃了一下,眼神殘忍。

  寒穆看了幕僚一眼,臉上浮現的幾分笑意,就在幕僚暗喜自己的建議被主子采納時,寒穆忽然臉色一變,“蠢!

  我那好大哥看著已經完了,本王何必自找麻煩,落一個殘害兄弟的惡名?”

  那幕僚慌地跪下,“殿下饒命,是屬下思慮不周,險些壞了殿下大事。”

  “思慮不周?”

  寒穆本欲申斥,然而話到嘴邊,他像是想到什麽,目光忽然一變,“尉話,你跟在本王身邊多久了?”

  尉話不明他為何突然有此一問,顫顫地應道:“滿打滿算,也有五年了。”

  “一個思慮不周的人,能跟在本王身邊這麽多年?”

  尉話瑟瑟發抖,“屬,屬下……”

  寒穆冷笑一聲,“是誰在背後許你好處,老三、老五還是老六?”

  他曆來知道自己那幾個兄弟沒幾個是省油的燈,在自己麵前個個裝乖做勢,背地裏卻恨不得自去死。

  不敢與他正麵交鋒,盡在背後使這些小手段!

  尉話頭重重磕在地上,“冤枉啊殿下,屬下對殿下一直是忠心耿耿,從不敢有二心。”

  他哭得情真意切,寒穆卻是半字都不信,直接命人將人拖下去“伺候”。

  他話音一落,立即有兵衛上前架住尉話的雙手。

  尉話不斷掙紮,忙哭求道:“殿下,求您看在屬下這麽多年跟著您沒功也有勞的份上,信屬下一次,屬下當真是冤枉啊。”

  寒穆冷眼看著他,“相信?你跟在本王身邊這麽多年,幾時見本王相信了誰?”

  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人心。

  聽見這話,幕僚已然麵如死灰,知道自己下場已定。他不再掙紮,任由兵衛像拖死狗一樣將自己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