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粉飾
作者:時一一      更新:2022-05-08 23:42      字數:2158
  “將軍,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總不能就這麽一直坐著幹等吧?”

  “這得等到什麽時候?”

  “有什麽好等的,攏共叛軍也不成氣候,幹脆跟他們幹了得了!”

  “就是就是!”

  久等不到有動靜,有幾位副將開始急躁了。

  聽見手下們憋不住嗷嗷叫,曾珩濃眉動了下,“都急什麽!既然貞王有把握說服建王,我們應該相信他,再等等!”

  他雖是武將,卻並不崇尚弑殺,若是能化幹戈為玉帛,他還是希望能和平解決的好。

  而且,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建王畢竟是皇叔祖,輩分太高,在京中欽州也極有聲望,真要動了他,也引起什麽後果實在難以預料。

  “等等等,這得等到什麽時候?”一名副將忍不住嘀咕道。

  這嘀咕聲不大,但是足夠在場所有人聽清。

  曾珩眉頭皺緊,臉色沉下,“你這是在質疑本將的軍令?”

  這可是重罪!

  那副將被嚇得神色一白,慌地單膝跪下,“末將不敢!將軍恕罪!”

  曾珩冷哼,麵色很不好看。

  見狀,其他將士忙幫助解釋,“將軍息怒,孫副將也是一時著急,不是故意頂撞將軍的。”

  “是啊,貞王都去了那麽久了還是沒有消息傳來,這萬一出了事可怎麽是好?”

  “雖說是貞王自己提出要單刀赴會的沒錯,可貞王到底話不是一般皇親國戚,這要是真出了什麽事,隻怕咱們誰也擔待不起。”

  這些問題曾珩何嚐不知道,何嚐不著急?隻是想到雲秋言自信從容的樣子,他又不由遲疑了。

  雲秋言要是沒點本事,也不敢在聖上麵前拍胸脯說大話。

  而聖上能信得過雲秋言,將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必定也有聖上的道理。

  如是一想,曾珩原本有些動搖的信心又重新堅定起來。

  “稍安勿躁,本將相信貞王的本事,相信很快就會有信兒的。”

  見曾珩打定主意,底下的將領也是無奈,隻能耐下性子繼續等著。

  就在所有人再度耐心告罄之時,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及時傳來。

  雲秋言“招安”成功,建王總算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懸崖勒馬,就地解散兵馬,並決定親自上京負荊請罪。

  但見建王一臉痛心懊悔,“唉,實在是人老糊塗不中用了,誤信讒言,誤解我皇了……幸虧是沒釀成大錯,否則本王隻能一死以謝天下了。”

  眾人看著建王仿若三十來歲的年青麵容,表情齊刷刷微妙起來,感覺完全無法直視“老糊塗”幾個大字。

  這要是老糊塗,那風吹雨淋皮糙肉厚的他們豈不是要行將就木了?

  曾珩幹咳一聲,順著說了幾句場麵話,配合著粉飾太平,“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錯?

  建王是被奸人所誤一時想差,好在建王及時醒悟迷而知反,並未造成無可挽回的後果。”

  一旁的雲秋言也適時“安慰”幾句,建王這情緒才跟著恢複不少。

  “那委屈建王跟末將走一趟吧。”曾珩指著一旁準備好的車馬對建王道。

  建王頷首,直接走向那馬車。

  見狀,等在一旁不肯散去的建王黨羽終於忍不住了,“王爺,您這是……”

  建王回頭看了自己手下一眼,點了其中一人的名字,“倉留,你帶著大家先回去,本王跟他們上京一趟。”

  他語氣平靜而輕鬆,仿佛隻是上京隻為遊玩。

  倉留很是擔憂地看著曾珩等人,沉重地點頭稱是。

  曾珩下意識皺眉。

  雖然已經有建王這頭目在,但是跟著建王的這幫私軍也沒一個無辜,何去何從還是得押起來,待等候聖上發落才是。

  “等……”

  知道曾珩要說什麽,雲秋言搶先一步說道:“曾將軍,此事你就別管了。”

  曾珩為難,“殿下,這不合規矩。”

  雲秋言神色自若,“要是聖上追問起來,由本王一力承擔。”

  既然雲秋言都這麽說了,曾珩也就不再多說。

  安排好善後的事宜後,一行人啟程回京。

  ……

  建王就這麽毫不費勁地被拿下了!

  當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眾人簡直不敢相信。

  原本還以為要惡鬥一場,沒想到兵不血刃,就化解了一場風波。

  想不到這雲秋言還真有兩下子,居然真把事情辦成了。

  不,應該說是聖上慧眼識珠,大膽啟用了雲秋言,這才有了這大好局麵。

  曾珩的動作極快,建王就被押解入京。

  在眾人的默契下,建王謀反一事被極力輕描淡寫。

  建王並無謀反之意,隻是被奸人誤導,加之年老智昏,一時做錯,好在他及時收手,主動認罪。

  念及此,辛燁法外開恩,對建王廢去爵位,收回封地,留押京城,以示懲戒。

  這樣的結果雲秋言已經很滿足了。

  雲琛琉犯的是大罪,真要追究起來,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當今這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而且,當今也沒廢去其皇族的身份,即便被廢,他還是皇族的長輩,朝野見了他還是得恭恭敬敬的,這廢與不廢也沒什麽區別。

  ……

  “朕向來是賞罰分明,你這次立了大功,朕應該好好賞賜於你。說吧,你想要什麽?隻要不違規製,朕會盡量滿足你。”辛燁大方地道。

  雲秋言饒有興致地挑起一邊眉,“真的什麽都可以?”

  辛燁不中他圈套,“朕說了得有前提,必須不違規製。”

  “這違不違規製,還不是你說了算。”雲秋言嗤了一聲。

  “這麽說你是不想要?”

  “當然要啊。”雲秋言理所當然地道。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說說吧。”

  雲秋言難得一臉正色,認真地道:“我隻想要回我父親的靈柩。”

  辛燁未曾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怔了怔,“就這麽簡單?”

  雲銳玦生前雖然受盡折磨,但死後卻仍是哀榮,以親王規製下葬,葬在皇陵。

  這靈柩已經入了皇陵,照理是不可能再抬出來的。

  但這對一個帝皇而言,就算不得是事了。

  雲秋言笑笑,一臉的無欲無求,“就這麽簡單。”

  辛燁深深地看他,半晌點點頭,“好,朕如你所願。”

  “多謝了。”

  雲秋言笑了,聲音裏多了幾分真心。

  “不必,這是你應得的。”